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 外祖母伤心至极,哭的越发难过:“囡囡,娘亲不该将你嫁与那人,不该在你伤心之际还没陪在你的身边,不该将你送去琉璃阁!” 柳盛州搀扶着她,宽慰道:“娘亲,您别自责,那人菩萨口蛇蝎心,我们如何能得知?” “就连,长姐她,与那男人同床共枕多年都未曾看出他竟是那样的人,我们又如何能知道?” 外祖母红着眼睛,颤着手抚摸上了林听晚的脸:“乖孩子,乖孩子,我拼了这具身子,也会好好保护你。” 林听晚红着眼睛,将她扶正,猛地跪在地上。 “外孙女不孝,孙女如今师承碎玉山卿尘上仙,以后定是要持剑而出,闯荡四方,荡尽贼寇,斩尽妖兽,无法代替娘亲侍奉祖母身前,还请祖母莫要难过!” 外祖母颤着身子,闻言手又是一抖:“我懂你是有远大志向的,只是那种生死之事,有谁能知。” “我只盼着,只盼着你能够快快乐乐过一辈子便是了。” 柳盛州红着眼,应声附和道:“你与你娘亲一样天生不凡,我又怎么舍得留你一只禁于后宅之中?只是这些年的缺欠,总归是要补回来的。” 林听晚跪在地上,朝他也叩了一个头:“舅舅和外祖母只需要长命百岁,便已经是对我最大的补偿了,只有舅舅和外祖母长命百岁,我才不算是在这个世上孤苦伶仃一个人。” 柳盛州走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唉唉,乖乖,我们定然不会只留你一个人在这世上。” 林听晚站起身,朝他们露出温和一笑:“如今这般,听晚便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林听晚窝在她外祖母怀中,外祖母轻抚着她的头发,给她唱起了儿时曾为柳轻云唱过的歌。
第五十七章 :洗髓池 林听晚要走时,柳家的人硬是送出了五里地。 林听晚搀扶着她的外祖母,声音乖巧:“祖母,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不要难过,好不好?” 她外祖母点着头,摩挲着林听晚的手,满脸温柔:“唉,乖孩子,去吧去吧。” 柳盛州搀扶着他的娘亲,看着林听晚的船渐渐远去。 林听晚站在船头,冲他们摆着手。 等到一切都再看不真切时,林听晚这才踱步进了船内。 她的眼眶红红的,忍不住朝柳家的方向望去。 船内只坐着江兰衡,楚怀信晕船,江兰衡便让他早早走了。 看见江兰衡正在打坐,林听晚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靠在他师尊的身上。 江兰衡身上一重,就看见林听晚团着,窝在他身边。 “分别总是会有的,若是没有分离,那便不会有团聚了。” “师尊,我知道的,我只是有些难过。” 她窝在那,声音都有些闷闷的。 江兰衡没再说话,只是闭目扬声器,感受着身下晃晃悠悠的小船。 只是…… 听着船头越发大的呼吸声,江兰衡猛然睁开眼。 林听晚也坐直了身子,警惕地看着站在船头的船夫。 那船夫发出“嚇嚇”的声响,转过头,一双眼睛红的吓人。 他的声音如同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骇人:“阿若,我会来寻你的,等我。” 听见这些话,林听晚猛地颤抖了起来,一双眼中又含了绝望。 江兰衡急忙上前,一股灵力聚在掌心,一掌便将船夫身体中的浊气打了出来。 他身后的灵力如同密网,将那点黑色的浊气碾碎 船夫晕了过去,江兰衡小心为他擦拭干净了脸上的血印,放在了船舱之内。 林听晚缩着身体,江兰衡将她紧紧拥着,小声安慰着:“听晚,别怕,别怕,已经没事了。” 林听晚的眼神渐渐恢复了焦距,紧紧拥住了江兰衡的脖子:“师尊,他要来找我了,他要来找我了!” 江兰衡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不会的,师尊会杀了他,你别怕。” 林听晚的呼吸逐渐平稳,从他怀中探出了头,着急问道:“师尊,那老伯如何了?” 船夫已然倒在地上,林听晚冲上前掏出了自己灵囊中的一个小瓷瓶。 我打开了盖子,放在那船夫鼻子下,让他嗅了嗅。 他的眼睛渐渐睁开,满脸惊奇的打量着自己的周围:“耶,我怎么倒在地上了?哎呀,我的船!” “刚刚有大雾,你怕我们找不到方向,便说休息一会儿。” “哦,这倒是我忘了哈哈哈哈。” 船夫虽然疑惑,但见他这么说,也没再多问,便急急忙忙撑起了自己的竿。 小船又一次荡悠悠的晃了起来,船夫响亮的唱歌声绕在水上,似乎要与鱼群共乐。 另一边,楚怀信虽然早早回到了昭天门外,但并未进去,反而站在门外,看着那高耸入云的山峦,转身离去。 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那便再没有什么可以退缩的了。 将来,他或许也能和江兰衡并肩而立,成为他的后盾,只为了这一点,楚怀信便能舍弃一切。 洗髓池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与常时的并无二异,但楚怀信感受到了池子底部,那蓬勃而出的灵力。 