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惊堂木再次扣响,吵闹不休的公堂顿时鸦雀无声,县令看看金县蔚,沉声道:“诸位无需吵闹,不管你们要状告谁,本官都会替你们做主,不过现在请你们先退到一边,让本官先为金玉瑶欺压萧氏裴济一案结案。” 这些人的事情一时片刻肯定是没法解决的,他可不敢一直把将军他们留在堂上,所以他要先判决金玉瑶,再当着所有百姓的面,一一审清这些人的诉讼,还他们一个公道。 “多谢大人!” 闻言,众人不约而同的道谢,眼泪花相继滚落眼眶,老天有眼啊,他们终于遇到青天大老爷了,当初他们被欺压的时候,不是没有到县衙报官,可当时的县老爷根本不搭理他们,烦了还会让人打他们板子,连续几次后,他们就不敢再告了,今儿若非找到他们的人再三保证,他们也是不敢到县衙来的,事实证明,他们来对了,这次,他们真的能沉冤得雪吧? “不用谢,为你们做主是本官职责所在!” 无视金县蔚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县令摆摆手,待到他们全都退到一旁后,他才继续说道:“本官宣判,金玉瑶仗势欺压萧氏裴济一案证据确凿,其态度之恶劣,至今不愿认罪,判处其重则三十大板,收监两年,即刻执行,不得有误!” “是。” “不,大人,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饶了我···父亲···父亲···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两个衙役作势就要上前,金玉瑶害怕了,身体抖得跟筛糠一样,整个公堂上都是她嘶声力竭的哭喊,可一切都晚了,两个衙役直接架起她拖到门口,随堂衙役用手中的棍子将她按在地上,另外两个衙役一左一右,高高举起棍子! “碰碰···” “啊啊啊···不,不要打了,我错了···父亲,救我,救救我···” 棍棒落在肉体上的声音沉闷的响起,金玉瑶叫得更加凄惨,眼泪鼻涕煳了一脸,决定欺压裴济之前,她估计做梦都不会想到,最后竟会落到这步田地,姑且不论今日过后金家是否还在,就算他们的地位依然不变,有了在众目睽睽下被打板子的经历,她怕是也没脸再见人了,更别说还有两年的牢狱之灾在等着她呢。 这种时候,金县蔚哪有心思管她?没见旁边还有数十人等着状告他吗?他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本章完】
第120章 潇河一家,离开公堂 青田县,大湾村。 “大哥,大哥,不好了···不好了···” 潇河家大门外,没等马车停稳,身着淡黄色绸缎的萧月儿匆匆忙忙的跳下去,提着裙摆一路直奔堂屋,美丽的小脸因为跑动微微泛红,正跟萧明说着什么的潇河几不可查的皱眉,一旁的柳红以为出什么事了,连忙起身道:“这又是怎么了?瞧把你给急得。” 说话间,柳红掏出手帕心疼的替她擦拭额角的汗珠,最近他们的日子过得很顺,有县蔚千金穿针引线,家里的几个庶哥儿和庶女都被他们送给了县里的富户做小妾,既为他们拉拢了不少关系,也让他们累积了更多钱财,等儿子再娶了金玉瑶,他们就会一跃成为县城的新贵,再也不用窝在这种穷乡僻壤,可以搬到县城去住了。 “不是娘,你干嘛啊?” 不耐烦的挥开她,萧月儿三步并两步的走向潇河:“大哥,二哥,不好了,裴子悠把金小姐和他的父亲给告了,现在他们正在公堂上对峙呢。” 这段时间他们跟金玉瑶的关系越来越紧密,没事儿的时候,她时常会借着帮家里买东西的由头,前往县城找金玉瑶玩儿,顺便认识认识各家各户的公子,给自己相看一个合适的夫君人选,没想到今儿她去县城的时候,却听到大家都在说,有人把金玉瑶告了,跑去衙门一看,裴子悠居然也在,一番打听后才知道,告金玉瑶的人正是裴子悠,见他在堂上那般强势,她也不敢再耽搁,连忙回来找大哥他们想办法了,现在金玉瑶无疑是他们最大的靠山,她要是倒了,他们怕是就没机会搬到县城去了,她还怎么嫁给县里的富户公子? “什么?!” 裴子悠把金玉瑶父子俩告了? 柳红不敢置信的脱口,开什么玩笑,裴子悠不过是个流放庶人,谁给他的胆子招惹县蔚和他的女儿?即便他的父亲是镇南侯,远水也救不了近火,人县蔚可是真正的地头蛇,他就不怕人家直接弄死他?疯了,他简直就是疯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理会她的咋咋唿唿,潇河皱眉看着萧月儿,经过多次碰撞,他自问也是了解子悠的,如果没什么事儿,他怎么可能状告金玉瑶和她的父亲?肯定是他们做了什么?难道是因为上次的事儿? 上次裴子悠在大庭广众下给他难堪,他的确动了让金玉瑶教训教训他的念头,可冷静下来后,他又觉得不妥,好在县令要调职,金县蔚不准金玉瑶惹事儿,教训子悠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这都过了一两个月了,难道金玉瑶还是找上了子悠,并且彻底的惹恼了他? “听说是因为她···” 迎着长兄直勾勾的注视,萧月儿跟倒豆子一样,把她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我回来的时候,证人已经被传到堂上了,不少百姓都在说,金玉瑶这次恐怕是踢到铁板了,大哥,你说裴子悠不会真的扳倒金县蔚他们吧?”