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善听完凌歌的分析,本来是有些半信半疑的,可是凌歌要做的是离间吕家和千山宗的关系,这件事他是很愿意做的,自然全力支持她。 他细细把安排说来,“等一下我就派人去找吕景元,把昨天我们和吕志昂在孤芳阁的纠纷告诉他,今天孙管事会带人去吕家要钱,六十万两的事情一嚷嚷开,恐怕整个吕家的人都会对吕志昂有怨言。” “这两天你不用见他们,等吕家吵得天翻地覆了,吕志昂和于葫之间自然也会生嫌隙,那时再去见,事半功倍……” 两人商量了一通,庄侯是听不太懂的,老乞丐倒是连连点头,心道凌歌虽然年纪最小,但遇事的这份机敏却甚为少见。 这丫头,日后当真不可小视啊! 而在宫善和凌歌筹划准备的时候,于葫和吕志昂也在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们俩在宫善那儿吃了个软钉子后倒没有生气,反而找了个曲通城内有名的青楼享受。 这一大清早的,花魁头牌们才刚刚睡下,吕志昂在楼里一通吆五喝六,吵得大家都不能睡觉,一个个美人打着哈欠过来服侍,强撑着给他们揉肩捏背。 但于葫很享受这样独一份的待遇。 自来临丹国,他就一直悬着心,担心不能完成任务,白白浪费了这钻营来的机会。 可是这下好了! 那块玉出现了,还认识了宋秋儿这种天赋超绝的新人,早上她虽然没出来,但宫善收了礼物,就说明事情还有转机。 只要他这次把宋秋儿巴结好了,不仅这次的任务完美完成,还成功提前抱到一个大腿! 他还有什么可愁的! 于葫左拥右抱,享受着美人送进嘴的美酒和佳肴,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吕志昂坐在对面瞧着于葫露出淫.笑,心中暗自鄙夷他没点尊严,昨天被一个女子打成那样,今天早上还被人嫌弃了,可是他居然还挺开心! 嘴上却奉承道:“尊使果然是大人大量,那小女子如此眼高于顶,尊使都忍得。” 于葫闭着眼睛吃了一颗葡萄,“吕兄啊,你久在家中当少爷,哪里知道我们这些人的苦,那些修为高天赋高的,哪个不是鼻子孔朝天?” “有什么法子呢,怪只怪我们没人家厉害,将来还得靠人家提携呢,要是这点气都受不了,在千山宗干脆就一头碰死算了。” “是啊是啊,”吕志昂讨好道:“那尊使,明天我们还去?” 于葫睁开眼,“去!当然要去!连去三天,我告诉你,第三天就一定能见到宋姑娘。” “见到她,然后呢?” “当然是问那块玉的事!”于葫身子靠近了一些,伸手把吕志昂也召到了近前。 他低声道:“吕兄,我有预感,那块玉一定就是宗门要找的那块,现在虽然被宋姑娘买走了,但我们完全也可以分一块功劳啊!” “只要我们让宋姑娘消了气,让她在送玉到宗门的时候提一句你我,那就是大大的露脸啊!不仅是我,连带你们吕家也都能受一句奖,这难道不是无本万利的事么?” 吕志昂一听,也觉得这笔买卖做得值,只要吕家受了嘉奖,他在吕家的地位也能更上一层楼啊。 “哈哈哈,如此我就听尊使的了,回去千山宗,还请尊使为我美言几句啊。” “好说好说,”于葫又享受地闭上了眼睛,“你爷爷对你寄予厚望,我又怎么会不支持吕家主呢。”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都大笑起来。 “尊使,休息一会儿?” “那我就不客气了,吕兄请!” “尊使请!” 两人各自搂着几个美人回了房。 可是没等他们快活完,就听有人急匆匆地跑上了楼,脚步踩得震天响,连楼都快要塌了。 “二公子,二公子!您快醒醒,大事不好了!” 一个小厮模样的下人挨个拍着房门,“二公子!出事了!您快出来!” “咣”的一声,吕志昂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打开门,衣裳半敞着歪歪斜斜,眼睛里恨得快要喷出火来! “叫叫叫,叫魂啊!没见你家爷终于松快点吗!什么事!” 旁边于葫也衣衫不整地出来了,满脸不高兴。 小厮都快哭了,“二爷!您快回去看看吧,孤芳阁来人了,孙管事亲自上门要钱来了!” 吕志昂浑身一个激灵,一肚子怒火都变成了惊吓。 他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快快快,回府回府!” “二爷,马车就在下面!” 下人们簇拥着吕志昂赶紧走,于葫脸色阴沉地想了想,不情不愿地也跟了上去。 到了吕府一看,孙厚果然带着人坐在第一进大堂里,正和吕昆说话,底下一排公子坐得整整齐齐,一个都不缺。 孙厚从袖中拿出那块刻着吕志昂身份名讳的玉牌,连同那张五十八万两多的欠条一同递给了吕昆。 “吕家主请看,昨晚吕二公子在我孤芳阁拍下了一粒珍品丹药,可惜没带够银子,所以写了欠条说好今天送来,老朽不敢真让二公子跑这一趟,这才上门来取。” “不知二公子可在府上?” 吕昆一看那欠条和玉牌就恨得直咬后槽牙,心里早就把吕志昂打了好几个耳光。 孤芳阁的规矩他不是不知道,去拍卖会不带够钱就够笨的了,居然还把自己的玉牌都押在那里! 现在让人家拿着欠条和玉牌上门来取,不是把人都丢到大街上去了吗! “孙管事,不知志昂昨天拍的是什么丹药,花了多少钱啊?”吕昆不愧是家主,这时候也能若无其事地笑问。 “哦,是一粒疗伤补元气的丹药,虽然是珍品,但也不算稀奇,平时大概是三十万两银子一粒,不过最近,这类丹药的价格都贵一些,具体原因,吕家主也是知道的。” 孙厚轻扯了扯嘴角笑了笑,“呵呵,昨晚吕二公子花了六十万两银子才拍下这粒药。”
