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暗三领命退下,暗四暗九继续用刀指着明舒,并没有松懈。 燕灵洲认真看着书信上的消息,手里把玩着那块令牌,许久之后才抬眸看向跪在地上的明舒,还是跪坐的样子,暗绿色的太监服穿在身上更显皮肤嫩白了。 他挑眉,“太监服穿的挺合身,不如做个真太监?” “不要!”明舒一口回绝,双手捂住,“我还这么小,你良心不会痛吗?” “既是要投诚,总是要付出代价。” 明舒别扭的挪了挪腿,弱弱开口,“能先起来吗?我跪的膝盖疼。” “不能。”燕灵洲同样回绝,放下那一沓书信盯着明舒,“你是齐国人,还是燕国人?” “不知道,有记忆就是在训练。” “为何背叛齐向楠?” “想背叛就背叛了。” “如是,你也会背叛朕。” 明舒又动了动腿,“你可以给我吃毒药,这样我就不会了。” “齐向楠没给你吃?” “吃了。” 闻言燕灵洲又笑了,摆摆手让暗四上前查看,片刻后暗四拱手道,“回陛下,是鸢尾,毒入七分,无解。” “看来不需要朕动手。”燕灵洲挑眉,起身就欲离开,并不想与一个将死之人多费口舌。 明舒一屁股坐在地上,将跪麻的腿施展了一下,说,“我自己能解,才不会死。” 走出的步子停下,燕灵洲转头看来,打量的意味更重了几分。 “我说真的,我能解,药我都从太医院偷回来了。” 明舒说着又从怀里掏出来了一包药,扒开给燕灵洲看,瑞兽腓腓对花花草草可敏锐了,这是他与生俱来的本事。 这次不用燕灵洲说了,暗四直接将那包药拿了过去,放进燕灵洲手里。 燕灵洲捻起几种药瞧了瞧,觉得有趣,递回给暗四说,“拿去熬,朕倒想瞧瞧是不是真的能解鸢尾。” 暗四拿着药包离开,燕灵洲也不再去管明舒,坐下来用膳。 明舒还坐在地上,眼巴巴看着一大桌好吃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 他揉着肚子开口,“能给我吃点不,我好饿。” 燕灵洲瞥了他一眼,不予理会,继续吃自己的。 明舒也是个不死心的,爬起来走过去,想着宫里繁琐的规矩,他也不上桌,盘腿坐在了燕灵洲旁边的地上,拽着燕灵洲的衣袍仰头撒娇,“我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日三餐都要吃,不然会长不高的。” 长不高吗? 的确挺小个子的,燕灵洲夹了些菜放进空盘子里递给他,并不言语。 明舒是相当不客气,几下就吃进了肚子,跟着扬起头,继续要饭,“我想吃那个鸡腿。” 燕灵洲依言给了他,一顿饭下来,明舒明显吃的比他要多。 站起身,燕灵洲低头,就看见明舒抱着盘子,脑袋一点一点的,似乎是困极了,在打瞌睡。 完全束起的头发露出白皙的后脖颈,一点一点的,将衣领下的一点红色露了出来。 燕灵洲眯起眸子,微微俯身勾起衣襟,将更大片的红色露了出来。 是一朵莲花的形状,却只有一片花瓣是嫣红的,其他都是浅浅的肉粉色。 胎记? 还是旁的什么印记? 燕灵洲思索着,打瞌睡的明舒因为脑袋垂的太低猛然清醒,瞬间支棱起脑袋,后颈贴上燕灵洲的手。 只是一个瞬间,燕灵洲便收了回去,明舒疑惑的扭头去看,下意识抬手按住那朵莲花的位置,“干嘛偷看。” “谁给你刺的?”燕灵洲问,比起胎记,他更倾向于是刺花,但暗卫是不允许有这些的,若是一开始就有明舒进不来。 这个还真不好解释,明舒抓了抓,“以后再跟你解释,现在说不清楚。” 说完明舒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拖过凳子就趴了上去,他现在好困,只想睡觉。 软乎乎的脸蛋被压扁,嘴唇跟着撅起来,还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 燕灵洲看着,抬起手,暗九立刻递上手里的刀。燕灵洲将刀锋对准明舒,“如此不设防,不怕朕杀了你?” 困困的眼皮掀开,明舒瞧着锋利的刀口,“陛下若想杀我早死八百回了,你就是我看我年纪小,长的还可爱,舍不得。” 燕灵洲眯起眸子,锋利的刀尖往前推了推,在明舒脸上留下一条细小的伤口。 有些刺痛,明舒皱眉,委委屈屈的看着燕灵洲,也不说话,漂亮的眸子里瞬间涌出泪意,睫毛微颤,眼泪跟着落下,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燕灵洲的情绪也顺着那颗泪珠颤了颤,烦躁的将刀收回扔在了地上。 明舒抬起头看了一眼,下一秒又趴了回去,任由血液从伤口渗出,挂在脸上,更显可怜。 燕灵洲烦躁的挪开视线不再去看,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明明有杀明舒的一万个理由,却总是下不去,频频叫停。 原以为打发出去让暗五他们动手便可,哪知这家伙轻轻松松就跑了,还是往回跑,又主动送上门来。 看着燕灵洲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忍明舒笑了笑,“我就说陛下舍不得。” “闭嘴!” 燕灵洲冷声呵斥,身为帝王他绝不允许自己心软,立刻向暗九递去眼神。 暗九刚一动,明舒就滚去了桌子底下,手里还拖了两个凳子挡住,“说一说都不行,小气死了!”
