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就算跟冠军侯不合,但对于战事还是颇为看重。 边上有大臣嘀咕:“谢大人倒是重视我军将士,也不知图的什么。” 谢恒转头看去:“你也知道是我军将士,重视不是应该的?你要知道你现在能在这里跟我阴阳怪气就是因为有我军将士!个白眼狼!” 继又一个宣旭党“阵亡”,再没有参与党派之争的朝臣敢挑谢恒的茬。 武德帝无奈地看着谢恒怼了一个又一个,倒也没有呵斥,毕竟谢恒的话在理,而这一次他的心也更加偏向武将这边。 谢恒对着武德帝一拱手:“微臣向陛下坦白,微臣是有所图,图的是山河无恙、国泰民安!微臣也知道如今不少人在背后骂微臣是佞臣,微臣就是担了这佞臣的名声又有何妨?但即便是佞臣,也是依附朝廷而存在,只有陛下安好,朝堂稳定,我才能无所顾忌当个佞臣。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众大臣一听还真是这么回事,只有朝廷安稳,国家强盛,谢恒才能继续得陛下倚重,稳做他的佞臣,在朝廷上搅风弄雨,争权夺利。如果朝廷都风雨飘摇,那他的佞臣还怎么做? 作者闲话: 【多谢雨非霏送礼物~(?′?‵?)IL???????】
第二百六十八章 有憾无怨 有谢恒在朝堂上大杀四方,宣震党和宣旭党是一点便宜也别想占到。 武德帝也念着死伤那么多的士兵,没怎么给宣震和宣旭留脸,斥责了两边官员,也旁敲侧击地说了两人不要只顾着争权夺势。 最后朝堂上商定的结果就是先派人去潼谷岭进行调查,至于如何回击大夏,武德帝挑了几位武将和文官重臣到御书房去进一步商议。 谢恒没去,武德帝也看出他火气未消,估计是担心到了御书房他也能一言不合就骂起来。 不过谢恒也没回谢家,他还要和胡靖一起操持陆潇的丧事。 其实谢恒这么大的火气甚至直接在朝堂上说脏话,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陆潇。 陆潇是私自去潼谷岭,算是严重违反军纪,即便是战死沙场为国捐躯,可有违反军纪在前头,那名声也好听不了,旁人也会说他仅仅是为了与胡靖的私交而违反军纪,不但不可能追封他的功勋,甚至有可能被那些碎嘴的朝臣作为理由攻歼将士。 所以宣景他们才决定隐瞒到底,只做突然病逝报备朝廷。直到现在朝廷里也没有其他人知道陆潇去了潼谷岭。 谢恒终于知道为何史书上没有记载陆潇的死因。 他们不能让陆潇背负着违反军纪的名声,至少直到举办丧礼,陆潇还是奉公守法、战功赫赫的将军,受得起前来吊唁官员的礼拜。 到了晌午,宫中御书房终于商议出了结果。 北境漠河以东有一片山岭名出头岭,是大夏地界,其面积就跟潼谷岭差不多,武德帝下令北境军于一个月内占领出头岭,算是给大夏一个教训。 内阁去拟旨,其他文武大臣相继离开御书房,宣景正要最后一个离开,武德帝将其叫住。 “父皇还有何吩咐?” 武德帝眼神锐利:“陆潇是怎么回事?” 宣景面不改色:“病逝。” 武德帝:“他之前一直在军中,后来似乎有几天不在,直到病逝。” 宣景:“生病了,自然要去看大夫。” 武德帝不再言语,宣景也保持沉默。 半晌后,武德帝缓缓开后:“朕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下去吧。” “是,儿臣告退。” 宣景转身离开,从始至终,他的脊背无比挺直。 武德帝看着紧闭书房门,“你说老三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朕?” 高满“嗨”了一声,“这寻常百姓家的孩子都还有自己个儿的小秘密呢,更何况是皇子龙孙。只不过孩子就是再有自己的小秘密,这心都还是向着父亲的。” 武德帝的表情放松了些,笑着瞪了一眼高满:“你还没儿子呢,怎么就说得这么头头是道!” 高满笑着:“这不是看多了皇子们对陛下的孝顺,总结出来了!” “你啊你!”武德帝点了高满几下,心情确实愉快了不少。 宣景出宫后就去了陆潇家。 陆潇早早便孑然一身,上无父母下无子侄,家宅里就他一个人,所以他日常都是住在军中。这位要办丧事自然是要在家中,摆灵堂设灵位,走寻常丧事该走的流程。 胡靖在陆潇家里外张罗着,看见宣景来后立即迎上去。 “侯爷。” “忙得如何?” “都差不多了,我跟司回生在外张罗,谢公子和荣大人在里面写讣告。” “嗯,我进去看看,你忙你的。” “是。” 宣景进内堂,看到荣启坐在桌边写,谢恒在边上弯腰看着,偶尔给出一两句意见。 瞧见宣景进来,谢恒直起身:“怎么商议的?陛下如何说?” 宣景将商议的结果告诉谢恒和荣启。 谢恒点头:“这次倒还像点样。” 荣启:“毕竟两千五百多京中守备军中有太多官家子弟,是陛下让他们去借助这个机会历练,现在都把命给历练没了,陛下也要有所交代。” 谢恒心中也这么想,如果不是死了那么多官家子弟,武德帝未必会这么痛快同意回击大夏。 谢恒:“派去潼谷岭的人定下来没有?” 宣景:“羽林卫指挥使张青和宣慰使高崇。” 荣启:“我记得张青好像就是北地人出身。” 宣景:“没错,所以父皇派张青过去,张青有北地生活经验,身手也好,带一队羽林卫过去调查,再有高崇辅佐。高崇祖上是药师,他自己也知道一些药理,能辨认名贵药草。如果潼谷岭真有能延年益寿的药材,当能找到。” 谢恒冷笑:“要是没有找到那就有意思了,夏狗就是得了失心疯!