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攥着被子,撇开视线道:“没有。” 空气又沉默了下来,过了片刻,才又有声音响起。 “是吗?”沈衔青淡淡说完,起身把铜盆里的毛巾拧干,拿着坐在徐月见的榻间,给他擦拭汗液。 动作间冷静又认真,似乎真的没有怀疑刚才徐月见的答话。 “自然。”徐月见感受到额间的热意,随即身后也传来。他不敢把那件事情告诉沈衔青,也还没做好决定,自然什么也说不了。 “好。”沈衔青捧着他的脸,拿着毛巾细细摩挲着他脸颊,眼眸里的黑色翻涌开,最后化为一句,“我相信你。” “嗯。”徐月见应道,敛下眼睫。 身上的汗液擦干,总算是干爽了不少。 徐月见拢了下衣裳,默默躺下。 屋门传来声音,沈衔青走去开门,将刚出炉的汤药端进来。 “喝药。”沈衔青端着药坐下,拿着勺子搅拌两下,递到他面前。 黑漆漆的中药晃荡,一股草药味传播开。 徐月见不是没喝过中药,只是每一次喝都得进行一遍心理建设。诚然他不避讳喝药,但他感觉之前每一次都没有这次的苦。 他瞧着沈衔青的神色,不敢反驳。正准备接过,却没想对面的人缩回手,盛起一点汤药递到他嘴边,“喝。” 准备吹两下,一口闷的徐月见:...... 这是报复吧! 这绝对是报复! 徐月见苦着脸,奈何欺瞒的心虚感萦绕在心尖,让他不似之前那般大胆。 他含着勺子,一口吃下汤药。苦涩的感觉炸开味蕾,他打了个颤。 就这么一碗汤药,他估摸着喝了半个钟。 最后一勺下去后,徐月见差点没吐出来。他正苦哈哈地晾着舌头,下一瞬一个甜嘴果脯被塞入他的嘴中。 甜渍过的果脯融化,苦味霎时被压下。那一刹那,徐月见感觉自己一下从地狱到达了天堂。 “沈衔青,你真好。”徐月见眯着眼伸手抱住沈衔青的胳膊,强行凑过去亲了他一嘴。 沈衔青没有立即应下,反而伸手揽住他的后脑勺,用嘴回应了他的话。 带着侵略性的气息袭来,那块果脯滚动在两个人的口腔中,甜腻的口感遍布。徐月见的手指紧抓着沈衔青的衣领,眼睫疯狂颤动。 这吻太过霸道,口腔里的每一处都被他搜刮。他呜咽一声,舌尖扫过上膛,手指险些抓不住衣领,身子也不可控得软了下来。 “呜......”徐月见仰着脑袋承受着这暴风雨般的激吻,舌尖被搅动得发麻,吞吐不及,少量津液滑下口腔。 太凶了。 徐月见软倒在沈衔青的怀里,用仅剩的意识说了句。 “笨。”察觉到怀里中胀红的脸,沈衔青离开他的嘴唇,摸了下他冒着水光的嘴唇,冷然道。 徐月见喘着气,不想同眼前人说话。 吃了药,徐月见没坚持多久,脑海里的意识便开始朦胧。他打了个哈欠,靠在沈衔青的肩膀上,慢慢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感受到徐月见睡下,沈衔青揉了下他的脑袋,将人放进被窝里,盖上被子后低头吻了下他的嘴唇,而后毅然开口离开。 屋门被打开,肃肃的冷风吹拂过来。沈衔青只穿了件单薄的寝衣,站在后院的庭院中,眼神中暗藏的墨色弄得化不开。 “刺一。” “是。”一个黑色的影子落在庭院之中,藏在暗处的树下。 “传信给齐将军。” “三日内,孤就要大禹的圣物。”
第85章 王爷邀您小聚 徐月见一觉睡醒,屋外已然天光大亮。那橙黄的光透着厚重的帘布进来,朦胧得挂在他的眼睛上。 他惯例往旁边一摸,触及一片冰凉。 徐月见已经习惯一大早不见沈衔青的情况,反而有时会因为见到而感到惊叹。类似于男友服务于一家周扒皮的公司,全年无假期,却忽然有了假期,让人震惊。 他眯着眼在被子里打了个滚,伸手拉了下铃铛。 如往常一样的早晨,没有一点不同。窗外的残雪被清扫干净,栾树的果子落下,成了枯树,偶然会有些雀鸟待在上头鸣叫。 徐月见吐了口盐水,含糊着问:“王爷......” “王爷在前院忙,说是您醒了便去喊他。”元芳给他递上热帕子,很顺溜地接下他后续还未说完的话。 徐月见瞥了眼元芳一眼,拿着热帕子盖在脸上,擦干净。心想这人还挺敏锐,之前倒是小瞧他了。 等徐月见洗漱完,刚坐在花厅的饭桌上,就见沈衔青信步而来。黑色披风随着步子晃动,劲风吹开他眉间的额发,露出锋利的眉眼。 浓密的眉眼总是适合在白净背景,好似煞白之中唯一的颜色。 徐月见被暴颜给冲击了一瞬,而后又忍不住一喜,这么好看又厉害的人,是他的了。 沈衔青正跨过门槛,肩上落了点白雪,一进来被拖了斗篷。还不等他丢给青石,刚还坐在凳子上的人,忽得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他的腰身。 “王爷,你今天怎么如此俊俏?”徐月见嘿嘿两声,抓了把沈衔青腰上的硬肉。 沈衔青动作一顿,垂眸看着笑嘻嘻的徐月见,挑了下眉毛。将衣服递给青石后,牵着徐月见的手坐下。 “今日好点了?” 徐月见一听,便知道这人在问昨夜的事情。他其实都快忘记了,经沈衔青一提,他一下又不知道说什么。 “好点了。”