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佑寺卿…… 这位别看初来乍到,那可是个香饽饽。 既然老天爷给了这份机缘,吴顺海自然要想办法和这位新大人热络些的,何况人家刚才还帮了自己。 吴顺海此时想起刚刚顾蓝之看段公公的眼神,踌躇须臾觉得以防万一还是提点一下这个小老弟的好,便又压低声音开了口。 “顾大人,应该知道段姓乃我大尚国的国姓吧?但你肯定不知道段公公原来是姓柳的,如今的段姓是陛下所赐,也肯定不知道全大尚国的官员和下人只有他可以在陛下面前以我自称吧? 他啊…… 不只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更是枕边人,所以…… 有些不该有的想法,还是不要有的好。” 大尚国不阻男风,就这贺阳都城内的男风馆也有两家。 所以,顾蓝之明白吴顺海是话中有话,明白人家也是一番好心,于是他回以一笑。 “吴大人怕是误会了,顾某并没有那个意思。” 吴顺海闻言露出一副“兄弟你什么也不用说,老哥哥我都明白”的神情,直接揽住了顾蓝之的肩。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走,为了对刚才之事表示感谢,老哥哥我请你喝酒。” 大尚国自建国以来便崇信神佛,如今还特地建造奉佑寺,设立寺卿之职,足见当今皇帝对神佛的恭敬与虔诚。 顾蓝之为官之前就是一名修仙界的散修,因不想受宗派的束缚所以一直是独来独往,也因此一直过着囊中羞涩的日子。 前不久,他看到城门口贴着要招能人贤才担任奉佑寺卿的皇榜,打听之下知道这个职位不受众多规章制度的束缚,便就想着试试看能不能也吃吃官粮。 没想到竟然凭借自身术法技艺超群,在比试中轻松脱颖而出,顺利坐上了从三品的官位。 他的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亦是众多官员想要结交追捧的对象。 今日是他初次入朝,见得龙颜。 在大殿上他看的出除皇上以外,其他众官员也都在打量自己,而且全都摆出一会儿下朝后要好好互通一下有无的神情。 他觉得那些官员就是包子皮,自己就是馅,估计一下朝就会被他们给包了。 于是殿上刚响起“退朝”二字,他便一个身法之下抢在众官员之前走了。 入宫之前,特地有小太监来传话,说皇上有口谕“奉佑寺卿顾蓝之不得在宫内不得施飞行之术。” 在这大尚国,在这贺阳皇宫,只有皇上是真龙天子,要飞也得他来飞,但是他不会飞,所以也不让顾蓝之飞。 好吧,那就不飞,用脚走。 谁知他这一走倒好,直接走丢了。 没错,他走丢了。 为什么? 因为他是路盲,而且还不是一般二般的那种,绝对是三般四般到七般八般的那种。 顾蓝之在外人看来,身形好,相貌好,能力好,脾气好,现在官运也好,总之哪哪都好,可却没人知道他有一点很不好,那就是路盲。 他是路盲可又死要面子拉不下脸来问路,这数年来每每走丢就自己到处闷头飞,埋头走,所以他也没什么朋友,因为一年到头也见不上一面。 原本某修士与他约好十日后在某处相约论道,结果人家等到花都谢了也没看到人影,便就以为是他不屑与自己交往,以后也就不来往了。 哪里知道顾蓝之为了赴那个约,花了半年的时间才找到地方。 无独有偶,有一就有二,长此以往顾蓝之也就成了孤家寡人,比当今皇上还要寡的寡人。 原本想出个皇城还是很容易的,脚踏飞剑只要朝着一个方向飞,不管去哪儿城墙终还是出的了的,可现在他只能用两只脚不分东南西北的瞎走。 也正因此,顾蓝之这才碰上刚刚和皇上议完事的礼部尚书吴顺海,又恰巧遇到了段心。 一听吴顺海要请自己喝酒,顾蓝之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终于可以出宫了,还有免费的酒水喝,他是相当的高兴。 毕竟这个官他刚当上,还没到领俸禄的时候,不爱辟谷又贪于口腹之欲的他正愁今日吃什么,这下两个问题都解决了。 “好啊,吴大人请。” 顾蓝之说完就要走,却被吴顺海一把拉住。 “顾大人走错了,是这边,那边是通往后宫的路。” 顾蓝之恍然大明白。 “啊,不好意思,让吴大人见笑了,下官对这里还不熟悉。” 顾蓝之心道这个宫里到处都是红墙琉璃瓦,在他眼里根本就是一个样,和迷宫无异,怕是这辈子他也熟悉不了。 以后还是找个由头,免了自己每日进宫上朝的差事的好。 “是是是,我初进宫时也是爱走错路的,无妨,无妨。” 吴顺海表示理解。 “是是,吴大人请。” 顾蓝之说完又要走,再次被吴顺海拉住,他有些不明所以。 “吴大人,怎么了呢?” 顾蓝之样子萌萌的,吴顺海凝眉。 “顾大人,那边……是通往后宫的路。” 顾蓝之再次恍然大明白。 “啊,不好意思,让吴大人见笑了,下官对这里还不熟悉。” “……” 要不是自己刚过天命之年,耳也不聋,眼也不花,脑子也正常在转,吴顺海真的以为时光倒流了。 顾蓝之不以为然的刚要抬腿,发现自己又错了,一个旋身换了个方向,朝着吴顺海笑了笑。 “吴大人,请请。” “……” 吴顺海沉默了。 这位顾大人是真不认的出宫的路,还是想借机去后宫瞅瞅? 难不成…… 难不成他有着想伺机惹乱宫闱,招惹后宫嫔妃的心思?
