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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说遗言的时间都没有。 不过这种选择困不住这些求生者。 因为他们深切的知道，自己的命和一个本不存在的人，究竟哪个更值得。 生死面前，都是自私的。 图书馆规则最后一条：【无论用什么办法，只要管理人员自愿跟你一起出去，那么你就不用担负任何责任，相反，强买强卖的话，你会死得很惨。】 还要一条小字：【管理人员死亡后，图书馆将会在一小时后消失，两小时后，操场消失。】 陈沉深知时间的重要性，不带犹豫地拉着管理人员跑到了外面。 刚跨出去，陈沉还没反应过来，手心的触感好像还在，他转头，欣喜若狂地准备和管理人员说话，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哪里有管理人员的影子。 他有片刻的恍惚，但身体反应远远比大脑反应要快，大脑还在哀悼的时间里，陈沉就已经拽住门卫的手把人推进了图书馆。 “你进来了，我满足你的愿望了，你快点和我一起回去。” 熟料门卫露齿一笑，不寒而栗：“谁告诉你我进来就可以了？” “你还想怎么样？” 陈沉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这人不会是要撕票吧？ “我告诉你，如果你敢骗我们，顶替你的人就会立刻离开，你也别想好过。” 陈沉威胁他，他的决定很明显，实在不行就鱼死网破，谁也捞不到好处。 门卫显然也清楚，他暂时不能得罪这两人，他熟络地走向咨询室，“我只是拿个东西，不必紧张。” “我又不会吃了你。”门卫微微侧头，略带讽刺的笑了笑。 似乎在嘲笑两人的不自量力。 “你也拿不到那个东西。” 一语双关。 陈沉只能站在咨询室门口，眼睛死死盯着里面翻来覆去的门卫，陈沉恨恨地咬牙，下颚线绷紧。 脸部线条生硬了几分，看起来并不好惹。 没出几分钟，门卫就空手出来了，他对着疑惑的陈沉解释：“我已经拿到了，现在我要去找那个狐假虎威的管理人员，你要回避吗？” 陈沉一下子就想到了规则上的另一个管理人员。 那个穿红色衣服能够威胁到他们生命的管理人员。 陈沉迟疑地看着门卫，目光在门卫的身上上下打量，最终停留在门卫的瘦弱的脸上。 不确定问：“我跟着你，会有事吗？” “不会。”这次门卫回答的很快，他看着陈沉，说了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现在我就是管理人员。” 他接待了现任管理人员所有的权限，他就是管理人员。 他取代了他。 这句话信息量很重，陈沉反应过来一下子就想到远在操场的封宴。 似是看出他想的是什么，门卫笑了笑，凛冽的寒光一闪而逝，“不用担心，两个小时内，他不会有事的。” “而两个小时后，我们也就回去了。” 陈沉和门卫保持着不近不远的关系，绝不超过门卫身边一米。 一路上见到身穿橙色衣服的人，在见到门卫后，落荒而逃。 其实到底有没有落荒而逃，陈沉看不出来。 因为碰到门卫的人，都在一瞬间消失殆尽，消失的方式就和原来的管理人员一模一样。 这不禁让陈沉多想，两者之间有没有关系。 绕了一圈后，门卫笑着对陈沉说：“解决了，需要我帮忙解决一下那女孩子吗？” 他说的是前段时间缠在陈沉身上的身影。 鬼使神差的，陈沉拒绝了。 门卫也没有多言，很是乖巧的和陈沉回到了操场，还贴心地关心陈沉：“你们要不要早一点回去休息？明天来也是一样的。” 陈沉正准备回话，被封宴抢先了。 “不用，时间来得及。”封宴的眼眸很黑，他的虹膜是黑色的，正宗的黑，像是坚硬闪耀的黑曜石。 “现在就把东西给我们。” 这是他们约好的事情，门卫不应该拒绝。 “那好吧，但是事先说明，你们只有一小时可以用的时间。” 他拿出一张书纸递了过去，“这是图书馆里的书纸，和你们在教学楼里的纸张不一样，在这上面写下的字，都会成真。” “你们是要去草坪上吧，礼尚往来，我帮你们一把。” 他走进室内，不知按下了什么东西，塑胶跑道内环的一圈都亮了起来。 如路灯一样。 门卫心愿已了，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也没有再继续为难这两个孩子，他表情很不耐烦地把人推了出去，指着草坪中央亮起的地方说:“就是那里，快走，别浪费我时间。” 他翻脸不认人，冷峻地把门关上了。 自此，是生是死都与他无关。 另一边，陈沉和封宴的速度比门卫想的还要快，没有几分钟他们就把书纸放在那发光地了，陈沉身上正好带着黑笔，从拿到黑笔的时候他就有一种预感，这支笔肯定有用。 所以他一直带在身上，从来没有离身。 他们到发光地的时候，草坪上显露几个字，让他们把写好的纸放在上面，草坪上好像出现了一个小凹槽，陈沉比对了一下，正好是手上书纸的大小。 他蹲下身，郑重地把纸贴了上去。 做完这些，光就灭了，没有预兆的，瞬间熄灭。 