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姜楚喜欢他啊,怪不得他给姜楚发过去的腹肌照反响这么好。 魏阙猛地起身,匆匆丢下一句:“明天再见。” 再不走,脸红就要遮不住了,魏阙抬手捂住脸,大步流星走出门。 客厅里只剩下了姜楚、唐昔和刚进门的余鹿。 余鹿在浴室里淋着水,盯着自己手发呆了好久,出来后安静地坐在姜楚身边,眼中只有姜楚一个人。 唐昔此刻也一样,他指甲死死陷进掌心,表面却还是与平时无异,看起来很冷静,他凝望着姜楚:“你是说没有喜欢的人,你不是说高中不谈恋爱吗,所以……这些都是骗我的?” 姜楚还在震惊事情怎么就成为他勾/引魏阙了,脑筋转得有点慢,对于唐昔的话没有即刻否认。 他的慢半拍被唐昔误以为是默认,唐昔用力咬住唇,腾地起身,一言不发离开。 姜楚被唐昔的反应弄懵了,他为什么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算了,姜楚搓了搓脑袋,等明天再问吧。 他看向乖巧坐在一旁的余鹿,少年刚洗完澡,冷白的肌肤泛起了一点淡淡的粉,黑发柔顺搭在额前,安安静静,没有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也没有问姜楚在街上整的是哪一出。 “余鹿,你怎么这么晚出来找我?晚上一个人不走安全哦。”姜楚起来给余鹿倒了一杯热水。 余鹿接过来,双手捧着,低头小口小口的喝,声音有些模糊:“今天是我的生日,想过来看看你。” 姜楚想,这不巧了,今天也能算是他的新生,正好晚饭没咋吃,那就煮碗长寿面吧。 姜楚让余鹿等着,挽起袖子去了厨房,没过一会,两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就被端了出来,余鹿的那碗有两颗金黄煎蛋,像两颗暖呼呼的小太阳。 “生日快乐啊,余鹿。”他说。 - 一墙之隔,唐昔回到自己家,精致可爱的脸蛋霎时间阴沉下来,暴戾和怒火在胸腔中肆虐燃烧,他狠狠将茶几上的东西挥落下去,玻璃杯砸在地上崩裂分散,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 声响暂时将唐昔的理智唤回,他担心动静会引起姜楚注意,唇瓣被咬破,腥甜的铁锈味弥漫在口腔,他拽过床上的红蘑菇抱枕躲进衣柜里。 为什么要骗我,黑暗狭小的空间里,唐昔将下半张脸埋在蘑菇抱枕里。 你,有一点点喜欢过我吗? 没关系,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唐昔咬住抱枕,小鹿眼底黑沉深幽,里面是令人心惊的偏执。 姜楚,你只能是我的。 屋外雨已经停了。 魏阙心情大好,路上只觉得路灯和周围车灯都是爱心形的,回到家,正巧魏爸爸也刚到。 魏阙见到他爸,从没有哪次觉得他这么帅过,高大的少年头盔都还没摘下,长腿一跨,给了他爸大大一个拥抱,并使劲拍了拍肩,道:“多谢了,□□的方法确实好用!” 魏爸爸:……?什么诱? 另一边,席陵只觉心里烦闷得很,莫名想喝酒,便去了以往常去的一家酒吧,坐在吧台上连灌了两杯后,他哐一下放下酒杯,对调酒师说:“再来一杯!” 温裕之是陪家里几个表哥出来的,他从二楼包厢内出去透透气,路过吧台时看见了一个眼熟的身影,席陵? 他和席陵不过点头之交,既然对方没有注意到自己,按他原来的做法会选择无视,但鬼使神差,温裕之提步朝他走了过去。 等走近了,才发现这人已经喝了很多酒,察觉到他的靠近,席陵敏锐地掀起眼皮。 “席陵,你怎么一个在这?”经典开场白,但说出来后,温裕之和席陵都不由愣了一下,好熟悉的台词,就连两人的位置也好熟悉,总感觉在什么时候曾经经历过这一幕。 头顶的灯光闪耀,席陵微微眯起眼睛,看了几秒,“温裕之?” “……嗯。”温裕之点头,随口一问,“你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大好。” 闻言,席陵没有马上回答,喝了一口酒,感觉冰凉的酒液划过喉管,他声音平静,带着不易察觉的自嘲,“我觉得自己有病。” 哦?温裕之不动声色后退一小步。 “当初以为姜楚是用手段引诱了周兰斯,在一起就罢了,还脚踏两只船。”席陵看了眼温裕之,又喝了口酒,“所以我对他厌恶、鄙夷至极。” “我想要找出姜楚出轨的证据,但找到最后,发现是我误会他了,人家什么也没干。” 席陵伸手撑着额头,打开手机在相册里划来划去,嗓音低下来,“你知道吗?当我以为那张照片是姜楚蓄意引诱我时,我他妈居然是高兴的。” 温裕之抬手扶了下眼镜,走进一步,问他:“姜楚发了什么照片引诱你?” 席陵没理他,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忽然,他指尖停下来,看着屏幕低声说:“可是那不过是我的自作多情,姜楚,他喜欢的是魏阙。” 温裕之的视线被屏幕上的照片吸引,不甚明亮的光线下,如烈火般燎起的红色花丛中银色制服的少年安静地垂下长睫,像落在花瓣上的一片随时会消融的雪花。 他喉结滚动,“你说,姜楚喜欢谁?”
