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 安连奚不搭腔,薛时野一边接着往寝宫走,步伐沉稳而有力。同时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说这话,声音温柔,甚至带了点低声下气,“理理我。” 安连奚哼哼了一声。 薛时野无声一笑,继续:“小乖理我。”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说话,身后跟着的一众宫人都听不清晰他们在说什么,却可以看见岐王殿下温柔小意的样子。 宫女们全都压低了脑袋,心里对王爷王妃的相处模式艳羡不已。 其中不乏是这宫里的老人了,曾经伺候过未出宫开府的岐王,全都没见过对方如此对待什么人过。即便是面对陛下时,殿下也大都是不假辞色的时候居多。 不管薛时野怎么说,安连奚就是不理人。 这一次他坚定了自己的决心,谁让薛时野老是喜欢捉弄他,必须让人尝尝苦头才行。 结果刚入寝宫,他就破功了。 殿门在两人身后关上,无人的寝殿内,薛时野把怀里的人托起些,放在桌上。 安连奚突然坐到桌子上还有些怔愣,结果就被掐着下巴就亲了上来。 随着一吻落下的,是薛时野含笑的一句对白。 “小乖,亲人是这样亲的。” 不是简单的唇/瓣/相/贴,而是厮/磨/中的唇/舌/交/缠。 直到被放开时,安连奚只觉自己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他缓了缓,才否定了薛时野的话,“我才不要这样!” 薛时野见他终于肯与自己说话,轻笑了下,从善如流地改口:“那便听小乖的,小乖想怎么亲,便怎么亲。” 安连奚说他:“你不要脸。” 薛时野应道:“不要。” 安连奚被他的话惊呆了。 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岐王。 安连奚想了下,低低说:“你要亲就亲吧,我把风寒传染给你。” 声音黏黏糊糊的,不知道是不是被亲出来的。薛时野只觉心头柔软得不可思议,随即再次俯/身,叼/住了那两片因为他而变得红艳的柔/软唇/瓣。 “那就传染给我吧。” 安连奚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结果变得更加无法收场。 薛时野似是真的想跟他一样,被放开的间隙,安连奚说:“够了够了。” “不够。” 薛时野的声音显得郑重其事,“还没传染上。” 话落又覆/了上来。 安连奚深觉自己说错了话。 倘若不是还顾忌着他的身体,估计自己都要被亲坏了。 翌日。 安连奚感觉身体稍微好了些,可能是这么久以来的调养真的有效,这次的落水没让他遭太大的罪。 薛时野让他在宫里用完了午膳才带着人出宫,安连奚又买马车上睡了一觉,醒来时马车正好在王府大门前停下。 “王爷,”安连奚微微睁眼,还有些刚睡醒的迷蒙,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便问,“我们到了吗?” 薛时野:“嗯。” 话落,不用薛时野动作,安连奚就已主动主动伸手,挂到了他脖/子上。 薛时野挑起唇角,抱着人下了马车。 刚入府门,就有门房过来通禀:“王爷,今日一早,安侍郎便遣人送了拜帖过来,您请看。” 安侍郎,原身的父亲。 听到这三个关键字,安连奚彻底清醒了过来。 自上回来王府观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刑罚之后,安守义对岐王府便有些发怵,更别提对岐王本人了。 也是那次,才让他清晰意识到,自己在岐王面前根本就摆不了岳父的谱。 安守义原以为是自己的儿子不受宠,可从陛下前往西山行宫后,那段时间他在京中的这些勋贵圈子里又颇为风光了一阵。 最开始他还当是二儿子得了六皇子的青睐,因此这些人见风转舵地巴结讨好他,可谁料后来他竟从旁人口中得知了岐王对岐王妃颇为宠爱的消息。 这下子,安守义是彻底呆住了。 本以为成不了气候的大儿子,可以被他随意舍去。孰料对方被他送进岐王府后,居然得了岐王看中,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岐王妃。 安守义慌了,如此一来,岐王请他观刑的目的又是为什么就值得深思了。 不过他到底是安连奚的父亲,安守义心中虽然惶恐,却也不觉得有什么,因而一直没有动作。 倒是他向来宠爱有加的二儿子,近来似是惹怒了六皇子,自南下回来之后便一直没得对方召见,反而是重新和张有仁那群人混到了一起。 安守义有心想问问儿子,但又担心真出什么事,惹得儿子伤心,遂放任了对方。及至这次诗会,六皇子终于重新送了二儿子回来,安守义总算是放下了心。 有六皇子做靠山,那他就高枕无忧了。 可让安守义不解的是,二儿子居然想以他的名义让大儿子过府一叙。 安连华声音柔软,带着点撒娇道:“哥哥平日里与我关系不是很好,我觉得用父亲您的名义,哥哥应该会回来。” 闻听此言,安守义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安连华并未将此事其实是六皇子安排的告知安守义。 安守义亦未说起过他曾去过岐王府一事,父子俩在某些时候保持着高度的默契。 