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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式边听边抽了抽鼻子，“你身上这味道，你平时是干什么的？”这味道怎么有些熟悉啊，每个人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样，男仆刚过来的时候被风一吹味道尤其明显。 男仆看向多宝，他见多宝没反对才和赵式说道，“我平时在这府里负责收管事的一些脏衣服送到洗衣房。” “不对啊，我怎么闻到你身上有股子草原人的味儿呢？”赵式皱着眉说道。 男仆抬起胳膊闻了闻，他也没闻到有什么味儿啊，“对了，今天我去收管家的衣服，他的衣服上味儿比较大。” 他们刚想再继续说，就听到方府后门打开的动静，他们三个立马噌噌噌隐藏起来。好在，脚步声是往另一头的，他们三个趴在墙角小心探头看出去。 “这就是管家，他要干什么去呢？”男仆没想到管家会从后门出来，他也很意外。 “我跟上去看看。”赵式说完，他轻手轻脚的跟了上去。 多宝又问了男仆几句，然后就让他回去继续潜伏。随后，多宝去追赵式。毕竟赵式对京城不熟，他要真出了事不好对皇上交待。 天子脚下的京城规划的十分严格，就算是小康生活的区域，也熙熙攘攘的热闹之极。方明宗一身普通丝绸的天青色文人服，带着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厮来到北城区的清香茶楼里。 二楼临窗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对面的福满楼饭庄，小厮从袖口里掏出干净的布巾铺在椅子上，“少爷您坐。” 方明宗一提衣襟坐在椅子上，小厮连忙又拿出一块布巾铺在方明宗面前。方明宗这才把胳膊搭在桌子上往外看，他扫了眼对面又低头看着街面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茶楼的伙计和二楼零散的几个顾客看到方明宗这做派，有意无意地哼了一声。茶楼伙计掰着自己的下巴活动了几下，才挤出一个笑脸来。 “让您两位久等了，请问想要喝什么茶？”伙计笑脸相迎，方明宗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有他身边的小厮和伙计搭话。 小厮塞给伙计一钱银子，“给我们来壶热水就好，其他的就不用了。” 只要钱到位，伙计就高兴，“您稍等，水马上就来。” 方明宗摸着下巴扫视着街面，没一会儿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见来人熟练的穿过人群，快到福满楼的时候，他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茶楼，他对上方明宗的目光以后，短暂的停留两秒钟，确认无误以后他又收回目光。 周遭的行人，没有一个注意到他们的动作。只有尾随在后面的赵式注意到他们，离得太远，赵式也没敢确认楼上的是谁。 “没想到还抓了条大鱼。”赵式无声嘀咕一句，他站在街边的驴打滚摊位上，“大伯，给我称五斤驴打滚，是黄豆面儿的吧？”赵式边说边瞥了眼身后不远处的多宝，他伸出两根手指挡在嘴前晃了晃，然后他又转回头看着老大爷给他装驴打滚。 “听你口音就不是咱京城的，老汉我都卖一辈子驴打滚了，从来不在吃的上面作假，咱丢不起那个人。”老大爷给的称足足的，倒在纸上包了个严实，又用麻绳打好结方便赵式拎着走。 “瞧您这手艺就没话说，回头我吃好了还来您这买。”赵式把钱递给老大爷，他拎着驴打滚和老大爷说回见。 赵式的视线却借机扫了眼茶楼，此时，方明宗正看着对面福满楼二楼包厢呢。赵式敏锐地感觉到，这个人就是刚才和方管家对视的人，赵式淡然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街边叫卖的声音各有特色，赵式慢悠悠地走到福满楼门口，他被门口的伙计拦住，“客官，您吃饭吗？我们家可是老店了拿手菜特别多，您进去尝尝吧。” 就这样，不等赵式拒绝，他就被伙计热情地请到了福满楼里。楼下顾客满座，伙计探究着看向赵式。 “那行吧，在二楼给我找个包厢，我先点菜，我朋友在后面一会儿也能找过来。”赵式边说边上楼，越往楼上走那股熟悉的味道越重。别人或许不在意，赵式却深感不妙。 赵式边找味道的源头边和伙计搭话，等走到第三个包房门口的时候，上菜的伙计推开门出来。而那股味道也浓浓地飘了出来，赵式快走几步借机察看。 擦肩而过的时候，赵式顺着味道往里看，正好看到两个人的侧脸，赵式心里一惊走过包房门口。伙计带着他来到了隔壁的包房，赵式进了包房把驴打滚放到桌上。 “你这都有什么特色菜啊？我们就两个人，你捡拿手的菜上四个，再来一壶好酒。”赵式边说边走到窗口推开两扇窗户，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扫过对面又看向楼下的街景。 多宝慢悠悠地跟着行人往前走，他看到赵式推开窗看向对面，他也顺着赵式的目光看了过去。多宝的目光微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却出现了，多宝收回目光淡定前行。 伙计掰着手指头介绍着福满楼的招牌菜，赵式转过身就站在窗边点菜，“狮子头，果木烤鸭，爆肚儿，拌青菜，再来壶玉露。”赵式点好菜，他走回桌边等着。 这次的事给桃源村和穆王府敲响了警钟，他们联合顺达镖局的人把青安城的各路探子又扫了一遍。能投降的教育一通放了，那些冥顽不灵的就废了功夫直接送到矿山那边改造去。 