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信一眨眼之间,就看见自己已经站在碎玉山江兰衡的寝殿外。 他身上的衣服完整,完全没有刚刚在黑蟒面前的失态,就连身上的疼痛,也被短暂地屏蔽了。 寝殿中仿佛有人的开怀的笑声,一个他比较熟悉,是江兰衡的声音,另外一个…… 楚怀信顿了顿,尽管明白这是幻境之中,身体还是下意识上前敲了敲门。 “师尊?” 门内的声音停了一下,随后便是衣衫摩挲的声音。 楚怀信在门外又等了片刻,眼前的门便一下子打开了。 江兰衡站在屋内,正深色冷淡地看着楚怀信,他身上的衣服褶皱着,像是被人揉成一团又仓促穿在身上。 肩上的外衣耷拉在手臂上,内衣的领子被人扒开,露出了里面精致的锁骨。 只是,那锁骨上还有着几个不算浅的牙印。 楚怀信脑袋仿佛被重器砸了一下,脑海空白一片,怔愣在了原地。 “仙尊,是谁啊?” 南宫晚的声音响起,他从屋内走出,上半身空白一片,那几个牙印印在他白皙的身上,更是显眼。 他扭着腰朝江兰衡走来,柔若无骨一般靠在江兰衡身上,双臂揽住了他的脖子。 “仙尊,你刚刚整的我好舒服。” 他看向楚怀信,湛蓝色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嫌恶篇,他将嘴唇凑在江兰衡耳边,低低道:“仙尊,我不喜欢他,把他赶出碎玉山好不好?” 楚怀信怒目而视,恨不得拔出剑将这个染指了他师尊的人一剑刺死,可是他的身体动不了,只能怒瞪着他。 江兰衡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不带任何情绪,仿佛在他心中他什么也不是,只是个陌生人罢了。 哪怕楚怀信知道这是幻境,可是他仿佛陷进去一般,被他冷漠的眼神刺到,心中一阵酸涩。 楚怀信看着他,手紧紧地站在一起,眼中带着哀求:“师尊,别赶我走好不好?” 可是江兰衡像是不认识他一般,手臂揽住了南宫晚的腰,弯起的眉眼之中带着几分温柔,只不过那温柔不是对楚怀信的。 他看向楚怀信的眼神中带着厌恶,声音像是一条毒蛇,滑进楚怀信的耳朵里:“你算什么东西,既然我的道侣不愿留你,那你便自行下山去吧。” 楚怀信满是惊讶地朝后退了一步,眼泪瞬间涌出:“师尊?” 江兰衡没再理他,拥着南宫晚进屋去了。 楚怀信站在门外,身体发冷,他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听着屋内人的嬉笑声,只感觉一阵怒火涌上心头。 他冲上前,疯狂地拍打着眼前紧闭的房门,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流,溅在了眼前的门上。 “师尊,师尊!不要抛弃我!师尊!” 他怒吼着,身体跟着颤抖着,像是被抛弃的幼兽壮着胆子朝熟悉的味道跑去,只可惜等待他的只有更猛烈的攻击。 他的手被砸破了口子,声音早已嘶哑。 可是他像感觉不到一般,手上的动作一下比一下重,声音一声比一声嘶哑。 眼前骤然一变,他看见了正倒在床上的江兰衡,身上的衣服破碎不堪,搭在他身上。 楚怀信的眼早已经猩红,他的身体有了力量,不知何时手中正拿着一把剑。 他走上前,将剑狠狠地插入进了南宫晚的心口处,看着他倒下,不由得感到一阵痛快。 眼前的江兰衡像是没感觉到喷溅在他脸上的热血,反而冲楚怀信笑了起来,那红色鲜血映得他整个人妖冶又危险。 他从床上爬起,半褪下了自己破碎的衣物,跪在床上朝楚怀信爬去。 楚怀信看着他露出的身体,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口水。 那个江兰衡朝他笑了笑,顺着他的手臂直起身,探头向他索吻。 楚怀信没动,身体僵硬,只是那微红的耳尖还是暴露了他的想法。 眼前的江兰衡低声笑了起来,像是被愉悦了一般亲吻着楚怀信的下颌,咬上了他修长的脖颈。 楚怀信站在原地,感受着他柔软的嘴唇轻吻着他,看着他熟悉的脸蛋一时有些恍惚。 江兰衡看着他的眼睛,颇有些委屈地舔了舔嘴角,修长的手指向下探去。 只是还没摸到那处地方,就被楚怀信禁锢住:“不要动我。” 眼前的江兰衡笑的很温柔:“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动你?” 楚怀信羞怒道:“你不是我师尊。” 他一把扯下身上剩余的衣物,头发散在前胸,笑的十分张扬:“我怎么不是?这具身体,你难道不喜欢吗?”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从前胸划过,渐渐向下探去。 楚怀信不敢看他,侧过脸道:“你只是我的幻觉罢了。” “哦?你也知道只是幻觉,那何必忍着呢?” 他的手又一次向下探去,摸到了什么东西,随后轻笑道:“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 他还想动作,不过下一秒就被溅了一脸鲜血。 楚怀信用那把剑自刎了。 楚怀信看见眼前的江兰衡吃了一惊,随后眼前的幻境便逐渐破碎,只是身上的疼痛又逐渐传来。 脑海中的异样似乎已经消失了,他睁开眼,先是看见眼前白花花一片的砂石滩,那朵云正一声一声喊着自己的名字。 楚怀信感觉浑身累的要命,眼皮向下沉,想再睡一会就听见眼前的黑蟒讥笑道:“如果再昏过去,我可不保证你能再醒过来。” 