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怎么肿了?” “不小心摔的,没事。” 顾青动作堪称温柔,他克制地把温裴抱在怀里,汲取那一丝微弱的甘甜。 恍惚间,顾青好像明白了什么。 在收到匿名消息时没有犹豫就跑下去寻找青年的那种慌张,在看到青年安然无恙的那一刻松懈下来的神经。 还有抱住青年时莫名其妙的心安。 似乎有什么东西昭然若揭。 他不由地抱紧了青年,又舍不得青年难受,只好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情绪在胸腔来回翻滚,最终消逝在眼底。 他现在还是温裴的顾哥。 不能越界。 顾青垂眸,眼帘扫下,突然,他笑了一声,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说:“坐下。” 温裴不疑有他,当即坐下,不曾想牵扯到了膝盖,疼得他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刺—— 咯噔—— 时江和庄宴一起站了起来,椅子擦过地面的刺耳声音激烈地响起,温裴还未来得及抬手,耳朵就被人揉了揉。 桑临安劝慰的声音悠悠传进耳内:“时总,这种时刻你不应该关心一下庄宴吗?明明他的脸色很苍白啊。” “温裴姑且有顾青护着,可庄宴……”他转了个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恶意,“只有你啊。” 温裴眯了下眼,下一秒,眼前陷入黑暗。 顾青捂住了他的眼睛,拇指还堵着他的耳朵,不让他听到。 温裴:“……” 失去视力,其他感官便开始敏感起来。 但他还是听不到多少,顾青把他耳道堵的死死的。 可他是谁啊,他可是温裴。 一个有着挂的男人。 脑海中,悬浮光屏大摇大摆的摆在眼前,上面是主角争执的画面,简直和原书中描写的一模一样。 唯一不一样的,便是提前出场的桑临安。 他是唯一的变数。 想起桑临安迄今为止的表现,温裴越想越怪异。 他盯着光屏,看到桑临安抬起手挡在主角之间,帮主角受挡下主角攻一次次的怒火。 时间一长,他的视线也不由地停留在桑临安的左手手腕。 上面有一串红绳。 艳的惊人。 这让他想起原身落海的时候,似乎有写到过红绳。 温裴抿唇,暗暗提高了警惕。 又看了一会,他徐徐出声,“你们这样,还吃不吃饭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本来今天是给桑总接风洗尘的,再这样继续闹下去,对哪一方都不太好吧?” “如此的话,这饭还是不要吃了。” 温裴拿开顾青的手,独自坐到一边,自嘲地笑了笑。 “我这还是第一次,把事情搞成这样。” 清润的嗓音低了几分,透露出几分落寞。 时江眉心跳了跳,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妙的预感。 好像不说些什么,事情就会往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过去。 他喉咙动了动,声音与顾青重合,“温……” “温裴!” 然而比他们更快的是庄宴。 庄宴绕过桌子来到温裴身边,拉住温裴的手,内心充满了愧疚,“温裴,对不起。” 温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时江一眼,然后用力挣脱庄宴的束缚。 “你没有对不起我。” 温裴靠在庄宴的耳畔,声音很轻,“或许我应该像你说的那样,在你回来的时候就离开时总。” 庄宴一怔,随后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温裴,不是这样的。” 他苦笑,“如果不是你的话,时江可能撑不到现在,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温裴,你和我不是一个层面的。” 打开邮件的那一刻起,庄宴就明白了自己和温裴的差距。 他没有消息的这几年里,一直是温裴在时江身边。 从一开始总是被骂做不好的金丝雀,到现在可以陪着时江在商业场上行走的温裴,这期间的付出不是短短几句话就能概括的。 而他,哪怕醒来有了半年,思想也还停留在几年前,那不谙世事的大学时代。 并且天真的以为,时江就是时江,永远不会变。 可最后结果告诉他,他错了,错的离谱。 时江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时江了,记忆中那个开朗的少年早就不在了。 他以为的敌人,不过是自己没有办法接受现实而臆想出来的假想敌。 作者有话说: 恭喜羽柒a小可爱中··奖 记得找我呀 (活··动是以小决定转盘来的)