第74章 国运有些不济 崇极殿,大尚国皇帝段庭川的寝殿。 段心快步来到殿门前,一挥拂尘散去殿内的所有宫人,独自走了进去。 一抹明黄色在龙床上半躺半靠着,姿态慵懒的看着书,见帐外有人影晃动便用余光扫了一眼,勾唇。 “少能看到你如此,怎么,难不成天要塌了?” “大尚国有您的天子之躯撑着,怎么可能塌。” “少来,又给我灌蜜汤子喝,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段心走到床前,将纱帐撩开挂在铜钩上,一脸正色的看着里面的人。 “付启召死了。” 倚靠在床上的大尚皇帝段庭川闻言挑眉,朝着段心微侧过头。 “怎么死的?” “昨夜溺死在了府中荷塘,付老侯爷也因丧子之痛也中了风,瘫了。昨夜派去的太医看过了,说是他年岁已大,很难大好了。” 段庭川闻言眼波微动,很快便又恢复如初,似是从来没有过任何波澜。 “知道了。” 见段庭川表现的如此淡然,段心皱眉。 “付启召虽是溺死在自己家中,但这件事追究起来多少也于北华君有点关系,付家怕是会去找他的麻烦。” 段庭川不以为然。 “这些年来付家已不是以前的付家,老的上梁不正,小的下梁更歪,早就失了那些军中旧部的心,而且我那些金银珠宝和翡翠如意可不是白送的,有谁敢为了他们找我这个国君的不痛快? 就算付家动用府兵,你觉得他们养的那些虾兵蟹将能动的了明烨? 不过…… 到是要劳你代我去一趟忠勇侯府以示哀悼之意,再送些丧礼过去了。” “我明白了,我会尽快去安排。” “这付家啊,气数终于算是尽了,以后我也少了一桩闹心事。” 付家对先皇有救命之恩,手里还有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这些年来在贺阳城作威作福,把百姓祸害的苦不堪言。 每日的奏折里必有三分之一是弹劾付家的,段庭川这个现任皇帝又不能背上不孝不义的骂名,只能稍加管束,但收效甚微。 现在好了。 死了好,死了干净。 瘫了好,瘫了免得再生是非。 段庭川倍感轻松的靠了回去,重新举起手里的书,段心则走到桌案边整理批阅过的奏折。 “对了,有人来报乐音真的动身去了华缈宗,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胡来?” “胡来就胡来,只要不天天在我身边烦我就行。再说了,是她非说要尝尝仙门修士是什么味道,我也拦不住不是?” “她该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来吧?” “她自己就是个乱子,还用惹吗?” “有你这样当爹的,说自己女儿的吗?” 段庭川的话把段心逗笑,见他笑了,段庭川也有了笑意。 “我这个爹不行,她身为女儿当的也不怎么样。小弟,你放心好了,那三个老头儿会看着办的,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那就好。” 段心口中应着又走回到床边,一把夺走段庭川手里的书。 “说过多少次了,你是九五之尊,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若要看书就去书案旁,怎么能在龙床上?不仅毁眼,也伤根骨。” 段心扫了眼手中的书,两条眉毛不禁皱了起来。 “怎么又看这种坊间的话本?” 话本子是段庭川的心头好,特别是那种小儿女之间的情情爱爱内容,他更是喜欢的不得了。可哪有一国之主是看话本子的,也只能闲暇之时躲在寝宫里偷偷看。 刚刚他正看到书中写到一个丫头给自家大少爷下了药,正要脱衣上床的带劲地方,本想接着看却被段心给抢走了,他也不恼,看着那又去整理书籍的身影弯了弯一对明眸。 “小心心,我的好小弟,天天奏折奏折的我都快看吐了,你就让我看看话本子吧。再说你大哥我都是有儿女的人了,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别老管我?” “不行。”段心说着将话本子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段家香火单薄,如今只剩下大哥这一脉,大哥若看奏折累了,大可以骑马练剑强身健体,亦可和各宫娘娘们赏赏歌舞。 看这种劳什子东西,没有半分好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段心的话直击段庭川的心,他的脸上没了笑意,满是自责。 “这说的是什么话,小弟你也是段家一脉。” 段庭川的话让段心停了手上整理书籍的动作,脸上挂上一层落寞。 “大哥,我……不算。” 段心的话更是让段庭川听的心如刀绞,走上前去把他搂在怀中。 “当年若不是为兄无能,也不会让那些贼人伤了你的根基,父皇也就不会因顾及皇家的颜面对外宣称你的死讯,把你一直养在宫外。 如今我虽然把你接了回来,却不仅不能恢复你的真正身份,还只能让你在我身边当一个宦臣。 小弟,为兄我这辈子…… 都欠你的。” 段庭川几句话让段心有了泪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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