那灵力如同未曾破茧的蛹一般,被整个洗髓池压在下面,只能不时有些许灵力涌出。 “若是旁的没有人看顾你,你如何能出来就全靠你自己了,当真要如此吗?” 楚怀信伸手探入,疼痛让他的眉头都皱了起来:“若不如此,我又要怎么办?” “若连洗髓池我都逃不出来,又如何能与师尊并肩而立。” “当真不与你师尊说一声?” “不必,师尊知道了,又该为难了,我已给他写了封信,告诉他短时间内要出去一趟。” 那白雾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你自己做决定便好了。” 楚怀信长舒一口气,缓缓将自己整个人都沉入了那洗髓池中。 洗髓池寒冷异常,身上的骨肉似乎都在逐渐分离。 威猛霸道的灵力侵入骨肉之中,将自己的身骨重塑,血肉重生。 楚怀信感觉自己的身体浸泡在这池水之中,疼痛时时刻刻将他的身体捏碎,重塑。 江兰衡脑海中的系统发出了激烈的爆鸣声:“宿主,男主,他他,他去了洗髓池。” 那是天上落下的灵池,能够塑白骨,活死人。 林听晚上辈子被扔进去,就是因为那些人想用洗髓池重塑林听晚的灵根,再将灵根挖掉去给凛勾月使用。 只是洗髓池虽然作用极大,但鲜少能有人有意志从里面活着出来。 单论一件,那洗髓池需要打碎人的筋骨重新捏塑,便已经能让大半进去的人死在池底,永见不得光。 上次林楚霖的脸出现池底时,宿主曾打破的水镜,正是那些人的骨头被打碎后落在池底组成的。 江兰衡紧紧皱起眉头,正想飞身出去,却又看见了坐在一旁,一脸好奇的林听晚。 “师尊,怎么了?” 江兰衡摇了摇头,在脑海里冲系统道:“时刻监视着男主的身体状态,若是有什么不好,再告诉我。” “宿主,你不先去找他吗?” 江兰衡摇了摇头,轻声道:“他自己选的路,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若是如此,我便只能尊重他。” 系统沉思了片刻,随后认真道:“我知道了,宿主,我会好好监控男主的身体状况的。” 江兰衡应了一声,没再多话,只是眉头始终狠狠皱着。 如今楚怀信做的这些,再加上他前些日子所说的那些话。 江兰衡知道,如今他的压力也一定很大气这才会主动进了洗髓池中。 “这孩子,当真是让人放不下心来。” 林听晚挽着他的胳膊,有些好奇地问道:“师尊是在说谁?怀信吗?” “是啊”江兰衡捏着她的脸,好看的眉眼都弯了起来:“你们两个,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林听晚趴在她身上,嘟起嘴,一副不愿意的模样。 “谁说的,我很乖的好不好。” “怀信他也是,他也很乖的,师尊莫要为我忧心。” 江兰衡身后捏上了她的一缕碎发,敲敲她的脑袋:“知道了,知道了,回去之后便好好去修炼,知道了吗?” 林听晚自知如今天下已经要大变,从那个乖巧应道:“知道了师尊。” 她能感受到,体内的那个灵魂始终没有离开。 她告诉自己,以后遇到的危险还有很多。 至少,那个男人所说的,全都是真的。 他会来找自己,来找自己体内的,那个属于他们口中说的,属于阿若的灵魂。 “若是将我献出去,他们能放手,也算是好的。” “不会的,师尊不会同意的,那些人竟然敢闯入我们的家,就要知道我们也不是什么好惹的。” 在她体内,那个曾经的林听晚残破的灵魂,心头尽管还是残破的、悲伤的,冰冷的,可是她已经对如今的林听晚改观。 她不由得心想,若是她曾经的师尊是这副样子,他还会绑着,将自己送到楚怀信的床上吗? 林听晚自嘲一笑,不过是她这个残破魂灵的一丝妄想罢了。 她曾在藏书阁的书中,翻到一页,说是这三千世界中。 每一个世界都是不一样的,若是成仙,没准能去往其它的小世界。 林听晚不由得想到她的那位名义上的父亲。 她在那位“父亲”对自己挥剑相向时便曾猜想过,自己娘亲的死,会不会跟他有什么关系。 如今听见杜春江将一切都说出来,她曾经的寻找,她曾经的那些思念都算什么? 她将自己缩成一团,企图用这种姿势给予自己一点温度。 回到昭天门后,萧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快步朝江兰衡跑了过来。 他的手中拿着一段翠竹,递给了江兰衡。 春日已至,如今就连萧韶怀中的翠竹都显得青翠欲滴。 “爹爹,你拿着。” 江兰衡将那翠竹那在手中,将自己怀中储物灵袋递给了萧韶:“乖,这是给你带的吃的。” 萧韶接过储物灵袋,从牛皮纸中掏出了一块糕点,往后一扔,一只黑色的大鸡便接住了萧韶扔的糕点。 一人一兽吃的正开心。 江兰衡手中还拿着一枝桃花,递到了踱步而来的楚怀信手上。 “师兄,这是给你带来的。” 陆修白眼下有些青黑,笑得开心,似要与桃花比艳。 “乖。” “师兄,最近门派中事务繁忙吗?” 陆修白点了点头:“如今京城中要有大事发生,清欢他接了信,便快马赶了过去。” 江兰衡点头道:“我上次去京城,曾见京城上方,龙气隐隐有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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