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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当天下小雨，天气还很冷，路上有雾。 顾鹊坐在副驾驶，一路上为了不分散乔归朝的注意力，也没说话，只是偶尔吃零食的时候，会给乔归朝一点。 乔归朝车速不快，一路上都特别的稳，但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 从对面行驶过来一架货车，乔归朝远远就意识到这个货车好像有点问题，他打着双闪往旁边避让，路很宽，加上乔归朝避让，再来两辆货车都能过去，可货车却好像失控了一样，那么大的路不过去，歪歪扭扭又速度奇快的撞上了里面避让的乔归朝。 挡风玻璃瞬间碎成了无数片，朝着车里的人飞来。 顾鹊本能地将一旁的乔归朝拽了一把，整个人都盖在了乔归朝身上。 乔归朝惊恐地看着顾鹊的动作，却在货车的再一次撞击下，陷入了昏迷。 ----- 顾鹊不知道在这个虚无的空间里待了多久。 四周都黑漆漆的，只有面前的巨大光幕上，散发着光亮。 上面的画面在不断的变幻，像是一场以顾鹊为视角的电影，他久违地看见了院长妈妈。 她拿着面包在给排着长队的小朋友发，到了顾鹊面前，院长妈妈蹲下来，抱着他问他：“喜喜，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啊，我们喜喜已经在外面过上好日子了，就不要回来了。” 顾鹊眨了眨眼睛，眼泪落了下来：“可是我好想你啊院长妈妈。” “想我，就在脑海里回忆回忆我，不要来找我。” 院长妈妈温柔地拍着他的背：“喜喜，你要学会长大，不能总是依赖我。” 顾鹊很难过：“我只是想回来看看你。” “快回去吧。喜喜。”院长妈妈将他放下来，“有人在外面等你，快回去吧。” 光幕暗下去，那些画面全都消失不见，顾鹊陷入一片黑暗当中，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内心被不安占满，那个光幕重新亮起来。 乔归朝出现在他面前。 他笑着，看着自己。 顾鹊喊他的名字，他却没有反应。 顾鹊想起来。 他们在去祭奠乔归朝父母的路上出了车祸，乔归朝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本来就因为小时候的车祸有点心理阴影，他的腿也才刚好没多久。 不知道出了车祸后他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应激。 他现在还好吗？ 顾鹊在黑暗中站起来，开始摸索周围的墙壁，想要在这个黑暗的地方找到出口。 他得想办法从这里出去。 乔归朝还在外面。 乔归朝现在一定非常需要他。 但无论他怎么摸索，在这里走了多久，他都没有找到出去的出口。 顾鹊累得瘫在地上，盯着虚无的黑暗，什么也做不了。 这个地方，很像他之前死了以后待的地方。 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声音。 所以他现在是死了吗？ 在书中的世界死掉，是不是意味着再也没有活过来的机会了？ 没有了三三，也没有了见乔归朝最后一面的机会。 他死了第二遍？ 顾鹊翻了个身，心底满是不甘，却没有一点办法。 他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没有声音的空间，响起了心电图仪器的滴滴声，顾鹊想，这个声音在哪里，他要睁开眼睛找找。 看能不能从这里出去。 可是眼皮好重，他尝试了几次都没有睁开，好像有人将他的眼皮用强力胶水强行粘连在了一起一样。 脑子里响起嗡嗡的声音，还有电流声，越来越杂，越来越大。 脑袋好疼。 他听到了三三的声音：【主人，你醒醒……】 【主人，你快点醒醒……】 【主人，你睁开眼睛啊……】 【主人……主人……主人！！！】 顾鹊猛地睁开眼睛！ 刺眼的灯光让长时间陷在黑暗中的眼睛有点承受不住，顾鹊眼里哗哗流着泪水，他忙将眼睛闭上，等适应了以后，才又重新睁开。 三三高兴的声音在脑海里欢呼：【苍天啊大地啊，我的主人啊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一个月了，你吓死我了！！】 【我差点用数据线上吊随你而去你知道吗主人！】 顾鹊偏过头去，在旁边看见了睡着了的程慧。 程慧看上去很疲惫，整个人缩在沙发上，头上原本乌黑的头发添了很多白发。 顾鹊心头有点酸，问三三：【现在几点了？】 【凌晨三点。】 【我睡了一个月？】 【恩恩，整整一个月！】 顾鹊有些无力的手捏了一下被角：【程姨每天都在这守着我吗？】 【有的时候是刘一文，他们两个换着换着来守你。】 【乔归朝呢？乔归朝没事吧，程姨和刘管家既然都来守着我的话，他应该没什么事吧？】 顾鹊的声音有点紧，他很担心乔归朝。 三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他没什么事，因为有你护着，他只是受了点轻伤，在床上躺了三天就出院了。而你，我的主人。你不但身上有多处骨折，还大出血，要不是我将你的积分都兑换了药物不要钱地给你灌，你现在已经没命了。】 