第75章 小暗卫撒娇卖萌抱大腿6 小小的身子缩在桌子底下,一手一个凳子,歪着头往外看,白皙的脸上还挂着一道血痕,跟个小乞丐似的。 暗九看着,寻找角度想把刀插进去,明舒就跟着他的动作躲,两人碰都没碰到,还你来我往半天,跟猫抓老鼠似的。 燕灵洲也跟着看了这半晌,直到外边传来声音。 暗四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上前来,“陛下,药已熬好。” 燕灵洲瞥了眼那碗药汁,苦涩的药味老远都能闻到,他不动声色站远了些,吩咐道,“把人拽出来,灌下去。” 一听要喝药明舒双手死死抱住桌子腿,“不要不要!苦死了!没有糖我不喝!打死都不喝!” “不喝等毒发?”燕灵洲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垂眸瞧着桌子底下的小人,还真是不知从哪儿找来的,这么能闹。 明舒歪头对上燕灵洲的视线,“那陛下给我吃糖,有糖吃我就喝。” 燕灵洲思忖了片刻,摆摆手让人去拿了,暗四放下药碗,很快去外面拿了一盘子蜜饯回来。 看见放在桌子上的蜜饯,明舒伸手拿了一个塞进去嘴里,酸甜酸甜的,很好吃的样子。 他想伸手再来,装蜜饯的盘子却被一只手拿走了,转而将那碗药汁放在了他手里。 明舒看看黑乎乎的药,看看漂亮甜甜的蜜饯,又看居高临下瞧着他的燕灵洲,想了想,捏住鼻子,一口气把药灌了下去。 好苦! 舌头都要苦掉了。 明舒眨巴着眼睛,眼泪扑簌簌落下,伸手去抓蜜饯。 燕灵洲抬起手举起盘子,不让明舒摸到,就想看看这家伙到底是有多怕苦。 明舒是真的不爱,立刻爬起来举手扑,燕灵洲闪身躲开,依旧高举着。 “快给我,苦死了,好苦!你给我嘛。”明舒追上去,苦的皱起了脸,苦的眼泪直掉,快苦死了。 燕灵洲偏不,几次躲避后被明舒抓住了衣服,整个人都靠在了他身上。 燕灵洲愣住,垂眸看着直到他胸口的少年,泪汪汪的瞧着那盘子蜜饯,踮起脚努力往上够,手指头竖的笔直,却只能勾到他的手腕,多一点都不行。 明舒急的不行,也哭的更凶了,抓着燕灵洲的衣服就是一通可怜兮兮的轻唤,“陛下、灵洲、阿洲、哥哥。” 前面几声燕灵洲还无动于衷,却是听到那声‘哥哥’后失了力气,放下手来。 一瞬间,明舒抢过盘子就跑,躲回桌子底下一把把往嘴里送。 酸甜的味道压下了嘴里的苦涩,明舒也渐渐止住了眼泪,三两下把一盘子蜜饯都吃进嘴里,将空盘子推了出来,继续抱着桌子腿不撒手。 燕灵洲垂眸看着,眼前浮现出一个三岁幼童的那脸。 已经很模糊了,他却记得小家伙总是跟在他屁股后面,一口一个‘阿兄’的唤着,黏他的紧。 那是他的胞弟,是他的血亲,也是他亲眼看见年幼的阿弟被齐国的士兵洞穿身躯,倒在血泊里,到死都念着他。 燕灵洲恍然后退了一步,垂下的眼睫盖住了眸中的情绪,一直悬在头顶的数字也急速倒退下去。 明舒看着,觉得有些奇怪,他问小黑,【怎么突然就下去了?】 【应该是想到了过世的至亲。】小黑点开系统面板查了查,很快道,【燕国皇室以善治国,推行的政策都是与百姓有利的,并不推崇战争。燕国皇室一族相处的也很是融洽,兄友弟恭,燕灵洲有一胞弟,死时不过三岁,燕灵洲很爱那个弟弟。你这般闹一通,大概是让燕灵洲想到了死去的阿弟。】 明舒抿唇,松开桌腿爬了出去,静悄悄来到燕灵洲身边,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脆生生的喊了一声,“阿兄。” 燕灵洲睫毛微颤,侧目看向跪坐在他身边的少年,稚嫩乖巧,确与他记忆中的阿弟有几分相似。 燕灵洲也清楚,他的血脉至亲都已死去,死在这座皇城,死在齐国的刀下,无人生还。 眼前人非是他那乖巧的阿弟。 闭上眼,燕灵洲一把将人挥开,短暂的脆弱后他又成了那个冷血的帝王。 “滚!” 冷冽的字吐出,明舒没再上前,还是怕弄巧成拙,乖乖爬起来走了出去。 走出殿门,明舒挺直的腰背瞬间垮了下去,低头来到清澜身前。 明舒抱拳行礼,“清总管。” 清澜往殿内看了一眼,冷声斥责,“回去,降为影卫。” 影卫虽然在宫内任职,却没机会见到燕灵洲,明舒虽不心愿,也只能遵从,乖乖回去了。 收拾了简单的衣物,明舒抱着行李去影卫处报到,继续开始了站岗大业。 每天就躲在某个犄角旮旯里发呆,想着怎么靠近燕灵洲,思来想去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反正前两个世界灵洲都爱上了他,这个世界肯定也不例外。 何况前两个世界他都没有蓄意勾引过,这个世界他干脆主动出击好了,那样他既能安抚燕灵洲的黑化值,又能观察朝堂局势,吹吹枕边风。 明舒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办法,只是他还未来的及实施就被暗五抓住了肩膀,不由分说往乾清宫带,再一次被丢在了燕灵洲面前。 明舒跪坐在地上抬起看向燕灵洲,不确定的问,“陛下有事吗?” “看你死没死。”燕灵洲合上手里折子看向地上的明舒,暗卫戴的鬼面,影卫则是统一的黑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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