陈沉转头，对视是封宴的视线，封宴的视线有些复杂，他看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封宴：“好了，我们回宿舍吧。” 陈沉起身，走出操场的时刻，他不知在想什么，余光瞟向了保安室，门卫站在保安室门口，身影看起来莫名有些辛酸。 陈沉收回目光，回寝室的路上，陈沉问：“为什么不能等到明天？” 图书馆规则底下的小字是真的很小，不仔细看、不靠近看，根本看不见，哪怕陈沉已经很细心了，也没有注意如蚂蚁那样小的字。 封宴看到那小字也是因为意外，陈沉和管理人员聊天的那段时间，封宴无所事事，便在一楼转了起来，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印记，出于好奇，他凑近了。 所以他知道，操场明天就不在了。 他们要是留到第二天再做，一切就付诸东流了。 “不出意外，明天早上我们都看不到操场了。” 或许可以看到操场，但也绝对不是以前那个操场。 封宴笃定：“门卫在误导我们，他还想设计我们。” 陈沉一阵沉默，半晌憋出一句：“我被他迷惑了？” 封宴脚步一顿，继而跟个没事人一样说：“可能吧，过于重情不是什么好事。” 陈沉哦了一声：“谢谢夸奖。” 封宴神情自若的接过：“不谢。” 这天晚上，温裴和席司难免不为难他们，按流程走了一圈就回去了。 路过操场，温裴突然说道：“明天是不是就没有操场了。” 席司跟在旁边接话：“见得到，但可以随意进出了。” 温裴狐疑：“你怎么那么了解？” 席司挠了一下头：“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 温裴耸肩，头一次拉起席司的手，两双修长且好看的手交叠，点点荧光交映，封宴另一只空余的手情不自禁地揉了两下耳垂。 假如现在是白天，假如温裴转头，就会看到封宴红透了的耳廓。 不过就算温裴没看到，他都有后台帮他看到。 一个明晃晃的统子把这些全受尽了眼底。 【宿主，席司脸红了。】 温裴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 系统抽抽不存在的鼻子：【宿主，你不会真的要和他在一起吧？我不舍得。】 系统可委屈了，它陪了那么久的宿主，要成为别人的了吗？ 它有点伤感。 它看了看自己细细的胳膊和短短的手指，他应该为宿主开心才对。 “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嗯？是它的错觉吗？怎么感觉宿主的声音不是在空间里响起来的？ 就在这时，系统又听到了席司的声音。 “在想你。” 温裴猝然看了过去，好巧不巧对上了，昏暗月光下，席司的语调轻柔认真：“见不到你的时候，我都很想你。” 系统黯然低下头，没等它多想，自家宿主就出声了。 【你呢？你还没回答我，你的脑袋瓜里想的是什么。】 系统压抑着内心的雀跃，但是雀跃这种情绪，是不容易被压下的。 系统本来就是没有情感的东西，可系统一旦有了情感，就和人类没有多大的区别了。 【我想的是宿主快乐，有个人陪着宿主宿主还不讨厌，我真的很开心！】 小系统说的不对话，温裴并不介意。 他轻笑一声，拉着席司去了教师宿舍。 清晨的阳光明媚，彰显了外面天气的温暖。 陈沉去教学楼顺带走了一圈操场，进门的地方已经没有了规则的牌子，保安室也不在了，门卫更是不见踪影。 “图书馆也消失了，再也不会出现了。” 封宴在给陈沉解释，他昨天少说了一点句，“晚上不用去图书馆了，那里变成平地了。” 陈沉小鸡啄米般点了几下头，“我知道，两个地方应该是有什么联系的，但现在有没有联系已经不重要了，剩下的我们得去问老师。” 整所学校的学生不剩下多少了，粗略估算只有三十多个，其中，陈沉班里占了十五个。 但这三十多个人中，又有多少是伪装物，谁也不知道。 温裴知道，但他不说。 就算陈沉死了，他眼都不带眨一下的，他之前就知道，主角死不死，跟他在不在这个世界没有多大关系。 席司有没有恢复记忆，会不会为害四方，这才是他能不能留下的关键。 就算主角死了，他也可以带着席司这么过下去，要是腻了，他还可以带着席司去外面的现实世界过一过。 言而总之，席司和他绑在一起了。 陈沉找来的找来的时候，温裴正在午休。 陈沉一句话刚说就被席司呵斥了。 “有话出去说，温老师在休息，不要打扰他休息。” 走廊，封宴也在。 “小黑屋没有固定位置，为了避免你们找到小黑屋，小黑屋会定时定点的刷新，就像游戏一样，24小时刷新机制，你们先观察，确定它的刷新规律。” “操场和图书馆已经废了，你们想想还有哪里？”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教学楼。” 地下室封锁了不让进，但该死的还是得死，该烧的还是得烧。 只要火越旺，线越长，就能烧到下面的十几具尸体。 现实中，死人会进火葬场，那么那些冤死的人，他们没有善终，但该有的形式还是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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