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的人已经沉睡过去,他轻手轻脚的穿衣起身,而后下榻走了出去。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在他刚坐起身的时候,宋留长就已经醒过来了。 他从小受磋磨,向来眠浅。 不管动作有多么的轻微,他都会听到。 他醒了,却并没有睁眼。 眠浅的人一旦被惊醒就很不容易再睡着。 他得闭目养神一会儿,才能再有睡意。 至于刚才出去的祁温,他只以为对方是出去小解,并没有把这件小事记在心里。 另一边的祁温出了屋子之后一跃出了家门。 街道里寂静一片,漆黑的像是整个村子都进入了睡眠。 祁温脚步没有停顿,调转了方向就向一个地方极速跑去。 树影摇曳,夜风刮着枝叶沙沙作响。 摇曳的枝杈纵横交错,夜光照耀下,不细看的话还以为是人的影子。 祁温静静的趴在一处屋顶,瓦片被他移开了一角,正好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暖色的灯光在屋子内跳动着,两人正坐在小桌边激烈的讨论着。 他们用词激烈,面目有些狰狞,但是声音还是压低了些。 像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能被别人听到一般。 “娘,你可得帮帮我,我还不想死,要是被查到我就完了,完了!” “我是您唯一的儿子,难道您舍得我死吗?” 那人看着年龄不大,体态模样全随了刘氏。 祁温看他痛哭流涕的说着,面上的惊慌失措似要化为实质。 直觉告诉他,这事儿不简单,可能还要波及到宋留长。 他视线看向面色凝重却又恨铁不成钢的刘氏,想要看看她会不会说出来什么重要信息。 刘氏过了好久才咬牙道:“娘自是舍不得你去死,但总要想出个适合的法子出来。” 眸光闪烁,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祁温竟从她眼神里看到了一瞬狠意。 心里咯噔一下,祁温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她就听到刘氏压低了声音的话语:“寻个机会,把你大哥的长命锁给摸过来。” “你只管做,剩下的娘自有办法。” 只说了这些,他们便不再多说这事儿。 刘氏的儿子明显是极为信任他娘能替他收拾好烂摊子的。 听了这话也不多问,反而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 祁温等里面的灯光熄灭,才眸色意味不明的把瓦片放回原位。 虽然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这很明显是要把祸水东引了。 祁温直起身子。 看刘氏进了自己的屋子,屋内灯光很快熄灭后,就知道今日不能再打探到什么了。 还是来得晚了些,没有听到前面重要的东西。 他从房子上跳下来,快速往家赶去。 今日本来是来查探些别的事情,却没有想到有这种意外之喜。 刘氏儿子那个样子,显然就是招惹了什么不得了的祸事。 他必须得先知道他犯了什么事儿,才好帮着宋留长反击回去。 床榻之上,宋留长眼睛睁着,漆黑的眸子看不出在想着什么。 他频频侧头看向屋门,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这么长时间,绝对不可能是去如厕了。 那么,祁温究竟是出去干什么了? 还非要选在大半夜。 他越等,面上表情就越加的严肃。 等他实在忍不住要起身下榻出去寻找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了脚步声。 他欲起身的动作顿住,连忙闭上眼睛装睡,呼吸很快放缓。 屋门被打开,很快走进来人。 祁温轻手轻脚的上榻,躺进被褥里。 被夜风吹的微冷的身体慢慢有了温度,他轻微呼出一口气来。 侧头看着睡着的宋留长,他的思绪渐渐飘远。 尽管知道刘氏不待见他,尽管宋留长看着早就习惯了被这么对待。 他也还是止不住地心疼,想要把刘氏千刀万剐。 即使不是自己的孩子,做不到疼爱,但也不应该肆无忌惮的伤害。 眼中的冷意不知不觉多了几分。 回神看到宋留长之后,这种情绪又快速消散。 脑海中突然回想起晚上入睡之前宋留长那种炙热的目光。 他忽的轻笑一声,声音不算大。 抬起手细细的描绘着宋留长的五官,他忽然凑近过去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一触即分,还带着没有回暖的冷意。 今天冷落他了,这就当成是补偿吧。 唇角带上笑意,祁温心满意足的就要入睡。 下一刻,他整个人都被揽了过去。 温热的体温瞬间帮他驱走了大部分的寒意。 他惊讶一瞬,而后抬起头。 正好对上宋留长灼热的目光,里面的热切情绪让他心惊不已。 “你趁夜偷亲我。” 祁温听他开口说着,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现在有些失神,没有想到会被发现。 更没有想到宋留长会直接开口问他。 宋留长喉结滚动着,视线灼灼的看着他,一会儿又瞟向他的唇。 他本来都要装睡到底了,偏偏这人回来就要招惹他。 他怎么说也是个年轻气盛的男子,怎么可能忍得了。 那些口是心非,自欺欺人全都被他忘了。 他灼热的目光盯着祁温,像是在讨要一个说法,又像是在得寸进尺的讨要什么。 祁温被他揽住,难得有些不自在的撇开了脸,道:“夜深了,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这便是婉拒的意思了。 宋留长当然听出来了。 他颇有些咬牙切齿又威胁的看向祁温:“你觉得我现在还能睡着吗?” 当然不能! 宋留长愤愤不满的瞪着他。 等了会儿察觉他在和自己僵持的时候,干脆直接凑了上去。 祁温震惊的睁大眼,没想到他会这么的胆大。 宋留长开始还有些心虚,后来便镇定了下来。 明媒正娶进门的,忍什么忍!
