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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凌将窗外开出一道缝隙，对着街外繁华的街景。 “这里是在宫外，染上一身酒气回去不太好。若殿下想喝，我让小花从酒窖里给你送几坛，就当是临别的赠礼了。” 秦无拘却懂几分他的意思：“小雀儿，你在与孤避嫌。” 既然被察觉，步凌索性就坦坦荡荡承认了，他摊手道：“这不是没办法么。您是来妖族合作的，谈完拍拍屁股就走了，我可是要在这里长久生活的……妖言可畏。” 秦无拘唇角勾起笑容：“若是这里呆不下去，你可以随孤一起回魔域。” 步凌果断拒绝了他的建议：“殿下莫要说笑。您知道的，我没法接受您的感情。” 秦无拘却不见恼意：“修士的寿命长久，未来如何皆有变数。若你不喜欢那只孔雀了，随时可以来魔域寻孤。” 步凌怔了怔。 “爱情难得，殿下还是及时行乐……我没殿下想象的那么好，也不值得殿下为我等待。” “哪怕你稍微敷衍敷衍孤都不愿意？”秦无拘眼神黯淡。 他伸出了手掌，可在即将触碰到步凌的脸颊时，又悻悻的收了回去。 “小雀儿，你太聪慧了。你的性情比你的容貌还要合孤的胃口。有时候，孤真的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你抢回去……” 步凌笑了笑：“殿下此举极为不妥，容易挑起两族纷争，弊大于利。” 秦无拘将碗中的茶水当成了酒，一饮而尽：“美好的事物都与孤无缘。那只孔雀……还真是走运。” 这一餐饭，双方吃的并不算愉快。 不过在离别的时候，秦无拘却是珍重的看向步凌。 “孤的承诺不会撤回，若你想离开妖族，魔域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步凌叹息了一口气：“……谢谢。” 对方要的，他给不了。 只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秦无拘能放下执念，觅得良人，获得真正的幸福。 三日的谈判转瞬即逝，人族和魔族的使团签订了初代的协定，带回去后便会尽早与妖族通商合作。 段疏羽站在城楼上，眺望着两处使者的离去。 “祭司，您真的打算卸下祭司一职吗？” 阮玉宸站在他的身侧：“此间事已了，无论是封印还是谈判，都进行的顺利。陛下已经不需要我的帮助了。” 他也是时候该坦白真相，为杀害族人的行径赎罪。 “左杀门早已存有反心，企图对吾和凌儿出手。祭司之前在秘境的举动，实则是提前察觉了危机，替吾等铲除祸患。”段疏羽说道。 阮玉宸唇角勾起笑容：“陛下何必为我掩饰这一切？” 段疏羽：“这是事实，吾并未会说谎。祭司对妖族尽心尽力，所做的功劳足以偿还。” “谋算了这么多年，我也累了，左右寿数不长，陛下不必挽留了。”阮玉宸能够感知自己生命的流逝。 无论是他瞎掉的这双眼，还是亏空的身体……这便是窥视未来的代价。 不过，他并不后悔。
第91章 洞房花烛夜（正文完） 三个月后。 与各族的合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期间，步凌作为妖族的代表，也多次前往人族。魔族的地盘步凌去的还是比较少，因为多了容易引起误会。 秦无拘这段时间来妖族倒是挺勤快的。 即便是被妖族有意提防，他也全当不知，借着合作的名义，厚着脸皮邀请步凌与他边逛街边谈。 段疏羽表面没有二话，可在步凌接待来宾回去后，可能会吃点小醋。 比如：容易赖着要和步凌睡在一块，然后再让步凌在床上继续加班。 总结：除了晚上一起睡，否则很难哄好。 托他的福，步凌近期夜生活挺丰富的。明明修为高深，体质强悍，照样被弄得腰酸腿疼。 好在他恢复能力快，第二天又能跑能跳……虽然这好像并不是什么优点。 这两日，步凌和段疏羽隐瞒身份，一起去远离都城的几处城镇，实地探查与人族的合作情况。 就他们明面上走访的地方，没有发现出大乱子，不过要想得知近期百姓的声音，还是茶馆的消息最为灵通。 他们便去了城内最大的茶馆，在二楼订了包厢。 “小二，来壶茶，两盘牛肉。”步凌捧着两只咕噜兽坐在了位置上。 小二手脚灵活，很快便把步凌需求的都端了上来。 奶牛和三花嗅到肉香味，喵喵叫唤着要吃。 步凌笑着，一边用筷子夹起肉来投喂：“别抢，都有份。三花，不能欺负奶牛性格好，不跟你争哦……” 段疏羽眼眸注视着那两个小家伙。 那是凌儿从御兽门那边捎过来的。因为咕噜兽不会化形，外形可爱，一身毛茸茸摸起来手感好，占据了凌儿诸多目光。 疯狂炫饭的三花突然感受到某种莫名的危机感。它谨慎的四处查看，就连干饭都不香了，吃肉都是小口的。 步凌还觉得挺古怪的：“三花今天这么快就吃饱了？” 这小肚子摸起来并没有鼓啊。 “灵兽吞服些丹药才可能尽快化形，这等凡食只会增添它们的负担，于修炼是阻碍。凌儿不该纵容它们。”段疏羽说道。 还是得催促它们尽快化形。