第19章 19.非签不可 这顿饭吃得艰难又尴尬。 不仅仅是温裴,更有顾青。 前者是因为没有安排做好,闹出一堆事,后者是因为危机感,如坐针毡。 结账时,服务员递给他们一张卡片和三束鲜花,温裴自然地接了一束塞到了顾青手中。 服务员:“很抱歉给几位贵宾带来了不好的影响,这是补偿,下次我们一定安排好,不会再有这次的事情发生。” 温裴回笑,把剩余的鲜花一束塞在时江怀里,一束塞在桑临安怀里。 同时用眼神示意时江把鲜花递给庄宴,毕竟在场的人谁都知道,时江爱惨了庄宴。 做完这一切,温裴揉了揉额角,后退一步,靠在顾青身边,说:“我们先离开了。” 下一秒,他手里多了一束花。 温裴:? 顾青如临大敌,把人往后带了一步,警惕地望着桑临安,桑临安也望着他,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蹦出滋滋火花。 另一边,时江看着手里的花,纠结万分,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温裴给他花的用意,无非是让他哄哄庄宴,调节一下关系。 时江眼神微暗。 他和庄宴的关系在今天展露无疑,不是不好,是非常不好。 更何况,温裴还没有看到他们争执的时候。 已经糟糕成这样了吗? 时江看着手中还有香味的鲜花,有些想笑。 直到最后,他也没有把花递出去。 如同他从未出口的,庄宴消失的那段时间,他的绝望和思念。 出了前厅,时江抬起头,天上繁星点点,月光皎洁,连带着他眼睛里都是光。 温裴已经离开了,庄宴也离开了,只有桑临安还站在这里,陪他一起感慨。 然而没感慨几句,身后就传来服务员的声音:“时先生,你们东西落下了。” 时江不记得自己有带东西来,问桑临安,桑临安也说没有,而庄宴,没看到他手里有东西,所以极有可能是温裴的。 他接过袋子,说了声谢谢。 桑临安懂分寸的回避,却突然听到塑料袋落地的声音。 “瞧你激动的……”转身,调侃的话还没说完,桑临安就看清了袋子里装着的东西。 是药。 …… 熟悉的床位,熟悉的动作。 温裴坐在熟悉的床边,面如死灰。 耳边顾青的声音不断,细细听来全是关心的话。 从他的话里,温裴也得到了不少消息。 比如他在楼梯口和时江碰面的时候,庄宴也在,还听到了全部对话。 又比如,他去卫生间的时候,庄宴和时江翻牌了,两人吵了一架,如果不是桑临安拦着,时江能直接把庄宴拖回家。 温裴眼眶微红,一边装着很疼的样子,一边极速思考着。 最后,他得出结论,无论在哪里,只要庄宴在,时江就容易失去控制。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不专心,顾青下手一重,温裴猝不及防地闷哼出声。 漂亮的眸子染上了些许水雾。 看起来好欺负极了。 顾青眼睛晦暗下来,汹涌的情感在夜色的侵蚀下以数倍扩散开来。 桑临安把花送给温裴的画面即刻占据了大脑,不爽的情绪弥漫,溢出身体,在周围盘旋。 他的情绪波动太大,温裴就算想不注意到都难。 但他不想管。 温裴动了动腿,其实他膝盖的伤并不严重,只是他有意不想好。 这也是他在楼梯上跑步的原因。 归根结底,是这个还有用。 就像,他故意把药袋子落在座位上,等着服务员发现,然后通知时江。 温裴敛眸,这时候,时江应该已经看到了吧。 如他所想,时江看到了,并在这一刻拨通了他的电话。 “是我,时总。” 揉着温裴膝盖的手顿了一下。 “好的,时总。” 揉着膝盖的力道渐渐轻了。 “我知道了时总,庄宴没在家里吗?” 膝盖突然被用力按了一下。 声音从喉咙里溢出,耳边突然安静了。 继而,温裴就看到电话中断的消息。 温裴:“……” 顾青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温裴眨了下眼,昂起脑袋看着顾青。 就这么看了一会,他伸出手抱住顾青,把脸靠在顾青身上,声音很轻,“顾哥,时总说,明天让你带着我一起去签合同。” “顾哥,这合同一定要签吗?” 今晚的遭遇给顾青打了一记警钟,让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告诉温裴:“非签不可。” 只有签了,才能保证温裴不会有事。 只有签了,才会有优势保护温裴。 他只能签,也必须签。 顾青现在唯一庆幸的,是温裴不知道合同的内容,也不知道他答应了时江什么。 不然以温裴的性子,恐怕死也不会让他签。 顾青抬起手,想要摸摸温裴,现在温裴就靠在他腹部,只要他想,就可以摸到。 很简单的。 “顾哥……”靠在他腹部的脑袋动了动。 顾青瞳孔发颤,喉结迅速滚动了一下。 明明之前做过很多次的动作,这一次却连动都不敢动。 好像有什么魔力一样,把他定在了原地。 抬起的手也停在了半空,灯影交错,手指修长,较长的眼睫遮住了他的情绪,最终,他还是没有碰上去。 顾青扶着温裴的肩,将人推了出去,不顾后者的困惑把人塞进了被子,硬邦邦说:“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温裴:“……哦。” 他看着顾青狼狈逃窜的背影,悠地勾起唇角,啊了一声。 第二天一早,温裴坐在椅子上,面前是顾青精心制作的营养早餐。 有熬了大半夜的小米粥,有正反两面都金灿灿的吐司,还有一个半熟儿的溏心蛋。 再次看向顾青眼底的黑眼圈,温裴状似无意指出:“顾哥,你昨晚几点睡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顾青身躯一振,淡定落座,“没睡,熬了一晚上的粥,快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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