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五百多岁步入老年,才会短时间内迅速衰退。 许洛,明显距离步入老年,还有很长很长很长一段距离。 许笙本来还存在着侥幸心理,认为战斗经验敌不过许洛,至少能够在体能和行动速度上勉强超越一二。 不过区区三招,没能卸下许洛的胳膊不说,胸腔上的血口子源源不断向外渗出热血。 体力和专注力仿佛也随着那血液流去。 许笙咬紧牙关,宛如细蛇般在许洛周身盘旋,找准时机从他肩胛骨处拔出了匕首。 空气中的血腥气愈发浓郁,灰暗的地面血线四散,仿若晕染开一片刺眼的图腾。 击中,闪躲,搜寻目标。 许洛仰仗着在战场上百年拼杀的经验,仿佛在做一场用血肉铺路的教学战。 许笙分明感觉到每一次攻击,都更加接近目标,却再也没能伤到许洛的要害,只拖的他行动愈发迟缓。 匕首在许洛身侧划出的气刃,从一开始的冒进,逐步学会追击和预知目标。 如此你追我赶打斗了半个钟,许笙只觉得肺部疼的像是要撕裂,肋骨折断似的几乎要戳破皮肉。 才终于,仰仗着穆若长期安抚之下极其平顺的SS级精神力,险胜了许洛半招。 这半招,刀尖划过许洛的太阳穴,几乎要刺破眼球。许笙瞬时间往回收了力道,却还是看见血珠子渗出来,眨眼间染红了许洛半边脸颊。 许洛的眼睛其实很漂亮,能生出许笙这般模样,面皮儿必然也是绝色。只是他浅紫色的眸子很冷,万年寒冰尤不及。伴着猩红的血色,只轻飘飘一个眼神,便把许笙扯回了当年拖着断骨辗转孤儿院时的痛苦回忆。 恨意倾覆上心头那堪堪露出苗头的父子情谊,许笙调动浑身精神力,趁着许洛抹眼角血迹的片刻停歇,单膝飞跃而起,抵着他腹部,将他重重压在了墙壁上。 提肘,断臂,伴着许洛压抑在喉咙深处的闷哼,许笙吞了口唾液,挥动匕首挑断了他左腿的筋脉。 许洛自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浑身精神力暴动,旋风般的强势逼迫的许笙不得不用全部精力抵抗。 精神力不由血脉传承,可两方强者对抗之下,许笙居然惊异的发现,皮肉相连处,自己的精神力正缓慢向着许洛进攻! 是体内残存的穆若的信息素在攻击许洛! 想到前次对抗白王时,穆若的信息素也助力他冲破了白王的伴生能力——绝对掌控。难不成……穆若的信息素,正隔着皮肉,消融许洛体内用作安抚的白王信息素? 猜想在极短时间内得到验证,不过短短几个呼吸间,许洛周身用以防御的精神力崩散开来,躁动的宛如飓风狂暴。 剧烈的疼痛之下,许洛完全丧失战斗力,倚着墙壁瘫软下去。 “你……”,许笙后撤几步,伸手捂住胸腔处的伤口,他原本是想折断许洛四肢,让他在床上躺上三五个月,好好体验一下行动困难的酸楚。 这会子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或许是因为许洛的沉默,或许是可怜许洛舍弃尊严折断脊背回到白王身边,却换来白王一句“我替你杀了许洛”。更或许……是作为幼崽,在发现自己实力已经能够杀死雌父之后,便觉得早年的伤痛,也没有那么屈辱了。 看,世事无常。 你嗤之以鼻的血脉,在没有滋养的野蛮生长下,依旧能够迅速强大到将你按在墙壁上,断了你的右臂,折了你的筋脉,凭借SS级精神力和用爱换来的信息素,让你痛不欲生。 “这一战,只断仇怨,不谈种族,不谈家国,不辩战争。”,许笙用匕首,把许洛完好的左臂死死扎在墙,防止他进一步突击,“从今天起,早年间你对我的折磨和摧残一并了结,我就当没你这个雌父。” “穆若殿下不喜结仇,你几次派范赫找他麻烦的事儿,也由我做主轻飘飘的揭过。” “至于伤害格尔的异族,你……” “不是我,我没有勾结异族。”,许洛左腿筋脉尽断,双臂被控制,只能费力的区起右腿,嘴角牵扯,浅紫色的眸子里满是嘲笑的意味,“我还当你返还资源星,进入特战队,是要做什么惊天泣地的伟大举动。” “原来还是个,惦念幼时那芝麻大小伤痛的心智不成熟的幼崽。” “仇怨既然解了,日后就不要以向我寻仇为由靠近皇室。” “滚吧。” 许笙立着没动,死死盯着许洛的眸子。 他幼时从那双浅紫色的眸子里看见过很多,仇恨、厌恶、憎恨,以及嘶声咒骂抽打之后,偶尔流露出的怜惜和悔恨。 许笙无法准确判断许洛是否在说实话,被下了驱逐令,依旧贸然开口,逼问道:“选拔赛上的异族,当真不是你派遣的?” “不是。”,许洛用劲儿,生生把左手连带着匕首从墙上拔下来,“身为军雌,战场上浴血百年,拼的是满身忠骨,绝不会与异族同流合污。” 许笙黯然垂首,振翅离去。 幼时生活不如意,许洛时常会在交际之后,带着满身杂乱的雄虫信息素的气味,从兜里给许笙掏出从晚宴上偷藏的糕点。 那段果腹都艰难的岁月,却也让许笙知晓,许洛这辈子可以为了任何外在的财物放弃尊严,却始终不愿意亲自折断他作为军雌,为了虫族浴血奋战的荣耀。 许洛敢拿他作为军雌的荣耀保证不与异族勾结,许笙是相信的。 