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时野实在是……太过分了。 事到如今,他只能再次感叹段神医的厉害。 安连奚也是真的觉得自己身体好了不少,以至于被这么折腾他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直到薛时野离开后,安连奚才从被褥间缓缓探出头来,整张脸都是绯红的,眉梢眼角都透着粉,有丝丝别样的风情。眸光中仿若有雾气氤氲,眼波流转,似活色生香。 他往珠帘后看了眼,房间里静悄悄的,全然不似方才。 空气中好像还残留着些许气味,安连奚耳垂亦染着层绯色,一直蔓延至的耳根,他慢慢坐起来,把被子上刚才薛时野帮他拿过来的衣服穿上。 一边穿,安连奚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那里也有几个红印子。 不止是这,似乎每一处都没落下。 他不敢再想下去,连忙把衣服穿好了,免得着凉。 直到所有衣服都穿好,花费了他不少时间。 虽然知晓怎么穿,但一直以来都是薛时野动手,安连奚觉得自己的自理能力都退化了,确定气味散得差不多后,他朝门外喊了一声,“温木。” 温木很快进来,看到他发丝散乱的样子,乌发落了满肩,唇色鲜红,双眸若含情一般,心头当即就是一‘咯噔’。 这…… 这青天白日的,少爷和王爷…… 思及此,温木很快收敛住心神。 上一回他那样,跟个愣头青似的,被映恬和映红两位姐姐笑了好几日。 “少爷,是要绾发吗。” 安连奚点点头。 温木走过去,执起木梳给安连奚顺发,眼神无意间一瞥。只见后者而后数到红痕,一直延伸到脖颈间,引人遐想无限,不知底下是否更多。 见状,温木深吸了口气。 安连奚坐到了铜镜前,透过镜面观察到了这一幕,眼神往下落了落,也看见自己颈间的痕迹,不由滞了滞。 这样的红色印记,薛时野身上只多不少。 都是被他挠出来的,而他这个…… 是被薛时野亲出来的。 “温木,晚膳用什么啊?” 安连奚转移话题,打破了有些沉寂的氛围。 少爷总是会提前询问菜式,先前王爷在,温木得了空早早地去看后厨看过,见他问起便道:“有蒸羊羔、卤煮寒鸭儿、炸排骨、拌鸡丝……” 原是想转移一下对方的注意力,安连奚倒是把自己听得有些馋了,闻言便点头,“那我们稍后过去看看。” 温木:“后厨气味太大,少爷不若去园子里看看,开了好多菊花,金灿灿的,可好看了。” 安连奚闻言道:“好,那就去看看。” 只是想象中是美好的,安连奚刚走出门就觉得有些异样,薛时野方才也是给他上了药的,但是好得没那么快,于是他走出门口就停了下来。 温木转头回望,“少爷不去了吗?” 安连奚抿了下唇,也不好说自己不太方便走路,末了道:“不去了吧……” 话音未落,斜刺里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直刮的安连奚耳膜搔痒,浮想联翩。无他,声音的主人正是方才拉着他在房间里厮混,害得他想出门都走不动道的薛时野。 “王妃这是要去哪?” 安连奚瞥过去,薛时野正笑睨着他,走近后轻声开口:“本王可否同往?” 安连奚扭过脸,“我不去了。” 薛时野瞥了眼守在一侧的温木。 温木:“王妃想去看后园开的菊花。” 薛时野颔首,接着问也不问,直接上前将人抱了起来。 安连奚盯着他,“你做什么?” “王妃想去看菊花,本王自当相随。”薛时野低低说着,嗓音里尽是愉悦,抱着人就往后园走去。 两人身影交叠,薛时野行动如风,翻飞的衣袂在空中划出的弧度仿佛都是轻快的。 温木还没反应过来,岐王就抱着自家少爷走远了。 张总管上前,“跟上吧。” 温木点点头,张总管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自从王妃身体日渐好转后,王爷脸上的笑也更多了,全无往日的淡漠与戾气,近来尤盛。 当然,这其中的微妙变化,西苑伺候的这些人俱都心知肚明。像张总管这种,几乎是看着王爷长大的府中老人更是心怀大慰。 安连奚被薛时野抱着,瞥了眼他勾起的唇角,不知为何,自己心里也泛起了甜意,跟着挑了挑嘴角。 薛时野侧目,“开心了?” 安连奚又将唇线抿直,“没有。” 薛时野‘哦’了一声,又问:“那怎么才能开心?” 安连奚想了下,“你今晚睡书房。”那他就开心了。 闻听此言,薛时野扬了下眉毛,大掌摩挲着被他环住的那截腰身,“怕是不行。” 安连奚低着眼睛看他。 薛时野和他对视一眼,没忍住凑上去在他唇边吻了吻,“我若是睡书房,谁替王妃暖/床?” 安连奚耳朵霎时就是一热。 青天白日拉着他做那种事也就算了,这还是在外面。 安连奚眼神往身后跟随的侍从和侍女们脸上扫了扫,“你胡说什么。” 薛时野目光微动,落在他微红的耳垂上,吻再次落了上去,“是我想暖。” 安连奚往后仰了仰,被薛时野抱得紧紧的,听到这话,一时也不再说了,眼睛里却是带着笑的。 薛时野看着他,翘起的嘴角始终降不下去。 两人一起去了后园,薛时野抱着他坐在亭子里赏了一会花,又让人把小猫抱过来,现在已经是大猫了。因为生活环境的变化加上吃得好喝的好,黑猫看起来十分圆润,远远看去像是一个圆球。 隔着老远,安连奚看过去,“它胖了好多。” 