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疾怿得意地笑,“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瞎掺和!” 可是一回头,一捧湿漉漉的花全都被扔回了他脸上。 “我洗我洗!你赶紧出去!”说完凌歌还踹了他一脚,迅速拉过一旁的屏风挡在两人中间。 “噗嗤……”小蓝没忍住笑出了声,可是接受到宫疾怿凌厉的眼神,连忙用爪子捂住了嘴。 宫疾怿看着身上愣了一愣,素来爱洁的他居然没有发火,反而无奈地笑了笑。 他施法清理干净自己,就在屏风后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你今晚做什么去了,怎么还遇到三皇子易濯了?” 凌歌轻描淡写地把今晚的事说了说,好像不值一提,只有在说到她和易濯一起消灭了对方大部分绑架队伍时才兴奋起来。 “宫疾怿,要是多经历几次这样的战斗,说不定我很快就能到达灰灵境巅峰,冲击蓝灵境了!” 屏风后的宫疾怿却将茶盏重重一放,发出“噔”的一声脆响。 “你还想多来几次?你以为每次遇到的人都是修为这么低的吗?” “今天要是有个宋家长老在那里,你能不能安全回来都是个问题,还能这么威风?!” “卓凌歌,你真以为自己不会死吗!” 最后一句话,宫疾怿说得咬牙切齿。 凌歌在水里瑟缩了一下,心知今天的确是运气好,但嘴上还是不服气道:“我不怕受伤也不怕死,下一次遇到这种来不及通知你们的情况,我还是会自己上的。” “真是个疯丫头!” 一股灵力从屏风后透射而来,就像一只大手大力地揉搓在水里的凌歌,似乎要借这个动作发泄他刚才的担心。
第24章 真野啊 但揉着揉着,这股灵力又温柔起来,轻轻抚过凌歌的脸,缓缓消失。 直到凌歌把全身上下下都洗得香香白白的,换了身衣服坐到宫疾怿身边时,他还臭着一张脸,转过头不看她。 凌歌自己倒茶喝,嘻嘻笑道:“宫少主果然艳绝天下,就连生气都这么好看。” 宫疾怿差点破功,一伸手露出一串粉色的珠链,颗颗小巧圆润,散发着温柔的光泽。 他板着脸道:“这串珠链你戴在脖子上,不许取下来。以后要是有事,可以用它直接跟我说话。” “其他的都是普通的上好珍珠,只有这一颗,”他指着正中间一颗粉色更深的珠子,“这是法器,你用灵力温养它,它以后就会产生器灵,作用越来越大。” 凌歌心知宫疾怿肯定可以通过这件法器找到自己,看了看他的脸色,还是老实地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宫疾怿这才轻轻笑了笑。 “派出去查何家那个叛徒的人,今晚也有了消息。” 凌歌顿时来了精神,“真的?快说说,快说说!” 宫疾怿唤人端来饭菜,和凌歌对面而坐,边吃边说。 原来当初商议好两方都监视后,凌歌就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宋茂那边,没过问何家和宋丰明找叛徒的事。 而这几天,宋丰明也的确做到了当初说的话,动用宋家主所有的关系和力量,四处按画像打听哪里有新来的修真者。 这不,这才过去没多久,就已经有了眉目。 下面的人汇报说在城东一带发现了几个可疑的修真者,相貌都与画像有相似之处,看起来修为不低,但深居简出,白天不出门,夜晚不在家。 宋丰明和何长老商议过后,大约是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精神,想把这些人全都抓回去审。 今天,宋丰明的人已经在城东转悠了一天,提前踩点布置了。 凌歌夹了一筷子肉,惊得掉在了碗里。 “京城里,直接抓,全都抓?” 好家伙,这比宋茂玩得还胆大还野啊! “这皇帝也不姓宋啊,他难道不怕朝廷派人抓他吗?” 虽说皇帝没什么修为,但国师还在啊! 那可是在整个嵊洲大陆都横着走的人啊! 宫疾怿优雅地擦擦嘴,然后开口缓缓道:“宋家立足京城一百余年,在安龙国立国以前就是世家大族,准确地说,立国以后,宋家的地位反而不如以前了。” “宋丰明野心不小,手段心计也很强,虽然表面上臣服,但私底下的小动作就没停过,不然他们怎么会跟青波国的何家联姻。” “这一次他们的计划看起来大胆了些,说到底是因为宋丰明并没有真的顾忌朝廷,而且他仗着宋家根基深厚,肯定会用其他法子把这事儿遮掩过去。” 比如在城东一带制造一些大的混乱。 反正他们的目标都是在京城无亲无友的人,只要事后遮掩得好,京兆尹就算想查也查不到真凭实据。 而这种胆大心细,正是宋丰明所擅长的。 凌歌点点头,沉默着吃完了饭,不知在想什么。 端起了茶盏,她才问道:“宫疾怿,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要是依本少主以前的性子,抢在他们之前把人都带走也好,等他们行动时把他们一网打尽也好,都行。” 宫疾怿声音清越,透着一股漫不经心,“要控制他们不难,但是抓住他们也没什么用,因为……” “因为抢先一步找到那个叛徒才是关键。”凌歌很快接道。 宫疾怿笑出了声,染着媚意的眼角不由自主地透出欣赏和欢喜。 “鬼丫头果然聪明!所以啊,我特意来找你商量商量。” 