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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你的生辰，我做了这么多准备，你知道晚上你父皇来，你该说什么吗？” “皇儿知道。”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我怕你年幼，弄不清主次。 你父皇已经要一个月没来我宫里了。 你要明白你此时的身份地位都是靠我撑着。倘若我得不到你父皇的宠爱，那你这一个皇子当的就委实不是个东西。 你以为他们会尊敬你吗？ 不，他们只是觉得我有地位，要看在我的面子上才会好好对待你。 你要懂得我们两个是一体的，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话在嘴里多转几圈儿…… 听懂了吗？” 说着马贵妃的手移到了萧翊钧的头上。狠狠抓起萧翊钧头顶的头发，让他仰头看向自己。 头皮突然传来的剧痛，让萧翊钧忍不住双手紧握。 可是他面上依然保持着那副稳定的模样，笑容比刚才更甚。 “皇儿知道，皇儿知道母妃的难处。皇儿一定尽心竭力，为母妃分忧。” “真乖……母妃的皇儿真乖……” 说完马贵妃才缓缓松开手下的力道。轻轻抚摸着，刚刚被他抓乱的发丝。 “你只要听话，你想要的母妃都给你。” 紧接着收回手，话音一转，“来一个人，给六殿下重新把头发梳好。” “是，娘娘。” 说完马贵妃又抬手拍了拍萧翊钧的脸，“好好准备晚上等你父皇过来。” “是，母妃。” 马贵妃得到他想要的回答，身子一转头也不回的，被嬷嬷扶着离开了。 萧翊钧死死握紧的双拳，此时正在发抖，他看着马贵妃离去的身影低下头，“恭送母妃。” 一旁的小丫鬟看着抬起头，立马从笑脸转变为阴沉面容的萧翊钧，战战兢兢的上前，“六殿下……奴才给您梳头……” 萧翊钧敛下眉眼，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 到了晚上。 在宫内等着皇上到来的萧翊钧，跟马贵妃两人此时面无表情的坐在一起。 一张桌子前两人面对面坐着。气压越来越低。 马贵妃对着身边的老嬷嬷说，“菜凉了，撤下去，重新再上。” 老嬷嬷立刻招呼人，“来来来，端走，端走。” 桌子上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撤了个精光。 马贵妃面无表情的盯着空荡荡的桌子。 直到新的饭菜又被一道道端上来。 马贵妃看着饭菜，从冒着热气直到渐渐冰凉。最后抬起头，看向萧翊钧。 “皇儿，你说，你是不是很没用啊？你的生辰，你父皇竟然不过来？ 你在他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一点用都没有，我养你这么大，你连这点事你都做不到，不是说好了让你好好讨好你的父皇吗？你究竟是怎么做的？他怎么会不过来！” 一旁曾经给萧翊钧梳头的小丫鬟，张了张口想解释。 刚刚明明已经有人过来说过皇上突然收到了紧急情报。 这次还没时间过来的，怎得把所有过错都推到了六皇子头上。 小丫鬟刚进宫不久，还没接受过宫内各种规矩的荼毒。此时还有着那一点点仗义执言的心思。 可惜的是她只是一个奴才，她不敢说。 萧翊钧没有反驳马贵妃的话，只是低头道歉。 “对不起母妃，是皇儿无能。皇儿没能让父皇把皇儿放在重要的位置上，此时皇儿心里觉得着实对不住母妃。” 马贵妃突然站起身，使劲一拍桌子。 “你说这些有用吗？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应该想办法让你父皇过来，如果他不过来，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她这一巴掌下去，周围的奴才丫鬟齐齐跪了再来。 “娘娘息怒……” 马贵妃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她站起身，在桌子旁边来回踱步。 一边踱步一边说，“派个人去看看皇上怎么还没过来！” 老嬷嬷连忙招呼小六子，“小六子，快去瞧瞧。” 小六子跪着磕了头，立刻爬了起来，躬身退着出门，“是是奴才，遵命。” 空气就像凝固了一样。 时间过得特别慢，就在每个人数着自己的心跳。慢慢度过的这半刻钟里。 打探消息的小六子，连滚带爬的回来了。 他气喘吁吁的行了个礼，然后说，“回娘娘，奴才像皇上身边的公公打听，公公说皇上可能今晚要忙到很晚，应当是不会再过来了……” 原本烦躁不已，怒气上头的马贵妃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废物都是废物，你连个好消息都打听不到。简直蠢笨如猪。” 说着说着马贵妃又开始在宫内来回打转。 气得他胸口上下起伏，实在气不过，他使劲一些，把面前那已经凉掉的饭菜连同桌子一块掀翻在地。 “废物！一群废物！” 萧翊钧立刻闪身，躲过了这些迎面而来的攻击。 马贵妃像是才看到喘着气的萧翊钧，他立刻大步上前，两只手扳住萧翊钧的肩膀。 她瞪着眼睛咬牙切齿的说，“你不是说你会好好说吗？你不是说没问题吗？你怎的这么无用？废物，你这个废物，我养了你10来年，你就是个废物……当初为什么要养你？为什么会有你的存在，你简直就是……我当初就应该掐死你，就应该让你跟……” 一旁的老嬷嬷突然开口打断了马贵妃的话，“娘娘！” 马贵妃被这一声吼，吼回了神。