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混乱后,拍摄渐渐恢复,拍摄进度被影响,整个剧组忙着抢天光,大家渐渐不再将注意力放在楚清筠身上,便没发现他离开片场,走到拍摄地外围,接通了电话。 对面同样操着骠国味的华文,接通后便道:“楚先生,你到底是忘了还是不信任我们?如果不是事出紧急,我们难道会无缘无故找你吗?” 听这语气……更像是穿书者的熟人,所谓的老大,不是妈妈。 楚清筠无声地叹了口气,闭了闭眼睛:“众目睽睽之下跟你们走,就是跟粉丝私链,你有事为什么不网络联系?” “就是给你发了不少消息你都没反应!否则我干嘛要冒着被北方军盯上的危险。” 对方显然很是生气,但又没有什么怪罪的意思,继续道:“所以以后就用这个电话联系吧,你忙起来,估计也看不到消息,我们这次的确有要紧的事告诉你。“ 楚清筠:“说。” “别墅区那里没人,让你的人从北边撤走吧。” 对面的嗓音压低:“出于对合作者的保护,我们才好心提醒你,你的事我们一直在查,所以不要过于着急,如果弄巧成拙了,我们不会为你的愚蠢承担责任。” 对方说完,便挂了电话,没给楚清筠继续问的机会。 青年放下手机,半晌没有动作。 明明查到了母亲的真实经历,知道了她的下落,这些人是谁,凭什么……凭什么说找不到她。 他们说合作,语气又熟稔,一定是跟穿书者有过什么交易,可穿书者为什么要在骠国安排人,为什么他们要警告他别找人,总不能……母亲就是穿书者绑的? 可这并不附和逻辑。 楚清筠不能完全信任黑蛇的话,可又实在捋不顺思绪,比如听雇佣兵的意思,他们也在帮他找母亲,可为什么穿书者却要主动给母亲申请死亡证明,还有带走母亲,却没借此威胁他的人,周池的录音……很多看似没什么问题的过去完全无法结合成一条完整的逻辑链,处处透着怪异。 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还是所在世界的小说本就不够严谨? 最关键的是,如果母亲真的不在园区,那他来这里,折腾这么久的意义是什么,她又在哪里…… 楚清筠望向天上的太阳,突然有种刚醒来时,看着一切都变了的不真实感,好像他真的只是个被文字操控的某个角色,他的努力和挣扎,也不过是一种设定,能否达成夙愿,还是要靠剧情的安排。 凭什么。 一分钟后,在北部跟吴将军商量对策的席同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我老公。”严肃可靠的男人突然露出幸福的傻笑,把吴将军的手下们创得不轻,吴将军见过这两口子的相处方式,善解人意地点点头:“你的事重要。” 电话接通,席同兴奋的声音立刻从手机中冲出来:“宿主!你给我打电话了!我们有两天没见面了,我好想你啊!你在南边还好吗?我看到微博了,好像有代拍和骠国网红在往剧组那边赶,我不在您一定要把保镖带上,注意安全!” 楚清筠静静听着,待席同兴奋劲儿过了,才问:“我的药呢?” “药?我给您放在外套内兜了,宿主您又不舒服了吗?” 席同担心道:“医生说您现在正在恢复,能调节好还是不要吃药……您是在担心妈妈吗?您放心,我一定会把保护好她的,晚上吴将军动手,我不参与战争,只进园区找人,如果顺利,明天就能带妈妈回去见您啦!” 楚清筠皱眉:“她是我妈,别乱叫。” 对面声音委屈:“哦,知道了,我会保护好楚女士的,宿主还有事吗?” 楚清筠张了张嘴,没有把今天的事告诉席同,他转了转早在手中的药瓶,低声道:“席同。” 席同:“嗯?我在。” “你……注意安全。” 话筒安静了几秒,才传出席同满是笑意的回应:“谢谢宿主!我会的!” 通话结束,楚清筠沉默一会儿,见四下无人,突然很没教养地朝天上比了中指,随后转身下山,而另一边,席同捧着电话,等着脸上的热意消退,却不想脸颊的皮肤越来越烧,甚至还有点湿,他抬手一擦,竟然是眼泪。 “席先生,你怎么哭了?” 恰巧从屋子里出来的谷觉莫名道:“楚先生还好吗?” “他还好,” 席同也意识到自己实在有点没出息,但又忍不住喜悦,破天胡昂分享道:“我老公刚才主动关心我,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谷觉:“说明什么” 席同仰天大笑:“说明我对他很重要,说明他终于看到我了!说明我很重要!” 谷觉:?? 这不是很正常吗?都两口子了,不关心才是有问题吧?只看席同这几天在他们面前展示的势力和财力,换成谁都没法说他不重要啊! “这不一样,你会主动关心你们家冰箱吗?” 谷觉:“我家没有冰箱。” 席同见他不懂自己的快乐,遗憾地摇摇头,虔诚地朝南方眺望:自言自语。 “当然不一样,他可是楚清筠。”
