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阳出身不好,但跟他一样学舞蹈,后来又跟他一样进入娱乐圈。不过季阳运气比自己好很多,郁白初看向寝室里面,书桌的椅子被拉开,上面坐着已经穿好衣服的另一名男生——路夕。 在季阳进入娱乐圈后,路夕玩命似的给他砸钱,砸到最后他的富豪爸妈直接冻结他名下资产,将他赶出家门,他转头就向银行借贷白手起家,又继续给季阳砸钱。 虽然两人从未公开,但这明目张胆的偏爱,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哇哦,你还带男朋友回来了?没听你提过啊,看起来年纪还挺小,不错哦,真帅!我还以为你喜欢成熟款呢,原来你喜欢弟弟啊?“季阳是很自来熟的性格,热情,开朗,阳光。 “不是。”郁白初怕少年误会自己居心不良,赶紧解释:“他不是我男朋友,我弟弟,跟家里吵架了,过来住两天……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季阳热情地把两个人拉进来,拧开可乐递过去,然后跟他干杯,“欢迎回家,住一个宿舍就是家人,你弟就是我们弟,所以咱弟怎么称呼?” “……” 郁白初沉默地看了眼身后的少年,才想起自己忘了问。 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他都失忆了怎么可能会记得名字? 编了个道:“郁息。” 季阳惊喜地扭头,兴奋地对桌前摆弄电脑的路夕说:“他跟你的名字有点像!” “嗯。” 路夕头都没抬,只敷衍地发了个简单的鼻音。 ”他性格就这样,你们别介意。“季阳弯着眼睛,挡住路夕那张臭脸。 郁白初轻轻摇头表示没关系。 毕竟,”好事“被打扰换了谁都不会有好脸色。 郁白初有床褥,但俩学期过去,早不知道落多少灰了。他找出新被褥,但娇生惯养的他显然不会弄,忙的满头大汗,最后还是季阳帮他铺好的。 铺完被子,季阳又热心肠地带着郁白初去超市买生活用品。 寝室里,就只剩下少年跟路夕。 房门关上那一刻,路夕敲击键盘的手指就停了,他回头,刚好跟靠在窗边的冶丽少年,对上了视线。 原本沉默寡言、人畜无害的少年,此时眼里哪儿还有半分温顺乖巧。 那眼神,简直比商场里身经百战的老油条还复杂莫测,充满了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以及对敌人的打量与审视。 路夕被这眼神看的心里发毛,可这人明显还是个高中生,怎么会给人这么可怕的感觉? 阳光寸寸上移,寝室的温度却似乎在下降。 “路少,你男朋友知道你身价过亿,却还在这儿陪他吃泡面吗?” 路夕看了眼桌上的泡面,冷嗤道:”那你男朋友知道你装乖吗?“ 一个装穷,一个装乖。 然后两个骗子撞在了一块儿。 燕图南微怔了下,这本是一句挑衅的话,但路夕却发现自己说完后,这人好像并不恼火,反而眼底多了点愉悦,连带着刚刚的压迫感都没有了。 他笑着说:“我男朋友喜欢,你管得着?” 路夕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好像明白他为什么高兴了,因为自己说郁白初是他男朋友。 ……这绝对不是郁白初弟弟。 也不知道那个傻白甜的郁少爷,是从哪里捡回来个惦记他身子的豺狼虎豹,引狼入室还不自知。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火,在寝室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宣告结束。 “我跟白初买了午餐,你俩看看喜欢哪个?郁息能吃辣吗?学长他吃,你要是不吃我就把那份酸辣粉给他了。” 路夕今年大四,高他们两届,所以季阳喊他学长。 燕图南闻言,第一时间看向郁白初,见他对着那碗酸辣粉皱眉,便回答道:“不吃。” “行。” 季阳把小馄饨放到他面前的桌上,把酸辣粉端给电脑桌前的路夕,顺手拿走他椅背上的T恤衫,扔进了自己桶里。 郁白初则在听完燕图南说不吃辣后,将自己面前没加辣椒的馄饨,放了过去,轻声跟他商量:“这里没有多余的床铺,你这几天就跟我睡,好不好?” 燕图南小他几岁,看样子才高三,又失忆了,所以郁白初真的带入了哥哥的角色。 不自觉的,语气里就多出包容跟宠溺来。 燕图南心思细腻,怎会看不出其中门道?于是更加不敢露馅了,乖巧温顺地点头。 只有路夕露出了同情傻子的眼神,尤其在听见郁白初说要跟这条狼一起睡后,他差点没憋住笑,冷笑。 但路夕显然是不了解燕图南的。 晚上,燕图南躺在郁白初身边,他尽量缩着身子,跟郁白初隔着好长一段距离。 别说心怀不轨了,他甚至觉得跟郁白初躺在一起都是种罪恶,脑海中天人交战,很多次都想爬起来去走廊上站着面壁。 寝室里漆黑一片,季阳他们睡了。 燕图南慢慢转身,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郁白初单薄的背影,他的眼神里充满难过,跟抑制不住的心疼。 他很想抱他,但他没有这个资格。 今天在医院睁开眼睛时,他的心脏还是抽痛的,疼的撕心裂肺,他忘不了郁白初倒在血泊里的样子,忘不了医生说的那句:“七爷,人已经没了。” 