第104章 席陵把杯里最后一口酒喝掉, 将头埋在臂弯,自顾自重复:“他不喜欢我,他发照片只是为了气我……” 温裕之在席陵身边站了片刻, 没听见他说出一点有用的消息。 “……” 温裕之终于也体验了一会被吊的不上不下, 恨不能揪起衣领把人摇醒的感觉。 他烦躁地捏了下眉心, 随后视线一转, 落在吧台的手机上,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几秒, 温裕之面色如常地伸出手, 把照片发送给自己, 然后删除记录,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上次人家好心把自己送回家,温裕之礼尚往来, 打电话让司机进来把人捞走, 送回席家。 温裕之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细数了一下他知道的人, 周兰斯、唐昔、席陵和魏阙, 清冷镜片下,狐狸眼中的光明灭不定。 温裕之承认自己对姜楚有些好感,既然他们都不出手,那这个机会他就不客气地拿走了。 - 又是毫无征兆的睡意, 不过周兰斯已经可以暂时压制睡意, 直到做完手头的事,才回到休息室放任自己沉入梦境, 这次依旧看的是姜楚。 漆黑的雨夜,“姜楚”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风有些大,卷着雨滴刮到脸上,他压低了雨伞,神情有些紧张,时不时拿出手机看一眼。 周兰斯看出这是短信页面,短信上面写着:你也讨厌周兰斯吗?想不想彻底将他拉入泥潭?我手里有他的口口证据,今晚到…… 后面的内容被挡住,看不清,周兰斯挑眉,想到了姜楚之前找自己拍的照片,原来是想将它作为拉自己入“泥潭”的证据吗。 就是不知那泥潭,够不够温暖湿润。 梦境还在继续,那场大雨也还在继续,“姜楚”走了许久,他似乎有些迟疑和后悔,脚步渐渐慢下来,抬起雨伞,四周寂然,光线黯淡,最近的路灯距离他三四米。 路灯下,缓缓走过一个穿黑色雨衣的人。 雨衣的帽檐很低,那人还戴着口罩,低着头,朝“姜楚”走去,看样子像是路过的行人。两人擦肩而过,“姜楚”握着伞往旁边挪了一步,电光火石之间,雨衣男放在口袋里的手猛地抽出。 刀尖反射出冰冷森寒的光,下一刻,径直捅进了“姜楚”的腹部。 雨伞从手中滚落,“姜楚”倒在了冰凉的雨水中,长长的刘海被雨打湿黏在脸上,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大片鲜红的血液从腹部涌出,流到地上混合着雨水蔓延出很远、很远。 雨衣人捅完人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蹲下来捡起地上的手机,用“姜楚”的指纹开锁,在相册里翻找到有关于“周兰斯”的所有东西,统统删除干净,这才离开。 周兰斯在雨衣人出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等看见“姜楚”倒在地上时,他眼神一凝,回想今天也是雨天。 姜楚可能出事了,意识到这一点,周兰斯毫不犹豫碾碎了还在继续的梦境,漂亮的黑瞳倏地睁开,立马动身去找人。 这边,刚将余鹿送上车,姜楚忽然感觉鼻子痒痒的,他迅速从兜里掏出纸巾捂住嘴巴:“啊湫!” 该不会刚才淋雨淋感冒了吧?姜楚把纸巾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用手背贴着贴额头,还好温度还正常。 姜楚走进电梯,按下楼层,电梯门即将关上的瞬间,一只修长玉白的手挡住了门。 周兰斯来的似乎有些急,微微喘着气,没说话,眼睛紧紧盯着姜楚,将他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 姜楚本来还因为突然见到周兰斯而感到诧异和一丝微妙的尴尬,但旋即被他盯看得有些懵,也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怎么了?”姜楚疑惑地眨了眨眼。 见姜楚没有受伤,周兰斯松了一口气,他将额前的发丝向后捋,问道:“怎么这么晚下楼?” “啊,我刚才送余鹿上车呢。”姜楚回答。 “余鹿?” “嗯,就是我搬去高二寝室时遇到的舍友,他人挺好的。”电梯到达楼层,姜楚率先出去。 周恩斯不置可否,紧紧凝望着姜楚的背影,语气与平时没有变化,听不出一丝异常,“他过来找你玩?” “嗯,算也不算吧,今天是他生日。”姜楚打开门,语气轻松,“我给他煮了一碗面,煎的两个煎蛋特别标志,像两个小太阳!” “是吗,很厉害。” “嘿嘿,我也给我自己煮了一碗……” 平淡自然的对话,两个人都放下了悬着的心。 姜楚小心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周兰斯的表情,很好,没有任何异样,看来那天他真喝醉了,并且没有当时的记忆。 周兰斯如何不知道姜楚的想法,秾长的睫毛垂下,遮住如黑曜石般幽深漂亮的眼睛,他感觉姜楚身上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就像主动滚进尘土里的珍珠,终于愿意抖落身上的灰尘,一点点表现出真正灿烂的自我。 - 一直萦绕在头顶的束缚终于消失,姜楚躺在床上睡了有史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第二天生物钟准时将他叫醒,拉开窗帘,碧蓝无云的天空跃入眼中,姜楚心情大好,今天的他就是全世界最阳光开朗善良幸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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