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褚笑着捏住他的耳垂,“还会说夫君坏话了?” 沐哥儿挣开他捂着耳朵跑远后才道:“没有没有,夫君乱说。” 柯褚买地的事没一会就在村里传开了,众人连声惊叹。 “五十两银子啊,柯褚说拿就拿,这柚子水是得有多挣钱啊。” “他跟柯家分家才多久啊?这又买牛又买地的,听说买那么多亩地是要盖宅子呢!” “柯大怕是得悔的肠子都青了吧?要是他们不分家或是晚一点分家,过上好日子的就是他们了。” “可不是嘛?这么好的一个儿子,硬生生给闹的分心了。” 柯大听到这事后回柯家发了好大的火,他将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指着躲在屋里偷懒的柯沱破口大骂。 “田里的活不去干,钱也不会挣!天天这里疼那里难受,就等着别人把饭喂进你嘴里,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废物!” 柯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莫名被骂后怒上心头从屋里冲出来,“再废物那也是你生的!你冲我骂什么骂?柯褚不在,你就尽可着我出气来了?我不是柯褚,我才不受你的气!” 这段时间家里越过越差,柯大注重面子,不会在外头发火,回来后却把火全往家里头发。 他现在是真后悔跟柯褚分家。 至少有柯褚在,柯大生气还有人发泄,不至于发泄到他身上。 “你个畜牲!”柯大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往柯沱身上扔,柯沱抬手躲了一下,茶壶被挡开,里头的热水却溅到柯沱的手背,烫的柯沱瞬间变了脸色。 “你个老不死的!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吗?” 柯沱怒火攻心,竟扛起凳子往柯大身上砸。 柯大没想到柯沱真敢打他,一时竟忘了躲,脑袋上被柯沱砸出一个大窟窿,直往外冒血。 柯沱看到刺眼的鲜血,霎时间白了脸。 刚跟村里人打听完消息的闵氏回来就听里头传来动静,她心里一个咯噔,冲进屋里看到瞪大着眼倒地不起的柯大,吓得全身发软。 “你在干什么?”她扶着门框站稳,指着柯沱手不断的发颤,“你、你都干了什么啊!” 柯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清自己手里沾着鲜血的凳子,他像是被电到般猛地将椅子扔下,推开闵氏跑了。 闵氏被推倒在地,她看着柯沱哭喊道:“回来!柯沱你回来!” 柯沱头都没回,反而是贾氏听到动静好奇的往柯家院子里头瞧了一眼。 她眼神好,这一眼看去,她看到了闵氏身后那双倒地的脚。 她心里咯噔一声,跑进院子里往里一瞧,这一瞧吓白了她整张脸。 “死、死人了!死人了!快来人啊!” 贾氏这一喊,惊动了四面八方的邻居。 众人围过来时,闵氏才回过神,她手足无措的解释:“不不不!没死,他没死!他就是不小心摔着了。” 贾氏皱眉道:“闵氏,没有人摔是往凳子腿上摔的。” 凳子腿上沾的鲜血明眼人都能看出是被人拎着由上往下砸在柯大脑门上的。 结合到刚才她看到的一幕,事实如何还需要问吗? 她拧眉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想为你小儿脱罪。” 闵氏激动的跳起来,“你别乱说!柯沱没杀人!” 方大夫来了,他绕过闵氏直接冲到柯大身边,闵氏也没心思管贾氏了,她着急的围着方大夫问:“他没事吧?他还活着对吗?你一定要救活他啊。” “别吵!”方大夫正在看病,最忌讳有人在身旁吵闹。 闵氏不敢吭声了,方大夫才道:“活着。” 柯大虽活着,却是瘫了半身。 他半边身体能动,半边身体动不了,醒来时他抬起能动的半边手指着闵氏,一半嘴巴不停抽动,但由于另外一半嘴巴动不了,只能含糊不清的吐出几个字眼。 众人竖起耳朵仔细的听,还是能听出他说的话。 他在喊柯沱。 闵氏有心阻止,但屋子里人太多,就连里正都来了,她根本不可能将他们都赶出去。 她急的脸色青绿,心里恨死柯大了。 柯沱再如何不是也是柯大的亲儿子,柯大怎么能这么蠢,非要在众人面前坐实柯沱的罪名,这让柯沱以后怎么在村里混?日后还怎么娶妻生子啊? 里正脸色难看的很,“柯沱回来后,马上将他抓起来!” 闵氏咬紧牙关道:“柯大是摔糊涂了,这事真的跟柯沱无关啊!” 里正冷声道:“无关?要不我们把这事闹到县太爷跟前?让他来评评理。” “不不不!”闵氏连连摇头,“这是我家的家事,不能报官不能报官!” 里正道:“不想报官那就用村里的方法解决,人命关天的事可不再是你柯家的家事了。” 闵氏绝望的跪坐在地上,脸色发白。 柯褚和沐哥儿买完地就回到院子,彤老大来找他们时,他们才知柯家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彤老大走后,沐哥儿问柯褚,“夫君,我们要去看看吗?” “看是得去看的。”柯褚跟彤氏买了只不下蛋的母鸡,一手拎着鸡一手牵着沐哥儿大大方方的往柯家走。 