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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珩愧疚的抹了一把脸：“我们抱着质疑的心态，却不去求证。任由您挨骂，也不帮您说话，您不怨我们吗？” “当然怨吖，所以一会儿罚你们给我当两个小时的门神。”这是昨晚徐梓枫嘱咐他的，总得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神秘的中医。 胡方远无奈地拿出几根金针，瞅了一眼卓军。 卓军会意，对舒珩几个下命令：“你们几个，面对面站到门口，两边各三人。” “是！”舒珩几个满脸茫然站到了门口，当门神他们知道，但胡医生拿出几根针干什么？下一秒，他们知道了。 卧槽，不能动了……虽然不能动，但几人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惊悚还是挺一目了然的。 卓军抱着胡方远给他弄的一壶健脾胃的茶水，悠悠然跟着胡方远进了中医馆。 路过这六个门神的时候，淡淡说了一句：“看到有人上门，记得喊‘请先到问诊室诊脉’。也就站两个小时而已，不许说闲话。” “……是！”这都什么人间惨剧？六人组杵在门口，脑子都是木的。 十分钟后，门外来了一个犹犹豫豫，探头探脑不知道想干什么的年轻人。“门神”六人组对了个眼神，默契喊道：“请进！” 年轻人被喊得顿了顿，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走进门。 “请先到问诊室诊脉！” 年轻人：“……”整个中医馆面积就那么点，一眼就能看到问诊室在哪里。 走进去后，年轻人率先对着胡方远鞠了一躬：“您好，我是来替我姐姐求医的，以及，还要向您道个歉。” “不用您啊您的，那你姐姐来了吗？还有，为什么要像我道歉？” 对于第一个上门求医的人，胡方远显得温和又靠谱，完全看不出本身是个飞扬跳脱的性子。 “我叫洪言乐，中医馆的视频是我上传的，害您挨骂，对不起。” 虽然他本身没有恶意，只是一直在求医，所以看到医字就下意识想寻求一个答案。 发展到失控的局面，是他没有想到的，可也不妨碍他产生愧疚。 原来如此，胡方远笑：“我知道，你也不是有意的不是吗？而且，也算是你给我打了广告啊。所以，你给你姐姐求医，她没来吗？” 说到自己的姐姐，洪言乐微微低头：“我姐姐走不动了，所以我能请您上门看诊吗？” 走不动？难道是瘫痪？不只是卓军疑惑，站在门外的几个“门神”也凝神倾听。 “我姐姐本来很漂亮，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身上的皮肤越来越硬，头发也掉光了。随时间过去，她连吃东西都很困难……” 说着说着，洪言乐吸吸鼻子，哽咽道：“之前我姐姐还能走动的时候，我带她去过医院，但医院也暂时没有办法。” 听起来很像硬皮症，胡方远蹙眉：“医院有给你什么检查结果之类的吗？” “有有有！”洪言乐忙不迭点头，手忙脚乱点开自己的光脑，调出有关姐姐的检查结果，展示在胡方远面前。 心脏、肺、肾脏等均有病变，病情不容乐观。几乎已经确定这是硬皮症的胡方远站起身：“那就走吧！” 他拿出六根针，暂时解了舒珩几人的定身穴，说道：“麻烦你们先帮我守一下中医馆，如果有病人上门，就告诉他们下午或者明天再来。” 卓军眼角抽了抽，所以之前把老元帅定上足足两个小时，根本就是故意的吧？胡医生真的是，蔫坏蔫坏的啊，还记仇。 洪言乐的家，离中医馆不是特别远，坐半个小时的飞车就到了。 路上，洪言乐揉揉眼睛：“我是我姐姐带大的，她本来有个未婚夫。自从她生了怪病后，那个渣男就抛弃她了，还上门逼迫我姐姐主动退婚。” 他双目赤红，牙根发痒。明明当了渣男，在逼迫他姐姐退婚后，又在人前摆出一副伤心的模样，在外人面前赚足了好感度，别提多恶心人了。 啧，真是哪儿哪儿都不缺这种又当又立的狗玩意儿啊…… 胡方远眨眨眼：“放心吧，我一定把你姐姐治好，让她漂漂亮亮的去给那个渣男一耳光，然后重新给你找个如意姐夫。” 洪言乐噗嗤一笑：“好，谢谢您！”他突然有种预感，自己这一回，或许真的为姐姐请来了一个真的能救她的医生。 见到他姐姐的第一眼，胡方远就止不住赞叹。 无论哪个地方，女孩子都是爱美的。许多生了皮肤病，头发掉光的姑娘们，时间一久就会抑郁。 但这位不同，即使深受病痛折磨，眼神也是积极向上的。可想而知，如果是个健康的姑娘，魅力会有多大？ 啧，胡方远忍不住暗骂一声那个没见过的渣男，真是白白长了一双眼睛。 洪言乐的姐姐名叫洪言欢，原来是欢乐姐弟，胡方远微微一笑，很多父母给孩子取名字，总是心怀期盼的。 然而很快，胡方远就笑不出来了，皮肤太硬了，他摸不出脉象。 放下洪言欢的手腕，胡方远思考了一阵，从药植空间开始抓药。良久，将药材分作两堆，一堆各十二包。 “你的脉象我暂时摸不出来，开的这两种药材。左边那一堆，今天过后每天加足够泡澡的水，煮热后，进去泡二十分钟，每天早晚各一次。” “第一种药材泡完后，停一天，接下来一个星期，右边的药材如法炮制。半个月后，我再过来。” 其实半个月后，按照胡方远的判断，洪言欢应该能活动了。 但是对于女孩子而言，让人家拖着一身不太美观的皮肤出门，还是不太好。 即使人家姑娘或许不介意，胡方远也不想让一个病人受指指点点。 “谢谢您！”洪言乐红着眼睛替暂时不好说话的姐姐道谢，送胡方远出门。 出门时，胡方远回头，对着忐忑的姐弟俩眨眨眼：“虽然没能把到脉象，但中医望闻问切，我确定，你姐姐一定能好，乐观积极的人，运气都不会差的。” “好！”洪言乐重重点头：“我明天开始就早晚帮我姐准备泡澡用的水。” 得买一个大一点可以泡澡的桶，再买一个高大一点的机器人，负责把他姐抱进泡澡桶里。 洪言乐已经开始期待着，再次看到漂亮的姐姐去教训渣男的模样了。 回去的路上，胡方远似笑非笑：“那个姐姐好看吧？” 卓军正襟危坐：“……嗯！”不是外表，而是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坚韧和积极向上的态度。 “嗯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不管卓军听不听得懂，胡方远自娱自乐地把自己知道的所有跟爱情有关的诗词秃噜个遍。 末了，还唱了一句：“遇上你是我的缘，守望你是我的歌……” 卓军：“……”这都什么鬼？ 有听没有懂的卓军十脸懵逼，只觉得这首歌听着还挺好听，完全没想到，某人脑内有关他和她的小剧场已经发展到结婚以后了。 飞车到了中医馆门口，远远地就看到一个很眼熟的女士站在门外，踌躇着不敢进门。就好像，另一个洪言乐。 看清楚女士的长相后，胡方远松了一口气。 这不是昨天率先骂他的那位姐姐嘛？现在看她的模样，像是来求医的。 所谓医者父母心，胡方远心想，还愿意求医就好，能救一个是一个。 “姐姐好！”胡方远笑：“这一回，不是来骂我的了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她，女士回头，看到笑眯眯的胡方远，愣怔着鞠了一躬：“不是，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昨天……” “我接受你的道歉啦，所以病人呢？”胡方远左顾右盼，满脸的疑惑。 “……”害怕贸然带着父亲上门会被拒绝的女士又愣了一下，攥着双手羞惭地低下头：“我想先求得你的原谅，再带他来。” “我不能打包票一定能治好病人，但我会尽我所能。”胡方远假装没看见她的纠结，“现在还没到中午，你回去下午把病人带过来，咱们早诊断也早治疗啊。” “……好。”气质温婉的女士松开手，再次低头道歉。随即转身，脚步急切地坐上飞车离开中医馆。 目送她走远，胡方远忍不住摇头，好好的一个气质温婉的人，要不是被逼到极限，估计也不会做出扔东西砸人的事情。 不管哪一种骗子，都害人不浅。 【作者有话说】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出自《国风·周南·关雎》 “遇上你是我的缘，守望你是我的歌”——出自央金兰泽原唱歌曲《遇上你是我的缘》
第12章 下午，三十岁的姐姐带着她的父亲来到中医馆，在六大门神的大声招呼下走到了胡方远的面前。 看到诊疗单上标示的多发性硬化症，胡方远眉头一皱：“既然都知道郑伯伯这是多发性硬化症，医疗中心没给你们开药吗？” 如果有药物缓解，起码不会到现在这样几乎全身瘫痪的程度。 郑女士顿了顿，说道：“医疗中心说了，药物能缓解疼痛或者症状，但是不能改变疾病的进展趋势。” 所以她才会病急乱投医，上当受骗。若不是郑女士的心态还算好，光是上当受骗间接害了自己的父亲而产生的愧疚感，就能把她压垮。 多发性硬化症其实普遍上是说不可治愈，确诊后还能活个三十年左右。 但是对很多病人而言，那么多症状，有些甚至能把一个人的尊严踩到地底。活着，真不能说是幸运。 起码，面前这位大伯，心态是比不上洪言欢的。年岁最多不过五十多，精神状态却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不过，所谓的常理，对于持有药植空间，还获得传承的胡方远并不存在。除非病情已经重到药石无医的情况，否则他怎么着都能治愈的。 观察了一下病人的外在情况，胡方远这才开始把脉。 两分钟后，他的神情放松了不少，看向郑女士的眼神非常温和：“郑伯伯的状态很好，现在我能告诉郑姐姐，郑伯伯的病，我能治的。” 从脉象就看得出来，病人的女儿真的非常孝顺，因此病人的病情虽然吃紧，但是身体状态还不错。 郑女士似乎没想过会听到能治这两个字，整个人懵了一会儿才回过神：“真，真的？” “中医在很多方面的看法跟医疗中心不同，医疗中心叫多发性硬化症，但中医我们叫复感外邪，气化不利，化生浊毒，督络受损，既然如此，对症下药就好了。” 郑女士没说话，冲着胡方远又鞠了一躬，随后哽咽道：“谢谢你，我先出去一下。” 说完这句话，她人就走了出去。几分钟后，所有人都听到外面不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问诊室里，沉默了许久后，胡方远看着面前这个神色木然的病人，忍不住说道：“郑伯伯，您有一个非常孝顺的女儿。所以，您的状态决定了她的生活状态。”人家本来就愧疚，这么木然的模样，真的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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