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药后,时容就忍不住吩咐玉书,让他把燕檀央给喊过来。他受了如此大的罪,怎能让罪魁祸首悠哉悠哉地过日子? 昨天夜里,处理完事务后,时容便直接将燕檀央赶入了不远处的厢房里,自己一人独享这宽阔舒适的正屋。 但是看到燕檀央面带倦意,向他缓缓走来之后,时容却觉得深感自己昨天所做的决定太过于草率了。 呵呵,燕檀央这个狗东西,居然睡到现在才醒!若是自己不让玉书去喊他,指不定燕檀央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平日里,时容一直都是睡到日上三竿的,但是今日他早早便起来了。他起得这么早,不是想找燕檀央的麻烦,也不是换了地方,他睡不习惯,而是—— 夜里他睡觉总是不老实,稍微一个翻身就被疼醒了。大半夜的,他被疼醒了三四次,早早的便起来了。 可没想到燕檀央这个罪魁祸首却睡得如此安逸,这让时容怎么甘心? 时容瞥了眼地面,决定以后让燕檀央在自己屋子里打地铺,他若是疼醒了,也得想办法把燕檀央给吵醒。 他睡不好,燕檀央也别想睡好! “时容公子,您叫我过来……”燕檀央显然想起了昨夜之事,神情怯怯的,玉白面容之上还残留着红痕,“是有什么事吗?” 呵,装,你再装。 时容趴在床上,费力地仰着头,眼神凶狠地瞪着燕檀央,力图令自己看上去格外的有气势,“废话那么多做什么?给我滚过来。” 无人看到,燕檀央眸中闪过了一丝笑意。都受伤了,还要摆出这样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还真像一只不服输的小公鸡。 燕檀央听话地来到了时容的床前。 时容一把拽住了他乌黑顺滑的发丝,燕檀央吃痛,只能低下了头,惊慌失措地与时容对视,“时容公子……” “我现在这副模样都是拜你所赐,燕檀央,你说我该如何报答你呢?”时容又拽了拽他的头发,咬牙切齿。 燕檀央面带愧疚,“我很抱歉,时容公子。当时我喝醉了酒,神志不清,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后果。我可以给您请最好的郎中……” “嗤。”时容又拽了拽燕檀央的发丝,他目光鄙夷地打量着燕檀央身上的旧衣,冷笑着打断了燕檀央的话。 “给我请最好的郎中,真是可笑。燕檀央,你全身上下的家当,还不超过一百两吧?再说了,哪怕是请了最好的郎中,我便不会痛了吗?” 燕檀央神色窘迫,随后又变为了深深的后悔,他垂眸,语气中充满了愧疚,“时容公子,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才能弥补你。” 时容心肠冷硬。如果不是受伤的位置不对,稍微一动就疼,他必然要想办法收拾燕檀央,让燕檀央也感受自己的痛苦不可。 但现在他也不会让燕檀央如此的轻松,他决定了,就把燕檀央当做婢子使唤,“我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 燕檀央低头,“是。” 时容命令道,“喂我用饭。” 早膳已经被摆在了桌上,时容却不想下地。在未出嫁之前,时容懒得起床时就想,若是有人能把饭喂在他嘴边便好了。 但是宋清芸对他的管教极为严格,是绝对不会允许他有这样的行为的。因此,他也只能想一想,到了时间还是得起床陪宋清芸用饭。 嫁给燕檀央就不一样了,这个人分外的软弱可欺,他让燕檀央做什么,燕檀央就只能做什么。在质子府,他可以全权做主。 说完,时容就仰着脸等待着燕檀央给他喂饭。 却不想燕檀央缓缓俯过身,双手托在了他的前胸与腿上,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 时容没想到看似弱不禁风的燕檀央,居然很有力气,他惊慌失措的勾住了燕檀央的脖子,瞪圆了眼睛,怒道:“燕檀央!你在做什么!” 燕檀央身形一顿,那张清冷如月辉的面容近在咫尺,眸中似乎带了一丝委屈的意味,“时容公子,你不是说,让我喂你用饭吗?” 喂他用饭需要将他抱起来吗? 时容第一次与男子靠的那么近,他不自在地往后撤了撤,睫羽扑簌着,虚张声势地凶道:“我让你喂饭,你将我抱起来做什么?” “饭桌不是在那边吗?”燕檀央步伐沉稳,他小心翼翼地揣摩着时容的脸色,“时容公子摔了,想必走路会困难,因此我自作主张将您抱了起来……” “可以吗?” ……抱都抱了,现在问他又有什么用? 时容撇了撇嘴,哼了一声,没回他。 燕檀央将时容抱到了餐桌前,吩咐婢子拿了柔软的垫子,铺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地扶着时容坐了下去。 刺痛感瞬间袭来,时容的脸色一阵狰狞,他后悔不已,暗骂自己怎么就失了智,任由燕檀央将他抱了过来? 燕檀央担忧地望着时容,“还是很疼吗?” 时容是个要面子的,他咬牙切齿地否认,“没、有!快点伺候我用饭……”
