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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星澜继续和乔归朝说：“你什么时候离婚？” “很快。”乔归朝这次没有任何迟疑：“我会很快和他离婚的，我保证。” 顾星澜心情这才好了一点：“别让我等太久了，我和俞文瑞已经分手，而你到现在，还在让我当你的小三，你自己上网看看那些人都是怎么骂我的？” “对不起。”乔归朝向他道歉。 “别在让我受委屈了，归朝。”顾星澜委屈巴巴地说。 乔归朝点头。 天气很好。 白天出了一天的太阳，晚上的时候，抬头看，漫天星辰，构成一道美丽的星河，神秘，美丽。 顾鹊躺在草坪上看星星，三三也忍不住感叹：【好美啊！】 【是啊，好美啊。】顾鹊说：【最近太多事情了，都忘了身边的风景，它们真好看。】 他问三三：【你们那能看见这么美的星星吗？】 三三说：【如果你想的话，外面就是这些星子的形状，很大，很沉，看着很笨，不好看。】 【距离产生美。】顾鹊说：【你说，如果遇见是为了在某个无法预料的时刻突然分开，人为什么还要遇见。就像这些星星，当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在离我很远很远的时空里了。】 已经不再一处了，看见了，也是无法触碰的。 顾鹊说：【三三，我当初要是选择在任务结束的时候回到之前的世界，会不会好一点。】 【你会后悔的，主人。】三三说：【那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你留念。】我甚至将你的仇人都拉到了这个世界。 三三：【是我做得不好，主人，我不该干预你的生活。】 它如果没有擅自将何家一家三口给拉到这个世界，说不顾鹊还能因为仇恨的牵制回去，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负债累累，还要承受婚姻危机。 【嗐！】顾鹊倒是反过来安慰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那个世界就是个穷屌丝，就算你不将何家人拉进来，我回去了照样不能将他们怎么样，还是只能无能为力地等死。】 顾鹊说：【三三，你做的很好，超级棒。世界bug和你又没有什么关系，你也只是个打工的。】 三三感动，抽抽搭搭地用电子音在顾鹊脑子里冒电子眼泪。 顾鹊被它逗笑了。 【可怜的孩子，连眼泪都是赛博朋克的。】 三三没说话。
第一百二十九章 门外汽车声响起，顾鹊立刻从草坪上爬起来：【好像是乔归朝回来了。】 顾鹊小跑着一直快到门口了才停下来。 三三感受了一股很不好的能量流动，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想要让顾鹊停下不要过去，乔归朝便已经下车并将车里的顾星澜给扶了出来。 顾鹊愣在原地。 扶着顾星澜的乔归朝很快也看见了顾鹊。 他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站在路灯下。 路两旁的月季在路灯下毫无保留地绽放自己，哪怕是夜色浓稠，人们无心看它，它也开得灿烂，散发着阵阵温馨的甜香。 两人站着，沉默对视。 顾鹊想起了很多事情。 第一次见乔归朝，乔归朝让他滚出去，却答应了要和他一起吃饭。 第一次靠在乔归朝身上，被乔归朝推倒在地上，摔了个屁股墩儿，疼了很久，乔归朝明明心软了，却不愿安慰他。 乔归朝为他动情，一点点增加爱意值，乔归朝情难自已，诳着自己配合他。 他给他零花钱，给他买房子，陪着他读书，在冬天陪着他堆了雪人。 除夕夜，他们一起放了烟花，那时候，顾鹊分明看见，他眼里都是自己的影子。 他说：“喜喜，你真美。” 他说：“我想把我的一切都给你。” 他说：“我永远爱你。” 时间明明才过去了没多久，现在一切都变了。 他们甚至还没有一起携手走过这个春天。 故事便已经戛然而止。 “离婚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我会给你补偿……” “你还真是俗不可耐……” 顾鹊吸了吸鼻子，没想到有一天，乔归朝爱上他的优点，全都变成了失忆后攻击他的缺点。 顾鹊想，也许乔归朝撒谎了。 是不是？ 这场爱里，只有他认真，他被乔归朝骗了，对不对？ 【主人……】三三迟疑地喊了顾鹊一声。 顾鹊眼泪掉了下来。 他慌忙伸手去擦，低下头不再看乔归朝。 【对不起，我就是情绪起伏有些大。】 三三拆穿他：【主人，你是不是不想再攻略任务目标了。】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三三。】顾鹊眼泪又冒了出来：【爱一个人的感觉真的会遗忘吗？】 【为什么他那么爱我，会忘了我。】会想要和他离婚。 他不知道该怎么来定义这段感情。 他没了继续追逐下去的信心。 乔归朝一直木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顾鹊，那双眼睛，在看见顾鹊的那一瞬间就不曾再从顾鹊身上移开过。 顾星澜忍着酒后胃部的难受，扯了扯站在原地不动的乔归朝，乔归朝回过神来，却看都没有看顾星澜一眼，便径直朝着顾鹊走去。 顾星澜：“！！！” 他忙追着乔归朝去想要抓住乔归朝，小五眼疾手快，用手捂住顾星澜的嘴巴将顾星澜往客房方向拖。 