出了地下室没能看见医疗飞行器,许笙瞄了一眼洞口,索性歪着身子躲避在石堆后。 只等了半刻钟,看见有黑衣军雌来把许洛接走,才一瘸一拐回了宿舍。 没等处理好伤口,就接受到上头的消息。 告知他集训顺利通过,A.级。 待养好伤势,便可以选择离开军部,等待任务的发布。 许笙精疲力竭,开了罐穆若的压缩信息素,抱着从家里偷来的穆若的四角内.裤,昏沉睡去。 这一觉,罕见的又做了噩梦。 梦中许洛挥动鞭子的模样,与他瘫倒在地下室的惨状重合,一会儿是狭窄的贫民出租屋,小许笙带着满身伤痕缩在墙角哭泣。一会儿是特战队,许笙梦中不断重复他挑断许洛筋脉的片段,伴随着许洛那冰冷异常的浅紫色眸子。 “雄主!”,不知睡了多久,许笙惊呼着坐起,一探身侧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家里,抬手抹了把汗,又立刻急躁的在被褥里翻找穆若的内.裤。 最终是在床和墙壁的缝隙内找到的,沾染了灰尘。 “我好像不是执著着报仇。”,许笙拍去灰尘,捏在手里揉着,“我好像只是……惧怕被抛弃。” “穆若,你逃不开了。”
第154章 猝不及防见家长 火锅店开业的前一天,许井那家伙,终于因为眼盲还不老实,从床上掉下来,把支架摔断了。 原本再过几天就能拆支架去复健,这下子又喜提卧床七日大礼包。 打从许井上次因为花秋和小小的事儿发火,表明缺少陪伴和关怀后。穆若隔三岔五就去给他念个故事,或是西游记或是玄幻武侠小说,勉勉强强与许井这小别扭处成了好兄弟。 好兄弟再次遭了难,穆若就是忙火锅店忙的脚不沾地,也只能亲自护送他去医院住一晚上。 骨科的路线,穆若如今是闭着眼都不会走错。 提着餐厅打包送来的盒饭往许井病房走时,冷不丁脚下一个踉跄,险些面儿朝下摔倒在地。 实在是近几天白天忙店铺装修,晚上熬夜码字,累着脑子了,平衡力都差了许多。 “谢谢。”,穆若连声道谢,抬头却看见搀扶自己的雌虫左腿和右臂都绑着支架,左臂手腕部位缠着厚实的纱布。 居然是单脚立着,用拐杖帮他站稳了。 穆若连忙松开手,又是好一番问候,“您伤口没事吧?我没撞疼你吧?你是要去洗手间吗?我喊护士来找个轮椅送你过去吧?” 心里颇为惊讶,这雌虫的强悍果真是无时无刻不在超出他的认知。单腿、断一臂,另一胳膊伤了,居然还要顽强的独自外出!这怎么走?单脚跳着去?不怕洗手间地面湿滑摔一跟头? 真可谓是……是……强悍!无比强悍!令人佩服! “黑发黑眸,与照片上确实相似……”,许洛撑着拐杖站直,细细打量面前的雄虫,“你就是许笙的雄主。” 穆若停下笑意,暗道自己这是什么鬼运气,拿个外卖都能一头杵敌人怀里去。 没等他开口问一句“你谁啊?”“你对许笙有意见?”。 就听对面高大的雌虫开口,与许笙同样低沉的嗓音,却能说出比许笙压迫力强大数倍的话来。 “我是许笙断绝关系了的雌父。” 许洛? 穆若后退几步,彻底与他拉开距离。 这猝不及防的见家长,让穆若很是慌张。 他不知晓许笙与许洛是否见过面儿,是否把幼时的仇怨说开了。 所以这会子,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什么语气来面对许洛。 许笙表现的对许洛可谓是恨之如骨,他要是这会子笑眯眯上去招呼一句“哎呦是雌父啊?”,那就是不和媳妇儿站在统一战线,是家庭的叛徒,是不配上.床的沙发客。他要是甩脸子摆冷脸,以后许笙和许洛之间再出现奇迹,一不小心和好了。 那以后……那啥……女婿和丈母娘的关系可处不好了。 原地纠结了半分钟,穆若心中长叹一口气,暗道了三声“老子是雄虫”,扯着张冷脸。 “多谢您把许笙带来这个世界,不论您期盼他未来如何,我都会努力给他一个幸福温馨的家庭环境。”,穆若说着,似乎是为了表明坚定决心,抬眸与许洛对视。 许洛的上将,是凭借军功,一个脑壳一个脑壳杀出来的。 染上血腥和杀戮之气的眸子,哪怕是温柔的浅紫色,也让穆若不寒而栗。 他强撑着挺直脊背,扬声做了个结束语,“既然许笙已经与您断绝关系,日后便不必再有接触,告辞了。” 说罢,原地等了十几秒,见许洛没有要接话的样子。 顶着一张木头脸,快步逃离。 回了许井的病房,把饭盒往他桌上一丢,双手捂着胸口开始大喘气。 “苍天呐!许笙这雌父,杀气也太重了吧?一个眼神过来,跟被刀片刮去了一层皮肉似的。”,心里絮絮叨叨,穆若伸手猛搓胳膊上激起的鸡皮疙瘩,努力温暖自身,“不怕不怕,雄虫保护法厉害着呢!不怕不怕啊……” 许井本来就不用住院,是穆若怕他一个幼崽恢复能力不强,强行住院观察的。 这会子,深更半夜的,也不担心了,也不乐意观察了。 探头探脑的,见走廊里没有许洛的身影。穆若麻溜儿办理了出院手续,轮椅被推的恨不得冒火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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