第479章 记仇小凤凰(29) 燕檀央伺候着时容用完饭之后,时容便又趴在了床上。百无聊赖之际,他问燕檀央,“平日里,你在府中都做些什么?” 燕檀央有些不明所以,但出于对时容的畏惧,还是低声回答道,“我平日里都是读书、练字……” 时容嗤笑,这倒也符合燕檀央的性子,“真是个书呆子。”整整十年都像乌龟一样缩在这质子府中,只知道读书练字,人都读傻了。 燕檀央窘迫地缩了缩脖子,没有说话。 时容不是个恶劣的人,但是看到燕檀央顶着这样一张清冷如仙的面容,却总是一副怯弱无害的神情,便总想欺负他。 时容微微翻了翻身,如墨似的乌发垂落在胸前,他通红的眼尾勾起,笑意恶劣:“你应该很清楚,大长公主为何会给你指一门亲事吧?” 燕檀央眸色一深,飞快地偏过头去,像是想要躲避时容的目光,“时容公子,檀央、檀央不明白……” 呵! 装什么呢? 时容强硬地伸出手,掰过燕檀央的脸,直视着他慌乱的眼睛,“你又不是个蠢货,如此简单的事情,又怎会不明白呢?” 他简单而直白地质问道,“听说在你的外公去世前,曾给你留下了一支军队,不知这事是真是假?” 时容对这件事的确是有些好奇的。燕帝身体欠佳,燕国皇子正斗得不可开交,启国怎会放弃这么一个大好机会? 燕檀央便是一枚绝佳的好棋子。 而他自从嫁给燕檀央起,便也被迫深入局中了。 “自然、自然是假的。”燕檀央慌乱地摇头否认,他苦笑道,“时容公子,倘若我有一支军队,怎还会沦落到现在这般地步?” 时容可不相信燕檀央的话。 他是明白燕檀央有多么的胆小懦弱的,倘若燕檀央真的有一支军队,怕是在他的手里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沦落到现在的地步,完全是他活该。 时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燕檀央如玉的脸庞,行为十足的轻慢,“檀央殿下所言极是,有哪位皇子会落的像你一样凄惨呢?” “你的弟弟们正在为皇位而争斗不休,而你却在启国为质,穷困潦倒,受尽欺凌,甚至连笔墨纸砚都买不起……” 时容紧盯着燕檀央的神色,那双琉璃眼中满是屈辱、羞愧和痛苦,他却并不满意,继续道:“燕檀央,你甘心吗?” “我、我……” 时容懒得再铺垫了,“我若是你,就逃出启国,同那些皇子争夺皇位!哪怕是死,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总好过窝窝囊囊的活着。” 燕檀央在启国一日,就是启国皇室眼中的一块肥肉。说不准什么时候大长公主就会狗急跳墙威胁自己,让他想办法找到燕檀央的那支军队,或是探听到什么秘密。 时容不喜欢燕檀央,但更厌恶启国皇室。他才不想帮启国皇室做事,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说服燕檀央逃离启国。 毕竟燕檀央有一支军队——他想逃离启国,简直是轻而易举,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哥儿,又怎么能插得了手呢? 届时,他便不用再担心大长公主来威胁他,也不用再嫁人,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了。只是,还有个对他虎视眈眈的烦人的二皇子…… “时容公子请慎言!为了两国和平,檀央甘愿在启国为质,怎能擅自出逃?” 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时容的思绪,他不敢置信地抬盯着神情真挚的燕檀央,想看出他的脑子是不是用浆糊做成的。 但是燕檀央对视片刻后,他便泄了气。这个人是真的软弱无能还蠢笨,时容突然觉得,说不准燕檀央的那个外公还真没给他留了军队。 这种蠢货,想必连骗人都不会。 心里的盘算被打破,时容气急败坏地揪着燕檀央的发丝怒骂道:“燕檀央,你就是一个废物!堂堂皇子,尊严全无,你还活着做什么?” 如此难听的话砸落下来,哪怕是再温和的人,也难免有几分怒火。 果不其然,燕檀央眸中闪过一丝怒气,像是逼到了极致,却又不得不忍耐地道:“时容公子!请你慎言……” “我慎言?”时容看见燕檀央那副懦弱的模样心里就来气,他挑衅似的冲燕檀央扬了扬纤长雪白的脖颈,“你不是废物吗?你若不是废物,还有谁是废物?” 时容越说越过分,“堂堂皇子,谁都能来踩你一脚!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像不像一个奴颜媚骨、卑躬屈膝的下人?” 燕檀央眸色一冷。哪怕他知道时容这么说,只是为了激怒自己,可他还是上了当。这哥儿说起话来,还真是能把人给气死。 他冷声,“时容!” “叫什么叫!我的名字也是你这等下人能叫的?”时容倒是觉得燕檀央现在的模样顺眼了几分,他冷哼一声,专挑剜心的话来说。 “我现在倒是相信你外公没将那支军队留给你了,毕竟烂泥扶不上墙,废物就是废物,哪怕手里有一支军队也没什么用。” 燕檀央的眼神阴冷起来。 时容却丝毫没有害怕,他红唇勾了勾,继续道:“我听说你外公涉嫌造反,全族尽诛,你的母后吊死在宫中,可你这个废物……” “够了!”燕檀央身上突然爆发出了一股森冷的寒气,他眼眶猩红,像是在看死人般地盯着时容,“别再说了。” 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杀意。 时容有些被吓到,但他向来吃软不吃硬,逆反心上来了:“怎么?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你一个废物……唔唔唔!” 他的话被燕檀央堵在了唇齿之间。燕檀央的吻很是凶狠,仿佛带着燃烧一切的怒火,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过。 时容只觉得唇舌生痛,呼吸不上来,眼角迅速沁出了泪珠。他想推开燕檀央,可是手腕却被燕檀央紧紧地箍住,动弹不得,只能被迫承受着他的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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