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灯火通明,只在窗户纸那里朦朦胧胧地能看清那里有一个人影。 “王爷,要不要我先进去。”青石也怂得慌,这是他师傅。虽然在北疆军队里没有职位,但是王爷周围的近卫都是他一手训出来的。 而这人突然到访,估摸着也是因为大禹战胜,起因是王爷在搜寻仙术之法。 谁人不知,北疆就没人不厌恶巫蛊仙药之术。王爷之所以被托孤,还不是因为先皇迷信修仙,宁愿拿国库的钱炼丹,也不愿多给些军需。 外边的人都快打到都城来了,先皇还是要求神才下达命令。 说来都是血与泪,青石瞥了眼面前的王爷,心里涌上一点心疼。 “不必。”沈衔青知道他会来,在下达指令的那一瞬,就已经预想到了今天的会面。他做事从来不惧怕任何人,也不会怯场。 在原地顿了几瞬,沈衔青抬脚走进去。青石被留在门外,两个人谈话,他是没资格进去的。 当然,他也不想进去。 被烛火照亮的屋内,一个穿着黑色褂子的男人坐在会客的椅子上,手边放着一盏热茶,没有动一分。 他拿着帕子擦着刀刃,银色的刀面在光下发出冷意。听到他进来的动静后,他只是袖子一动,并没有丝毫变化。 可沈衔青却面色一变,急忙闪身。下一瞬,一排细小的银针刺入他身后的木门之中。 “原师傅。”沈衔青淡淡地叫了声,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那名叫原师傅的男人见状,收起手中的刀刃。一双眼睛看向沈衔青,盯了好几瞬之后才开始说话,“王爷,许久不见,还是那样敏捷。” 这话说得有些刺耳,沈衔青闻言面色一点没变,反而拱手道:“过奖。” 原为噎了下,没好气说:“就是不知道王爷为何下了那个命令,大禹那小国也值当派出那么些队伍去?” “老孙头说你要寻人,那人是谁?一定在大禹?” 好几个问题袭来,沈衔青抬手抿了下热茶,目光定定地望着面前的男人,慢慢说: “值当,若是没找到,还得找。” “孤不信巫蛊,孤要他们交出法子。” “锁仙术的法子。”
第77章 告白—— 原为沉默了许久,他定定地看了沈衔青好几眼。最后忽然一笑,把搁在桌上的腿拿下来,眼睛里隐隐泛着光。 他没有说任何话,却也没有刚来时的严肃和锋利。更为贴切地说,他似乎很看好现在沈衔青的行为或动作。 沈衔青在原为笑得那一瞬,浑身一松,心底里难得滑过一丝暖意。即便高傲如沈衔青,在得到长辈肯定和认可的那一瞬,还是发自内心地高兴。 原为在得到了答案之后,很快离开。他不喜欢京城,要不是忽然得到沈衔青痴迷仙术的消息,他必定是不打算来的。 现在看来不过是为了心上人罢了,而具体原因他不想深究。原为想到‘心上人’几个字,在原地沉默了瞬,闪入一个甬道里,出来时,拎着几个酒缸。 原为武功了得,不需要多个借助,他直接拎着这两个酒缸,上了摄政王府的屋顶。酒缸放在手边,他刚掀开上头的红布,浑厚的酒香就这么溢出来。 还不等他端碗,旁边兀然多了一个人影。 原为嗤笑了下,瞥到人影后缓缓道:“你不是一直跟着?怎么还有空来见我?” “师傅。”青石低头拱手说。 “怎么刚才不来?”原为把红布放在旁边,把酒坛子递给青石,淡淡道:“酒量没退步吧?” “没......”青石看着那一大坛子酒,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想到面前人的酒量,喉间不由滚动几下,甚至有些后悔过来打招呼。 “别磨磨叽叽,喝!”原为自然没错过青石的表情,但他并不在意,就在王府,喝醉了顶多摔下去,断条腿。 不是大事。 青石接过酒坛,瞄了眼看上去心情不大好的原为,思及近日暗卫处的流言,小声问:“师傅,你是不是还没把师娘追回来?” 刚还放下豪言的原为一愣,面色闪过一丝不自在,最后颇为恼怒地敲了他脑袋一下,“你这皮猴子,喝你的酒,还管起大人的事情了。” “嘿嘿。”青石憨笑声,不敢再问。 他们从习武起就知道师傅有一个心上人,但因为惹心上人生气了,所以一直没有追回来。 也因为这个事情,就没有不好奇师傅的心上人是谁。 原为和青石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几句,最多的还是干喝酒。酒到半途,原为瞧着后院亮着的灯光,有些稀奇,“你家王爷还没睡?都这么晚了。” 青石随意地看了眼,扫到指挥小厮往里抬水的元芳,说:“徐公子醒了,王爷得等徐公子。” 说到这位徐公子,原为是早有耳闻,但一直没见过面。之前赐婚的时候也听说过,风评不大好。他当时以为并不会长久,没想到沈家小子竟然陷进去了。 “还挺痴情。”原为随口说了句,没想到青石却十分骄傲地点点脑袋。 “王爷确实很在意徐公子。” 风声滑过,又飘起了几道酒香。一只青鸟从屋顶俯冲而下,停在院子里的树枝上,看着里面蒸腾的情景,歪了下脑袋。 “沈衔青,你也快去吧,现在冷得很。”徐月见洗完澡,哆哆嗦嗦地跑出来,和沈衔青急切地说了声,火速爬回被窝。 “快有小雪了。”沈衔青看着徐月见红润的脸颊,十分自然地抬手把粘在嘴边的湿头发拉开,往洗漱的室内走去。 自从上次同沈衔青住过之后,徐月见现在和他住起来也没那么拘束。