挂断电话,蓝棠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睡眼惺忪的爬起来打开电脑,瞬间开机时机箱和键盘的光芒照得蓝棠狗窝一样的卧室像在迪厅一般。 电脑开机后,蓝棠熟练的入侵当地的户籍系统,把洛昀最基础的资料调出来,然后按着上面的一个个延伸来去查。 查到洛昀父母死亡时,蓝棠眉头一皱,察觉到不对。 上面只提到洛昀出生那一年父母就因为车祸死亡,没有关于他父母身份的描写。 但蓝棠从洛昀的年龄,以及他被自己养父捡到的地点,套用公式推断后当时在附近出车祸的夫妻就只有一对——时凛的父母。 可哪怕是时凛母亲的本家还是后面调查中,从来都没有提到过时凛还有一个弟弟的可能。 就连那场车祸,公布的消息也只是纯粹的意外。 蓝棠还想继续往下查,可无论他再怎么挖,都挖不出新的消息。 不得不放弃的蓝棠想起调查的结果中显示洛昀和时凛有着八分相似的容貌,之前压下去的想法又再次冒了出来。 该不会这洛昀,真是时凛的亲弟弟吧? 时凛醒的时候只在床头看见一张洛昀留给他的字条,锐利的笔锋留下八个字:有事,今日晚归,勿念。 时凛定定看了好一会儿,把纸张折好放进自己胸前的衣兜中。 就在他底下的一层里,十七接近五米的长身在沙发上饶了个圈,头搭在沙发靠垫上,尾巴尖在一台电脑键盘上飞速点按着。 和他坐在同一沙发上的洛昀穿着宽松的卫衣,悠闲的端着杯奶茶,面前浮现着光屏,一边喝一边分出心处理上面的事务。 十七觉得自己的尾巴尖都要点断了,却罕见的没和洛昀抱怨。 因为洛昀现在在处理的,是管理局积压下的文件,多且杂乱不说,谁处理的就要会后续负负责任。 可它没看见,在文件的掩饰下,是洛昀分屏连着这个世界的网络挂机的游戏。 “冕上!那个叫蓝棠的人查到了!”十七突然激动的叫起来,一下子凑过去,猝不及防就看见洛昀来不及退出的游戏。 一瞬间,它只觉得自己的感情受到欺骗,兽格受侮辱。 自己现在作为一条蛇,尾巴都快点断了,辛辛苦苦入侵蓝棠家的网络监控,还一边同情洛昀辛苦,小世界都还要处理管理局的事。 结果现在告诉它,洛昀是在打游戏。 十七真的很想质问他一句,良心不会痛吗? 在十七哀怨伤心的目光下,洛昀半点不心虚关闭游戏,语气坦然的像再说今天吃什么:“有个词你应该知道,叫劳逸结合。” “那是你劳逸结合了!”十七悲愤控诉,“我的尾巴都快点断了!” 洛昀沉默半晌,对它发出灵魂拷问:“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可以把意识直接放进网络?” 十七瞬息把自己团一个圆缩在沙发角落,陷入自闭中。 对啊,它是傻了还是疯了,明明意识可以直接进入网络不受任何限制,怎么就蠢的用尾巴敲键盘? “放心,我不嫌弃你。”洛昀移过来做到十七旁边摸着它冰凉的头安慰。 毕竟稍微有点爱的家长都不会嫌弃自己的孩子蠢。 监控画面上显示的,是蓝棠已经知晓他父母唯一的可能就是时凛的父母。 情感上告诉他不能够相信,理智和逻辑却让蓝棠不得不承认只有这个逻辑能够解释的通洛昀的样貌和背景。 蓝棠呆坐在电脑面前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承认,把调查到的更详细的资料用邮件给时凛发过去。 并在最后附上自己的猜测:你调查的洛昀,很可能是你亲弟弟。 “完美助攻啊。”十七布抑郁了,凑到洛昀前面和他一起看。 看见蓝棠已经给时凛发过去自己的资料后,洛昀立马关闭监控页面,他对于窥探他人的隐私可没有兴趣。 就在这栋大楼对面的时凛,刚结束一场会议,就收到蓝棠发来的邮件。 前面的几十页都是之前重复过的,时凛直接点开后面新增开始细细翻阅。 最开始还好,可当他阅读到洛昀父母的死亡的地点和可能性时,心脏像是被人突然攥紧。 蓝棠没有必要在这种方面骗他,这一点谁都知道。 所以看见上面最后的证据和蓝棠的推测,以及邮件最后的话语,时凛恨不得自己从未点开过自己的文件。 他一见钟情放在心尖上的洛昀,灰白世界中唯一的色彩,梦中都是他的婉转低吟,想要一辈子厮守,永远不分离的爱人,怎么就变成了自己的亲弟弟?
