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 杜麟终日不是把自己闷在书房沉思,就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喝闷酒,却没有去林语的房间看他一眼。 叶梦洲那天的行为深深激怒到了他,但他似乎根本没有生气的理由。 林语的年龄摆在那里,他要怎么去说服自己对方就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从而有理由把他一直关在这里。 林语被叶梦洲突然在他面前晕倒的样子吓坏了。 每天一睁眼就泪流不止,一见到人就害怕的尖叫着后退。 杜麟是真的想放弃了。 他不希望林语下半辈子都这样,一直在极度的恐慌与不安中度过。 然而他本以为这段时间的逃避能令自己放下贪念,却没想到心里头对他的执念却越来越深。 一想到那人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几日叠加的相思之情终究还是忍不住快要爆发。 某天傍晚,喝的醉醺醺之人终于还是踏进了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 进屋后,杜麟一眼看到了床头一口未动的饭菜,淡淡撇开目光,转而望着半倚在窗台上闭眼小憩的少年。 缓缓上前几步,忍着脑袋里的眩晕感走到了窗台对面。 想要将林语从窗边抱下来的时候,脚步声却不小心吵醒了他。 浅睡中的少年倏地睁开眼,脸色惨白的望着此刻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人。 杜麟被他眼中的恐惧与警惕深深刺痛到了内心,表面却依然不动声色的问: “为什么不吃饭?” 林语没有说话,低着脑袋,目光垂直望着眼前冰冷的瓷砖台面。 杜麟垂眸望向他下意识蜷缩的脚趾,无声沉默了半晌,便默默转过身去。 男人脚步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坐到窗台对面的床边。 “小语想知道我这条腿这怎么残废的吗?” 杜麟一直不愿意提起这件事,也明知道林语根本不会感兴趣,还是自顾自的说: “我之前有说过吧,我有一个深爱的人,那人个从我生命中消失的前一夜,我带他去了国外的一家旅店过圣诞节。” “我也说过,那是我这辈子做出的最后悔的决定,不仅仅是因为害他最终离我而去,也是因为我在找他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脚踝,因而支撑不了我继续在漫天雪地里搜寻他的身影,只能束手无策的待在旅店里焦急等待着他或生或死的消息。” 杜麟长叹口气:“我无法原谅自己,所以坚持没有动手术,现在脚上的伤每到阴天下雨都还会隐隐作痛,但我不会埋怨任何人,只会埋怨我自己,也当做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怪我为什么要趁他睡着时偷偷将人抱上飞机,又为什么要满口谎言的骗他约了别的女人一起过节…… 杜麟抬头望向对面依然毫无反应的身影:“但是小语,你知道我更后悔的是什么吗?” “我更后悔的是,因为我那该死的懦弱,太过安于现状,害怕一旦挑明就将永远的失去他,连一句我喜欢你都没有勇气对他说过,直到他从我生命里消失,我都没有告诉他我爱他。” 男人说完这一句,窗台上的少年有了一点点反应。 却也只是更加蜷缩起身体,紧紧抱住了自己。 “所以,那天在我听完梦洲那孩子说的那些话以后,除了嫉妒,更多的是羡慕,因为我也想对我喜欢的人那样告白,但却已经没有机会了。” 杜麟深深叹息:“叔叔说过吧,小语跟我爱的人长得很像,不,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都说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两个长得完全相似的人,我对这一点坚信不疑,所以在面对你的时候,无法不把你当成我喜欢的那个人。” 话音一落,杜麟见林语依然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不由得面露悲伤: “我承认,看到你被别的男人亲吻的时候我很愤怒,甚至是嫉妒,但完全是因为我把你当成了他,对于你,我永远都会克己守礼,绝不逾越半步。” “所以小语,别怕我好吗?就这样一直待在我身边吧,只要你不想着离开,叔叔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会让你恢复正常的生活,像往常一样结交朋友,如果你还是对我不放心,叔叔认你做义子好不好?” 然而,即使杜麟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林语却依然不肯回应他哪怕半个字。 杜麟终于绝望了,只能尽量维持着平稳的语气问他最后一个问题: “小语,你到底希望我怎么做?” 话音一落,许久之后,林语空洞的眼神中,才终于有了一抹神采。 “……送我回去,”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嗓音沙哑的不行,“我想见梦洲。” 杜麟的脸沉了。 “不行。”男人毫不犹豫的拒绝,连半点思考也没有。 望着少年毫无血色的脸颊,又渐渐缓和了语气,“小语,你当真的就那么喜欢叶梦洲吗?” 听了他的问题,林语忽然愣怔了一下。 之后,又果断的点了点头。 杜麟的脸色更加难看,更加坚定了不愿意将人放走的决心:“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就是不能让你回到他身边。” 