凌歌将宋茂想挖孙怀内丹给宋秋儿的事告诉了宫疾怿,又道:“正巧,孙怀也住在城东,我本来就想借孙怀的这件事把宋茂引开两天,好让他没时间管西郊山上。” “既然宋丰明准备在城东大肆布置一场,那要不我们……” 她把自己的主意细细讲来,听得宫疾怿的一双桃花眼绽放出一层又一层精光。 “你可真是个鬼灵精!” * 翌日上午,宋茂还在睡梦中就被管家着急忙慌地摇醒了。 “少爷快醒醒!大事不好了,西郊山上出事了!” 宋茂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说是,说是昨夜咱们的人都死了……” “什么?!” 他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光着脚直接跑到院子里揪住了来传话的护卫。 “怎么回事!我昨晚上山时还好好的,怎么会死了?死了多少人!” 那人本就吓得直哆嗦,这会儿更是说话都结巴了。 “我,我不知道啊少爷!昨晚听说马家村那一队人全都不见了,赵管事叫我们领头回去商议,结果他们这一去就没有回来。” “今早我去陈家庄小院找领头,才知道昨晚回小院的人全都没有回去,大概,大概……” “大概什么!”宋茂眼睛里恨不得喷出火来。 “大概,有一百来人……” 他喘着粗气道:“所有没回去的人,还有赵管事,全都死了?” 传话的护卫点点头,“连小院,都毁了……” 一百来人,那是整个西郊山上的大部分人马,而且全都是领头管事等精锐人物,剩下的都是些凑数的歪瓜裂枣了。 宋茂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就站不稳了,多亏管家上来扶了一把。 “是谁,是谁知道我们的秘密,是谁找到西郊去的!” 护卫哭道:“少爷您快去看看吧!大伙儿都慌得没个主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去有什么用!叫……” 话说一半,宋茂就顿住了。 叫谁? 那一百多人里他认识的人估计都死光了,剩下的他连名字都叫不出来,比如眼前的这个。 宋茂定了定心神,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方磊。” “好,方磊,现在你就是西郊剩下人马的管事了,你先回去传我的话,把剩下的人重新整顿编队,还按照之前的计划抓山民。” “下午我会亲自过去,到时候再告诉你们该做什么。” 方磊点点头,虽然还是很惊恐,但也只能答应退下。 等他一走,宋茂就吩咐道:“给我更衣,再把剩下的护卫全都叫来。” 管家担心地问道:“少爷,您要做什么啊?这事儿太大了,还是告诉老爷吧。” “告诉爹?难道爹有办法重新找来一百多自己人吗?” 要知道他们用秘法炼血丹的事,可是连家主宋丰明都瞒着的。 “这件事必须隐秘小心,只能用我们自己的人,行了你快去办吧。” 管家只好出去办事了。 谁知还没等护卫召集完,又有一个人大叫着跑进了院子。 “少爷不好了!” 宋茂肚子里的火腾腾地冒,“哪儿有那么多不好的事!” “是城东,城东那个孙怀……” “他怎么了?” “他今早好像要突破灰灵境了,可是不知出了什么岔子,竟然被反噬了!现在他家大门开着,他爹娘都在哭,说他进气不如出气了!” 宋茂听完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傻子!突破境界竟然没有修为高的人坐镇看护,当然容易被反噬了!” “没关系!这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快去请小姐准备,就说少爷我要带她去挖内丹了!” 管家问道:“那西郊山上?” “那边的事急也没用,可以先放一放。孙怀要是现在死了,我看中的内丹就没了,他的事必须现在办。” 宋茂抖擞精神,回屋为先挖内丹、再入秋儿体内的大事做准备去了。 好在监视孙怀的人接连传回消息,孙怀应该还能撑到明天,宋茂看了看天色,将杀人取丹的时间定在了晚上。 天刚擦黑,一辆宽大的马车就驶出了宋泉家的宅子,带着几名护卫往城东去。 宋茂坐在最外头,偷偷撩开帘子,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没办法,宋秋儿身上的腐臭味越来越浓,离得老远就呛得人不舒服。 “算了,毕竟兄妹一场,我这个当哥哥的让她能够重新修炼,也就对得起她了。”宋茂如此想道。 宋秋儿带着厚厚的白纱,知道宋茂嫌弃她身上的味道,很乖觉地缩在马车的最角落。 不止别人嫌弃,她自己也受不了,更不要提她现在的那张脸…… 要不是为了重新修炼,好找卓灵歌报仇,说不定她早就自己了结了! 想到卓灵歌,宋秋儿讨好地道:“哥哥,今天真的能给我找到一颗内丹吗?秋儿真是做梦也想不到。” “那当然!哥哥一直把你的事放在心上,一有消息就来告诉你了……呕!” 宋茂转头说了两句话,又被那股味道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马车内一时有些尴尬。 宋秋儿心下暗自生气,却不得不低声道:“对不起哥哥,我这样,以后大概是见不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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