顾鹊笑了下，【谢谢你，三三。】 三三说：【不谢，但我们现在遇到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 【主人，咱们现在欠了一屁股债，被扣了9800分积分。】 【？】顾鹊有点疑惑：【给我治病花了这么多积分？】 三三对手指：【不是，是任务目标。】 顾鹊急了：【乔归朝怎么了？】 【任目标爱意值归0了。】 顾鹊没听懂：【什么意思，我没明白。】 三三期期艾艾地将面板调了出来，绿色的光屏上，顾鹊一眼就能看见，原本爱意值的进度条已经快要拉满，而现在，退回到了0点。 顾鹊浑身冰冷，感觉血都凉了一半。 【这是怎么回事？】 三三说：【还记得之前和你说过吗？这个世界因为扭曲的缘故，潜藏着很多bug，随时都会开启副本。】 【副本？】顾鹊脑子有一瞬间停止了转动：【所以，要让我重新再刷一遍乔归朝的爱意值？】 【不仅仅是这样。】三三说：【任务目标的爱意值归0的时候，我便朝上面打了报告，那边给我的答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顾星澜脑海里被智慧体所占据，导致副本强行启动。】 顾鹊发蒙：【顾星澜长脑子了？】 三三：【……】 顾鹊反应过来：【顾星澜的脑海里，有系统？和你一样的系统？】 三三点头：【是这样的，但这个系统是这个世界的意识自己生成的，很低级，和我没法比。】 顾鹊：【……】 【这个系统叫做主角光环系统，它能够篡改和顾星澜有关的人物，将对方的记忆修改成利于顾星澜的样子，而任务目标之所以对你的爱意值降为0让我们背上巨额债务，就是顾星澜利用他的系统，让乔归朝以为他爱的人现在是顾星澜。】 睡一觉起来突然发现头顶多了个巨型绿帽且一朝回到解放前还欠下巨额债务的顾鹊：【？？？你说什么？！】 【乔归朝现在爱的人是顾星澜？！！！】 顾鹊道：【那你能现在就将这个bug消除吗？】 【这个嘛……】三三有点为难：【不太行。】 顾鹊不解：【你不是说对方是个低级系统吗？】 【是啊】三三委屈道：【可我们现在已经破产了，而且还上了寒武总局的失信名单，我现在甚至连录音监视功能都被中央系统无情关闭。】 它现在就是个只能陪着顾鹊聊天的“客服”，没用的显示屏呜呜呜呜！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只能这样认命？】 三三忙说：【也是有办法的主人。我们现唯一的办法就是重新攻略任务目标，先将咱们的债给还了，这样我就能和上级申请系统粉碎器，将顾星澜脑子里的那个智慧体给吞噬，让这个世界重新稳定下来。】 顾鹊闭上眼睛。 很久都没有说话。 躺了快有半个小时，顾鹊才又睁开眼，问三三：【我住院的这段时间，乔归朝来看过我吗？】 三三没有说话。 这震耳欲聋的沉默，让顾鹊知道了结果。 他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一直待在那个黑暗的方盒子里呢，至少在那里，我偶尔会梦见院长妈妈。】在那里看见的乔归朝，也是爱他的。 而不像现在这样。 三三沉默着没有说话。 和顾鹊待的时间越久，它便越是能知道顾鹊曾经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现在这个局面，对于没有安全感的他来说，无异于是对他的二次屠杀。 【作者有话说】：副本酸中带甜，但不虐宝子们别怕
第一百二十四章 程慧醒来，发现顾鹊已经醒了，这时候外面的天还没有亮，见顾鹊睁开了眼睛看起来还非常精神，程慧几步走到顾鹊床前，人还没说话，眼泪先掉了下来。 “程姨……” 顾鹊躺着的时间太久，导致他现在嗓子沙哑得不成样子，程慧忙说：“快别说话了，我给你倒杯水。”然后在转身的时候将眼泪擦了，边给他倒水边按响了呼叫铃。 值夜医生来的时候，顾鹊已经在程慧的照顾下喝了杯水，状态看起来还行。 医生推着顾鹊去做了检查，程慧打电话给刘一文和乔归朝，刘一文很快就赶来了，乔归朝却没有来。 两个老人在病房外面等待检查结果，医生出来得很快，告诉他们：“病人目前情况很好，再住院观察两天如果没有什么情况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程慧和刘一文闻言都很高兴。 却又在笑起来的时候很快回落情绪。 他们有心事。 顾鹊知道这个心事是什么，但程慧和刘一文没有开口，顾鹊也就当做不知道。 出院的那天，刘一文踌躇了一下，还是和顾鹊说了乔归朝的情况：“少夫人，大少爷在车祸中脑袋受了点伤，将脑子给撞坏了。” 顾鹊点了点头，有气无力：“严重吗？” “失忆了。”刘一文说，“大少爷现在状况看着还行，但关于和夫人你一起的一些细节，他记不起来了。” “嗯。”顾鹊点头，偏头看向窗外，没有说话。 刘一文担忧的不住望他 躺了这一个月，刘一文给顾鹊申请了长假，网上有很多关于顾鹊的传闻，还有很多小道消息说顾鹊已经在车祸中丧生。 顾鹊回到老宅，没有看见乔归朝，他刚出院，刘一文也没忙着给他销假。 顾鹊坐在经常坐的那个沙发上，在手机上浏览最近关于他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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