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霁还是和往常一样在院子里逗佳佳,见顾肴来了,很明显地吃了一惊,“哟,臭小子终于想起来回家看看你爹我了?” “嗯。”顾肴回了一声,整个人都丧丧的,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就开始撑着脸发呆。 半晌,顾霁没再听到顾肴说话,也察觉出一点不对劲来,于是放下手头上逗鸟的事情,来到顾肴的身边坐下。 “这是想太子侄儿了?”顾霁轻轻说道。 顾肴被捅破了心事,也没有恼羞成怒,他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嗯,每天都想……” 顾霁觉得他儿子都快成望夫石了,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挑眉问道:“儿啊,想不想去找太子侄儿呀?” 顾肴眼睛都亮了,想也没想就回道:“想!”但很快他眼里地光就黯淡了下去,一股委屈自身上流出,“他不让我去……” 他如果能去的话,何必让自己遭受这思念之苦? “知道起战事的是哪里吗?”顾霁略含神秘地说道。 “哪里?”这点顾肴确实不清楚,他只知道是北漠主动挑起的战事。 “沧州。”顾霁压低了声音。 顾肴愣了一瞬,接着便反应了过来,一脸震惊的又重复了一遍,“沧州?!” “没错。”顾霁放下手中的茶杯,“你难道不想回沧州老家看看吗?” “想!”顾肴想也没想就回道,祈安侯府是两年前才搬到京都的,所以说祈安侯府的根基大多都还在沧州。 顾霁有些怅然,“两年没回去,我还是有些想念在沧州的日子了。” “那爹跟我一起去吧。”顾肴提议道。 “不了。”顾霁从凳子上起来,又来到了鸟笼前,“你替我回去吧,你爹我在京都还有要要做。” “什么事?”顾肴属实不知道,他爹也就是一个懒散侯爷,哪里来的要事去做?难道他爹还有什么其他隐藏的身份,其实很厉害。 想到这个可能,顾肴看向他爹的视线都充满了崇拜,但顾霁接下来的话就把他的崇拜给摔的稀巴烂。 顾霁:“自然是吃、喝、玩、乐。” 顾肴:“……” 要是他听不懂字,他可能就信了,他爹把吃喝玩乐竟然说出了一种要去干什么大事一样。 果然,他不能对他爹抱有希望,要不然就会像这样一样,内心充满了无语。 “那我明天走?”顾肴试探性地问道,他自然是想早点见到容知颂的,能早一天便是一天。 “后天吧。”顾霁的语气中带上了些许的伤感,“让爹再好好看看你。” 顾肴的面色顺便变得十分的复杂,“爹,我又不是去上战场,死不了。” 顾霁顿了一下,接着笑出了声,“逗你呢。” 顾肴的心也送了下来,刚刚他爹那语气就跟诀别一样,差点就又让他相信他爹真的要去干什么大事,令他心里慌慌的。 当天下午,顾肴就把要带走的东西给收拾好了,他还给容知颂又多带了东西。 容知颂是作为主帅出征的,带的东西肯定不充足,而且沧州靠北,也不知道容知颂能不能适应。 这么想着,顾肴就发现他又收拾出两大箱子的东西,而聿风和谭生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 谭生并没有表现出多惊讶,明显很平静,但是聿风就不一样了,他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搬家呢。 顾肴收拾着东西,就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他停下动作,看向聿风,“我要去找颂颂的是事,你跟他说了吗?” 聿风顿了一下,“没。” “行。”顾肴又接着收拾起东西,对着聿风叮嘱道:“那就先别告诉他。” 聿风:“可是……” “我想给他一个惊喜。”顾肴打断了聿风的话。 聿风也无话可说了,想了一下这件事的可行性,在他家殿下和顾肴之间抉择,最终决定偏向他家殿下,比较战场上的凶险是不可估量的。 顾肴似乎看出了聿风心中所想,他朝谭生使了个眼色,“给我看好他。” 聿风整个人都呆住了,但是他确实打不过谭生,因此传信之事便如了顾肴的愿,现在他只希望他家殿下到时候不要责怪他,他也是很无奈的! 因着这两天下起了春雨,顾肴是第二天中午雨停的时候才出发的。 顾肴刚登上马车,就被他爹给拦住了。 顾霁抱着一个小箱子,放到了顾肴的马车上,上面还落了锁。 “这是?”顾肴看着箱子,不明所以。 顾霁非常自豪地扬起胸脯,“这是给我女婿准备的礼物。” 顾肴:“……” 顾霁从袖中掏出一把钥匙,递到了顾肴的手中,同时还特意嘱咐道:“等你到了沧州,见到我女婿后,在打开这箱子,切记不要让除了你以外的人接触这个箱子。” 顾肴满脸疑惑地拿起箱子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他爹到底给容知颂准备了什么礼物,整这么神秘? “这不怕摔吧?”顾肴晃了晃箱子问道。 “怕!”顾霁见顾肴晃箱子,连忙伸手兜着,生怕顾肴一个拿不稳,就把箱子摔了。 顾肴:“……” 难道这是夜明珠?