薛时野没说话。 安连奚看着下人逗猫,薛时野则看着怀里人的侧颜。明媚的笑容在对方脸上浮现,红唇微挑,眉眼飞扬,模样真真是叫他怎么也看不够。 薛时野喉结一动。 安连奚看着黑猫在几个下人怀里摊成了一张猫饼,这个摸摸那个蹭蹭,它都会乖乖得窝在他们怀里,还会主动让揉,心都要化了。 接着,他就被亲了一下。 安连奚捂着脸转头,“你亲我做什么。” 薛时野:“你看你的,我亲我的。”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安连奚眨了眨眼,觉得找不到什么反驳的地方。下一瞬,薛时野又亲了他一下,这一次,落在他侧脸上。 安连奚看过去,薛时野眸色深深地回视。 眼神炽热,他顿了下一下,蓦地收回了目光。任由薛时野时不时就要亲亲他,自己看着对面,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怎么也不能专心看猫了。 安连奚感觉自己的脸都要被薛时野亲坏了。 正当他准备让后者停下来的时候,薛时野抱着他起身了。 安连奚的手下意识勾到了他脖颈上,“怎么了?” 薛时野:“该回去了。” 太阳已经下山,没了光照的亭中空气也变得凉了不少,安连奚蜷了蜷指,下一秒就被薛时野握到了手中。而握着他的那只手,虎口处赫然印着一道牙印,“有点凉。” 他皱着眉,脚下却愈发快。 一行人很快到西苑,晚膳也适时送了上来。 薛时野盛了碗汤放到安连奚手边,最近他的身体变好了不少,汤药也都只在早上醒来时喝过一遍即可。 “明日易北部落便会入京,会有晚宴,”薛时野将汤匙放好,看向他,“想去吗?” 安连奚愣了下,点头,“去吧。”他想和薛时野待在一块。 薛时野停顿片刻,“好。” 两人用罢晚膳稍作休息,薛时野又去了一次书房,安连奚则待在房间里,温木在旁侍候,“温木,明日记得提醒我把这个带上。” 他指了一下匣子里的几个小物件,这两天闲着,安连奚就去找了黏土,自己在房间里鼓捣,最后做了几个小人。 “少爷,这个是?” 安连奚道:“明日带进宫给沈玦,让他带回去给外祖母的。” 前两日薛时野待他去了定国公府看望老太君,老人家知道他病刚好,又给他捎带上了许多珍贵药材回来。安连奚想了想,也没什么好回礼的,就决定自己做了,礼轻情意重。 温木细细打量,见状一脸惊奇,“少爷还会弄这个?” 安连奚挑挑唇,“你喜欢的话,也可以挑几个。” 温木有些不知所措,小声问:“我也可以吗……” 安连奚看了眼他局促的样子,从中挑出一个,“这个就是照着我们家温木做的。”其实还有映恬、映红和张总管他们的。 他举着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小土人放至温木面前。 温木被他口中那句‘我们家温木’弄得面红耳赤,“少爷……” 结果安连奚手中的黏土,温木眼眶红红的,像是要哭了。 安连奚正待安慰几句,薛时野就回来了,温木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的小像出去了。 临出门时,温木只觉岐王眼神从他身上掠过。 凉飕飕的。 薛时野进门,看了眼匣子里各式各样的小人,前两天他就看到了,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但这些和安连奚送给他的,俨然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可见到旁人真的得去,薛时野还是没忍住,走进来把人搂住,俯/首便咬/在了安连奚颈/间,用牙/齿/碾/磨那处的皮肉,却又不敢太重,以免把人伤了。 安连奚只觉得痒,“你做什么啊。”突然就咬上来了。 薛时野没说话。 安连奚怎么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眸光闪动,眼底划过一抹狡黠,当即正色道:“那些跟你的比不了。” 薛时野眼睫压低,依旧未开口。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想对方给其他人准备礼物。 小乖的一切都应是他的才行。 纵然对方是他的外祖母。 安连奚揉着他的脑袋,觉得像是被一只大型犬缠住了一样,心里好笑,他轻咳了一声,拍了拍薛时野的肩,“你把匣子拿过来。” 薛时野顿了顿,还是停下动作,去把匣子拿过来。 安连奚看了眼他沉郁的神情,笑着道:“你把下面的夹层打开。” 闻言,薛时野喉结一动,手指跟着放到了匣子外沿设计的一个小凹槽上,往旁边拉开。 果然看到了上面的一层。 各式各样的小人,全都是一个模子,是安连奚照着自己捏的。 薛时野倏然抬头。 安连奚红着脸,视线往旁边扫着,侧着头,红红的耳尖对准了薛时野,“这些……都是你的。” 薛时野怔怔看他。 安连奚继续:“我把我自己,送给你了。”话到最后,声音已是低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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