第116章 花轿(9) 温热的呼吸交错,祁温很快眉就皱了起来。 血腥味。 这技术真是一言难尽,像是被狗咬了一样。 祁温没有办法拒绝,只能慢慢安抚着,让他不那么的急切。 结果安抚过后,宋留长的毛是被捋顺了,也知道温柔了。 但手却分外的不老实。 他不由得一阵脸红。 宋留长只感觉一阵火气窜遍了四肢百骸,急得他团团转,额头沁出一层薄汗,唯有叼住的软软的甜味儿能让他稍微安心一些。 他动作虽急切,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心里有多么的着急上火和无措。 亲吻是本能动作。 至于别的,他一窍不通。 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儿,事到临头了才知道着急。 宋留长脸憋的通红,迟钝火热的大脑难得有了一丝清明。 早知道就装睡了。 现在进退两难的,怎么办? 火灭不了,让他立马停手又不甘心。 是祁温先撩|拨他的,他不想、也不舍的住手。 祁温看他满脸无措的样子,竟然莫名松了口气。 幸好,虽然什么都不懂,但还不算过分莽撞。 他轻笑一声,伸出了手,笑得莫名有些恶劣。 “你别动,我帮你。” …… 黑夜寂静,刮着徐徐的冷风。 屋内却是暖意未消。 宋留长眸子亮晶晶的盯着祁温,耳根通红一片。 他一脸满足的把人搂在怀里,呼吸还是有些乱的。 这种体验真是前所未有。 把头低埋在人的颈窝里,他呼出一口气,闭上眼就要睡过去。 祁温现在脑子还是有些懵的。 呼呼慢慢放的平缓,他忽然想起了今天夜里在刘氏那儿听到的消息。 瞬间,脑子里有了一个很好的计划成型。 “宋留长,你先别睡。”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说话的同时用肩膀撞了撞宋留长揽着他的胳膊。 “嗯?” 宋留长眼皮都没掀开,只低低嗯了声。 那声音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祁温忽略心中的那点异样,开口:“我送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宋留长听见这话立马睁开了眼,目光灼灼又期待的看向他。 祁温被他这视线看的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他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长命锁,递给宋留长。 “这是我从小到大一直戴着的,现在送给你,希望你长命百岁,平平安安。” 声音沙哑,但说出来的话特别悦耳。 宋留长冷冷的看着眼前递过来的长命锁,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这种话,他很久都没有再听到过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娶妻。 也从来没有想过,完全在自己预料之外的人会送给他这么一件重要的东西。 他眼眶变得通红,甚至隐隐还有水光浮现。 珍而重之的把东西收进怀里。 他想要感谢,但是一时之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父亲是待他好,但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以严父的姿态教导他。 母亲倒是对他十分温柔,但却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是以,没有人教过他,收到这样的祝福、收到这样珍贵的礼物,应该要说些什么。 他张了张嘴,最后又挫败的闭上。 正无措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自己脖子上的东西。 眸光一亮,他伸手把脖子上戴着的东西摘了下来。 是一个和祁温送的很相似的长命锁。 宋留长一股脑的把东西给他戴上,语气有些生硬的开口: “这个你戴好了,是回礼。” 话落,似是想起什么,他耳根红了红,再次开口: “也祝你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与我共白首。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只是眸子晶亮的直直盯着祁温,里面像是盛满了月光。 祁温垂眸看了眼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东西,突然心里有些不好受。 他好像不应该瞒着他。 宋留长收到礼物的时候是这么的高兴。 要是知道自己送他的长命锁会在别人身上佩戴两天,会很难受的吧。 心里有些发闷,他一时之间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 夫夫之间互赠的第一件礼物意义非凡,应当是很重要的东西才对。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从怀里又掏出来一个类似的长命锁。 这锁没有他刚送给宋留长的那么精致,但大致一看也是极为相似的,用来做饵也算合适。 至于他送的第一个长命锁,还是别站染上讨厌之人的气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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