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不是周兰斯的室友吗,好好想想,有没有看到谁和他走的比较近?”席陵直起身,紧紧盯着姜楚。 “呃……温会长?”姜楚想了想,迟疑地报出一个名字,竹马应该往来比较频繁吧。 “……啧,不是他,或者你有没有听他提起过关于他感情的事情?”感情那两个字像是从席陵牙缝里艰难挤出来的。 “没有。”这个姜楚回答的很利落。 “艹!那他妈到底是谁!是谁坐在他身上跟他接吻的!是谁竟然敢勾引他的!”席陵绷不住了,怒垂沙发一拳。 他从温裕之那里问不到答案,跟在周兰斯身后蹲了两天也没有发现端倪,让想知道真相的席陵百爪挠心,煎熬到恨不得给面前的空气来套军体拳。 骤然听到后面那一句,姜楚反应慢半拍,在脑子里溜了一圈后才想,这个奇怪的描述好眼熟,好像在谁口中听到过,“啊……” 这……该不会说的是他吧,姜楚觑了一眼那青筋暴起的拳头,悄悄向后撤了一步,幸好刚在没靠近。 但是狼狗攻不愧是狼狗攻,姜楚那一声极轻的“啊”被他敏锐的捕捉到,倏地,他眼神如利剑,直直望向姜楚,眼中带着怀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被他这么盯着,姜楚后颈一凉,急忙摇头否认,“没有,我不知道啊。” 可是席陵不信,他站起身,像一只闻到味的猎犬,紧抓住那一丝可疑的破绽,他长臂一伸,拽住姜楚的衣领将人拉近,低头俯视,一字一句地问:“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语气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这个时候他要是说那人是自己,但是个误会,姜楚敢保证,不等他解释,就会先一步被面前醋味滔天的攻扇出脑花。 姜楚惊恐甩头,坚决不承认,“不知道!” 席陵皱眉,刚想要说什么,忽然又顿住了,转头看向身后的方向,那脚步声……兀地,他睁大了眼睛,下意识攥将手呈格挡的姿势摆在身前。 突然恢复自由的姜楚刚站稳,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余鹿,手里攥着一把推上了刀刃的美工刀,冷白清秀的脸上没有表情,那双天生无辜怜意的狗狗眼黑沉,毫不犹豫地朝席陵挥下了美工刀。 尽管席陵反应极快地躲开,但手背上还是被尖利的刀锋划破,拉出一条细长的血痕,这还是他躲得快,不然必定更严重。 “余鹿,你疯了?!” 姜楚震惊地看了看席陵往外渗血的手背,又看了看拿着刀,没什么表情的瘦削少年。 余鹿,你……
第77章 宿舍内的气氛凝滞, 席陵手背上划伤处渗出的细小血珠向下滑落,最后汇聚成一滴鲜红的血滴,砸在了光洁的白色地板上, 迸溅出一朵小小的血花。 姜楚被那刺目的色彩晃了下眼睛, 不自觉抬眼看向了站在他身前的少年。 他背脊并不宽阔, 可以说是纤瘦, 长期的营养不良让他比寻常人更加瘦弱,更不用说时常被恶劣者欺辱伤害, 伤痕难消。可就是这么一个面对更强大者理应害怕的人, 此刻却能毫不犹豫地举起手里的美工刀。 姜楚看着余鹿的侧脸, 他的表情淡淡, 即便看到席陵因他而受了伤,也依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平静地……有些过了头。 在这样与平时极大的反差中,姜楚恍惚间生出一丝奇异的感觉, 然而不等姜楚将其捕捉细想, 就如一尾灵活的游鱼, 一甩鱼尾游至无踪。 席陵的震惊也不比姜楚少, 甚至更多。他们从高一起就是同班, 虽然没有往来,但也知道余鹿是个什么样人。可就是这样一个平时被人用再过分的手段欺负也不还手、不吱声的懦弱撒气包,竟然敢冲出来保护别人。 最重要的是,席陵皱起眉, 望进那双幽黑的眼眸, 里面看不出任何起伏的情绪,有的是一片无机质般淡漠的黑, 这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眼神。 他瞥了一眼手背细红的血线,不在意地放下手, 看向余鹿的眼睛充斥着探究,那张看着就不好惹的脸愈发摄人,像是一只蓄力随时准备暴起咬断猎物喉管的狼。 气氛霎时间从凝滞升变为紧张,好像空气也在此刻变得紧绷。 和对面危险的食肉动物相比,余鹿真的就像一只孱弱单薄的林中鹿,光看体型和武力毫无威胁力,但他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身处境的危险,无畏无惧地直视席陵。 被两人剑拔弩张氛围笼罩的姜楚终于察觉到这样发展下去大事不妙,余鹿比他还弱,估计还不够席陵两个巴掌,于是挺身而出,一手按在余鹿冰凉纤细的手腕上,说: “抱歉,我后面找机会帮你打听一下,一有消息就马上通知你。”姜楚想着先把席陵请走,至于能不能打听到,打听到后说些什么,还不是看他吗? 拿捏,稳稳拿捏在手。 席陵闻言转动眼珠,目光落在姜楚身上,恍然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想知道的事情依旧没有解决,那憋闷和该死的好奇心重新占据了他的心绪。 至于余鹿,从前他在自己这里是微不足道的隐形人,现在也是。懒得在这浪费时间,席陵临走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眼睛骤然一亮。 