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先生!艾伦医生!”护工小哥猛的把门推开,打断了艾伦医生的话,面色焦急,“小少爷醒了!” “什么!”艾伦还没反应过来,坐在他对面的谢鸣轩已经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他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离开的背影,“这简直就是奇迹,这简直就是奇迹!” 艾伦慢了一步来到房间,做为一个医生,他优先为宁溪检查了身体,没有发现异常:“天哪,不可思议,我以为你会一直昏迷不醒……呃,老板,请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谢鸣轩收回想杀人的眼神,等艾伦退开才走上前,握住宁溪的手:“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宁溪听着谢鸣轩和艾伦医生一模一样的问题,没有觉得烦,抿着唇笑起来:“很好,没有不舒服。” 很多年没有说话,他的嗓子很沙哑,声音和公鸭嗓一样难听,好在谢鸣轩不在意,他不仅不觉得难听,还感觉这是天籁。 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听到宁溪看着他,和他说话。 谢鸣轩轻轻吻着他的手背:“醒了就好。”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变成一句“醒了就好”。 宁溪这幅身体躺了三年,肌肉该没的都没了,瘦了很多,他醒过来之后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有点困。”宁溪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可他不太想睡觉,他想多看看谢鸣轩,想和他说话。 “别睡。”谢鸣轩知道应该让病人多休息,可他不想让宁溪睡着,他害怕宁溪睡着之后又要等三年才会醒来。 艾伦站在一旁,可能是看出他的顾虑,便开口在一边解释:“谢先生,病人已经醒过来,不会再出现一睡不醒的情况。” 谢鸣轩有些不舍:“那好吧。” “……” 艾伦差点把手里的笔摔出去,这只是睡个觉,又不是生离死别,干嘛那么舍不得啊喂! 宁溪虚虚的握着谢鸣轩的手,不愿意松开:“你在旁边等我好吗?等我醒过来,我想看见你。” 他在梦里无数次梦见和谢鸣轩擦身而过,梦里的谢鸣轩没有为他停留,甚至没有看他。 好难过,他真的好难过。 “好。”谢鸣轩没打算离开,也不打算把宁溪醒了的消息告诉别人,他想独占宁溪一段时间,要是其他人知道肯定会跑过来打扰他们。 现在是十二月份,冬天,谢鸣轩带宁溪来海城度假,把整个医疗队和设备都搬过来了,宁爸爸的身体愈发不好,没有和他们一起来。 谢鸣轩坐在床边,牵着那只纤细的手,宁溪瘦的过分,手腕比以前小了一圈,骨头都突出来了,他想着等宁溪能吃东西时,一定要把他养回去。 宁溪又睡着了,这次他又做了梦,梦里没有任何人,他躺在一片草地上,阳光暖洋洋的洒在身上,特别舒服。 他想,要是谢鸣轩以后有空,他们一定要去大草原体验一次这种快乐。 —— 宁溪苏醒的半个月后。 他的身体恢复得不错,三年没走路,腿部肌肉都有些萎缩,他一直在做复健训练,效果还不错,艾伦医生让他没事的时候可以自己试着走两步,当然,身边要有人守着。 守着宁溪的人是谢鸣轩,谢鸣轩是个非常不合格的“助教”,每次宁溪走两步他就在旁边说“可以了”“休息一下吧”,边说边把人抱起来放到轮椅上,推着他走,给他摘路边的花。 “你这样被艾伦医生看到的话又会说你。”宁溪拿着谢鸣轩给他摘的花放在鼻子边上闻,没闻到什么味道,“艾伦医生都说你太宠腻我了,狠不下心,要把你赶走才行。” 谢鸣轩不爽:“把我赶走?凭什么?” 他不就是觉得宁溪走不走路也没关系,不能累到吗?他有什么错,他只是心疼宁溪而已。 宁溪哼哼唧唧地批评他:“你思想不端正,老想着让我逃避训练,再这样下去,我要什么时候才能走路?” “我可以抱你。” “但是我想和你牵着手散步。”宁溪仰起头看他,举起手里的花花,“哥,你也不想我变成小废物吧?” 谢鸣轩低下头,也闻了闻那朵花:“我知道了。我只是不想让你那么累。” 复健训练真的很辛苦,他在旁边看着总是会心疼。 所以艾伦医生总是想把他赶出复健室,艾伦医生对宁溪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他真的不是你的爸爸吗?” 哪有男朋友比爸爸管得还宽的。 宁溪想到这话就想笑,还好艾伦医生是偷偷说的,要不然谢鸣轩肯定要生气啦:“哥,你还没告诉他们我醒了吗?” “没有。” “为什么?不是说等我稳定一些就告诉他们吗?” 谢鸣轩摇头:“我觉得你还不太稳定。” 他不想让别人来。 宁溪真的他在想什么,有些无奈。 生了一场大病,谢鸣轩的占有欲更强了,连宁爸爸都不想让他见。 又或者说谢鸣轩害怕他和宁爸爸见面。 宁爸爸知道他们俩在一起的事后非常生气,导致他对谢鸣轩说了很多重话,那些话谢鸣轩听了都觉得心里不舒服,更何况宁溪。 可他们不能一直躲着宁爸爸。 宁溪转着手里的花,想着应该怎么缓和谢鸣轩和宁爸爸的矛盾:“哥,我们不能一辈子谈地下恋吧?迟早有一天要公开的,那些要面对的我们应该一起面对。爸爸生气生了那么多年,应该早就接受现实了,我们不如和他好好谈谈。” 谢鸣轩沉默了。 他想说宁博庆是个老顽固,没什么好谈的,可他又不想让宁溪失望,宁溪想得到宁博庆的认可。 既然如此。 “好。”谢鸣轩摸摸他的脑袋,妥协,“晚上我会联系他,如果他过来之后骂你,让你不要和我在一起,我会赶他走。” 宁溪主动把脸贴到他的掌心:“别这么激进嘛,就是因为你们谁也不让谁,才会闹得这么僵。” “我要是让步,他就会让我和你分手。” 这父子俩真是亲生的,都是倔驴。