比方说他现在能露出手来翻着小人书,完全不卡顿。 沈衔青出来的时候,徐月见被室内起来的热气又熏得昏昏欲睡,帘子外忽然有动静,他精神一振,眼睛望向门口。 “还看?”沈衔青把木簪拿掉,长发落下,那一张锋利的脸颊遮掩些,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嗯,没看完。”徐月见懒懒道,眼神绕了沈衔青的胸脯一眼,随后若无其事地移开。 “嗯。” 沈衔青应了声,掀开被子坐在徐月见身边,拿过旁边木几上的折子,看了起来。 徐月见的目光盯着话本子看了几眼,有些无聊。他侧过脑袋,去看沈衔青单手拿折子的神情,认真而严肃。 许是这个递折子的人有些不大对,沈衔青的眉头都蹙在一起。 “怎么了?”徐月见暗自舔舐了一下沈衔青的容貌,又装作善解人意的模样靠过去。鼻尖淡淡的竹香气袭来,心底觉得自己刚才着实有些色鬼扑食的模样。可谁叫这人长得着实刚硬,与一般的男子着实不大一样。 “给。”沈衔青没有避着徐月见,直接把折子递给他。 “给我?”徐月见还挺意外,他捡起上头抱着黄布的折子。两辈子还是头一次,摸到传说中的公务折子。 “你不怕被人说?”看刚才沈衔青的脸色,瞧着有些严重的样子。他的脑海里蹦出好些个不同的灾情版本或者是战争情形,一时间还有些紧张。 但待他翻开折子后,看见里面大长段话后,整个人好似被雷劈了,僵硬地呆滞在原地。 “怎么?”沈衔青闷笑一声,瞧着他木愣愣的表情,好笑道:“不是你要看?” 徐月见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指着上头满屏的赞誉之词,实在不知道从哪吐槽,最后颇为哽住地说:“他怎么能写这么长的马屁。” “咳。”沈衔青听他这么说,眼里泛起笑意。在对方的恼怒眼神中,低头咳了声,道:“地方官难得做出些成就,自然先恭维一下,而后再谈政绩,最后铺垫出想晋升的意思。” 沈衔青拉着他的手指,轻轻划过一行行字迹,一路找到藏在锦绣花丛中的重要字句,“不过你也不必在意,考核才是重点。” “哦。”徐月见看完,点点脑袋很快就将这个遗忘。他又不科举,也不混迹官场,最多到时候开家酒家,有沈衔青在,自然也不需要他去操心这些东西。 若是徐月见再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就会发现,他之前一直都觉得事情只有自己做才行,开始无意识地依赖于沈衔青。 徐月见回答完,忽然意识到,因着刚才沈衔青带着他一起去解读里面的话。他很自然地靠过去,如此就这么窝在沈衔青的怀里,脑袋正倚在对方的胸口。 他没敢去看沈衔青的目光,眼睛落在那折子上。上头还有沈衔青的余温,抚上的时候,好似这人在捉着他手。 静静等了好几个呼吸,徐月见觉得时间够了,这折子也不算是好看,便开口去问。而且他开始看折子,也不是为了了解上头的内容。 完全是由美色所诱惑。 “睡吗?”徐月见感受着后面的热度,伸手摸了下鼻尖,瞥了眼上头的人说。 “嗯。”沈衔青把册子丢到另一个篓子里,拿过木几上准备的毛巾擦拭了下,随着徐月见的力道躺了下去。 就这么两个人平躺下去,外头的蜡烛闪烁着光芒,沈衔青又如上次一样,大手一挥,风裹着劲头将烛火熄灭。 室内兀然暗下去,帘子也随之被打下来,窄小的空间内一时只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黑暗让人感觉到安全,还有隐秘的心绪在无边的环境中蔓延。 徐月见依旧靠在沈衔青的怀里,他不说,沈衔青就当不知道,手掌一直没松开。 几个呼吸后,徐月见挪动了下,这么寂静的氛围,他有点不自在,想同沈衔青说说话。 谁知道身边人以为他要离开,大手用力一搂,直接带着他扑到沈衔青的身上,脸霎时黏着沈衔青的脸颊。 就跟连体娃娃一样,中间没有半点空隙。 徐月见:.....玉岩征里t. “你......”沈衔青感受着身上人的动静,想到刚才的应激动作,悄悄松了下手掌,等着徐月见滑下他的身子。 谁道,徐月见根本没有动,而是在他身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凑近些,亲吻了下他的脖颈。 火热的呼□□准地落下,淡而软的唇印盖在他的皮肉上,像是有人拿着羽毛戳着他的心尖,痒得他浑身发抖。 “沈衔青,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徐月见说到这句话,脸颊泛着红晕。 他们两个黏黏糊糊,暧昧这么久,感觉到现在还没有定下关系。虽然他们早已经成亲,但在徐月见眼里,那都是不算数的。 他是个有仪式感的人,认为只有认真告白过,认真答应过,才是一段关系的正式开始。 沈衔青闻言微愣,似乎同步感受到了徐月见猛烈跳动的心脏。 他垂眸看着身上人,想到这人刚才的话。 一贯聪慧的他,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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