这么一条疯狗要是不早处理掉,周围的人都得遭罪。绛藤族以为他们只要两不相帮就能明哲保身,真是笑话!大夏要是真那么讲规矩就不会一再侵犯我国边境。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能指望他们守规则?呸,不能这么侮辱狗!” 提到绛藤族,荣启的脸色也冷下来。他们的确有预料到绛藤族可能不会出手,但到事实真发生的时候,这心里说不气那也是假的。 如果绛藤族能伸出援手,就算日后大夏要报复绛藤族,他们大瑾也不会冷眼旁观,哪怕武德帝再不想发生战事,也明白不能至同盟于不顾的道理,必定会派兵支援。 可绛藤族终究选择遵循祖训。 这世上很少有一成不变的东西,尤其是野心。 野心从诞生开始就只会不断膨,直到使有野心的人最后摒弃所有原则和底线,彻底沦为欲望的奴隶。大夏的野心已经膨胀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近在嘴边的绛藤族,只要大瑾北境失守,大夏在继续进攻大瑾腹地之前一定会先收拾了绛藤族。 三日后,举行陆潇的丧礼。 满朝文武来了不少人,不管平日里武将文臣有多不和,这种场合还是要来吊唁。更何况陆潇是有军功在身的将军,以前在北境时就立下了不少战功,再加上古河族一役,当得上年少有为、军功累累。 军中来的人更多,有昔日并肩作战的兄弟,有一手提拔的下属,东境、西境和南境也派了人前来吊唁。 陆潇家不大,现在却挤满了军中将士和朝中大臣。 为了保证不出乱子,宣景还提前调了兵马守在周围,前来吊唁的人都要核实身份。 到了傍晚,过来吊唁的人基本都已经离开,也没什么人在这时候过来,陆宅一片安静。 守在门外的士兵进来禀报,说绛藤族的族长和摄政王来了。 谢恒反应了一下才想到如今的绛藤族族长已经是长风,只是摄政王又是谁? 宣景:“请他们进来。” 长风族长一身黑青色劲装,披着雪白的披风,健步如飞地走进来。身后裹着千金裘的正是赤泽王子。听到赤泽王子身边人的称呼,谢恒才知道原来他就是摄政王。 这绛藤族的先族长也是有意思了,让自己的女儿继承了族长之位,却又让儿子做摄政王。 长风看着灵堂上的牌位,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这一路上她仍旧不相信陆潇已经死了,她宁愿是陆潇恨她怪她故意骗她,她愿意用一生的时间去获得陆潇的原谅,可她不能接受陆潇真的死了! 长风就这么站在灵位前,久久无言。 胡靖走进来,拿了一炷香递到长风面前,“给他上柱香吧,他会受你的香。” 长风眼眶湿得厉害,但就是固执地没让一滴眼泪流下来。 “他去找我,希望我能派兵援救,我没有答应。” 胡靖沉默。 “他跟我说只要一千人,还不需我带兵前往,就给他一千人就行。我就是没有点头。” 胡靖咬牙,拿着香的手微微发颤。 “我把他强留下来,派人在门口看守,是不想他去送死。” 胡靖将香塞在长风手中便要转身出去。 长风:“你恨我吗?” 胡靖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这个问题不是问他的。 胡靖离开,还叫走了其他人,只留长风一个人在灵堂中。 长风扑跪在棺材上,终于泪如雨下。 棺材盖已经封死,长风却双手扒在上面,好像想要凭蛮力将棺材盖打开,再见陆潇最后一面。 赤泽走进来,来到长风身边站定,手掌轻轻落在长风肩头,“别哭得太难看,他定不会喜欢。” 长风转身扑在赤泽怀里,灵堂中回荡着她伤心欲绝的哭声。 “哥哥!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好想他!我想他回来!陆潇!” 赤泽身体僵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抬起手,像小时候安慰被欺负哭的妹妹一样,一下一下摸着长风的头。 灵堂隔壁的房间,坐在木制轮椅上的陆潇红了眼眶。 胡靖的手搭在陆潇肩膀上,“你要实在难受就出去见见她,反正你现在已经不再是”陆将军”,就算跟她回去绛藤族也没关系。” 陆潇摇头:“我不再是陆将军,却是北境军的陆参谋。陆潇死了,这世上又多了一个”陆萧”。跟长风有瓜葛的是从前的陆潇,不是我。” 胡靖叹息:“你这又是何必,明明你还那么喜欢他。” 陆潇:“并不是所有相互喜欢的人都能在一起。能与她相识一场,即便最终无果,我有憾无怨。” 从长风拒绝出兵援助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绝无可能。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该想到,以他们的立场,想要在一起太过困难,但他非要争一争,最后就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长风自然有她的立场,他并不怪长风,但也无法接受,他心中有所芥蒂,便不能像从前一样纯粹地爱着长风。人因不惜而散,心因不纯而凉。陆萧不愿与长风走到相看两厌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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