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连奚往里面滚了滚,正准备让出位置,忽然脚腕传来一股力气把他拉了回来。 重又对上薛时野看来的视线,安连奚都有些没缓过神,只讷讷问了一句:“是要用膳吗?” 薛时野挑了下头,“是。” 安连奚闻言便打算起身,同时对薛时野的善变感到无奈,但不等他坐起来,薛时野倏地一吻/压下。 好半天才把他放开。 安连奚懵懵懂懂地去看薛时野。 又一次…… 今天都第几次了。 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薛时野笑着看他,“怎么又呆住了。” 没回亲他都反应不过来,这个模样实在让薛时野心软坏了。 少顷,安连奚才控诉地向他,“你骗我!” 薛时野挑眉。 小骗子还贼喊追贼起来了。 “骗你什么了?”他问。 安连奚便老老实实道:“你刚才骗我说不用膳,然后又说要用。”但结果其实是要亲他。 还骗了他两次! 薛时野一笑,对上安连奚看着自己,仿佛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家伙似的。 “这怎么骗你了?” 安连奚眼睛睁得圆圆的,瞪他。 这哪里不算骗了。 薛时野笑出声来,半蹲在他双/腿之间,仰着头,“这不是骗。” 安连奚低头看着他,眼神依旧凶凶的。 当然,这只是他自以为凶,落在薛时野眼中是说不出的可怜可爱,他再次郑重道:“不是骗。” 安连奚撇撇嘴,也没有不理人,只是将声音压得低低地反问道:“怎么不是了。” 声音也是软软的,薛时野心头又是一软,“是在用。” “什么?” 薛时野低笑。 笑声里充斥着愉悦,听得安连奚心跳也跟着他笑声的频率不断加速。 “你别笑了……” 安连奚终于不压着嗓子了,轻声让他别笑了,笑得他也跟着心慌,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薛时野仰着脸,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脸上,让安连奚双手捧着。 “想知道?” 安连奚停顿了片刻,说:“想。” 脑子好像短路了,从一开始就来不及想,他只能顺着薛时野的思路,跟着他的话说下去,然后…… 他落入了对方的陷阱中。 捧在薛时野脸上的手,被他带着抚上了他的唇。 薄薄的唇瓣启合,只听他一字一句,缓缓道:“我是在用小乖啊。” 安连奚蓦地瞪大眼。 这话…… 是什么意思? 但是薛时野似乎并没有要给他解释的意思,起身后便带着人一起躺到了榻上,“先睡,养养精神,稍后再用膳。” 他从宫里出来的时间不算晚,小憩一会再去用膳也是一样。 安连奚还沉浸在他刚才的话里,直到被薛时野抱在怀中,他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混蛋。” 薛时野听到这句,翘起嘴角。 “我是混蛋。” 安连奚转过身不理他了,开始补觉。 身后,薛时野把他拥得更紧。 混蛋抱着他的小乖睡觉了。
第40章 落水啦 直到中秋那日,安连奚的身子才彻底舒坦了,薛时野还答应他届时带他去看烟花,安连奚心情也便愈发好。 中秋当日城内的灯会比之前还要盛大隆重些,皇宫亦有一场盛大烟花可以观看。 早上,安连奚还未完全睡醒就被薛时野从柔软的被褥中捞了起来,一脸迷糊,冲动手的人轻轻地嘟囔,试图让他放过自己,“我好困啊……” 他还想继续睡。 薛时野看着说完这句话后便准备重新往床褥中埋去的人,笑了声,伸出手去将他的腰环住,直接把人托抱起来。 安连奚努力睁开眼,睨向薛时野,有些不高兴。 薛时野低眸,瞥见他满脸都似写着好困的小模样,抬指在他唇边轻触,“你忘了,今日要去见外祖母。” 闻言,安连奚总算是记起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中秋啊,要去定国公府用午膳的。 安连奚点点头,遂打起了些精神,由着薛时野给他穿衣,让抬手就抬手。 薛时野轻笑了声,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飞快给人穿戴齐整,“用完早膳再过去。” 定国公府与岐王府一个在西,一个在东,距离着实说不上近的,坐马车过去少说也要两刻钟左右。 安连奚仰着脸,任薛时野给他整理领口,说话慢慢的,还带着些没睡醒的软和,“都听你的。” 薛时野心思不禁有些浮动,微微俯身在他唇角亲了一下,“好乖。” 安连奚反应了几秒,耳朵热了热,轻声开口:“你别乱说了。” 薛时野蹲下去给他套上鞋袜,“没有乱说。” 连一个个粉色的脚趾都是可爱的,薛时野习惯性又亲了亲。 安连奚往后缩。 每天都要来这么一下,但他每次都回害羞得不得了,眼下他同样面脸通红地低呼了一声,“薛时野!” 薛时野还维持着半蹲的姿势,完全没有堂堂大承亲王的架子,若让外界那些人知道怕是要大跌眼镜,此时他挑起眼尾抬眸看向连眼神都不敢和他对上的人,心间似在滚/烫发/热。 偏他仍是如之前的每一次那样,还要反问安连奚,“怎么了?” “你快点起来。”