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斌是从五品,比自己的正六品还高,却还说什么先立业后成家,这便是觉得从五品的官职算不了什么,既然如此那自己的正六品在对方眼中不更是什么都不是?且当初他娶谢元柔的时候还只是一个秀才,都没有官职在身。要是按照谢斌那先立业后成家的标准,自己那算是什么? 谢元柔也发现这番言语的问题,眼神有些阴沉地看着谢恒。 谢恒就好像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似的,继续笑着说:“当然了,人各有志,情况不同,有些人就是要先成家,没有后顾之忧,又有了贤内助的帮衬,之后才能扶摇直上。我看妹夫应该就是这种情况,这不娶了七妹妹之后就官途亨通,甚至连科举都不用参加就能直接做官了?多少人就算参加了科举取得了名次,那起步都远远及不上妹夫!” 听了这一番话,阙献心中的那点不快消失了,心道自己刚刚是想多了,瞧瞧人家多会说!人各有志,情况不同嘛!有些人可以先立业后成家,但有些人就要先成家后立业,没毛病! 阙献哈哈笑起来,瞧着与谢恒、谢斌之间的关系还更亲厚了些。 而谢元柔面上笑着,私下里那紧攥着手帕的手却几乎要把指甲都掰断! 阙献这个草包,难道就没有听出来这谢恒是在贬低他靠着女人的计谋才能谋得一官半职吗?她不知道谢恒是如何知晓是自己在背后给阙献出主意的,但明显他刚刚话中就是这个意思。 谢元柔承认并接受自己是嫁了个草包,但是她不能接受别人这样直白地说出来,这是脸面问题! 从前谢元柔以为等自己成亲之后就再不会在谢家人面前丢脸,可现在明显证明她错了,她不仅丢脸,还是主动凑到人家面前丢的这个脸! 偏偏谢元柔还不能点醒阙献,不然以阙献的性子肯定要迁怒于她,那她给阙献出谋划策谋得官职的那点好感也就保不住了! 吃了这样一个哑巴亏,别提心里有多怄! 实在不愿意继续留在这里,也担心谢恒和谢斌会不会接着说出什么让她没脸的话,谢元柔便主动提议带着阙献在府中四处走走转转。 阙献还不大乐意,还觉得自己现在正跟大舅哥和四舅哥聊得愉快,可难得看到妻子这样坚持,又想着妻子应该是太想家了,便还是同意跟谢元柔出去走走。 听出了谢恒言外之意的除了谢元柔外还有谢老夫人,故而刚刚老夫人也帮了两句腔,才让阙献跟谢元柔一起出去走。 待两人一走,谢老夫人就对刘妈妈使了个颜色,刘妈妈便出去在门口守着。 谢老夫人沉着脸看着谢恒:“昨晚怎么跟你说的,你是怎么答应的?这都忘了?” 谢恒很无辜地想着,他不是忘了,而是当时就压根没听进去。 谢斌见谢恒被祖母责怪,立即帮谢恒说话,“阿恒没别的意思,他只是性情坦率,觉得阙献过于做作。”说着谢斌又转头看向谢恒,“不过你后面那话是何意?难道阙献的官职还跟七妹妹有关?”
第一百七十九章 你能善后的 “是啊!”谢恒十分理所当然地说,“我之前也不知道,还是有一次跟寇越他们去锦屏馆,正巧碰到了阙献,不过阙献没看见我,他当时正跟朋友喝酒,酒醉后透漏出他能得到这官职多亏娶了咱们七妹妹这位贤内助!大婚简办可不是他的意思,是他父亲的上峰要求,说是在蝗灾敏感期间,不宜大肆操办酒宴。婚礼那日的情形几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据说喜宴上也没多少人,阙献当晚还发了好大的脾气。是我们七妹妹秀外慧中,在洞房花烛夜不但安抚了阙献,还让阙献把握住这次机会,往两州一都随便捐点东西,就说是故意大婚简办省下来的,就为了支援受灾地区,之后还找人大肆宣扬,最后被陛下知晓,这才有了那六品官职的赏赐。” “竟是这样!”谢斌气得拍案而起,“亏我还以为虽然春猎之时阙献是有些举止不当,但既然这人能主动简办婚事并向灾区捐献物资,那至少说明尚有为人底线,却没想到一切都是事后算计!七妹妹也当真是非不分,怎能帮阙献出这种糊涂主意!” “我看糊涂的是你们!”谢老夫人沉着脸,这还是她头一回因为别人而说谢斌和谢恒的不是,“你们两个真是读书读傻了!柔丫头帮自己的夫君谋得官职那是她有本事,有何不对?出嫁从夫,本来就该一切都为夫君着想!再说自家姑爷有个好前途,你们不也跟着沾光?现在是你们的官职高,但以后谁说得准呢!别忘了阙家姑爷还有个正三品的爹!甭管什么方法,能当官能得利就是好方法!其他什么都不用说!就算只是做戏,至少人家阙家姑爷也是实际捐了东西出去的!” 谢恒:“那倒也没有,出城之后没多久阙府就安排自家护院假扮劫匪把那些东西给劫了,即便东西不多他们也舍不得就这么白白捐给灾区。” 谢斌气得脸上的肌肉都在鼓动。 谢老夫人一噎,瞪了一眼谢恒后继续说:“说穿了那些受灾的百姓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们让他们受灾的,没必要非得诚心惦记着他们!就算不捐那也不是错。” 谢斌神色沉冷:“不捐不是错,但诈捐就是错!以此谋利,真是畜生不如!” 谢老夫人脸都涨红了,“你、你们俩这是要气死我啊!” 谢恒笑着安慰:“祖母也不必太过生气,就算我们心中对阙献有不满,不也看在七妹妹的份上没有明着表现出来嘛!