孙青和李时分别给李向和萧墨他们写了封信，孙青在给萧墨的信里重点夸奖白墨在这次防御里的功劳。另外，孙青还表示了用什么样的好处收买了白墨和它的手下们。 现在屏南山附近成了外人的禁区，只要不是穆王府的人过来都会被狼群拦在外面。就算是有那想动手的，还有孙青派出来的暗哨呢，屏南山成了这一片的禁地。 李时则汇报了这次的救援行动，还有曹峰在这里的作用。事关重大，他们派了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也不知道皇上知道了这事以后，会不会发怒。”李时挠了挠头发，他们针对青安城和屏南山的防护还是太弱了，要不然也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漏洞。 曹峰在旁边擦拭着他的新刀，他瞄了眼李时，“想那么多干嘛，还是做好以后的事情吧。反正事情已经出了，不管什么结果你都得接受。 不过啊……我觉得皇上不是那样的人，他只会相信你以后能做得更好。”曹峰回想了一下和李向见面的感觉，他真是觉得李向不是会迁怒的人。 再说了，李时他们原来只是普通的侍卫。现在赶鸭子上架才挑起大梁，比起经过专门培训的武官，李时现在做的已经很好了。 李时对曹峰摆了摆手，他两手叉腰仰天长叹，“我不是为我自己，我只是觉得有些后怕，要是村长没用药把那些人撂倒，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坚持到我们救援。” 曹峰把刀收了起来，他拿着布巾擦了擦手，“那你担心的有点儿多，最不济那里还有沈先生和李大夫呢。真逼到眼前，鱼不一定有事网一定会破。” 就当初曹峰被药倒的那段时间，他对李询的药是深有体会啊。这要是换成毒药洒出去，那些人一个都活不了。 也就是桃源村里的人都心善，才没有在刚开始的时候下狠手。要不然啊，还哪有他们的用武之地啊。曹峰现在对他负责的事可上心了，这里就是他的养老之地，必须要保护好。 李时听了这话深以为然，“嗯，这话你有发言权。”
第二百七十六章 各有因果 合作看中的是对方的真诚，还有利益分配。当然了，对于萧墨和木白来说，还有投不投缘。在强大的背景下，三观相同的合作者能让他们合作的更为愉快。 萧墨和木白在利益分配这一方面做得公平公正，镇国公看到合同上的细节就知道这事儿准成。同时，他也被这两位年轻的侯爵的胸襟所折服，毕竟能让出这么大利益的人很少见。 “难得两位小友能想着我，知道我养着这一大家子的人不容易。”镇国公把合同推给萧墨，“那我就厚着脸皮掺一股了，多了没有，二三十万两银子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萧墨一拱手，“多谢老国公的信任，我们必不会所负。至于合同的细节，咱们再确认一下，到时候一式三份，咱们各执一份，还有一份送衙门那里去保存。” “对，这是衙门新开办的业务，就是为了保证商业的公平。”木白在旁边补充道。 “衙门还管这事儿呢？那就能解决不少生意上的问题了。”范老三听了个稀奇。 “这在青安城都是推广开的事，衙门的工作就是为百姓服务嘛。只有衙门服务的好，老百姓才能放心的做事，而不会担心被人欺骗。”木白骄傲地说道，“有好多商人都奔着青安城去，就是因为我们那里的环境好，在那里统一税收没有其他的费用。” 范家人对青安城很好奇，萧墨和木白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介绍着青安城，还有那里的边军。对于边关的事情范家人向来关心，就连范老三都听得入迷。 而这边的方明宗确认了哪个是草原上要和他交易的人以后，他带着小厮转身离开。他实在看不上那个粗鲁的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能去非礼一个卖唱的小姑娘。 他也是有儿有女之人，对于草原那边人的恶行他不是不知道。当初，方明宗在朝堂上也是利益至上的人。先皇把国家弄得官不官匪不匪的，他觉得他们家做得没有错。 只有把这个腐败的朝庭换个主人，才能把那些贪婪之人从高位上踢下去。从前的雄心壮志，在穆王他们来了以后变得一文不值。 方明宗不发一言在前面快走，小厮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街上的行人看到方明宗严肃的脸，以为这个人遇到什么事儿了，大家对他都纷纷避让。 直到他们走到北区和南区的交界之处，方明宗迎面碰上几位书生，他才放缓脚步。几位意气风发的书生中有个人看着眼眼熟，方明宗仔细一看，还真是他认识的人宋清平。 不同于以往呆板的样子，此时的宋清平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他正和同行的书生们商量着什么。这些人眉目之间有着对同一目标的向往，不知道他们在做着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宋清平眼角余光也看到了方明宗，他和身边的人说了两句，然后他上前几步拱手行礼，“方学长好。” 方明宗拱手还礼，他又对着其他几个跟上来的人笑了笑，“宋学弟，好久不见，你们这是？”他对宋清平的学识很看好，只是为他的出身而可惜。 曾几何时，宋清平如家养的画眉鸟一样，看着光鲜却无生气。后来听说宋清平带着他亲娘离开了宋家，方明宗以为失了庇护的宋清平，就如他的名字一样会清平一生。 没想到，再次相遇状态不佳的反而是他。人生没有如果，或许离了宋家的宋清平挣脱了束缚，反而有一飞冲天的机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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