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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鹊可是清晰的记得不久之前系统三三回来说要送给他一个惊喜，只不过要他等上一等。 这才没过几天，就变成要积分兑换了？ 三三吞吞吐吐对手指：【那个……那个……本来确实是要免费送给主人你的呀，不过我最近因为某件事情被扣了一些积分，所以没有积分可以维持惊喜的运转了。】 顾鹊自动忽略三三说的他听不懂的部分，问它：【扣了多少积分？】 三三：【……】 它委委屈屈地说：【所有。】 顾鹊：【………………】 呵呵。 一些？ 据他所知，三三虽然是个新系统，工作经验也不算丰富，但积分还是挺多的，之前升级用的是顾鹊的积分。它的积分就存起来了。虽然顾鹊到现在也不太清楚积分除了拿买系统里的药物还可以用来做什么，但按照系统出品的药物的药效来说，积分若是当做RMB的话，应该挺值钱的。 就没有了？ 【怎么没有听见你说过扣积分的事儿？】 顾鹊疑惑地问。 三三不好意思哈哈干笑了两声，说：【我最近在追一个棒子国的狗血剧，太上头了，就忽略了扣积分的消息，我也是昨天晚上才发现的。】 因为昨天晚上刚好那部剧大结局，女主角莫名其妙地就死了，可把它给气个半死。 顾鹊无语。 他摇了摇头，无奈道：【反正那个积分我留着也没有用，你要是有用就用吧。】 -- 山上其实有一片地是被村民专门种了艾草的，所以只要到了这片地，艾草其实一点也不难采。 难就难在找这片地。 按照导演给的地图，他们首先要翻过一座不小的山，然后穿过一片森林，这个森林是片杉树林，杉树的叶子扎人还是挺疼的，这里除了顾鹊，谁也没有见过杉树，所以大家暂时还很乐观。 而顾鹊虽然觉得导演组有点损，却什么也不能说，和他们一起“乐观”。 小少爷的人设已经被原主立在这里了，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破了这个人设。 等过了杉树林，这个路程也就走了一半多了，最后再过一条河，艾草种植地就在河对面。 刚开始慕天羽和闻钧两个人还很兴奋，特别是慕天羽，凑在顾鹊身边问东问西，东聊西聊的，兴致极高。 “哎师弟，这种地方以前你有来过类似的吗？这里环境也太好了，让人想要在这建个房子，方便来度假。” 顾鹊配合地扯了扯嘴角，指着不远处的一处空地说：“你要是真的要建房子，那块地很适合，风水绝佳，视野开阔。” 慕天羽戏谑道：“师弟你还会算命？” 顾鹊呵呵道：“算命倒是不会，会胡诌是真的。” 他指着自己的嘴说：“嘴皮子贼溜。” 一旁的闻均就笑着看着他们两在这互怼，慕天羽佯装生气：“小师弟你脾气挺硬啊，不怕我粉丝网爆你？” 本是一句玩笑，因为慕天羽的粉丝很霸道，有些粉丝难以管教，且慕天羽太红了总会招些人眼红进而攻击他，所以也造就了他粉丝多疑且战斗力爆炸。 慕天羽向来是个不把人看在眼里的人，当上位者久了，根本不会将下一个层次的人的小伎俩放在眼里。他的粉丝要是去招惹一个无辜的人他不会袖手旁观，但若是主动招惹上来的，他从来不会管。 但网暴这个事儿吧，不管是不是打着正义的旗号，都是不占理的，所以那些媒体和营销号经常拿这件事情来说慕天羽。 后来慕天羽烦了，干脆就自己拿这个事情来说，将人家想说的话给说了，省得有人在他面前逼逼赖赖。 但是这些顾鹊都是不知道的。 闻钧本来是要和顾鹊说说这个梗的，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顾鹊就先闻钧对慕天羽说：“你的粉丝是疯狗吗？逮谁都咬？” 慕天羽：“……” 那一瞬间，空气短暂地凝滞了一下。 闻钧闻言小小地惊讶了一把，瞬间就替这个初步见面的小新人捏了一把汗，有心想打个圆场吧，可这一下给他也整的挺懵逼，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慕天羽也短暂地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主要是他家那群粉丝吧，爱他是真的爱他，但是他作为被他们崇拜的对象，其实也是挺怕他们的。
第七十七章 毕竟他们疯起来的时候，慕天羽说什么都没有用。 他恨自己在说话之前没有好好对顾鹊这个小狐狸有一个深入的了解，还时不时地忘了他已经不是自己印象里的小白兔了。 这下好了，这话他可怎么接？ 这节目播出去之后，还不知道他的粉丝要怎样对待顾鹊呢？ 一想到自己的粉丝用对待那些碰瓷他的明星的手段对付顾鹊，他就从心里升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 小狐狸本人还是挺招他喜欢的，他并不想他因为一句话就被他的粉丝伤害。 他看向后面跟着拍的工作人员，说：“这段到时候记得剪掉。” 工作人员点头答应，这要是换个人，他们必不会如此轻易的答应。 小新人挑衅影帝，多么具有争议的话题，多么大的热度？这要是播出了，到时候光是慕天羽粉丝的战斗力，这个节目估计能在热搜上待个好几天。 