安连奚想收回脚,但是薛时野没让,只好催促道。 薛时野翘起嘴角,依言起身,也不过多逗弄。 安连奚心中松了口。 他这副躲过一劫的模往真真是可爱极了,薛时野心里软成一片,立到他身前微微弯下腰。 安连奚自然地勾住他脖颈被带着从床榻间起身,转移到了椅子上。 下人们陆续端上早膳,两人洗漱后用罢便前往定国公府。 今日的街道上张灯结彩,大街小巷都洋溢着欢声笑语,一派欣欣向荣之景,四处都在欢庆着佳节。 安连奚掀起车帘一角看了看,有些意动,朝身后一直望着他的薛时野看过去。 薛时野循着他的视线扫了眼车外的街景,一个小贩扛着个糖葫芦的架子正吆喝着。一串串糖葫芦圆溜溜的,色彩鲜亮,红色的糖浆在太阳的照射下反射出金芒,看起来分外诱人。 “想要?”他问。 安连奚点头,眼眸微亮,直勾勾盯着他看。 薛时野喉头一滚,“那便买。” 不过薛时野也未买多,只让映恬下去买了一串送进来。 安连奚接过仔细看了看,红彤彤糖葫芦上面裹了层糖霜,他还没吃过这个,端详了片刻就伸出舌/尖轻轻一/舔,甜蜜的滋味便在口中蔓开。 安连奚眸光一动,当即咬/下一颗,一口下去,脸立马就皱起了起来。 因为伴随着那层甜蜜的糖衣被咬/破,糖葫芦里面那颗果子原本的味道便散开来,酸涩的滋味瞬间盖过糖霜的甜味,那酸味顷刻便充斥了整个口/腔,安连奚眼泪都被酸出来了。 下一秒,薛时野的声音响起,“不喜欢就吐了吧。” 酸意直冲天灵盖,安连奚皱着脸,似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还在与那颗酸果子斗争。 他这一辈子,应该说是两辈子都没有尝过这么酸的东西。 然下一刻,安连奚就顾不得糖葫芦酸不酸的事了,薛时野的脸骤然出现在眼前,接着拉近、放大,近在咫尺。 持续不断冒出酸味的果子被卷走,与他的舌/勾/缠了一瞬便迅速撤离。 安连奚怔了下,望向已然退开的薛时野。 薛时野略扬了扬眉梢。 见状,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被酸糊涂了,安连奚张了张嘴,无意识道了声:“谢谢。” 薛时野唇弯了弯,在他发顶轻轻揉了揉,而后把安连奚手上的糖葫芦接过来,低低道:“下次不买这个了。” 他的小乖还是比较喜欢吃甜的。 难怪那么甜…… 薛时野把剩下的糖葫芦一颗颗吃进嘴里,眸子微眯。 注意到这一幕,安连奚这才回过神,一脸惊叹,“王爷你好厉害。” 薛时野瞥他。 安连奚满眼都在放光,“你不觉得酸吗?” 这么多一口气吃进去,回想刚才自己尝到的那个酸味,安连奚还是忍不住呲了呲牙。 薛时野捏着他的脸,“尚可。” 安连奚也不拍开他的手,还在感叹:“可我觉得好酸。” 是真的太酸了。 薛时野却意有所指道:“第一颗是甜的。” 安连奚看着他,这个人又在骗他了,这一次还是睁眼说瞎话,“明明是酸的。”他刚刚都尝过了。 薛时野循循善诱:“小乖要再尝一颗吗?稍后我再告诉你是不是甜的。” 安连奚摇头,“我不要,以后我都不吃这个了。” 酸得他牙疼。 没骗到人,薛时野颇为遗憾,但当他把一整串糖葫芦解决掉后,收获了一道闪闪发亮的视线,心中那点遗憾转瞬又化作笑意。 马车一路行到城西定国公府,老早就有得了吩咐的家丁提前跑回去通禀。因而安连奚和薛时野他们到时,老太君一早便携沈玦等候在府门处。 “外祖母!”安连奚刚从马车内探出半个身子,看到在府门处等着的老人家,立时大声唤道。 薛时野两手护在他身侧,把他扶出来。 老太君一见到他,听见这声甜甜的‘外祖母’,脸上当即笑开出了朵花。 国公府只有她和孙子两个,虽然有沈玦这个从小闹腾到大的小霸王在算不得冷清。外孙也常年不见人,后者的性子即便见着了也难说上几句话,如今安连奚这么个乖巧懂事的出现,可不得招老太君稀罕。 “小奚来了。”老太君冲车板上的人招招手,见安连奚也在同她招手,两只手都伸出来,关切道:“当心,可别摔了。” 沈玦眼疾手快地接住老太君丢开手的龙头拐杖,说不出的辛酸,有小表哥在,他果然又失宠了。 不过老祖宗也是关心则乱,有表哥在怎么会摔。 果不其然,当沈玦转回头时,薛时野已然伸手把人抱了起来,脚尖轻点便跃下了马车。 沈玦眼带促狭地去看老太爷,后者神色一顿,等反应过来去拿自己的龙头拐杖时就瞥见了沈玦的眼神,拿过来就敲了他一记。 “啊——” 安连奚只需让薛时野抱着,自然是把祖孙俩的这一互动尽收眼底,忍不住附在薛时野耳边道:“他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薛时野漫不经心扫过去一眼,颔首同意了这话。 沈玦不长记性的结果就是,老太君让他接手了下人们的活计,去搬后面车里的东西。 “来都来了,你们这两个孩子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东西。”老太君看似数落,心里却是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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