徐月见点点脑袋,确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 系统让他决定脱离时间,意味着他也许可以在这里待很久,或者说要不就在这里过完这辈子? 徐月见漫无目的地想了下,还未付诸行动,便被忽然出现的机械音给拦了个正着。 “别想了,主系统规定的时间最迟一月。所以宿主顶多和反派过完年,怕是连元宵都等不到。”系统在听到徐月见心声后,头一回出声。 “请宿主认清现实,并且决定脱离时间。” 这些话打消了徐月见的侥幸,他扬起的嘴角掉了下来。 不过良好的演员素养让他一瞬间转换好了神情,他重新笑起来捏住沈衔青的手指,假意埋怨道:“我还能有什么不好,吃饱喝足,简直不要太放肆。” 徐月见的神情只是僵硬了一刹那,沈衔青却仍然捕捉到了。 “嗯。”沈衔青无法得知徐月见眼中的落寞从何处而来,莫名升起的危机感让他快速寻找解决的办法。 这也是为什么,他昨夜会忽然发出加急命令的原因。 直觉告诉他,如果再不做出行动,他很有可能没有办法再这样,近距离地触碰到徐月见。 两个人各怀心事地坐在一起,脸上瞧不出分毫,心底却各有各得忧愁。 “害。” 徐月见叹了口气,搬着椅子坐在庭院里,身上盖着厚重的被子。手里捧着热乎乎的牛乳茶,里面还加了红糖丸子,吸一口里面的羊奶,浑身都暖和起来。 这是膳房刚送来的,新出的品。全按照徐月见的要求,制作出来。大冬天的送过来,还得热的,也亏得那伙计脚程快,不然就这雪落的速度,不多时便凉了。 “少爷,可有什么烦心事?”元芳坐在徐月见旁边,手里拨弄着铜盆里的红薯。这声叹息声过于重,他听见了不得不问一句。 “烦心事?”徐月见深吸一口奶茶,嚼着嘴里的丸子。想了想突然看向元芳,嘴唇微开。 元芳被他的目光看得一愣,那紧皱的眉毛好似过分忧愁。兀然出现的责任感,让他坐直了身子。眼睛也聚精会神地盯着少爷,心底被少爷忽然提气的声音,也拉高不少。 空气沉寂了片刻,元芳看着少爷的腮帮子都停了,似乎是想说了。 他不知为何有些紧张,手里的火钳都觉得有点重。就在他快握不住的时候,少爷终于动了两下。 “你不懂。” 元芳:...... 看着眼前人这百无聊赖的表情,元芳没忍住闭上眼睛。 他果然有病,多问这句做什么。 白给自己添堵。 “我不懂,王爷懂就好。”元芳忍不住讽回去,眼神落回到铜盆里。几个红薯被烤得果皮焦起来,浓稠的香味蔓延开来。 若是平时,他早就高高兴兴地拿出来,放在徐月见面前的瓷碗里。现在,他看着漂亮的红薯,拨弄出一个,自己撕着吃。 徐月见本乐呵呵地躺着,结果看着元芳的动作,整个人愣在原地。 在看见元芳独自吃了一整个后,魔爪伸向第二个时。徐月见从藤椅上跳起来,一把捏住元芳的耳朵,“你小子!竟然这么记仇!” “嘿,还说我呢!”元芳避由不急,被他捏了个正着。他痛呼一声,一边伸手开始给徐月见挠痒痒,一边不服气地说。 两个人就因为一个红薯,打闹起来。嘴里也都不饶人,蹦出来的话比稚子都不如。 大约过了一盏茶工夫,徐月见倒在雪地上,旁边的元芳气喘吁吁地跪在地上,最后体力不济,也跟着倒在一旁。 “你这是,欺负人知道吗。”徐月见粗喘着气,踹了脚边上的人。他实在是笑得没力气,腰间酸软,全是这厮挠的。 他倒是想挠回去,没想到元芳竟然不怕痒。所以到头来,都是他被元芳压着打。 欺人太甚! 徐月见气得又踹了他一下,这倒好,他的奶茶没喝完,连红薯都没吃到了。 “少爷,不能怪我。”元芳被雪一冰,把丧失的理智也捡了回来。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这么对少爷,虽然他确实表现得很欠揍。 元芳瞧着徐月见的脸色,为了缓和下气氛,忙道:“过几日就要过年节了,现在街上定然布置妥当了。少爷若是想的话,我陪少爷去瞧瞧,正巧可以避开人。” 徐月见仰躺在雪地上听完半直立起身,看着元芳,“你小子有这么好?” 元芳:...... 沈衔青不在府邸,左右他一个人,不如趁这个时候出去走走,也好过带在府邸里伤春悲秋。 当然,除去徐月见觉得自己每天都非常郁郁,其他人根本没察觉到这人与平常有丝毫不同。谁叫徐月见吃啥啥香,饭都比平日里多吃了两口。 元芳能提出这个决策,纯属徐月见偶然流露出的悲伤,让人心底不舒坦。 元芳自我肯定道,他为主如此,实在堪称表率。 “成,你去安排。”徐月见从雪地里起来,拍了下衣服上的雪花。 “得勒。”元芳帮徐月见的东西收拾进去,便去同管家说。 院子里霎时只剩下徐月见一个人,飘扬的雪花簌簌地往下落。他带着帽子,前头的帽檐上缓慢地堆起一小起。 他抬眼望着院子里的梅花,几步走上前,抬眼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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