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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苗的神色有些复杂。 她接过手机：“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知道她的利用。 时阙说：“我能半夜走出公寓楼的时候。” 原本没有NPC可以半夜出去。 这本身就是江苗钻了系统漏洞故意让时阙出去的，只要有NPC可以摆脱系统的控制，江苗才有希望结束属于她的轮回。 时阙不讨厌这种各有所需的利用。 江苗不是系统，她的利用只是为了自己的自由。 “追求自由从来都不是一种错。” “再见，姐姐。”
第74章 爱恩塔 伴随着监狱封印的加固，江苗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她能离开的原因很简单—— 有系统和监狱封印两个原因。 而这座监狱的封印说到底也还是和系统有关。 如果没有电话这一套系统存在，监狱完全可以脱离江苗运行。 说到底还是系统在迫害江苗。 而在时阙做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后，江苗自然就摆脱了系统的约束。 时阙在401拿出来的东西也是原本就属于江苗的手机。 这才是真正属于江苗的东西。 江苗有了自己生前的物品作为媒介，摆脱这个地方的束缚也会容易许多。 时阙真是把系统对着干的事情做了个遍。 确认江苗离开后，时阙才退出这个副本。 时阙没有追究其中的一些细节。 比如最后一次返回十六楼时，1601自动打开的房门。 比如消失的尘落和只出现了寥寥几次的47号怪物。 时阙把这些事都装进心里，暂时没有追究的打算。 他回到了爱恩塔之梦。 闭店的时候总是十分悠闲，只有兰斯一只小猫咪守着也足以让时阙放心。 兰斯趴在柜台上，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他奇葩而又放松的睡姿歪七扭八，缅因猫的高贵和帅气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还是时阙回店时发出的声响吵醒了他。 兰斯睁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到是时阙回来后，见怪不怪地扫了扫尾巴，准备继续睡觉。 兰斯懒散阖上的眼睛忽然猛地睁开，他瞪大了眼睛，直接跳下柜台。 体型修长的大猫绕着时阙转了一圈，浑身上下柔顺的猫毛都隐约有些炸开。 时阙望着兰斯这幅炸毛的模样，手贱地在兰斯应激般高高翘起地尾巴上轻摸了一把。 “怎么这幅样子？” 这还是时阙第一次外出回来后，看到兰斯这幅如临大敌的样子。 兰斯的举动已经暴露了他现在的状态，小猫咪这会想藏住自己的心思也来不及了。 他磨了磨爪子，在心里埋怨了一下自己的这些行为习惯。 兰斯最终还是放弃了抵抗——时阙单手拎起他的后颈肉，直接让兰斯四只爪子乖巧地举了起来，露出肉粉色的肉垫。 一长条缅因猫时阙就跟拎小猫崽似的，被时阙轻松提了起来。 时阙完美拿捏了猫科动物的弱点，兰斯一点也不敢动。 兰斯乖乖说道：“你这次出门是不是遇到什么人了？” 时阙瞬间就想到了顾愉。 他没有回答，兰斯这么问也不是要时阙说出个一二三来。 时阙已经沾染上了那位大人浓烈的气息，他们肯定见过面！ 兰斯说：“那个大人……” 他要怎么说啊！ 他只是一只小猫咪，之前是无忧无虑的一只小猫咪，后面被扔过来和时阙一起开店后，就变成了店铺里一只无忧无虑的宠物猫。 兰斯根本就说不出口，那位神明大人其实是时阙的未婚夫。 不对，时间过了这么久，可能已经成为合法丈夫了。 而且这份婚约还是时阙算计来的。 可偏偏时阙没了这部分记忆。 兰斯觉得自己要是直接把真相说出来，肯定会受到眼前这个小气恶魔的报复。 小猫咪恨自己暴露得太快。 就在这个时候，店外传来了一道敲门声打断了时阙对兰斯的问话。 有“客人”来了。 闭店状态的爱恩塔之梦有着全方位的隐匿能力。 在这种状态下还能敲响店门的客人少之又少。 时阙看清楚玻璃门外的身影后，也没觉得意外。 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顾愉。 原本时阙离店的时候，中央大街上还挤满了想进店的玩家，这会来来往往的大街上却只有顾愉一个高挑修长的身影还停留在店外。 店铺的隐匿功能没有屏蔽掉顾愉。 时阙在副本里答应过顾愉会允许他进店。 没想到顾愉刚离开副本就来了这里。 时阙只好放下兰斯去给顾愉开门。 刚打开店门，顾愉就说：“它回答不了你的问题，我来回答。” 逃到墙角的兰斯立刻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顾愉和副本里的模样比起来，有一些说不清的变化。 一定要形容的话，那就是他现在看起来比之前要真实一些，本就深邃俊朗的外貌更多了几分完美的神性。 不知道是顾愉这会已经脱离了玩家身份的原因，还是他已经找回了部分身体的原因。 