第69章 你算什么东西 六十万两! 这话就像一滴清水掉进了滚烫的油锅,瞬间激起一片嘈杂。 “居然比平时多花了整整三十万两!” “那丹药都不见得有多好,二哥怎么能这么莽撞直接就拍呢!” “就是啊!这么一大笔钱花出去,连跟家主都不商量一下,还让人拿着欠条找上门来,二哥真是太不像样了!” “家主这么信任他,把这件事交给他一个人办,结果他就办成了这样?” “连钱都没带就去了拍卖会,说不定就是跟被人赌气才花这么多钱拍的!二哥的性子你们都知道,就是受不得一点气!” …… 大厅里的其他公子议论纷纷,义愤填膺,连管事长老们也都露出了不赞同的申请。 大公子吕景元没有吭声,但皱着的眉头和捻着的手指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吕昆掩在袖中的左手紧握成拳,握得手臂上的青筋直跳,这才忍住没有当场变了脸色。 他朝旁边使了一个眼色,自然有人领命下去找吕志昂,接着吕昆才又对孙厚笑道:“是啊,最近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在为了千山宗的事情奔走,志昂也是的,孙管事知道吗?” “当然当然,”孙管事笑容不改,“千山宗来的于尊使老朽也见到了,不仅如此,昨晚的拍卖会贵客满座,连邻国的陈家主他们也都来了,都是为了找一件上等的法器或丹药,好送给千山宗啊。” “不瞒家主,昨天要不是孤芳阁藏品够多够好,说不定二公子连这颗药都拍不下来啊……陈家主他们可是都财大气粗的很呢。” “是吗。”吕昆皮笑肉不笑,心道孤芳阁的人脉果然遍布天下,管事也是见多识广,不好糊弄,就算把千山宗搬出来,他们也根本不惧。 “六十万多银子不算多,只是我总得见到志昂,听一听他的说法才能给,孙管事这……” 孙厚脸色一垮,“家主是知道的,我孤芳阁从不赊账,就算在千山宗脚下,长老们也得带够了银子才能带东西走的。” “昨日老朽本不愿坏了规矩,是二公子实在窘迫,陈家主又愿意做个见证,老朽才让他押了玉牌,写了欠条,还容他先把丹药带走了。” “家主这意思,莫非是不想认?” “这……”吕昆青着脸,更加阴沉了。 居然还让陈家主做了见证?那昨晚的事肯定已经传出临丹国了! 吕景元适时道:“孙管事见谅,二弟既然把玉牌都押给了您,自然是不会赖账的,只是有些问题我们总要问过二弟才好搞清楚,不如这样,您请稍坐,等二弟回来……” 正在这时,院外匆匆走进来一群人,领头的张口就骂,“孙厚!我不是说了今天会送银子去吗,你居然还跑到我府上来了!” 不是吕志昂又是谁!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了堂,伸手一指孙厚:“怎么,我堂堂吕家二公子难道还会赖你的账吗?你还需要跟到我家里来!” 可是吕昆看了他一眼,立刻就变了脸色,“你怎么跟客人说话的!看看你这副样子,一大早上的你干什么去了!” 原来吕志昂衣衫不整,脸上身上都有胭脂没擦干净,身后的于葫也是差不多的形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从哪儿回来的。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 吕志昂低头一看,连忙把衣服穿好。 孙厚冷笑道:“吕二公子,老朽是一片好心,昨晚的事本就闹得不好看,二公子又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会送银子去孤芳阁,你知道今天有多少人守在孤芳阁门口等着看你的笑话吗?” “早知道老朽一片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老朽就应该稳坐孤芳阁,等着吕家派人去送钱!” “吕家主,告辞!”说罢他起身就要走。 吕景元连忙拦道:“孙管事,孙管事!我二弟年轻不懂事,口无遮拦,您老就别跟他生气了。” “哼!”孙厚被拦住走不得,但也转过脸不看人。 吕昆呵斥道:“在外面闯了祸也不知道跟家里说!到了这个时候还发少爷脾气,志昂,还不快给孙管事道歉!” 吕志昂哑口无言,终于不情不愿地低了头,“孙管事,对不起,是我莽撞冲动了。” “是啊是啊,是二弟不理解您的苦心,孙管事,您就别跟他一般计较了。”吕景元也在旁边帮腔。 孙厚这才甩了甩袖子,重新坐回座位上。 吕昆看了看后头不紧不慢的于葫,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又冲吕志昂发火道:“昨天到底怎么回事,还不快说!” 吕志昂当然不敢说昨晚是于葫被人耍得够呛,一时气上了头才非要花这么多钱拍下来,只能支支吾吾地说当时没想那么多,眼神还往于葫那里不停地瞟。 可是于葫淡定地坐着喝茶,一点要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83 首页 上一页 58 59 60 61 62 6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