闻言,林语非但并没有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反而眼底闪过一丝亮光。 他慢动作般的抬起头来,表情像是有些纠结,又隐隐多了些期待。 沉默过后,林语微微颤抖着唇瓣,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如果梦洲不行,那杜莫谦呢?可以送我去他那里吗?” 杜麟没有想到会在此时从他嘴里听到自己侄儿的名字,难以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林语却对自己即将面临的危险一无所知,一心想着如果能见到杜莫谦,就能想办法联系到外界,也就能回到叶梦洲身边继续完成任务,离开这个可怕的世界。 因而,他立马撑着胳膊半坐起身,眼含泪光的望着对面的男人,语气恳切的哀求道:“求求你,带我去见杜莫谦吧!” 杜麟再次听到自己侄儿的名字,气的浑身发抖。 原来秦枭说的没错,他竟也跟自己的侄儿不清不楚。 思及此,杜麟的怒火即将到达爆发的边缘。 想到那天侄儿见到林语时恨不得立马冲进店里来的样子,不由得心中暴怒。 什么林语另有所爱,什么追求计划还没实施…… 在他看来,两人根本早就暗通款曲了! “下贱!” 杜麟想到之前林语的那些不堪入耳的传闻,以及前段日子被他发现秦枭想要偷吻他的事。 怒火几度叠加,已然彻底令他丧失了理智。 杜麟勃然大怒,当即起身快步上前,将林语从窗台上抱下之后丢到床上,欺身便压了过去。 林语被吓得立马就红了眼眶,泪水不自觉顺着脸颊滑落。 感受到对方嘴里呼出的酒气,两手拼命抵着男人的肩膀不让他靠近。 他不知道杜麟为什么突然疯了。 自己有说错什么吗? “杜叔叔……!” 林语噙着眼泪唤出这一句,怕惹怒男人,甚至都不敢太大声。 然而这声音传到对方的耳朵里显然变了味。 林语细微而又软糯的嗓音,像刚出生的猫儿一般撩到了某人的心尖上,欲.火一经点燃,便一发而不可收拾。 杜麟往日里的温文尔雅在此刻俨然消失殆尽,只剩下了野兽般想要立马将身下少年吞吃入腹的欲望。 他目光深沉的望着林语脖颈间的那枚胎记,表情只凝滞了半秒钟不到,便倏地低头咬了上去。 林语快要崩溃了。 这几天终日不见阳光的压抑感本就令他喘不过气,突然被化身禽兽的男人强行用力量压制,更是绝望到泣不成声。 “杜叔叔!不要!” 杜麟不管不问,只顾着在少年雪白的肌肤上啃咬。 像是丧失了理智一般,只想遵循最原始的本能将人据为己有。 “小语……” 男人眼神痴迷的埋在少年颈间低声呢喃。 直到听见耳边越来越绝望的呜咽声,感觉肩膀处湿了一片,才猛然将他从混沌的意识中拉了回来。 杜麟动作僵硬的抬起身体,面带亏欠的望着身下泪流不止的少年,渐渐恢复的理智以及全身席卷而来的愧疚感令他快要无地自容,恨不得当场自我了断。 “小语,我——” 杜麟欲言又止,只觉羞愧难当。 不是说要认他做义子的吗? 不是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克己守礼,绝不逾越半步的吗? 自己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惊觉到自己做了畜生不如的事,杜麟实在是无颜面对眼前的这个人。 仓皇的从床上爬了下来,跌跌撞撞着快步向门外走去,慌忙逃离了现场。 回到房间之后。 杜麟门一关,浑身脱力般的从门背后滑坐到地上,不顾形象的抱着如有千斤重的脑袋痛哭出声。 半晌,他怔怔地从外套里侧掏出那枚已经反复看过无数遍的照片,颤抖着双唇吻了上去。 这一吻,不带任何的情.欲色彩,只含有满满的思念与亏欠。 “对不起,我又把那孩子当成你了……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会有两个人长得如此相像,就连身上胎记的形状位置都一模一样。” 从不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脆弱一面的男人,如今却绝望到哽咽: “二十年了,告诉我,我究竟怎样才能再见到你?我实在是太想你了……” - 杜麟离开后。 林语将自己整个埋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 可这样依然给不了他半点安全感。 当他听到门口处有轻微的动静响起时,立马惨白着脸蛋掀开一点头上的被单。 看到来人是杜麟,更是禁不住猛地一下从床上半坐了起来,抓着身上被子连连后退。 望见这一幕,杜麟的内心像是被硬生生撕碎成了两半。 谁能告诉他自己该怎么办? 要怎么做,才能弥补一时鲁莽犯下的过错?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无声的沉默。 因为没有人可以解答他的问题。 所以,杜麟只能忍痛做出了自己认为是对的决定。 男人拿着手上的一件淡蓝色的牛角大衣,脚下不急不缓的朝着林语走去。 林语已经跳下了床。 这间屋子虽然很大,但毕竟空间有限,他这会已经躲到了角落里,已经退无可退。 杜麟望见少年再次因自己恐惧到流泪,脚步稍稍一顿,随后便又毫不犹豫的再次向前逼近。 男人走到少年身边后,强行将手里的衣服披到了他的身上,最后一次用强硬的态度对他。 林语害怕的动也不敢动,抽噎的几乎要昏厥过去。 杜麟在帮他穿好大衣之后,选择性无视了少年绝望而又无助的目光,慢条斯理的替他挨个系完了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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