至于那些暗示的话,您看以阙献的那点脑子根本就听不出来,七妹妹是个聪明的,自然也知道这些话不能让阙献听明白,会帮着遮掩,祖母不必担心。” 谢老夫人重重哼了一声,“你们也别仗着自己聪明就总把别人当成傻子!” 谢恒点头轻笑:“祖母放心,不是阙献这样的傻子我们绝对不坑!” 谢老夫人已经被杠得彻底没有再说话。 谢斌待不下去,拉着谢恒起身告辞。 纵然谢斌早就知道谢家大多数人都是唯利是图,特别是老夫人,只要能得势能得好处,那就是什么事都能做什么话都能说,但也毕竟是自己的长辈,谢斌心中还是颇为不舒服。 两人一出去,谢斌就跟谢恒说日后尽量在老夫人面前少顶撞些,特别是为了阙献和谢元柔,更加不值得,至少这日后他不在家的时候谢恒要多多收敛。 谢恒歪头一笑:“那意思是等兄长在的时候我就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谢斌有些无奈,但看向谢恒的目光都是纵容,“那你也得掂量掂量你说的话,琢么一下话要是出口了我还能不能护得住你!” 谢恒哈哈大笑,“放心吧兄长,我就算闯祸也一定闯你能善后的!” 谢斌被成功逗笑,但一想到谢元柔和阙献,脸上的笑意还是渐渐淡了。 “上次我已经说过谢元柔,她什么都没承认,现在……” 谢恒:“谢元柔这人十分谨慎,就算是面对面对峙没有旁人在,她也可能会说谎,这大概就是她最高明的地方,她最先骗的是自己,等自己都相信之后才去骗别人。兄长也不必太多心,左右现在谢元柔已经嫁了出去,阙献既然接受了谢元柔给他带来的好处,那也得要一并承担风险。” 谢斌点头:“你说得对,阙献就算不太聪明,却也不是孩子,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他既然接受了谢元柔这种不当方法带来的好处,那自然也要承担风险。只是我曾经也期盼过谢元柔能知道收敛,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谢恒:“她若是知道收敛就不会嫁给阙献了。算了,不说她了,我最近得了一本好书,兄长有没有兴趣看看?” 谢斌重新笑起来:“能被你这么推荐的一定差不了,走,去看看。” 两人一道往谢恒的院子走去。 另外一头。 跟谢元柔一起逛谢家的阙献实在无聊。 谢家又不是金碧辉煌,跟他家比差远了,着实没什么看头。而且他今天来主要是跟谢斌和谢恒打好关系,之前三人聊得不错,那两人看起来对他很是友善,想来也是因为他家大势大有意与他结交的缘故,正是该趁热打铁进一步增进交情的时候,却被拉过来逛院子。 阙献越逛越不走心,总想着跟谢元柔说该回去了。 可突然间,一阵动听的个歌声的传入阙献的耳朵。空灵美妙,仿若仙乐,听得阙献都愣住了。 谢元柔脸色瞬间难看,拉着阙献转身要走,阙献这时候却不动了,还问谢元柔:“你没听到如此美妙的歌声么?难道真是仙乐故而只有我听得到?” 谢元柔的嘴角**两下,勉强笑道:“哪是什么仙乐,大概是哪个不检点的丫头唱着玩儿呢!我们家里人一向宽和,对待下人疏于管教,有些丫头不检点,都是给惯的,回头我一定禀告祖母好生惩治这些下贱的丫头!” 阙献听得直皱眉,立即反驳道:“这等仙音岂是下人丫头能唱出来的?我听声音就是从假山后头传来,我们去看看。” 说着阙献就大步走了过去,谢元柔在后面喊了两声都没能将人喊住,气得跺脚也只能一并跟过去。 阙献绕过假山后面,果然瞧见一个妆容打扮十分精致的女子,一看就不可能是下人丫鬟。一身粉色襦裙衬得那张如花似玉的容貌更加娇俏可爱。 女子一看见阙献,立即停住了歌唱,受惊似的向后退了两步,如珍珠一般明亮的黑眸中有些惊慌的神色。 阙献看着,感觉这女子就好像深林之中突然被惊扰的梅花小鹿,一蹦一跳地闯进了他的心里。 女子红着脸,还故作镇定地说:“你、你是谁?怎敢突然闯进我家?赶紧走,不然我就要叫人了!我家的护院都很厉害的,到时要是打伤你,我、我可不负责!” 这是还在关心他的安危?明明不知道他是谁,还害怕得很,但还是担心他会被护院打伤?这是个多么纯真善良的女孩啊! 这时候谢元柔也从另外一侧绕过来,看到女子后当即脸色更沉,可终究还是在一瞬间又戴上了温柔的面具,轻声叫着:“六姐姐,你怎么在这?” “六姐姐?”阙献意外地看着女子,“你是谢家六小姐?怎么看着比柔儿还小?” 谢元馨嘟嘴:“长了一张娃娃脸也不是我的错啊!我就是没有七妹妹成熟,你怎样?” 阙献被这孩子一般的语气给逗笑了。 娃娃脸啊!可真好,他一直喜欢女子娃娃脸,感觉这样的女子能比寻常女子更为长久的保持青春靓丽的容貌,只是娃娃脸的女子不多,长得好看的就更少了,没想到今日竟然能让他遇上一个。还是自己妻子的六姐姐。 谢元柔看着谢元馨故作娇态,心中的火气一团团涌上来。 她如何能看不出谢元馨就是故意的?定然是提前知道他们回来,又打探到自己和相公在逛院子,才故意来这里装偶遇,还来一出“先声夺人”,尽唱些淫词艳曲将相公给勾引过来,真是跟她那个嫡姐谢元霞一样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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