楚怀信的手很冷的发抖,他强撑着在地上爬向四周的壁石,细碎的砂石磨的他的身体发热。 最后他借着白雾的力量撑着壁石坐起了身,从储物灵戒中掏出了师伯给他们几个准备的伤药。 白雾结果他手中的小瓷瓶,小心翼翼地将药粉倒在他因为动作而被撕裂的伤口上。 楚怀信看向那条黑蟒,声音沙哑:“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条黑蟒探向楚怀信,血红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盯着楚怀信,轻松回道:“只是一条可怜的小黑蛇罢了。” 楚怀信冷笑了一声,闭上眼休息。 那条蛇自觉无趣,钻入水中不再理他。 楚怀信昏迷之际仿佛沉入了水底之中,周围冷的刺骨,就连伤口也隐隐作痛。 楚怀信睁开眼,就看见周围的环境骤变,自己沉入进了深渊之中,四周漆黑一片,捆在腰上的东西正带着他超前游去。 楚怀信感觉自己浑身又累又疼,想腰间的东西也使不出力气,只能任由它带着自己。 楚怀信不由得心想,若是江兰衡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会不会难受得掉眼泪。 一想到自己师尊眼睛中只剩下自己,楚怀信便高兴地想笑,但转念一想,自己不一定能见到他为自己哭泣的样子便觉得遗憾。 万一自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吃掉一半,吓到师尊就不好了。 江兰衡胡思乱想着,嘴角也渐渐浮现了笑意。 不知过了多久,楚怀信才被放下。 他睁开眼,黑蟒正立在一片湖面之上,身下早已不似原来待了许久的砂石地,反而满是泥土的芳香。 他看着黑蟒,良久不言,反而是那条黑蟒先忍不住了:“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为什么带我出来?”楚怀信浑身疼得厉害,干脆就不动了。 “怎么,不带你出来等着你死在那里?我可没有成天闻死人的癖好。” 楚怀信身上有了些力气,用力爬了起来,歪歪扭扭朝林中走去。 师尊还在器域外等着他呢,他可不想让师尊失望。 “等等,你去哪?” 那条黑蟒叫住了他,似乎有些诧异。 楚怀信没回头,只是沉声道:“去做正事。” 他的腰被一截黑色的尾巴缠住,下一瞬便被举在半空中。 黑蟒轻轻晃了晃被举起的人,不敢使太大的力气,生怕眼前的小人死在它尾巴上了,他好不容易遇见一个感兴趣的人,可不能让他轻易死了。 “喂,你带我一起走吧。” 楚怀信闻言一惊,侧过脸看着眼前这条巨蟒,讥讽道:“我怎么带你走?” 黑蟒吐了吐血红的信子,将楚怀信放在地上,又像想起什么一般钻入水中,只留下一句:“你在这等着我。” 楚怀信被它甩的有些头晕,又坐在了地上。 那朵云围在他周围,吵得厉害:“不趁现在走吗?” 楚怀信冷冷道:“我这副样子,怎么走?” 那朵云闭上了嘴,乖乖守在楚怀信周围。 楚怀信看着远处的山脉,影影绰绰看不真切,微风浮动,带过一丝淡淡的血腥气,不知有多少人葬送在这里。 此地灵力涌动,是修炼的好地方,只是这里戾气重,估计修炼地再好也会走火入魔,白送了一身修为。 楚怀信吐纳了几下,感觉身体中有了几分力气。 不知过了多久,湖面上沸腾了起来,黑蟒从湖面中探出身,一把生满了锈的剑被扔到了楚怀信身旁。 他抬眼,眼前的蛇变小后上了岸,顺着楚怀信的腿爬到了他脖子上绕了一圈。 楚怀信扯了扯黑蟒的尾巴,皱眉道:“很不舒服。” 那条黑蟒“啧”了一声,又爬到楚怀信的手腕处绕了几圈:“多事。” 黑蟒抬着脑袋,冲楚怀信说道:“把你的血滴到那把剑上。” 楚怀信照做,走到那把剑面前割破了手掌心。 血顺着他的手流到了剑上,眼前的剑低鸣了一声,身上的锈迹逐渐脱落,显露出了它原来模样。 面前的长剑通体漆黑如墨,在阳光下正散发着凛然寒气,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只是剑刃处呈现一种淡淡的血红之色。 身旁的云惊呼了一声:“这条蛇居然有如此灵器?!” 楚怀信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正舔食着他伤口的小蛇。 黑蟒抬起头,吐着更加血红的信子:“怎么样?这个礼物。” “很棒”楚怀信承认道。 “它名清川,一剑清川。”
第十四章 :器域(三) 那朵云围在他身边,一个劲地嘀咕:“不该,这不该啊!你怎会夺得如此神兵?” 楚怀信没有理他,拄着木棍一瘸一拐地往前走,手上的黑蟒尾巴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 “往东走,那边有人气。” 楚怀信乖乖往东走,剑域之中不分白天黑夜,更不用说辨认方向了,因此他只能乖乖跟着黑蟒所说的方向走。 不知走了多久,楚怀信只感觉腿都没了知觉,只能木然地往前走,身上的汗液流到伤口上,有些蛰疼。 密林之中有些阴凉,目光所及之处除了断剑折戟之外,便是不知道是何人的坟茔。 那些坟茔只是一个个小土堆,坟前插着一半断剑,看起来仓促至及。 楚怀信转过视线,他可不想成为这些坟茔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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