于是拜帖就这么被送到了岐王府。 “回帖,岐王妃身体不适,不宜出门。” 冷淡的声线响起,安连奚是不想回安府的,更不想见到安守义,他还在想应该怎么拒绝,没想到薛时野竟先替他一口回绝了。 门房闻言便默默退了下去,同时也知道了王爷的态度。 下回安府的人再过来,也不用太客气了。 安连奚看着薛时野。 后者微微垂眼,像是知道他想问什么似的,揽着他的那只手摩挲着他腰间的软肉,“既然不想见到那些人,以后便直接拒绝。” 安连奚一怔,而后往他怀里蹭了蹭,闷声开口:“你都知道啊。” 薛时野似乎什么都知道,却也什么都不问就帮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处理好了。 不等对方回答,安连奚软着声音又说了一句,“你怎么这么好。” 薛时野带着人往卧房走,“我这么好,小乖要怎么做呢?” 安连奚听到这话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什么。 薛时野的生辰快到了,他刚好可以把礼物送给对方,就当是谢礼了。 想罢,安连奚从他怀里抬起脸,“我知道要怎么做。” 薛时野眼睫微垂,想象中的一吻并没有凑上来。 安连奚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你就等着吧。” 薛时野回视,和他亮晶晶的眼神对上,一时什么都忘了,喉结滚了滚,“好,我等着。” 思及薛时野的生辰就在这几日了,安连奚很是高兴了一阵。 趁着对方去书房的期间,掏出自己准备好的礼物,完成了最后的工作。 末了,他找来张总管,后者恭恭敬敬道:“王妃有什么吩咐?” “张总管,过几日府中有什么准备啊。”过生辰这样的大事,怎么也得布置一下,安连奚甚至思考了到时候是不是要把薛时野支开,最后再给他一个惊喜。 结果张总管听他说完这句后,表情就变得有些迟疑:“王妃可知王爷是不过生辰的?” 这话安连奚之前问的时候就听他说过,此时闻言怔了下,有点不知所措的同时,心里隐约有了个猜测。 果不其然,只听张总管轻声道:“先皇后的祭辰就在那日。” 安连奚神色白了白。 怎么会这么巧。 沈皇后的祭辰和薛时野的生辰竟然是同一天。 安连奚不说话了,张总管亦是叹了一声。 “张总管,不要告诉王爷。”安连奚说。 上一回要拿玉石的事张总管就背地里告诉了薛时野,只不过关于问生辰一时倒是没说,张总管当然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张总管保证道:“王妃放心。” 安连奚让他回去,自己独自待在房中,手里捧着要送给薛时野的生辰礼。 难怪不过生辰。 可是……他还是想给薛时野过。 这么多年了,想必沈皇后也不愿意看到对方这么难过的。 安连奚有些难过。 他在为薛时野难过。 于是,等薛时野处理完公务回来,就看到床榻上,安连奚抱着膝,把头埋得低低的,缩成一团,房门开启的声音都未能惊动对方。 薛时野滞了滞,走向床榻边,“睡着了?” 安连奚听到了有人进房间的动静,闻见薛时野的声音,耳尖微动,突然不敢抬头看他,只是轻轻回了一句:“没有。” 尾音软绵,他自己是听不出来,落在薛时野的耳朵里,只觉委屈极了。 他的小乖又在偷偷哭鼻子。 薛时野心头一动,上前把小团子整个抱进了怀里。 安连奚下意识伸展来,被对方面对面抱坐着,看见了薛时野望来的深沉视线,如同裹挟着一股炽热的温度朝他投来。 “王爷……”安连奚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喊他。 薛时野目光掠过他眼尾的绯红,心里疼了疼,“怎么了?” 安连奚说:“有点疼。” 薛时野低低问:“哪里疼?” 安连奚捂了捂心口的位置,眉头紧紧拧着。 薛时野的声音愈发低沉,“怎么又心口疼了。” 段旭的踪迹还未找到,倒是沧州和庐州请来的那两位名医后日便可进京,就是不知医术如何。 安连奚低着眼,回答:“就是疼。” 若真的要问是什么原因,只能是心疼对方了。可这也不能说,提起来了少不得又要说到生辰一事上。 既然薛时野不想过,安连奚只当做不知道即可。 薛时野听着他小声和自己说话,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的脸,心里揪成一团。 如果可以,他想替对方疼。 “疼得可厉害?我让刘太医过来看看。”薛时野正说着,就要朝外间下令。 安连奚连忙阻止,“不用看太医。” 他为什么会心口疼,安连奚心里清楚,根本用不着请太医,他抓着薛时野的衣襟,眼睫颤动。 安连奚:“不用看太医的。” 薛时野:“可你疼。” 安连奚默了默,目光不自觉压低,不敢同薛时野对视,“不用看。” 他又说了一遍。 薛时野默了默,只当他是真的不想看,可在这一点上又不能由着对方的性子来。 然而就在他开始思索该怎么哄着人让刘太医过来看一看时。 安连奚微微抬起了头,看向他的那双眸子里仿似蒙了一层水光,湿漉漉的。 少顷,只听对方软着声音,缓缓说道:“揉一下就好了。” 一瞬间,薛时野的呼吸都停滞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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