他才不会把鸡蛋全放在一个篮子里,既然是从温裕之口中听到的这个消息,那从他身上查下去总能有收获,瞧,这不就是了。 某个小弟发过来的信息。 “陵哥,在学生会办公楼里问到了一个小子,他说自己瞥见看到温裕之和一个男生站在门口,表情似乎有些不太对。” “要把人留下来仔细问问不?” 席陵敲了个“留”,而后迈开大长腿甩门离开,留下一头雾水的姜楚和眼睫乱颤的余鹿。 余鹿不是为自己冲动的行为后怕,他低头紧紧盯着姜楚握着他手腕的手,那源源不断的,让他身体和灵魂不由自主战栗的疼痛从两人相触的肌肤处传至四肢百骸。 姜楚看着席陵突然离开的背影,联想到他之前问自己的那个致命的问题,心跳不知为何忽然快了几拍,可现在他还有一件更急待解决的事情,只能将其他的先丢到一边。 “余鹿,把刀给我。”姜楚转过身,朝余鹿伸出手。 或许是出于这些天与余鹿相处认知的信任,以及一些莫名的直觉,姜楚并没有从他身上感到恶意和危险。 果然,余鹿并没有其他动作,甚至把刀片按了回去,才把美工刀递给姜楚,动作间有种乖巧谨慎的意味。 就像是……怕不小心会伤到姜楚。 暂时把作案工具没收,姜楚终于可以问出那个令自己不解的问题:“你刚才,为什么要这么做?” 余鹿垂下了那双忧郁而干净的狗狗眼,抿唇,片刻后,嗓音低低地说:“他想伤害你。” 所以,我想保护你。 姜楚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言,感动肯定是有,但余鹿明显有些过激的危险行为,让他注意到一个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余鹿他自身痛感迟钝,加之长期被所谓的“朋友”扭曲对待,他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所以对其他人的伤似乎也同样不在意? 不过说到底,以上也只是姜楚针对这一次余鹿的表现的猜测罢了。 “我很高兴你站出来维护我,但是像美工刀之类这样锋利的东西不管是对你还是对其他人都很危险,”姜楚说着不由正色,语气不自觉带上一点严肃,“所以不能轻易拿出来,知道吗?” 余鹿眨了眨眼睛,点头,“嗯。” 结束了这让场人略感心惊的意外,幸而之后没再发生什么事,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往日的平静。 除了姜恒被退学的那天晚上,姜爸爸罕见地打了一个电话过来,问他知不知道姜恒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否则好好地为什么要开除一个成绩优秀的学生。 姜楚不偏不倚地陈述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 那边听完后沉默了许久,久到姜楚以为人离开了,想挂掉的时候,那边开口生硬说了一句话:“钱不够了跟你妈说。” 说完立刻就挂了电话,姜楚对此没怎么放在心上,他很少买什么东西,现在的生活费对他来说完全够用,不需要再向他们要。 这一件小插曲很快就被抛到脑后,在姜楚日渐紧张地心情中,时间来到了周五。 此时正值中午放学,距离剧情九发生还有五个小时。 姜楚假装不经意间路过校医务室门前,悄悄向门内望去,他想认一认这位校医攻,但来了几次,要么门关着,要么不是齐连轻值班,总之就是扑了个空。 这次总算被他碰到了,看到将正经严肃的白大褂解开三四颗扣子,露出同样大敞开的衬衫和大片蜜色的健硕胸膛的齐连轻,姜楚不由露出了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这个医生,他正经吗? 这是他们这些祖国的花朵能看见的东西吗? 姜楚脚下走着路,视线还没收回,差点就跟对面的人撞上,还好余光注意到了,险险地刹住了脚步。 “抱歉……”是自己没看路导致的,姜楚率先道了歉,刚准备绕过去,就听见站在他面前的人,用一种熟悉的慢吞吞地语调,一边说一边慢慢朝前面挪去。 “弟弟,你刚才看什么这么入迷?我也来看一看。” “……” 姜楚猛地一个抬头,就见谢时安已经快挪到人家门口去了,那苍白的俊脸伸着就要往里怼,看的那叫一个光明正大。 病美人攻和校医攻在这一刻成功会晤。 于是,剧情九的前情提要,诡异的完成了百分之二十,至于这么低,是因为最重要的主角受不在场。 谢时安瞅了两眼,没发现有什么好看的,除了一个不怕冷的男医生。作为医院常客,谢时安觉得他有点眼熟,似乎是市里某家医院院长的儿子。 “你好,这位同学,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听到里面磁性低沉的声音,姜楚像那个社恐发作的人,头皮一麻,在后面小声劝他,“走吧哥,别看了哥。” “好哦,”谢时安扭头,也用低低的声音跟他说,随后恢复正常音量淡定地对里面的人道,“你好,没有。” “……”你还怪有礼貌的哩。 姜楚之所以没有走,是想到了下午那场原属于谢时安的剧情九,上次温裕之的去而折返,着实给姜楚造成了不小的阴影,这次必须确认谢时安不会突然出现在现场。 “你,最近身体还好吗?”姜楚委婉地问,目前应该攻不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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