第九十三章 遇袭 “给我悠着点儿,别真给摔了。”顾霁面上的紧张还没有褪去。 “好好好。”顾肴回复地有些敷衍,“也没见你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 顾霁撇撇嘴,“这么贵重的礼物你担不起。” 顾肴:“……” 算了,一个礼物而已,他不是那么小心的人。 顾肴回到了马车里,谭生和聿风一人一马护在轿子的两边,等马车真得行驶起来,顾肴还是将手伸出了窗外朝他爹摆了摆手。 顾霁的眼眶瞬间有些许发酸,他的肴肴长大了,日后他要是不在了,也能放心了。 顾霁转身回到了府中,突然发现府里变得空落落的,让他心里胀胀的。 此时,一个父亲正在为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到他儿子而感到悲伤。 因着此行是去见容知颂的,所以顾肴在马车上并不感到无聊,甚至是还带着些许小小的期待。 沧州比永州离京都还远,去沧州还会经过永州,在到达永州城外后,顾肴让马夫转向去了另一个方向。 谭生和聿风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未出口质疑顾肴,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好顾肴。 马车在顾肴的指挥下,停在了一片竹林外。 顾肴自马车上下来,不禁整理整理了衣衫,又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他有点紧张。 这是上次在永州,容知颂带他来的地方,容知颂的父亲就在这里。 顾肴依着记忆朝小院走了过去,如今他已经和容知颂在一起了,也应该来拜访拜访容知颂的父亲,告诉他,以后容知颂有人陪着了。 小院地处偏僻,但顾肴还是依着残存的记忆找到了地方,虽然多废了些时间。 小院十分的干净整洁,应该是容知颂定期派人来打扫。 顾肴并没有进屋,而是顺着小院后面的那条小路又来到了那条小河边。 容知颂父亲就被葬在这河边。 顾肴将自马车上带来的点心放到了碑前,“准备的有点匆忙,希望您不要嫌弃。” 在碑前站定后,顾肴又整理了一下衣服,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端庄,“想必您还不认识我吧?” 顾肴郑重地清了清嗓子,“我叫顾肴,是祈安侯顾霁的儿子,也是您儿子容知颂的……夫君。” 顾肴最后两个字说得很轻,仿佛是不好意思了,“我听容知颂提起过您,他说您是一个充满江湖意气的人,对他非常非常的好,我可能也也见过您吧,不过我出了点意外给忘记了,连他也给忘记了。” 说到这,顾肴的话里不由得带上了几分的失落,但很快他调整了心情,“不知道您对我是否还满意,但我确实又没有什么值得拿得出手的东西,您儿子又那么优秀……” 顾肴话说一半就被聿风开口打断,聿风语气十分诚恳,“殿下您不必妄自菲薄您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很多的。” 顾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扭头看向聿风,眼神里充满着期待,“什么?” 聿风被噎了一下,他方才也是为了安慰顾肴,随口一说的,他搜刮了一遍脑子中的信息,发现好像并没有什么能说的。 眼看着顾肴眼里的光暗了下去,谭生看他的目光愈发不善,聿风便集中生智道:“我们家殿下啊!” 顾肴:“……” 谭生:“……” 顾肴心里升起一丝气馁,但到底没在容知颂父亲面前表现出来,“我要去找您儿子啊啦!您知道吗,他上战场了,按照他的才能,他肯定会是战场上的常胜将军,而且……您在那边一定会保佑他的对吗?” 微风拂过,碑上的一片叶子被吹到了顾肴面前,顾肴下意识地伸手接过,叶子轻轻地落在顾肴的掌心,像是在回应什么似的。 顾肴看着掌心的叶子,不由得笑了起来,“我就当您回答了哈。” 最后再给容知颂的父亲鞠了躬,顾肴就带着谭生和聿风离开了,又踏上了前往沧州的路途。 如今才刚入春,沧州因为地处大容朝北面边境,所以离沧州越近,天气就越冷,聿风冷得都加上了一件外套,但他却见顾肴和谭生并没有什么变化,不禁靠近谭生,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你……不冷吗?” 谭生淡淡地瞥了一眼聿风,眼神中满是看傻子,“我自六岁起便在沧州长大,而殿下则是自小再在沧州长大。” 聿风:“……”合着就他一个外人? 在经过将近两个月的路程后,顾肴一行人终于到了沧州城外,不过仍是有些许距离的,还要再走一天才能到,但路上就已经设下了不少彻查的关卡,顾肴他们自然也被拦了下来。 “停车,例行检查!”一个胖胖小兵说道。 聿风见是公事,便下马带着人去检查了一下后面的行李,谭生此时则策马从另一边来到了小兵面前,小兵刚想发火,在抬头看情清马上之人的面容便愣住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地问道:“谭……生?” 谭生依旧面无表情,但胖胖的小兵还是确定了,他十分兴奋的地拍了一下谭生骑着的马的马头,“两年不见都长这么高了!” 要知道当初谭生离开沧州时个子可是连一米六都不到,比他还矮,而如今……胖胖的小兵不禁扬起头又打量起马背上的谭生,这得快一米八了吧,比他还搞高!京都的伙食这么好吗?他这两年可是一点个都没长。 见谭生一直护送着马车,胖胖的小兵也大约猜到了马车里的是谁,他兴奋道:“是顾世子吗?” 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顾肴就掀开了车帘,将头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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