第112章 父子哪有隔夜仇 “老爷!老爷!” 李管家从后院跑进屋,鞋差点都跑掉,不过他现在顾不上狼狈不狼狈,脸上带着喜悦,激动得手都在颤抖。 天冷了,宁博庆的身子骨越发不好,吹不了一点冷风,一吹就出小毛病。家里有地暖暖和,他就待在家里不怎么出去,只有大中午太阳大的时候才去外面晒晒。 李管家火急火燎地跑进来,语气焦急,宁博庆先没看见人,只听到声音,手里拿着的紫砂壶好险没给摔了。 “怎么了?!”宁博庆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不好的消息,一下站起来没站稳,又摔了回去,“是不是……是不是小溪出事了……” 宁博庆能想到的最坏的就是这个,李管家那样沉稳的人都慌成这样,小溪是不是—— “老爷您说什么呢!”李管家握着手机面色红润,“小溪少爷醒了!大少爷刚才打电话回来说小少爷醒了!” 小溪醒了! 宁博庆瞪大眼睛,颤颤巍巍放下手里的紫砂壶,不敢相信地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小溪,是小溪醒了?” 不是什么小西小希小息? 李管家用力点头:“大少爷怎么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他这次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您这个好消息,让我们找个天气好的天去海城。” “鸣轩怎么……”宁博庆想问鸣轩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小溪醒了这么大的事,理应先告诉他这个父亲才对,为什么先告诉李管家,问题还没问完,他自己就想明白了。 鸣轩对他还有隔阂,本来感情就不深,那件事过后鸣轩就不怎么和他说话,如果不是小溪在家,鸣轩怕是连家都不愿意回。 宁博庆叹了口气。 他这个儿子和他太像,一根筋,轴得厉害,认定一件事一个人就不会轻易改变想法。 可他还想着怎么去改变鸣轩。 不自量力。 他和鸣轩说的那些话大多都是气话,哪有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好的。 后来他认真想过,现在同性之间可以正常结婚,没有孩子可以去领养,小溪的户口不在家里,结婚根本没有阻碍,最大的阻碍就是他。 宁博庆想通了,两个孩子要是真心在一起,他送去祝福又如何,孩子们的生活是他们的事,他们首先是自己,然后才是他的孩子,总不能让孩子们一辈子迁就他,那不就成了老顽固吗? 这次去海城,要好好和鸣轩谈一谈。盗以此四三次 “对了,我还没问小溪是刚才醒的吗?”宁博庆现在神清气爽,感觉自己能出去跑个五公里。 李管家张了张嘴,有些犹豫。 宁博庆心咯噔一下,声音一下拔高:“小溪难道不是今天醒的?” 李管家在心里默默祈求,等老爷和大少爷见面的时候千万不要吵起来吓到小少爷,他可怜的小少爷不应该看到这种场面:“大少爷说小溪少爷半个月前就醒了,他怕别人打扰到小溪少爷恢复,就把这个消息瞒了下来,现在小溪少爷恢复得很好,所以——” “混账东西!”刚才还说要好好和谢鸣轩谈谈的宁博庆恨不得现在就冲去海城给谢鸣轩来一顿家法,他真是做了孽生下这么个逆子,“我是别人吗?我是他爹!这混账小子就是记恨我骂他打他,不让我去见小溪!” 李管家怕宁博庆气昏过去,赶紧上前给人顺气:“怎么会,大少爷就是担心小少爷的身体,怎么可能是记恨老爷您。” “他是我生的我能不知道他?”宁博庆自己就是个记仇的,当初岳父说宁博庆不配娶他女儿为妻,宁博庆硬生生自己闯出来一片天给岳父看,表面上不在乎,可他心里在意着呢。 他宁博庆凭什么不配?他和妻子就是最配的! 说好听点他们俩父子都是情种,说难听点他们父子俩就是两头驴,村门口拴着的最倔的那俩头驴。 宁博庆指着面前的空气骂:“这小子,这小子那我当爹看吗?小溪都醒了半个月他才打电话回来,你信不信打电话这事还是小溪劝他的?” 李管家信。 因为刚才大少爷打电话给他时,语气非常不情愿,还说让他们别那么快去,最好再等个十天半个月。 就差没把“你们别来”四个字说出口。 宁博庆这口气顺不下来,对李管家说:“你,再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亲自和我说说。” 他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谢鸣轩给李管家打电话这事是瞒着宁溪的,嘴上说着要给父亲打,阳奉阴违骗人,他今天就要在小溪面前告这小子的状。 李管家没法子,只好拿起手机给谢鸣轩打了个电话过去,谢鸣轩没接。 “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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