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迟疑道,“新伤压旧伤,她身上的伤口太多了,我也只是看着像。所以才建议你们验伤。” “唔。”牛冲天沉吟起来,目光穿过玻璃墙,渐渐变得冰冷。 台风天遇见虐童癖的机率有多大?近乎为零! 这只能说明,许画画身上的伤是在节目录制期间造成的,谁会对她下这么狠的毒手? 一个可怕的答案浮现出来,牛冲天站都站不稳了。 “牛导,你没事吧?”护士赶忙扶住他。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ICU那边发出骚乱。 一个中年女人不顾阻拦冲进病房,揪住白秋帆的头发狠狠将他甩开,扑到病床边。 “画画?画画!我的女儿!” 声嘶力竭的一声,霎那间把众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许艳雯,许画画的妈妈得到消息赶来了,看着满身伤痕的女儿,她心碎不已。 她没有穿无菌服,几名护士拦下她,“女士,你这样不合规定……” “我怎么不合规定了?我是她妈妈!我是她妈妈呀!你们让开,我要看看我的女儿,画画!画画你睁开眼睛,你看看妈妈呀!” 她奋力往床边冲,推倒椅子,病房里乱糟糟响成一片。 或许是听到熟悉的声音,许画画心跳加快,慢慢张开了眼睛。 虚弱的目光在房间里搜寻着妈妈的身影,然而在看见妈妈之前,她先看见了白秋帆的脸。 恐惧席卷而来,她剧烈挣扎起来,氧气罩脱落,她大声尖叫:“啊——!!啊——!!” 原本清脆悦耳的童音此刻像把尖刀,寸寸凌迟着众人的耳膜。 白秋帆脸色惨白,好一会才从地上爬起来。 医生匆匆赶来:“闲杂人等都出去,小刘,快,把人请出去!” 众人推搡起来,白秋帆一个趔趄,直接扑到了许画画面前。 四目相对,许画画瞳孔急缩:“啊——!!!啊——!!!” 她叫得更加响亮。 如同一条濒死的鱼,她失控地挣扎,推倒输血架,刺目的鲜血流淌成河。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许画画看见白秋帆,PTSD了! 牛冲天赶紧把白秋帆拽出来。 不一会,许艳雯也被护士拖了出来。 医生迫不得已给许画画注射镇定剂,许画画渐渐安静下来,一双染血的眼睛鬼气森森盯着玻璃墙外。 白秋帆一屁股坐倒在地。 许艳雯抡起包包,劈头盖脸朝他砸去,“白秋帆,我好端端的女儿交给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昨天你明明说没事的!我要和女儿通电话你死活不肯,原来你打的是这种主意!” 每说一个字,包包就狠狠往白秋帆砸一次,里面的随身物品散落一地,白秋帆被打得像条狗,四肢并用在地上爬。 “画画妈妈,你冷静点……”牛冲天试图阻止,结果也挨了好几下,顿时不敢吱声,带着众人远离风暴。 白栩的眼底划过一丝快意。 上辈子,许艳雯也是这样打他的。 然而白秋帆这点伤怎么够,他佯装和裴海叶聊天,拱火道,“要说这台风,还真是可怕,去年有个老人,也是遭家人虐待,台风天离家出走,结果被发现时,除了脑袋,身体都被碾成肉泥了。” 许艳雯听的一阵心惊肉跳:“虐待?你说白秋帆虐待我家画画?”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白栩赶紧撇清关系。 裴海叶被他栩哥一提醒,顿时打通任督二脉,“对啊栩哥,就是虐待!许画画跑出去前,挨了白秋帆一巴掌呢。啧啧,在镜头前都这么不知收敛,私下里可不要把许画画虐上天了?” 白栩摸摸下巴,做沉思状,“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许画画还给白秋帆洗袜子。” “何止洗袜子,端茶倒水,哪一样没少做。我还看见许画画帮他洗内裤呢。”裴海叶火上浇油。 “什么?!”许艳雯的脸顿时扭曲,原本已经停住的包包再次向白秋帆砸去,“我如珠如宝的女儿,你竟敢让她给你当丫鬟?你自己没有手吗,信不信我今天废了你这双手!” 白秋帆被打得爬不起来,抱头大喊,“白栩你闭嘴!你不也让白瑭帮你做事吗?” “但是白瑭差点被雷劈,是我救了他呀。” 一句话,把许艳雯心中的怒火彻底点燃! 白瑭被雷劈,就那千钧一发的机会,白栩都能把人救下来。她的女儿和白秋帆没有血缘关系,她也不指望白秋帆台风天出去救人,但至少别骗她! 早一点报警,许画画就不会伤得这么重。 说来说去,还是怪自己没用。 她和许画画爸爸离婚了,母女俩相依为命,女儿的梦想是进娱乐圈,成为大明星,她为止塞给谢金湖一大笔钱,希望给女儿买一个敲门砖。 谢金湖仗着她工作忙,没空每天追直播,一直告诉她许画画很好,改掉了以前很多不良习惯。如果她知道所谓的“改习惯”,就是给白秋帆洗内裤,当丫鬟,她说什么也不会同意。 等她知道这些的时候,许画画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开朗活泼。 这时谢金湖开始给她洗脑,说娱乐圈就是这样的,许画画没有人脉也不出名,必须学会低头做人。 