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的声音抬高了一些,听起来就像是最常见的那种成年男性的嗓音。同时景长嘉猛地出手朝着两个小情侣袭去。 两人不受控制地大喊了一声。 尖叫声盖过了封照野的声音,他斥责了一句:“别叫!” “动作快点!”对面的人催促道,“别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杰森,这一单做完了你有的是时候玩。”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干扰,加上电流本身会有的失真,果然没让对面产生丝毫怀疑。 封照野听着这话眼神一冷:“知道了。” 对面不再说话,封照野把对讲机一收,大步走了过来。 小情侣惊恐地看着他俩,已经不知道还能不能相信他们。 “抱歉。”封照野掏出自己的手机,通过卫星信号调出了自己的证件,“这是我的证件,你们可以确认我的身份。” 两个小情侣根本不敢接,只双眼定定地看着手机。 好一会儿,惊魂未定的大脑终于和眼睛信息链接上了,两人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国防的。” “部队的。” “安全了!” “我们现在怀疑这架飞机有人劫机。”封照野低声说,“你们不要说话,去卫生间把自己锁起来。” 两人再也顾不得别的,顿时起身拔腿跑向头等舱单独的卫生间里。 走到门口,女孩子停下脚步,期期艾艾地喊:“景教授,你、你要不要来?” “你们把门反锁,谁敲也不要开。”景长嘉说。 两人听话的拉上门反锁了。 “我要去后面。”封照野看着景长嘉,“嘉嘉你就……” “我就呆在这里。”景长嘉说,“绝不给你添乱。” 封照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去驾驶舱外,有问题就躲进去。” 除非那些人已经混进了驾驶舱,否则在头等舱前面的驾驶舱就一定是安全的。 “好。”景长嘉干脆转头往驾驶舱走去。 封照野不在耽误时间,他走回尸体旁边摸出尸体身上带着得武器,就大步往商务舱走去。 两个客舱之间除了薄铝合金的推拉门,还有一道布帘隔开视线。 现在推拉门开了大半,唯有布帘还能给予一些遮挡。而应当在两舱交界处提供服务的空乘人员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封照野一路按照他观察到的视野死角慢慢靠近了两舱的衔接处,随后他停了下来仔细观察着商务舱的情况。 两个袭击者,都携带了手枪。更多人应该在经济舱内。空乘被胶带捂住了嘴,捆住了手脚丢在商务舱前面的空余出,其他人都惊魂未定、满是不安的坐在座位上。 这满舱的商务舱乘客里,有没有他们的同伙? 封照野细心观察着所有人的神色。突然他发出商务舱中间有人岔开的脚,正在按照某一个频率轻点地面。 他观察了很久,收回视线重新将注意力投向在机舱中举枪来回走动的两名袭击者。 他们两人一人负责一半机舱,在尽可能的保证不出现视野的死角。 封照野安静地等待着机会。 丢在头等舱的对讲机又响了起来:“杰森,找到人了吗?” 封照野头也没回,任由它响。 “杰森,说话!” 对方等了一会儿,语气明显焦躁了起来:“杰森,你他妈别是玩起来了吧!” 他骂完人没几秒,商务舱的对讲机则传出了同样的声音:“伊本,阿巴德。杰森又他妈老毛病犯了,你们谁过去看一眼。” 那两人在商务舱中间站定,其中一人道:“那我去吧,阿巴德你看着点。” “去吧,杰森那老毛病,真他妈该死啊。”位置更靠后的阿巴德说。 伊本转过身,大步朝着头等舱走来。 封照野安安静静地等着他。在他越过布帘,跨入头等舱的一瞬间,银光再起—— 飞溅的血液直接飙上了天花板。 伊本惊骇地扭过头,割断的气管不断的发出“嗬嗬”的声音。 封照野动作飞快地卸了他的枪,用力在他的背脊上推了一把。 伊本像一个不受控制的丧尸,一边喷着血,一边“嗬嗬”往前踉跄了两步。随后浑身一软,轰然倒地。 浓重的血腥味伴随着倒地声传了出来。 阿巴德顿时感到一阵汗毛倒竖的恐惧。 不对。 不对! 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一定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 他在混乱战场上面对最穷凶极恶的反抗,都没有生出过这样毛骨悚然的预感! 那个头等舱里,一定藏着一头比他们还要血腥的怪物…… 阿巴德惊恐地往前走了两步,试探地喊:“伊本?” 回答他的,只有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 阿巴德再也站不住了,他举枪厉喝:“都不许动!都给我把头埋下去!” 他用枪威慑着所有人,见视野之内再也没有一个抬起的脑袋:“谁在那里?出来!” 随着话音,扳机扣下,子弹飞射而出! “砰!” 子弹穿过布帘,打穿薄铝合金的推拉门,卡在了头等舱的酒柜上。 击穿的白酒顺着酒柜泊泊流淌。 以浓重香味著称的酒液,顿时散发出了浓烈的酒香。 这样醇厚的酒香似乎能让人产生一些放松的错觉。 “伊本?”阿巴德再次往前走了两步,随即他摸出对讲机想要呼叫支援。 