村里人瞧见这一幕,不免感叹道:“还是柯褚好啊,柯大和闵氏当初做的那么难看,柯褚心里却还念着他们。” “同一个爹妈生的,差别怎么这么大?柯沱那是弑父啊!他怎么下得去手!” “柯沱肯定会后悔的。” “为什么?” “你想想啊,以前田里的活都是柯褚在做,柯褚分家后,田里的活就是柯大一人干,现在柯大没法下床,那么多的活谁干?闵氏吗?她一个人可干不完这么多活。” “如果柯沱还是不干活,柯家岂不是得卖田才能维持生计?” 村里人不禁唏嘘,“想当初柯家过的多好啊,现在……” 柯褚敲响柯家的门,闵氏没开门,只在门内问:“谁啊?” 柯褚应道,“我,柯褚。” 闵氏猛地将门打开,面容扭曲的指着柯褚破口大骂,“你还有脸来!你爹现在这模样都是你给害的,现在你弟跑出去外头,身上又没带钱,万一遇到点什么事,你让我可怎么办啊!”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柯褚垂着眸,将手里的鸡递给她,“我来看看爹。” 闵氏一手拍开柯褚的手,“谁稀罕你的鸡!” 鸡滚落在地上发出咯的一声惨叫,沐哥儿忙拉回柯褚的手,看到他手背发红,气的紧紧咬住下唇。 经历这么大的变故,闵氏早已处在崩溃的边缘,她不管不顾的指着柯褚歇斯底里的吼:“你就是来看我们笑话的吧?现在看到我们过的这么惨?你满意了吗?当初要不是你闹着分家,家里就不会出这么多的事,柯褚,你怎么不去死啊!” 沐哥儿彻底怒了,“阿娘!这事跟夫君没关系!您若是不想看到我们,我们不来便是,您何必这样咒骂夫君,夫君再怎么样,他也是您儿子啊。” 闵氏直勾勾的瞪着柯褚,那恶毒的眼神犹如是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恨不得当初在你出生时就掐死你!我娘说的没错!你就是灾星!扫把星!” 柯褚低垂的手缓缓攥紧。 说无动于衷是假的,即使他心底清楚闵氏有多偏心,在这一刻,还是不免被她的话影响了情绪。 耳边一暖,不堪入耳的声音似是被一道墙隔开,再也传不入他的耳中。 他低头看去,是沐哥儿踮起脚尖用双手捂着他的耳朵。 他看到沐哥儿眼底的心疼和维护,看到沐哥儿红润的嘴唇一动一动的。 心口阴郁的情绪似是被一双手温柔的拂开,他的眼里荡开一抹笑。 他知道,沐哥儿在说,‘夫君,别听。’ “我们走!”沐哥儿生气的拉着柯褚离开,他走的很快,最后甚至跑起来。 他想带着柯褚远离闵氏,远离闵氏那些戳人心窝子的话。 柯褚垂眸看着沐哥儿紧紧拉着自己的手,快走几步从背后将沐哥儿抱了个满怀。 沐哥儿被迫停下,他侧过一张好看的小脸,直勾勾的看着柯褚,眼里满是柯褚的倒影。 柯褚勾起他奔跑时垂落在鬓角的碎发,轻声哄道:“我都不气,你气什么?” 他轻轻蹭着沐哥儿的侧脸,“你病刚好,可别把自己气坏了。” 沐哥儿脸颊涨红,挣扎着推开柯褚,在柯褚不解的眼神中,他羞恼道:“夫君,这是在外头!你不知羞!” 夫夫感情再好,也不能在外头这般亲亲我我啊,让外人瞧见了,他多不好意思。 他羞的没脸见人,往前小跑几步又担心柯褚没跟上,偷偷回头却撞见夕阳之下,柯褚那双溢满了温柔爱意的双眸, 他有些醉了。 他觉得他的夫君,真好看呀。 柯褚拉住沐哥儿的手,低声问:“偷偷牵手,可以吗?” 沐哥儿控诉道:“你牵都牵了,还问我可不可以。” 柯褚只是笑,笑里透着由内而外的愉悦。 县里店铺重新开业这天,柯褚和沐哥儿还是到场了。 刘淅是店铺的老客人,听说不卖柚子水后,他哀嚎出声,“不要啊!柚子水是我的命啊!老板,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柯褚嘴角略有些抽动,“明年应该会继续卖。” 刘淅将脸上多余的表情一收,问:“新饮品是什么?” 柯褚:“……” 梦哥儿笑着跟客人们介绍炖梨,客人们一听说是梨做的,顿时没了多少兴趣。 梦哥儿又补救道:“我们还有香甜滋补的银耳羹,一口下去,整个人都暖和了,寒冷的秋冬最适合来一杯银耳羹啦。” 沐哥儿在一旁低声道:“梦哥儿好适合卖东西呀。” 柯褚笑着,若有所思。 刘淅买了杯银耳羹尝尝,吃下第一口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这钱没白花。 银耳羹贵些,一竹筒二十五文钱,炖梨是一竹筒二十文钱,但即使如此,还是尝试银耳羹的多。 银耳羹受到一致好评,倒是炖梨反应平平。 用客人的话说就是:“好吃是好吃,可是梨吃腻了。”
第35章 喜事!彤老大当上衙役了! 沐哥儿略有些发愁, 柯褚眉头微皱。 若是这炖梨卖不起来,后续他会换上其它饮品。 尘勒来找他,要了个炖梨在小院子里坐着吃, 吃一口咳一下, 吃着吃着就不咳了。 他吃完炖梨一抬头, 看着犹如在坐在云端那头的柯褚和沐哥儿后,脸都黑了。 “我只是略感风寒!你们不至于吧!” 柯褚将沐哥儿护在身后,算是解释的说了一句, “沐哥儿身体弱。” 最近天色变冷,因此染上风寒的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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