她相信谢金湖,是因为谢金湖教书育人,懂得的道理比普通人多。 却没想到,谢金湖德不配位,算个狗屁老师! 正如裴海叶所说,白秋帆敢在镜头前打她女儿,背地里就不知打过多少次,否则许画画看见白秋帆,不会吓成这样! 许艳雯越想越觉得愧对女儿,连包包都懒得用了,直接上手抓白秋帆的脸,扯他的头发。 白秋帆可是被娇养长大的,别说还手,他连骂人都不会。 一张嘴现在只剩惨叫了。 白栩“好言”劝说,“别打了,你们总归是亲戚,闹成这样怎么向祖宗交代。” “呸,什么亲戚!他白秋帆脚底流脓头上长疮,也配来当我们家的亲戚!当初我只想让他给画画介绍一些网剧剧组,是他说参加综艺能提高知名度,非逼我们签什么狗头协议!” “我没有。”白秋帆呜呜大哭,什么协议,他压根儿不知道,那都是谢牧遥干的事。 许艳雯才不上当,手打累了,干脆脱下高跟鞋,揪着白秋帆的头发往他脸上扇。 “打死你个黑心烂肠的玩意儿!你妈不做人,生你一条狗!我女儿要是出什么事,老娘去你祖坟上洒狗血!我倒看看,咱俩八百年前到底是不是亲戚!” 啪啪啪! 半点不留情。 不一会白秋帆的脸上就姹紫嫣红开满了花。 白栩后知后觉,“你的意思是,许画画不是白秋帆的表妹?牛导,这是违约啊!” 牛冲天脸绿了。 以前怎么没看出白栩茶香四溢呢。 不过既然是白秋帆违约,那他还真松了口气。 白秋帆不做人在先,他赶紧拿出合同,“说的对。合同里明确注明,嘉宾必须上报真实情况,和小朋友之间必须要有血缘关系,否则就是欺骗观众。其实像路老师这种隔了两转的远房亲戚也是可以的,但如果你们一点关系也没有,那白秋帆老师,你确实违约了。” 白秋帆混乱之中倒抽凉气。 牛冲天抓紧把罪名落实,“你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严重影响到节目组的口碑和声誉,除了两百万违约金,我们还会向你索取赔偿,稍后律师会和你联系。” 一口气说完,心情都舒畅不少。 许画画出事确实令人难过,但白秋帆欺骗节目组在先,节目组也是受害者啊! 这时候就该快刀斩乱麻,牛冲天赶紧让助理去打印违约合同,然后在一片混乱之中,“矜持”地抬起白秋帆无力的手,用他的血在合同上摁了个手印。 “那个,你们先聊。白秋帆老师,我们待会再细谈赔偿的事。” 这下牛冲天半点不慌了,昂首挺胸地带大家去楼下咖啡厅,美美地享用了一顿下午茶。 走廊里回荡着白秋帆撕心裂肺的嚎哭。 裴海叶摸摸抽搐的小心脏,“嘶”了一声,“他平时看着娇滴滴、弱不经风的,怎么挨起打来,叫声如此雄壮有力,跟兔子似的。” 白栩没接话,给了小智障一个关爱的眼神。 下午茶喝了两个多小时,才看见许艳雯光着脚,气势汹汹地下楼。 众人:“……” 这特么是两只高跟鞋都打废了呀! 白栩茶喝多了,起身上厕所,出来时,被一个猪头男狠狠拽住。 不,用猪头太委婉了,对方脸歪嘴斜,惨不忍睹,连门牙都缺了四颗。 “泥现在得意了?” 妈呀,说话一股白瑭腔,白栩饶有兴致地勾了下唇。 白秋帆高高肿起的脸颊愈发扭曲,“泥明知许画画的身份,却偏偏等到今天才说,泥就是想害窝身败名裂!亏窝一直把泥当朋友,泥竟然这么恶毒!” “你要不先把舌头捊捊直?”白栩讥讽一笑,双手插兜,闲适地倚在身后的镜子上。 忽略洗手间这道背景,他和白秋帆形成鲜明反差,美得像一幅世界名画。 “白秋帆,是你自己执意加入这档综艺,你要是不找人冒充你妹妹,说不定这张脸还好好的。” “泥明知道窝为什么要进这个剧组!泥一句话就可以帮窝的事,却偏偏落井下石!” “窝要是帮泥,现在泥挨的打也有窝一份。”白栩眉飞色舞,故意学他说话。 白秋帆气得胸膛起伏,努力将舌头伸直,“你费尽心机,以为这样路哥就会高看你一眼吗!你不过是出身好点罢了,离开白家,你什么都不是!路哥也只不过是看中你身后的家业,要不是他前一个联姻对象不举,怎么也轮不到你!” “哇哦。”没想到还有这种瓜,白栩吹了声口哨。 白秋帆被刺激得不轻,咬牙切齿,“路哥对你绝不是真心的,你还不知道吧,他在外面有一个群啪俱乐部,睡过的人没有上千也有一百。这个俱乐部很隐蔽,他只告诉了我。” 说着,他又得意起来,“路哥跟我说过他好多秘密,我才是他最信任的人!他们家现在内斗激烈,他正打算挑几个人去祸害他那几个兄弟,你还不知道吧,你早就是他的目标了。到时候让你得脏病,让你生不如死……” 那画面真美好,他狰狞地笑起来。 白栩内心毫无波澜。 他如恶魔低语:“你费尽心机才能靠近一点点的路听辙,早就视我为最珍视之人。你很嫉妒吧?心里怄得要出血了吧?” “你还有瓜吗?没有的话我走了。”白栩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给他。 “不许走!我允许你走了吗,奴隶!”白秋帆失控拦在白栩面前,“你还记得这个称呼吧?以前谢牧遥他们老在背后说你是我的奴隶。我表面上阻止他们,心里却很舒坦。你有的东西,我轻而易举就能抢过来,路听辙是这样,你父母的爱也是这样……”
167 首页 上一页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