而且这一切还不是节目组为了热度恶意剪辑的，完全就是他们自己谈话的时候涉及的，根本不是节目组的锅。 但是今天这个事情的主人公是顾鹊，一切都不一样了。 顾鹊是个新人不错，但是谁也不会忘了他同时也是这个节目最大的金主，毕竟这个节目都快要办不下去了，现在能够进行拍摄，还是因为顾鹊本人在这个节目的关系。 顾鹊却不是很慕天羽的情，他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剪不剪掉都OK，大不了我到时候退圈呗。” 这话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慕天羽都不能维持好自己的表情管理了，就更别说旁边的闻均，那看向顾鹊的眼神比看见了火星人还惊讶。 “你们干嘛都这样看着我？” 顾鹊懵逼地看着他们。 闻均笑道：“我还是第一次遇见不害怕小慕的粉丝的年轻人，你就不怕这个节目播出后会影响你以后的星途，毕竟可没有多少人喜欢狂徒。” 他说话总是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大概是本人长相很温柔的缘故，哪怕说话直白，也只是让人觉得诚恳。 顾鹊说：“我不喜欢被人操控我的人生，无论我是什么身份，靠什么吃饭，我都希望，我是那个把握自己人生的人。如果一个环境打算剥夺我的这项权利，那抱歉，这个环境必须得换。” “可有的时候我们很多人都没有那个能力去更换自己的环境。”闻均说起这句话的时候，看着顾鹊的眼神既欣赏又感慨，他是个实力派出身，演技非常好，但是近几年流量的时代来临，留给他们这一辈老戏骨的空间渐渐变得逼仄。 他已经很久没有正常地接拍过一部他喜欢的戏了，前两年实在没有办法，参演了一部网剧，剧情不怎么样，主角的演技也只能用车祸现场来形容，他哪怕演技再好，毕竟是个配，镜头给的少，且当时的角色非常淡薄。 那一次，他跟着剧组其他人一起被骂。被网友评论说他以前的演技都是靠剧本和导演包装得好，根本没有几分实力。 没有哪一个演员愿意听到这样的话，更何况那些人因为一次别人的“车祸现场”就将他的以前全盘否定。 但是他没有选择。 娱乐圈现在的发展就是这样的，像慕天羽这样外形优势明显又有演技的青年毕竟是少数，大部分人，仅仅只是因为外表优越，就拿着他们这批老戏骨渴望的剧本，拍着一群小姑娘喜欢的烂剧。 他们明明是在演技的高峰，却没有好的剧本可供他们发挥。 这样的情景让人尴尬，但是他们没有办法改变现状。 没有办法改变，就只能顺着规则来。 事实也确实没有辜负闻钧，他因为网剧被黑，同样也因为网剧给他带来了流量，很多人回顾他以前的作品，惊叹于他现在的变化，这些都是流量，是红的表现。他因此有了热度，在后来接到了一个好剧本，依然不是男主，但那个本子的角色给了他太多的发挥空间了。 他彻底红了。 在黑红之后，靠着自己的演技逆风翻盘。 看吧，在没有绝对的实力的时候，没有空间给我们选择环境的时候，我们能做的好像也只有好好沉淀，等待着机会。 顾鹊当然也懂得顺应。 他以前极为擅长这样的事情，因为他生活的环境没有逆风翻盘的可能，若是不顺应，就得死。 但是顺应了就一定可以活吗？ 他选择的空间比闻钧的更加逼仄，他曾经比闻钧折伏得更低，他尝试做没有骨头的草，但暴风来的时候，连着魂魄都想给他碾碎。 顺应没有用，只会让他失去更多。 顺应没有用，只会让他失去更多。 人很多时候对某件事情的恐惧都来源于曾经在这个事情上栽过跟头，并且从此失去了从新来过的勇气。 不可否认，这世上的确有些人非常的有勇气，好像什么都磨灭不了他们的信心，好像什么他们都不惧怕去应对。 但是大多数人是怯懦的，大多数人是害怕的，大多数人惶恐不安，顾鹊就属于大多数人中的一个。 他是一个不能免俗的人，他曾经失去过自由，失去过亲情，他失掉了他的学业，他的青春。 他上辈子经历的很多时光，那些落魄不安的岁月，曾经被堵在厕所暴揍，灰头土脸的在大街上晃荡的日子，那些被灰尘和血沾惹的十五六岁，那属于他的兵荒马乱和胆战心惊或悍不畏死的日子，现在想起来好像都已经失去了。 这样的失去无疑让他觉得惶恐，那种灭顶的黑暗比浪潮还汹涌，拍打过来的时候像曾经那些打击一样，恨不得将他的灵魂从根本上碾碎，最好从此都不再发出任何光芒。 印象里的上辈子再也没有会发光的日子，也再也没有福利院门前那条长长的街道与暖色的黄昏。 他好像从来没有逃出过禁锢他的牢笼，因为午夜梦回的时候，只有监狱里的那些时光和后来的那场亡命游戏是鲜活的。 偏偏这些鲜活的记忆，是唯一没有颜色的。前者死气沉沉如同黑白遗像，后者除了泛着血腥味红光，还是泛着血腥味的红光。 他忘不了自己曾经做过刽子手，原本一身干净，只是沉冤，没想到最后却真的坐实了罪名，亲手了解了干净的岁月。 遇见乔归朝以后，其实乔归朝治愈了他很多，但有些事情是刻在骨子里的，那种一想起来就让灵魂颤栗的恐惧，连他自己也消化不掉，谈何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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