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宇琛莞尔一笑,得意地看向在另一边树上等待的余无烬,心脏骤然紧缩。 他瞬移到余无烬的身前,身影快如闪电,同时手掌前推,磅礴的力量压的余无烬呼吸不畅。 这一刻,余无烬的思维已经停止了运转,只觉得心头梗塞难受。他呆呆地看着肖宇琛的眼睛,那里以往浅淡的笑意已经不再,只余凛冽的寒霜。 他就要这样死去了吗? “砰——” 灵力碰撞的声音传到余无烬的耳中,强烈的耳鸣在脑海中炸裂。 等到神志回笼,他已经出现在了造化钟里。 造化钟外,肖宇琛与一个黑衣人打的难舍难分。 几个回合后,肖宇琛就觉出了不对劲。 黑衣人表情呆滞,就连眼神都带着一种机械感,出手时只一味地进攻,不做丝毫防御,哪个正常人是这个打法儿? 肖宇琛想要避开,对方却紧追不舍,在他把对方捅个对穿后也依然没有多余的表情。 无需多加揣测,肖宇琛就已经确定控制他的人是谁。 黑衣人只是个工具人罢了,来而不往非礼也,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他自然也要回敬一番。 肖宇琛从系统那里兑换了一对蛊虫,在再次交锋的时候直接将其中一只拍进了黑衣人的眉心。 这蛊虫有寻根溯源的本领,循着那缕灵力波动,黏着在了控制者的灵力丝上。 感受到这点变化,肖宇琛闪身迅速后撤,避开傀儡的攻击。 随即向母虫下达指令,母虫对子虫发出召唤,子虫开始啃噬灵力丝。 万里之外,长平尊者的灵力忽然发生暴动,他面色微变,若是引起周围的灵力聚集,他离兵解就又进了一步。 情况紧急,他只能断臂求生,果断切断了分出去的某丝灵力。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让他吃亏,必须要给对方一些教训。 肖宇琛看黑衣人忽然不动,眼神也逐渐清明起来,就知道他的方法奏效了。 正想上前询问情况,然后就见那黑衣人踉跄两步,那模样就像是有一个人在控制着他向前,而他本人却在努力争夺身体控制权一般,喉间还发出奇怪的嗬嗬声。 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袭来,肖宇琛迅速唤出小玉,就在他被大龟壳罩住的一瞬间,“砰”地一声,黑衣人自爆了。 肖宇琛等到余威散尽,在灵力的冲击下,除他所站的位置,周围已经变成了深坑,如果不是散落的几片碎布,他都会怀疑此前发生的一切会是幻觉。 还是肖宇琛第一次见人自爆,啧啧两声:“还挺环保!” 这很修真界,至少没有血肉横飞。 再看周围,草木倒伏,林中一片狼藉。 肖宇琛辨别了一下方向,纵身飞回到原来的位置,却哪里还有融魂草的影子。 头一回做亏本生意的肖宇琛郁闷了一下,正要离开,忽然一阵鸟类特有的振翅声传来。 他定睛看去,那只灭蒙鸟去而复返,鸟喙还衔着一株紫红色的灵草。 看来,他的人品还是很有保证的嘛! 拿到了灵草,肖宇琛急于和余无烬分享喜悦,就将人从造化钟中放了出来。 他将灵草递到对方面前,献宝道:“少宗主,你看,我拿到融魂草了。” 余无烬看着他满身的狼狈和眼里纯然的喜悦,心头一颤,忽然倾身,环抱住了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前。 肖宇琛第一次被人投怀送抱,还是自己喜欢的人,一时间竟欢喜的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啦?” 余无烬没有说话,却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半晌,肖宇琛将手覆在了对方背上,轻拍着道:“担心我啊!放心,我没事,坏人已经被我打杀了。” 余无烬刚刚情绪失控,现在已经调整好了,只是贪恋肖宇琛身上的温度,一时竟有些舍不得起来。 原来,他真的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坚强,之前他看到肖宇琛向他的方向攻击的那一瞬间只觉心如槁木,竟是连丝毫躲避的心思都没有。 母亲说是失踪,其实他知道,她应是仙逝了。父亲重伤,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够苏醒。 这些年他看似风光,实则如履薄冰,神道宗的各位峰主都是他的长辈,就连罗生堂的青木真人都收了一名弟子,更何况是其他人,和那些亲传弟子想比,他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门中弟子不乏天赋卓绝之人,如肖宇琛,还有之前那个上官轶淳,他必须要时刻努力才能不被人赶上。 他这个少宗主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做的好了得到几句不温不火的夸赞,若是做的不好,就是愧对父亲的期望和各位长辈的栽培。 这些潜藏于水下的隐晦自然不会拿到台面上来说,可他却真真切切地感受着那些压力。 甚至是同辈的钦佩、倾慕、嫉妒,于他而言也带着深刻的分量。 只有肖宇琛是不同的,那些被封闭起来的七情六欲在遇到肖宇琛后逐一解封。 他喜欢听他说好听的话哄他开心,心甘情愿地在他闯了祸把人打伤后替他收拾烂摊子。 担心他被人打伤带着满身的狼狈回来,却又会在他信誓旦旦说下次一定要讨回来时莞尔。 有时也会烦恼为什么他就这么爱折腾,害他要到处赔不是,连累他去戒律堂接人,可看着那双桃花眼露出告饶的神色,他就不忍心太过苛责。 余无烬在他的身上从来没有看到过沮丧、低落。 “少宗主,这个香炉真敦实,你也不用,给我吧,让我也吸吸仙气儿。” “少宗主,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就吃了两口,真是太浪费了,不如我帮你吃?” “少宗主……” “少宗主……” 就是这么一个活力满满的人连跟他讨要东西也是理直气壮的,让人讨厌不起来。 在肖宇琛表明心迹后,他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彼时以为只是习惯,以为不讨厌就是喜欢,可直到现在才知道,喜欢真的是件身不由己的事。 余无烬眸底泛起微澜,看着肖宇琛嘴角残留的血渍,忽然倾身吻了上去。 淡淡的血腥气在口腔中弥漫,如果不是为了他,肖宇琛又怎会受伤? 肖宇琛愣了一瞬。 随即就有些懊恼,事事争先的他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竟然被抢了先,不行,他必须得努力。 肖宇琛反客为主,吻了回去。 开始还有些磕磕绊绊,可男人的本能让他很快找到了诀窍。 001悄悄冒头,将这具有纪念性的一幕录制下来。 同时还不忘了以往历届宿主进行纵向对比,对比的结果令它叹为观止。 宿主可真是个铁憨憨,哪有亲个嘴搞得跟打架似的,这事儿难道还要分个胜负不成? 事实证明,还真能! 偏偏余无烬也是个不服输的性子,两人极致拉扯,激烈角逐,最后竟然混了个水饱。 最后,肖宇琛兵行险招,略胜一筹。 两人看着对方嘴巴红红的样子,相对无言,随即一片笑声交杂在一起,将归巢的倦鸟都惊飞起来。
第106章 路人甲的成名路17 黑衣人的出现似乎是一个信号, 接下来他们遇到了更多的麻烦。 长平尊者明显是想让两人死在外面,所以不顾自身灵力暴动,控制着一个又一个的傀儡前来。 起初距离远, 每次都只是出现一人,等到距离神道宗越近, 拦截的人就越多。 在杀死了五个傀儡后, 肖宇琛脱力地靠坐在树干上:“长平那个老家伙到底和宗主有什么仇什么怨,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余无烬手掌拂过他的肩头,触目惊心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肖宇琛握住他的手, 将人拉到身边, 两人靠在一处。 余无烬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虽然暂时还无法达到巅峰时期的水平,却也无惧于动用灵力了。 肖宇琛的问题也是他一直困惑的问题, 太上长老对于每一个宗门来说都是震慑性的存在,他们的地位十分超然。 到了他们这个阶段, 所要做的就是努力活更的更久, 以期为宗门提供更长久的庇护, 让宗门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壮大。 因为实力已经逼近那个危险的阈值, 所以会努力控制情绪, 让自身的灵力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点。 长平尊者如今出手越来越频繁,原因有二:一方面,大约是他的大去之期不远矣;另一方面, 他感受到了威胁。 “威胁?”肖宇琛琢磨着余无烬的话,续道:“这威胁不会是在说我吧!” 余无烬有些无语,他承认肖宇琛天赋很好, 可他现在踏入玄丹境也还不到两年,再如何也威胁不到上三境的强者啊。 肖宇琛看他表情也知道自己是想多了, 其实他刚刚也只是脑子一抽罢了。 理智回笼,他分析道:“他应该是猜到了造化钟的功用,不想看到你恢复,所以才会派人来截杀我们。” 余无烬摇头:“不止,他本质上还是想要对付我父亲,父亲在宗门禁地,那里设有特殊禁制,即便是太上长老也不能随意进入,所以他才会在幻真秘境中对我出手,我那时玄丹破裂,如果没有你的及时出现,怕是无法活着离开秘境。” 肖宇琛思索着道:“你一旦离世,宗主在秘境中必然有所感应,届时神魂受到影响,恐怕再没有醒来的机会。” “没错,尤其是现在有你的造化钟在,我恢复的速度明显让他察觉到了不对。他不愿意看到我好转,更担心同样的方法用在父亲身上,所以才会一再出手。他的目的一直很明确,就是想在兵解之前杀死我们父子。” 余无烬虽然只是猜测,却也与事实相差无几。 在长平尊者的眼中,余见山和余无烬原本已是他棋盘上的棋子,还能够走多远完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只是他却没有料到,一个不起眼的狗腿子竟然扰乱了他的计划。 原本已成定数的棋局顿生波澜,如今竟是隐隐有不可控的趋势,长平尊者如何能够看着计划落败? 肖宇琛又想起什么,继续道:“可是,宗主是长平老儿的晚辈,又是一宗之主,再如何也犯不着得罪长平尊者吧!” “如果长平老儿真的与宗主有仇,以他在神道宗的地位,为什么不在宗主成为宗主之前阻止。” 余无烬喃喃:“那就只能是父亲成为宗主之后了。可是,那个时候长平尊者已经开始在后山隐居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偏要置我们父子于死地呢?” …… 神道宗后山,树木蓊蓊郁郁,群山苍翠峭拔,灿烂的阳光给群山镶嵌了一道金边儿,远处是湛蓝高远的天空,几缕云丝缥缈,铺展成一幅山水画卷。 群山深处的洞府,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睁开双眼,翻涌的情绪逐渐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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