第73章 想家 骠国北部,关满了华国失踪人员的电信诈骗园区,被一群白人雇佣兵破门而入,与原本园区的打手和守卫火并。 不到十分钟,这些作威作福惯了的打手就落入下风,很快被控制。 园区老板的办公室中,“老板”正在给大老板打电话。 “老板,您能联系上中将吗?县里现在已经被隔壁民兵控制,园区也进了很多雇佣兵,我们人不够,打不过啊!” 对面的大老板那边声音嘈杂,负责人仔细听,才听出一阵来自老板带着喘息的咒骂,好像在跑动,随后“咣”地一声,世界都安静了,电话里一阵机械碰撞的声音,应该是大老板的电话被人捡了起来。 一个男人冷漠的声音响起:“你是园区负责人?” 负责人双手颤抖,听着门外雇佣兵逐渐逼近的脚步,结结巴巴地回道:“是,是,请问您,您……” “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 男人道:“绑架业务不要乱接,否则就会连累你的老板,知道吗?” “知道,知道!” 负责人最近只接了一个私活,立刻明白他惹到了什么人,顿时后悔万分,同时怨恨起给他付钱的人。 不是说那人没什么后台么! 他哭着问:“那请问您可以让……” 不等他说完,忙音响起,电话被挂断。 下一秒,办公室的门被踹开,雇佣兵扯着他的头发,跟照片对照了一下,随后被拖了出去。 楼下,席同刚刚接到手下汇报,雇佣兵便押着负责人冲了下来。 负责人被扯着头发,哀嚎着走了一路,被放下的一瞬间,双手不停地揉着就快被薅秃的头皮,抬眼便看到驾着二郎腿,随意坐在椅子上的英俊男人。 他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中的手机,高大魁梧的雇佣兵恭敬地跑到他身边耳语几句,男人扬了扬眉,瞥了他一眼。 这恍若看死人的目光让负责人感受到莫大的恐惧,一个腿抖,跪了下来。 原本高高在上,在园区里几乎是土皇帝一般存在的人只被看一眼就跪下了。 大厅里抱头蹲着的其他打手和被他们看管的“一线员工”都忘了恐惧,惊奇地看着这一幕。 “你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 席同招了招手,负责人不用人抓,立刻膝行到他的脚边:“知道,实在对不起,先生,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要绑的人有后台,我一时鬼迷心窍,才收了别人的钱,您原谅我,我愿意用全部身家换命!” “华文说得不错。” 男人不紧不慢,完全不接他的话。 “我,我就是华国人!” 负责人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看在同胞的份上,您给我个机会,我什么都可以说。” 席同:“说。” 负责人咽了口唾沫,紧张道:“联系我们绑人的是个华国男人,四五十岁,他住在骠国,好像是背靠华国的大集团,那个集团跟大老板有点关系,所以当初他带着现金来找我,我想着,反,反正也是一家人,就帮他绑了。” 等他说完,男人依旧百无聊赖地摆弄手机,似乎笃定他没有说完。 看来他本身就知道不少。 负责人向后缩了缩,只好将事情全盘托出:“他应该是想报复那位楚先生,提出了非常残忍的处理,我想着,反正也是要绑,还不如趁机要点赎金,然后再,再……” 席同身边的保镖踹了他一脚:“再什么?” “再杀了……” 席同皱眉,保镖拿起园区打手平时打一线员工的棍子,抽了他好几下,替席同问道:“那楚女士呢?被你们关在哪里了?” 原本吴将军进县,他们第一时间的目标是别墅区而非园区,可将别墅区翻了个便,也没找到楚女士,倒是在那个跟园区来往密切又有人看守的别墅中救出了几个被拐卖到这里的华国女孩。 那些女孩也跟着一起来了园区,在看到负责人的一瞬间,眼中满是恨意,看起来恨不得替下席同的保镖,多打负责人几棍子。 负责人在听到“楚女士”时,表演出的惶恐转变为彻底的恐惧:“您,您是说……四年前?” 男人挑眉:“你不知道她是谁的母亲?” “我,我知道。” 他还知道楚清筠是来这里找妈妈,知道他在周家的处境,才有恃无恐,敢派人绑架楚清筠。 到时候借着楚清筠的名气,以普通绑匪的名义将事情闹出去,周家不想花钱赎人也得赎,随后撕票,也算完成了委托人的要求,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有想到楚清筠竟然有这个恐怖的后台。 “但是,但,但……” 就在保镖的棍子再次落下来前,负责人一咬牙,几乎是喊出来道:“她死了!” 席同摆弄手机的动作一顿,屋里保镖和雇佣兵也都安静下来,抬头去看席同。 他们都知道男人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也为他在别墅区蹲了很久,负责人的这个消息,无异于告诉他们,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 负责人感受到屋里的气压,连忙改口:“其实也,也不一定。” “我们的确控制过楚女士,但从来没伤害过她,她在别墅好吃好喝,还有人伺候,真的!但是今年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逃跑了,我们没办法,只好派人追,追,追到大河时,有人着急开了一枪,她中弹掉进河里了……但我们没找到尸体,说不定,说不定她还活着!” 席同:“你怎么证明?” “当时我们追的人都在这里,开枪的也在,还有,还有一个物证。” 负责人获得短暂的自由,找出了当时打中楚女士的打手和一条带着血的丝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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