就像是陷入癫狂的精神病人，被打了一针镇定剂。 她急促呼吸着，努力平复着已经上头的怒气。 “萧翊钧，你这个废物……” 萧翊钧被马贵妃劈头盖脸指责，只是沉默着低着头。 马贵妃见他这个样子，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复了情绪，松开了掐着萧翊钧肩膀的手。 然后面无表情，冷冰冰的，吐出三个字。 “拿药来！” 低着头的韩子瞻眸子瞬间一紧。后牙被他咬得咯吱作响。 老嬷嬷立刻从袖子里掏出一瓶药丸。 他倒出了一例，然后恭敬的递给马贵妃。 “娘娘，给。” 马贵妃接过这个药丸，抬起头缓缓端详。 “想必这个药丸的味道，你应该忘不了。不过能品尝这个味道的只有你。这个药丸可是造价不菲呢……你再来尝尝它的味道吧……哈哈哈哈……” 马贵妃癫狂的笑完，然后才看向萧翊钧，轻声细语的说，“你是想自己吃还是让娘亲喂你？” 萧翊钧眸子颤了颤，缓缓抬起头，面露微笑，“不劳烦母妃费心，皇儿自己来变好。” 竖着萧翊钧，伸手拿过了马贵妃手中的药丸。 然后对着马贵妃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接着一口把药丸咽了下去。 药效发作的10分快。 萧翊钧，吃点药物的瞬间就能感觉到胃里开始灼烧，然后泛着针扎一般的疼。 渐渐的从五脏六腑蔓延到骨头缝里。 只是整个皮肤就像被热水灼烫过。透着火辣辣的疼。 一下子萧翊钧那红乎乎的脸蛋儿褪去了血色。整张脸变得惨白无比，就脸嘴唇此时也像，盖了一层厚厚的粉底。 他努力压制着，不让自己失态，不让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 马贵妃见他佯装镇定强，忍疼痛的模样，觉得十分有意思。 她上前伸手抚摸着萧翊钧的脸蛋。 红太阳的皮肤本来就泛着细细密密的疼，此时被马贵妃一摸就像是被热水烫掉的一层皮，让人在上边来回摸索。 疼得他双唇发抖，眉头紧簇。 马贵妃轻笑了一声，然后加重手上的力道，“皇儿，母妃给你这么珍贵的药丸子，你怎么不知道说声谢谢？莫非教你的礼仪都喂狗了吗？” 这种触摸，堪比那剥皮之苦。虽说萧翊钧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剥皮之刑，但在他看来，怕是差不了多少了。 萧翊钧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这个口水就像是饱和了的盐水。顺着那灼烧般的食道下去，疼的人一个激灵。甚至于呼出的气体也想那带着腐蚀性的灼热，熏得人生疼。 他努力保持着镇定，可是脱口而出的话，还是暴露了他此时此刻的痛苦。 萧翊钧抖着嗓子说，“多谢母妃厚赠。” “哈哈哈哈哈……” 看着萧翊钧这么痛苦，马贵妃就像是心里得到了满足，仰天大笑了一下。然后收回手，把手伸向一边。老嬷嬷十分自觉的把手被伸了过去。 马贵妃扶着老嬷嬷，拉下脸对着萧翊钧说，“废物，废物，你这个废物……” 说着她转身离开。 一边走一边念。 “废物，都是废物……” 等马贵妃带着他的人离开现场就剩下了几个小奴才，和刚刚想说话又不敢说的小丫鬟。 萧翊钧见人离开，才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他努力稳住身形，不让自己倒下。 小丫鬟立刻上前想搀扶一下。 萧翊钧立马举起胳膊拒绝了她，“别碰我……” 丫鬟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是是……” 萧翊钧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努力板着声音对他们说，“都出去！” 奴才丫头们面面相觑，随后行礼退出房间。 等房门关闭的那一瞬，萧翊钧就像泄了气的气球。 缓缓的跪坐了下来。 此时萧翊钧已经疼的眼前一片模糊。就算韩子瞻现在站在他面前，他都看不清韩子瞻的身影。 痛到极致的时候，萧翊钧突然幻想起韩子瞻曾经对他的那些照顾。 微风拂过，就像韩子瞻的手，轻柔的揉着他的头。 仿佛还在空气中听到了来自韩子瞻的安慰。 “萧萧乖，不疼哦。哥哥陪着你，我们萧萧是最坚强的。” “萧萧，哥哥在这儿，不哭哦。” “萧萧，哥哥抱抱，抱抱就不疼了……” “萧萧，不哭了，看你哭成这样，哥哥会心疼的……” “萧萧，就算无论你在哪儿，哥哥也永远不会放弃你，不会离开你的……” “萧萧，哥哥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萧萧……” “萧萧……” 萧翊钧跪坐的身形缓缓向前倒去，在朦胧的黑夜中，他仿佛看到了韩子瞻来找他。 韩子瞻依旧是笑的如沐春风，“萧萧，哥哥找到你了，跟哥哥走好吗？” 在萧翊钧倒地的那一瞬间。 他从喉咙中挤出一个似有若无的，“好……” *** 在客栈休息的韩子瞻，突然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咙。 他从睡梦中惊醒。 整个人浑身出了一身冷汗，心脏不停的狂跳。 此时不仅心慌，而且整个人就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没喘一口气心口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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