就在这时,头等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阿巴德条件反射,又是一枪!偏偏就在这时,他的双眼捕捉到一个飞起的白色物体,子弹顺着视线弹射而出! “砰——” 子弹打在了客机的舱顶,留下了一道焦黑。而被打穿的头等舱羽绒枕,霎时间飞出了无数纯白的羽毛。 天使一般的羽毛彻底挡住了连接处。阿巴德心中的警报拉满,他想按下对讲机按钮,想立刻叫人过来。可已经来不及了! 一线银光早已穿过重重羽毛的视觉阻碍,逼到了他的眼前! 那光如弓矢,又像是奔他而来的月亮。在靠后又骤然分开,于半空划出一道明亮的弧。 在看清的一瞬间,巨痛顿时侵袭了他全身。 “啊——” 阿巴德用力张大嘴哀嚎,手中更用力的想要扣动一些什么。是呼叫按钮也好,扳机也好,只要按下去…… 可从脖子里插入的刀片几乎贯穿了他的脖颈。喷涌的鲜血让他的呼喊变成了垂死的挣扎。打开了保险的扳机也重得好似铁块。 客舱中部有人同时一跃而起,如一颗炮弹冲向了阿巴德! 阿巴德喷涌的鲜血如同一汪肆无忌惮的猩红喷泉,在他倒地后,就直冲商务舱顶而去。 漂浮的纯白与蔓延开的猩红显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商务舱明显骚动了起来。那被喷了一身血的人立刻道:“都安静!” 他手持着从阿巴德手里夺下来的枪,满身的血像个厉鬼模样。商务舱里的人被他震在当场,拼命的压抑着几乎冲到喉头上的尖叫。 “各位先生女士,很显然。我们遭遇了劫机。”他冷静的说,“你们也听见了,最大的敌人在经济舱里。在没有被发现之前,为了我们自己的生命安全,我们要保持冷静,不能自己乱起来。” 众人惊惧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这话,却又不敢反抗他。 他已经顾不上其他人的反应,一抹脸看向正走过来的封照野:“封同学?” 封照野点了点头:“证件。” 那人从卫星手机里调出自己的证件,自我介绍道:“我是配合你此次行动的某特殊作战旅特种作战大队队长,你可以叫我雷队。” “雷队好。”封照野冲他点了点头,“你守在这里,我去前面看看。” 刚刚阿巴德开了两枪,就算安装了□□,也已经是不小的动静。可对方的首领却没有再次询问发生了什么。这令封照野感到有些不安。 雷队也知道事情紧急:“景教授呢?” 封照野绷着脸转头,就见景长嘉从头等舱里走了出来,他抬起手与雷队打了个招呼:“我在这里。” 雷队简直要被他这个亮相吓死:“景教授!你怎么没躲起来!” “我躲了。安全了我才出来的。”景长嘉说着话,扬了扬手里从伊本那里夺来的枪,“你们两去经济舱,我留在这里。” 雷队眉头一皱,脱口而出:“不行。” 景长嘉很平静:“难道你要让他独自一个人去经济舱?还是你独自一个去?” 雷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不由自主地看向封照野,就见封照野一眨不眨地凝望着景长嘉,平静地开口:“还记得怎么开枪吗?” “当然。”景长嘉冲他笑了笑,那笑容甚至有些俏皮,“小封教官,我可是你教出来的。” 封照野抿紧了嘴唇,强按下心中不安,将自己手里的那把枪也交给他:“那你就待在这里。谁有异动,你就开枪。” 景长嘉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他接过抢,又递给封照野一把小刀片:“我找到了舱里的化妆包储备,把里面的剃须刀都拆了。” 剃须刀上配备的这些薄而短的小刀片,对普通人来说割个腕估计都费劲的要死。可对于封照野而言,这大概会是最趁手的暗器。 想到这里,景长嘉又歪着头看了一眼倒在他们背后的阿巴德。 阿巴德是这三个袭击者里身材最壮硕的那个。他穿着一身黑衣,倒在那里像一头黑熊。这头黑熊现在眼镜摔落,脖子猩红一片,只看得见被割开的伤口,看不见凶器。 他持枪的手被扎了一根不锈钢水果叉。水果叉染着血,倒映着商务舱舱顶的白灯,有些冷冰冰的诡异味道。 他收回视线,又看向封照野:“小封教官,你可别阴沟里翻船。” “不会。”封照野接过那一把小刀片,又转身弯腰,扛起倒在地上的阿巴德的尸体,与雷队一前一后地往安静得不正常的经济舱走去。 两个浑身是血的厉鬼离开了商务舱后,这里的氛围明显放松了下来。 有人试探着问:“请问……你是顿涅瑟斯的景教授吗?我是德兰塔理工学院物理学的助理教授。威尔逊教授与我提起过您。” “我是,但我请你不要离开座位。”景长嘉说,“目前我们所有人的精神都高度紧张,我不希望对你们造成误判与误伤。” 那人顿时举起双手,以表明自己的无害:“好的,没问题景教授。现在确保大家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景教授?景长嘉?你是不是玉大的景长嘉?”又有人问。 那是一个龙夏人模样的年轻人,头发挑染了两个色。 一见景长嘉看了过来,他立刻说:“我肯定是好人的啊,你看那些人都和咱们长得不一样,咱们哪儿会有人干这种事啊。景教授,你说那两个人去和劫机犯打架,能不能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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