第292章 替身他和白月光在一起了 8 心脏的那一阵疼痛过后,时凛表情怔愣,变得无比平静。 时凛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逐渐离体,用处于第三人的视角看着在地上狼狈跪坐的自己,眼里满是困惑:这个人为什么要跪在地上?他又是谁? 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进办公室的一只蜜蜂在落地窗前嗡嗡叫着,却怎么也出不去;空调的风扇在无止境的转动,带来噪音,但这一切都穿不进他的耳中。 在时凛这里,时间好像静止一般,直到半个小时后,蓝棠催命般的电话打过来:“大哥,你还没付我钱,不会是想赖账吧?” 蓝棠声音吊儿郎当没个正型,为自己即将入账几百万感到愉悦。 放在平日,时凛高低和他呛两句,但他现在只能机械性思考,在大脑中搜寻到两个字回复:“马上。” 蓝棠一听声音就不对劲,正要问他是不是公司马上要破产,结果那边就先一步挂断。 “过河拆桥是吧?”蓝棠叼着棒棒糖,“下次没有三百万,你看老子还给不给你办事。” 结束和蓝棠通话的时凛总算回过神来,扶着桌子从地上起来,可跪的太久让他腿使不上力,手又是抖的,废了好大力气才重新坐回椅子上。 见洛昀第一面时就被他刻意忽略的脸浮现在脑海中,蓝棠最后一句话一直浮现,让时凛必须正视。 不,还有最后一个可能。 上面那些都只是猜测,不认识长的相的人也多了去了,又没有亲子鉴定,谁能肯定? 可一想到亲子鉴定,时凛又有些胆怯。 思考良久,最终还是不愿意自欺欺人,捡起外套就推开办公室的门出去。 拿着文件来找时凛的秘书本想开口挽留自家老板先签个字再走,肉眼可见的低气压让她立马退却。 文件嘛,迟一天也不会有太大关系,顶多挨两句骂,要是现在上去惹老板,自己绝对会没有工作。 虽然凌云集团工作强度高,但工资给的也多啊!还没有办公室潜规则,就冲这两个,秘书觉得挨两句骂没什么。 时凛开车的速度简直是擦着超速的边缘,半个小时飙到之前一个小时才能到的医院。 “亲子鉴定,加急。”时凛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自己和洛昀的头发。 洛昀的是在中药那天晚上失控时弄掉的,自己的是刚才拔下来的。 颜卿被吓得从椅子上直接掉下来:“您老吱个声,吓死我可得负责任。” 时凛没心思跟他废话,提着人的后颈皮威胁道:“赶快。” “再磨磨蹭蹭,明天把你丢埃塞俄比亚。” 颜卿骂骂咧咧,半个小时后将结果递给时凛。 “我说这两兄弟是你什么人啊?”颜卿一脸吃瓜的样子,“看你这么在意,难道是私生子。” 时凛没有当着他的面打开,丢下一句“不该问的别问”,大踏步走出医院。 他没有回公司,也没有去洛昀的家,而是回到自从父母出事以后就一直不敢回去的地方。 老旧的铁门已经生锈,一推就吱呀作响,氧化暗红色铁锈掉落在地,被时凛踩在脚底。 他拿钥匙的手有些不稳,好几次才对准锁孔打开。 木质大门一推开,就是一股浓重的发霉气味扑鼻而来,几十年没有住人的别墅很是冷清,盖在家具上的白布已经落满厚厚的灰尘。 时凛连防尘布都没有掀开,直接坐在地上,颤抖着打开那份亲子鉴定的报告。 他没有开灯,借着手机屏微弱的亮光,纸上黑白分明的“系兄弟关系”如同一柄利剑,将他刺的体无完肤。 时凛顿觉无力,鉴定报告和手机都滑落在地,他靠在桌脚上,手臂遮住通红的眼睛,发出幼兽般的呜咽,到最后又变成嘶吼。 四岁时父母双亡,母亲那边的亲戚虎视眈眈,如果不是看在父亲还活着的战友面上,年幼的他会被那群人拆得骨头都不会剩下。 可即便父亲的战友还在,也不能够保证时刻看顾上他,那群亲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用父母的遗物威胁虐待他。 从四岁到十六岁,十四年的时间,他一直韬光养晦,才在十七岁借着原本属于父亲的人情,把那群人送进监狱。 可随之而来的又是各种意外——走在路上掉落的花盆,被下了毒的饭菜,突然失控的车…… 最开始以为是母亲那边的人死而不僵,可在十八岁之后他才知道,一切都是报复。 是罪犯对于曾经将他们绳之以法的警察唯一孩子的报复。 包括那十四年,父亲的战友没有时刻看顾他,也是在隐藏他的消息,直到时凛十七岁突然的动作把自己暴露在那群疯子眼中。 而后又是四年,他把母亲曾经的集团改名,自己在那些叔叔的帮助下表面出国,实则进入部队,躲过四年的追杀。 二十三岁出来,凌云集团在他的远程指挥下已经发展成庞然大物,同时也查到父母的死后沈家有关。 所以在接到沈浩的邀请时,一向拒人千里之外的时凛没有拒绝。 也就在那一天,他遇见自己二十三年的人生中唯一的色彩。 时凛想不通,命运为什么总是那么捉弄自己,洛昀怎么就是自己的弟弟了? 如果真的要让他知道,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偏偏要等到阴差阳错,他和洛昀的关系已经确定成恋人。 时凛想起父母还没有死的时候,总是逗他:“小时想不想要个弟弟妹妹啊?” 他总回答不想,但如果有,一定会好好照顾他。 父母也总说自己懂事。 可是现在,他要能怎么办?死后又怎么面对自己的父母? 可要他放手,时凛同样不愿意。 哪怕只是亲人,时凛同样不愿意洛昀同自己以外的人有牵扯,更何况再是亲人之前,他们还是爱人。 让他放弃洛昀,无异于挖心拆骨。 不告诉洛昀这一点更不现实,以他的聪慧程度,知道他们的关系是迟早的事。 之前的十九年,哪怕是在亲戚虐待压迫,被追杀的情况下,时凛都没有过像现在这么迷茫的时候。 “洛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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