明明已经快好了,他都开始跟自己主动说话了,为什么自己要把他一个人丢在酒店里? 他恨死自己了,但最恨的还是那些害死他的人。 可即使替他报了仇又怎样?他不会再回来了,他当时是带着怎样的心情从楼顶跳下去的,燕图南不敢想。 可就在他从床上爬起,怒不可遏地砸了整个病房,质问那些人为什么要救自己时,他看见了郁白初走了进来。 他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然后轻轻抱住了自己。 那一刻,他怔住了。 原来他重生了,重生到了十年前,在回国途中出车祸的那次,不同的是,这次是郁白初救了他。 所有人都以为他失忆了,包括郁白初,他在病房听见警察对郁白初说:“他现在只认识你一个人,如果你不管他,我们就只能把他关警局了,他现在的状态很危险,非常有可能伤人。” 然后郁白初答应了照顾他。 燕图南觉得自己卑鄙,但他不能走,如果走了,他是不是又要被郁然骗了? 所以,即便将来郁白初会恨他,他也要用这种欺骗的手段留在他身边。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他。 谁都不行。 次日凌晨,郁白初的病弱身子因为那碗加辣馄饨遭殃了,他冲进厕所,差点把胆汁都吐出来了,整个人吐到虚脱,脸色白得渗人。 最后直接晕倒,被燕图南拦腰抱起,送往医务室。 在公司处理公务的郁然,随后接到Q大校医的电话,他猛地站了起来,皱眉:”昏倒?我马上过来!“ 作者有话说: 郁然是追妻火葬场失败的渣攻!季阳跟路夕是副cp,后面会吵架跟追妻火葬场,是酸酸甜甜的,不是渣,主cp不会吵架的,他们吵不起来,因为攻连对受说句重话都舍不得!
第14章 姓燕 郁白初去医院洗了胃,又吊了几瓶水,忙活到中午才脱离危险。 医生开了一大堆药,跟还穿着睡衣的季阳三人说:”他身体非常不好,以后绝对不能在外面吃,尤其像是油盐重的外卖啊这些,碰都不能碰一下,还有啊,我们检查出他对R棉过敏,床单被套衣服这些,尽量买好点的,买之前问问面料。“ 季阳正拿小本本记,闻言抬头:”什么是R棉?“ “就是人造棉。” “哦哦。” 路夕看他乖乖记笔记的样子,眉头一蹙,感觉心里有点不舒服。 他扭头去看那头被引狼入室的“狼”,准备把这事丢给他去做,毕竟他在惦记人家身子,由他来照顾也是理所应当。 可眼神接触到少年时,却情不自禁愣了下。 路夕是富家少爷,身边多得是不走心的权色交易,见少年一身名牌却在郁白初身边装失忆,他就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也是那种玩弄感情的纨绔子弟。 可看清他的眼神后,路夕又有些动摇了—— 那人看着病房的方向,沉静的眼眸里,分明是伪装不出来的担忧跟自责。 “他是O型血,有低血糖,天生肺部缺陷,不能疾跑跟跳跃,否则很容易剧烈咳嗽。”燕图南突然开口,吐字清晰,“另外如果空气质量不好,还会经常性呼吸道感染引发支气管炎。“ 说完后,他眼睛还盯着紧闭的病房。 医生跟季阳俩人抬着头,震惊地听完了他不紧不慢的补充。 季阳回神道:”对!他说的对!就是这么些情况,医生您要不再开些药?“ 医生:”是药三分毒,不能多吃的。” 燕图南却在这时回头,眼神犀利地盯着医生,口吻冷淡:“那是你技术不过关,做不到对症下*药,你们京城医院的水平就这儿?” “你个年轻人,说什么呢?我可是刘博文院士带出来的学生!我救死扶伤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医生蹭的一下站起,被个孩子怀疑水平的他来了气,两条眉毛全竖起来了。 燕图南面无表情:“那就开药调理。” “你说的轻巧,调理是最费钱的,我们的方案都是按照病人的经济能力来提供的。你想要治好他是不是?当然可以,我们医院有最好的药品跟技术,只要你有钱!” 季阳插嘴:“多少?” 医生对着他语气就很好,“二十万。” 季阳一下子就缩回去了,这TM比卖了他还贵! 燕图南沉默片刻,在医生以为终于怼到他心里舒服了的时候,他自言自语了句:“京城医院的水平果然不行。” 医生拍桌而起:”你个兔崽子!“ 季阳忙抱着医生的腰,用眼神疯狂示意路夕把人拉出去,自己则嘴甜地哄着医生:”哎呀,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这孩子从小嘴就欠,您消消气,消消气哈……“ 要不说季阳嘴甜厉害呢,医生都给气成这样子了,他硬是哄的人家又多给他送了次检查。 而燕图南根本不需要路夕拉,自己就出了办公室。 到了没人的地方,路夕看他摘下手表,微微挑眉,没忍住冷嗤:“你打算卖手表给他调理?那个老头刚刚明显是在维护你的自尊心,故意把价格往低了说。这家医院是整个京城最好的,调理别说二十万,四十万都没可能,你就是把自己卖干净也……” 燕图南把手表递给前台,语气淡然:“给你们院长打个电话。” 路夕:“……” 医院里经常会有拿奢侈品贿赂前台,求她们给院长打电话的。 前台司空见惯了,收起手表揣进兜里,边拨电话,边语气不怎么耐烦地问:“贵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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