顾星澜惊恐地睁大眼睛：“！！！唔唔唔！！！” 小五悄声在顾星澜耳边说：“没看见我家大少爷要和夫人谈情说爱吗？个没眼力见的东西，这个时候是你能去打扰的吗？！” 说着不顾顾星澜的挣扎，继续拖着顾星澜远离乔归朝和顾鹊的视野。 顾星澜：“！！唔唔唔！！！唔唔唔！！”玛德狗奴才，等老子上位了老子第一个炒了你！！！ 小五劝他：“快别唔了，这酒气隔着我的手都闻到了，你再唔下去我的手还要不要了？” 恼人的酒气没有打扰到乔归朝和顾鹊。 晚春的风，裹挟着甜味的花香，在两人之间浸染。 乔归朝捧着顾鹊的脸，抬起来。 晶莹的眼泪在灯光下，比天上的星辰还闪烁。 顾鹊眼睛通红，眼角也绯红一片，孱弱，易折，颓废又枯萎，像是一朵饱受摧折的花，鲜艳的，不甘的，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低头。 尖锐的疼痛，让乔归朝耳朵炸起轰鸣声，巨大的尖利的白噪音伴随着剧痛袭来，乔归朝身子有些摇晃，过了很久才勉强站稳。 骨节分明的手落在顾鹊脸上，带着点凉意，轻轻揩去了顾鹊脸上的泪痕。 他低头，仿佛要从顾鹊那双泛红的眼里，看到他的心里，看到他的灵魂。 “你哭，我的心好痛，但不知道为什么会痛。” 顾鹊扑进他怀里，哽咽：“因为你爱我。” “因为你爱我。”他喃喃着，像是在说给乔归朝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乔归朝的手小心翼翼悬在上空，半天不敢落在顾鹊背上。 他茫然地望着远处的虚空，好像灵魂被抽离了一般：“是吗？我爱你吗？我明明爱的是顾星澜。” 【叮~检测到目标爱意值+80，恭喜宿主，达成想要靠近成就，达成初级喜欢成就，达成信任成就，达成独占欲成就，达成非你不可成就，达成托付生死成就！达成人类高等级爱意成就！！达成刻骨铭心成就！！！恭喜宿主，清空8000积分债务，目前负债：-1600积分！！！！！】 三三：【主人！！！】 顾鹊抱紧乔归朝，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乔归朝的手最终还是落了下来，落在他后颈。 然后从后颈，慢慢下滑，重复着这个动作，无声地安慰着顾鹊。 楼上，程慧和刘一文两人房间的灯因为顾鹊的哭声亮了一瞬，在看见乔归朝抱着他的时候，灯光又熄灭了。 天上闪烁着星光，路上盛开着月季。 这是暮春。 乔归朝第二次爱上顾鹊的春天。 无心关心顾星澜的去处。 顾鹊在乔归朝怀里哭累了，乔归朝便抱着他回去，将他安放在床上。 顾鹊两只眼睛又红又肿。 他吸着堵塞严重的鼻子，沉默地看着乔归朝小心翼翼给他脱了鞋，又去浴室将毛巾用热水打湿给他擦了脸。 注意到哭了很久顾鹊被泪水泡过的脸上也跟着有点红肿，给顾鹊擦脸的时候，乔归朝格外地小心，下手很轻。 顾鹊眼神一直追随着乔归朝，刚才哭得太激烈，这个时候他还无法自控地会不断抽噎，那双红肿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过来，乔归朝心软成一片。 给顾鹊把手和脚都擦了，让他躺床上，乔归朝将亮白的大灯关掉，只留了一盏暖黄色不刺眼的床头灯。 热毛巾覆盖在顾鹊眼睛上，顾鹊因为看不见乔归朝有点不安，想将毛巾给拿下来，被乔归朝按住手腕：“别动，你的眼睛要湿敷一下，不然明天会肿得睁不开。” 顾鹊攥紧了乔归朝的衣袖，听话地没有动。 等毛巾失去了温度，乔归朝就起身及时给顾鹊更换毛巾。 一开始顾鹊还能神采奕奕的，每当乔归朝拿走毛巾都能看见他又肿又亮的眼睛，但次数多了，顾鹊扛不住，这几天他都没有休息好，现在难得乔归朝就在身边，他就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见顾鹊的眼睛没有一开始那么肿了，乔归朝才将毛巾取走，给顾鹊掖了掖被角，关上床头灯，他在夜色中看了顾鹊很久，才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上了二楼。 二楼的客房，顾鹊刚来这个家住的地方，哪怕乔归朝现在依然想不起来，他还是本能地推开了这间房子，随意洗了个澡，躺在了床上。 乔归朝的心跳很快。 从刚才在花园里抱住顾鹊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就好像被人用重锤狠狠敲击了一样，时间过了很久，重锤仍有余震，到现在，不曾停歇一瞬。 乔归朝觉得，哪怕到现在为止，他对顾鹊依然没有一点记忆，但至少他能明确，可能他爱的不是顾星澜。 他不止一次有过这样的感觉，第一次在医院外面遇见顾星澜，他当时对着这个人没什么感觉，但只是看了他一眼，脑海里就仿佛有回响，和他说，眼前这个人，是他在世界上最爱的人。 后来好几次，遇见顾星澜和俞文瑞藕断丝连，撞见顾星澜和俞文瑞在床上约会，顾星澜眼泪汪汪之际，乔归朝都会疑惑：为什么他会爱上顾星澜。 他不会喜欢这样的人不是吗？ 但他好像不能有这个念头。 他一旦有，脑海里有会响起回响：“我喜欢的是顾星澜。” 乔归朝赶紧放空自己的大脑。 在这一刻，很神奇的，他脑子里出现了顾星澜，他却分明知道，他的心脏在为顾鹊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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