时阙带着顾愉走进了店内。 顾愉从容地关上店门，坐到了时阙的对面。 两个人这番熟稔的模样看起来不像是在副本外的第一次见面，默契地一举一动更像是老友聚会。 精致的香炉内飘起屡屡烟雾，淡雅安神的香料轻轻地覆盖上整个店铺。 时阙坐在店铺内新摆出来的茶桌前，从容不迫地泡着茶。 这间店铺从来都不是死的。 店内的很多布置都出自这座店铺之手，它有几分自己的意识，时阙从不插手店里的装潢布置。 最近这一段时间店里走得都是同一种风格。 这套茶桌茶具还是时阙之前从某个客人那里交换来的好东西。 顾愉没有说话，时阙也不急着去找其他几笔交易的客人拿取报酬。 一直等到时阙按着印象里泡茶的手法弄好两盏茶，把其中一盏推到顾愉面前时，顾愉才有了动作。 时阙泡茶的动作优雅，谁也看不出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 恶魔的五感比人类敏锐，感官也没有人类娇嫩。 时阙并不怕烫，也不怎么真正了解过人类品茶的那一套套理论。 他没等杯子里的茶水降温，直接拿起茶杯就喝了一口。 偏偏就在这时，顾愉说：“我们很早之前就定下了婚约。” 时阙：“咳咳咳……” 他直接被呛到了，手里的茶杯更是直接掉到了地上。 杯子里用上好茶叶泡出来的茶水全部都被浪费掉了。 时阙确实不是一个会品茶的恶魔。 时阙一双赤红色的眼眸缩了缩，向来会隐藏情绪的恶魔眼里装满了不可置信。 “你和我有婚约？” 疯了吧。 神明和恶魔，这两种不一样的存在怎么会扯上这么离谱的关系。 当然，如果是其他恶魔和神明牵扯上这么一段关系，时阙看起的乐趣很浓。 但这段关系发生在时阙自己身上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了。 不是时阙双标。 而是他真的非常、非常讨厌自己和“情爱”这玩意牵扯上任何关系。 他绝对不可能弄出婚约这种东西。 无论有没有失忆。 顾愉平静地扔出第二个炸弹：“而且这个契约是你算计来的。” 他们之间不仅有婚约，而且还是时阙主动算计的顾愉？ 恶魔被炸得有些晕乎。 顾愉说的这个恶魔是自己吗？ 时阙甚至怀疑顾愉有没有可能，就是说他认错恶魔了。 顾愉勾了勾嘴角，接着说：“其实按时间来算的话，我们已经不是婚约了。” 时阙没有因为听到顾愉的这段话而放松下来。 果然，顾愉下句话更加惊悚：“严格来说，我们现在算是合法夫夫。” 无论哪个世界，都是天地承认、合理合法的夫夫。 而时阙此时已经僵在座位上了。 他甚至不知道该表现出什么样的态度。 时阙不认为顾愉会撒谎。 顾愉无疑是一个十分厉害的黑暗系神明，时阙实在想不出来他这只恶魔有什么值得顾愉说谎的地方。 只是突然知道向来讨厌这玩意的自己，居然在很早之前就算计成功了一个厉害的神明，时阙觉得…… 觉得自己果然牛x。 哪怕失去了那段记忆，时阙现在满脑子的反应也是这个。 能忽悠成功一个黑暗神，时阙确实拿到了恶魔这个物种的顶端成就。 还有些骄傲是怎么回事？ 虽然时阙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特别的态度，但别忘了顾愉总是能猜中时阙的态度。 察觉到时阙从最开始没反应过来的呆滞再到后面大脑放空的走神，顾愉莫名地就想逗弄他一下。 顾愉说：“这好像就是人类会喜欢的那种，先婚后爱的剧本。” 猝不及防听到顾愉的话，时阙眨了眨眼。 回神回猛了，居然都能从顾愉嘴里听到“先婚后爱”这个词了。 时阙发现这个字眼真的是顾愉说出来的话后，他才反应过来。 “顾愉。” 时阙皱了皱眉，难得外露出些许情绪的波动。 “你了解的知识吸收杂了。” 时阙话里带着几分不满。 他知道为了和日新月异的文化接轨，神明在每一次来到一个新环境的时候都会对当地的文化信息进行了解。 只需要寥寥几个瞬间，神明就可以吸收到几乎所有新的知识。 毕竟祂们本来就有一个全知全能的特点存在。 顾愉用一个他知道的无关紧要的娱乐知识来调侃时阙，时阙并不喜欢。 时阙压下心里又一次出现的莫名情绪，冷眼看着顾愉。 这种情绪很轻巧，就像是一根羽毛轻柔又迅速地扫过心间，转瞬即逝的情绪并没有让时阙逮住一个可以细细琢磨、理解的机会。 时阙觉得自己可能并不是真的不喜欢。 但他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肯定和他失去的记忆有关。 顾愉看时阙这副模样，立刻郑重道歉。 “对不起。” 时阙没想到顾愉会这么干脆的盗窃，也这么有诚意。 神明向来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可是顾愉尊重时阙。 他说：“我是来和你完成交易的。” “你要的很多答案都在我交付的报酬里。” 顾愉说过，他给时阙的报酬里包括恶魔失去的一段记忆。 时阙有些迫不及待。 顾愉伸出右手，时阙也伸出一只手覆盖在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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