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她不得不承认,裴子悠跟他们是不一样的,他的父兄疼他,并且还如日中天,他根本不需要怕谁,或者是依靠谁。 “应该不至于。” 垂眸敛下眼,潇河心里不禁有些沉甸甸的,他还没有在青田县站稳脚跟,金县蔚父女俩还不能倒,不过,以小妹的说法,子悠完全是因为金玉瑶步步紧逼才会决定闹到衙门,单凭这一点,最多就是教训金玉瑶一顿,应该不至于扳倒金县蔚。 只要金县蔚不倒,金玉瑶就还有利用价值! “大哥说得对,金家扎根在青田县将近二十年,根基稳固,关系网盘根错节,单凭裴子悠,不可能扳倒他!” 稍作思量后,萧明点头附和道,虽然裴子悠有父兄做靠山,但他们远在望月城,手应该还伸不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那就好,那就好!” 见两个儿子都这样说,柳红终于放心了,金玉瑶可是她内定的儿媳妇,真要出了什么事儿,她找谁哭去? “可是···” 萧月儿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她是亲眼见过公堂上的情形的,直觉告诉她,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我们去县城看看!” 片刻后,潇河拿起搁在一旁的拐杖,虽然理智告诉他,单凭子悠一个人的力量不可能撼动金县蔚,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点不安,无论如何,他都要亲自去看看才行。 “好。” 萧明跟着站起来,柳红不解的问道:“不是没啥事儿吗?你们还去县城干啥?” “娘,你不懂!” 不耐的丢下几个字,潇河在弟弟的搀扶下,杵着拐棍儿离开堂屋。 潇河这是急了? 连接堂屋的屋子里,魏翎倚在窗户旁,将他们的对话全都收入了耳中,他也很震惊裴子悠居然敢正面刚县蔚父女俩,心里巴不得县蔚他们狠狠的收拾裴子悠一顿,如此一来,他说不定就能找到机会接近萧枳了,但理智却告诉他,没那么简单,裴子悠何曾干过没有把握的事儿? 他已经去看过了,村民们几十年都种不出粮食的地,裴子悠一次就种活了,还有他让村民们喂的猪,短短一两个月就长到几十斤重了,外面谁不说一句裴子悠好?就算金县蔚真想动他,也得先问问村民们同不同意,可惜,潇河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县城,只顾着结交那些乡绅富户,应该还没注意到,大湾村的民心都向着裴子悠了。 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必须找机会接近萧枳! 魏翎想得越多,眉头就皱得越紧,这段时间他不是没找过机会,可长房那边每天都有马车进进出出,他根本不知道哪辆马车驶萧枳的,万一拦错了,不但会错失接近他的机会,还有可能惊动裴子悠,如果让他知道他的打算,他肯定会阻止,那他这辈子都没办法再回到萧枳身边了。 与此同时,县衙公堂上。 “呜呜···” 三十大板打完,金玉瑶已经哭不出来了,如同死狗一般趴在地上呜咽,屁股处早已血肉模煳。 “至于金县蔚,萧氏裴济,你也看到了,目前有很多人状告他,本官决定等审清楚他们的案情后再一起判决,你可愿意?” 无视金玉瑶,县令又看了看低垂着头应该在琢磨着怎么脱身的金县蔚,朗声询问裴济的意见,单纯在这桩案件中,金县蔚最多就是教女无方,他也只能口头上训斥几句,再象征性的罚点俸禄什么的,基本没什么意义,不如节省点时间开审别的案件。 “没问题,草民相信大人乃青天大老爷,绝对不会包庇下属,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就先退下了。” “嗯。” 有了他的首肯,裴济跟萧枳交换个眼神,相继退出公堂,接下来将是金县蔚的主场,萧枳既然会安排那些人前来告状,肯定证据确凿,他不可能有逃脱的机会。 “赵管事,吴师傅,我们去看看铺子吧?” 好不容易挤到人群外,裴济狠狠的吐出一口浊气,快到酉时了,又浪费了一个时辰。 “裴少君不看看审案过程?” 赵管事不由得有些讶异,看他在公堂上的模样,可是巴不得扳倒金县蔚呢,现在有机会了,他怎么还惦记着看铺子? “有什么好看的?那么多人同时状告,总会坐实一两桩罪行,金县蔚跑不了了。” 最重要的是,数十人的诉求全都不一样,哪怕只是了解案情,估计就要到半夜,更别说一桩桩的审理了,他可没那个闲工夫留在这里围观,明儿直接听亲卫的汇报他不香吗? “那我们去看铺子?” 想想也是,赵管事不禁失笑,是他太执着了,就公堂上那阵仗,金县蔚不死也得退层皮,够他喝一壶的了。 “嗯。” “等等!” 既然已经有了决定,那便没有继续耽搁的必要,就在他们准备上马车的时候,一道挽留声突然响起,众人闻声看去,只见马志坚正气喘吁吁的朝他们跑来,裴济眉峰微挑,跟萧枳交换个眼神,夫夫俩大概猜到了他的目的,眸底隐隐渲染着赤裸裸的嘲讽。 燕南山似乎也猜到了什么,再次摸出了他的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摇晃着,赵管事和吴师傅却是皱紧了眉头,他们都算是做买卖的人,最是不喜这种毫无诚信之人。 “有事?” 待到他走近,裴济淡淡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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