等它们修炼至人形，凌儿也就不会如此亲近它们了。 而这时，客人们谈论的声音陆陆续续的传入他们耳内。 “听闻祭司大人因自身原因卸任了，天机阁打算重新选妖接任祭司一职呢。” “多亏了祭司大人，我们才能冲破封印。祭司大人年轻气盛，又带领妖族做成了此等大事，正是名利双收之际，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卸任？” 有妖开始阴谋论：“莫非是受到陛下的打压？” “胡扯，没有证据就不要乱猜。祭司大人之前能上位，还多亏陛下提拔。前不久陛下遇险，还是祭司大人带妖及时救援……” 步凌眼眸微微垂下。 阮玉宸是前几天离开妖族的。 当时他也想劝阮玉宸继续留任祭司一职。那只狐狸虽然坑过自己，但却是一心为妖族着想，能力方面也毋庸置疑。 现在三族内部虽然和平，但有些危机仍要祭司提防。 但是，被拒绝了。 阮玉宸露出淡淡的笑意：“多谢步凌阁下挽留。但玉宸命数已尽，余下的时光，玉宸想去其它境域，四处走走，赏遍世间风光，方得无憾。” 当时听到他这么说，步凌都吓了一跳，连忙开了系统给他检测。 如今步凌修为提升，阮玉宸之前设置的一些障眼法也随之破除。 他得以窥见阮玉宸身上的debuff数值。虽然是严重，但好在还有医治的机会。 仗着修为的压制，步凌掐着阮玉宸的下巴，强行把一颗系统出品的修补丹给他喂下。 察觉到对方的debuff解除，血条数值在缓缓提升后，步凌才轻舒了一口气。 “你现在身体病弱，需要好好调养，我们不会勉强你继续工作。我在人族的百草堂那边有医修朋友，我会派妖送你过去治病，等你身体恢复之后，想去哪里我们都不会干涉。” 根据演练推算，现在的妖族没有什么难题需要他的能力。步凌为何关忧他的安危？ 阮玉宸不解的歪了歪头：“步凌阁下对坏狐狸也这般温柔吗？” 步凌冷笑道：“那得看我心情。以及这只狐狸做的坏事到底会不会触犯到我的底线。祭司大人生性聪慧，应该知道活着总比死了好的道理吧？” 是担心他心存死志吗？ 阮玉宸唇角微勾：“若阁下希望，玉宸会尽力活着的。” “你似乎理解错了我的意思。” 步凌一字一顿的道：“你此前背负着整个种族的命运，为妖族而活。这种活法很累。好在，一切都结束了。我希望你可以不被命运束缚，只为自己而活。你现在有足够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阮玉宸身子微怔，随后露出了笑意。 “多谢步凌阁下的劝解，玉宸受教了。” 回忆结束。 宋轩白这几日也给他传过音，说治疗一切顺利。 除了无法恢复让阮玉宸的眼睛恢复，其它的都算好办。会尽量延长他的岁数，不留下后遗症。 步凌走神了好一会儿，然后端起小羽毛给他递来的那杯热茶。 “……雀妖大人深得陛下的器重，有传言说他们关系匪浅，咱们妖族怕是好事将近。” “我看不见得，除了陛下，那只雀妖和其他人也有瓜葛。” “明明是只雀妖，却比狐狸精还要漂亮又有手段，勾得大佬们欲罢不能。” “魔界那位摄政王又打着合作的名义来妖域，点名要步凌与他和谈。这要没一腿谁相信啊？” “人族的那几位天骄好像也对他有别样的心思。” 茶馆包厢内，步凌险些一口茶水喷出来。 刚才不是还在聊阮玉宸吗？怎么这一会儿就转移话题，开始八卦他了？ 感受到身边的某种低气压，步凌顾不得生气，连忙向身边的陛下解释：“他们瞎说的，亲爱的，我发誓只爱你一个！” “这是你第九次承诺，然后隔几日便又跑去人间和魔界，与他人厮混。”段疏羽金色的眸子蕴含几分可怜。 步凌尴尬极了。陛下，您不要学着外人，先代入受害者的感觉好吧？ 他不是真的渣男！这不是和别的人谈合作，得做任务升级么。 见此招不通，他变成麻雀就要溜之大吉。 “凌儿这次又想去寻哪位相好？” 还没飞呢，娇小的麻雀就被化作妖身的妖皇逼至角落。 就在他以为要完蛋时，“唰”的一声，蓝孔雀展开了它美丽的尾羽。 诶？！ 麻雀瞪大了眼睛。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小羽毛开屏时的模样。 美丽，绚烂。尾羽缓缓绽开时，像娇艳的花朵盛开，又宛如色彩缤纷的画卷。 这个形容并不夸张，虽然小漂亮的羽毛是蓝色的，但是尾羽的部分在光的折射下，却能展现五彩斑斓的色彩，璀璨夺目。 这是，麻雀无法抗衡的美。 孔雀开屏是向伴侣求偶的绝佳诱捕器，麻雀很快就中了招。 它被迷得晕头晃脑，像醉了酒似的，小爪子一晃一晃的，主动朝孔雀靠近。 蓝孔雀金色的眼眸微眯，就在它即将把这只送上门的麻雀逮住时，突然听到喵呜一声。 三花嗅到一股鸟兽的味道，黑亮的眼睛四处搜寻，盯上了站在窗子边的两只鸟儿。 它的步子放得很轻，浑然是一种狩猎的姿态，身形如猎豹一般，猛地扑向了窗子，将那只娇小的麻雀咬住，撒腿就跑。 麻雀：？？！ “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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