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打算安安静静地睡一觉,正在这时,耳边一道含笑的嗓音传来,“小乖,快看。” 安连奚缓缓睁眼,望了眼窗外,很快便合上眼。 薛时野:“快看。” 安连奚又睁了下眼睛,不出意料地,马上又合了起来,紧接着再是一声。 再次睁开眼的安连奚不是看窗外了,他把视线投向了薛时野,眼中带着点幽怨。 见状,薛时野也不逗他了,把人往怀中一揽,用大氅裹着抱起来,“好了,你睡,我带你回府了。” 安连奚这下子亦顾不得要说薛时野了,更加忘了还要守岁的事。他被薛时野抱在怀中,听着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声,睡得更沉了。 薛时野低着眸子,眼角眉梢都染着一层笑意。 他抱着他的小乖回府了。 安连奚睡得很香,一直到了太子府都没醒。 薛时野抱着他回了西苑,再给人擦脸擦手都没把人弄醒。 眼下正是安连奚睡觉的时间,一般都要睡到第二日近午时方醒,睡眠时间不可谓不长。 但就在他以为自己今天也能一觉睡到第二天大中午的时候,他忽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小乖……” 安连奚眼睫动了下。 没醒。 那个声音又继续了。 “小乖。” 嗓音温温柔柔,满含情意,是安连奚一听就能听出来的声音。 “小乖,起来守岁。” 安连奚听清楚了,是薛时野在喊他,喊他起来守岁了。 困意实在太浓,安连奚今天起得又早,根本不想醒。 “不、不守岁。”他睡得迷迷糊糊,口中胡乱说了一句。 他不要守岁了,要睡觉。 薛时野听得心中好笑,心头发软,却还是要说,“不可以,要守岁。” 安连奚还闭着眼睛,嘴巴张张合合,又是一句,“要睡觉。” 态度异常坚定。 守岁又怎么有睡觉重要呢。 但是有人认为守岁更重要,非得把他弄醒。安连奚听着薛时野一直喊,他没办法了,睁开眼睛。 身子凉凉的,衣服好像都换下了,安连奚缓慢恢复意识,眸光一动,就看到了伏在他身侧的薛时野。 “醒了?” 不说还好,薛时野一张嘴,安连奚的起床气立马就起来了,“你干什么呀。”他好困的。 薛时野笑说:“小乖不是说要守岁吗?” 安连奚就要耍赖,“我不守了。” 薛时野叹息了声,“我一人守,未免有些无聊,小乖不陪我吗?” 安连奚看了看他,“本来是可以的。” 见薛时野目光灼灼望过来,他才继续,“但是现在不可以。” 话落,安连奚看着薛时野有些无措的眼神,对着人便哼哼了两声,“谁让你打扰我睡觉。” 听完这话,薛时野心中颇有些哭笑不得,“是吗……” 安连奚点点头:“嗯嗯!”他才不要陪薛时野,这个人太坏了,打扰他睡觉! 薛时野道:“那好吧。” 语气有些落寞。 安连奚看看他,心里知道这肯定又是薛时野的小把戏,但他还是道:“我困,不能陪你守太久。” 薛时野:“那便不守。” 安连奚‘啊’了一声,“其实……其实陪你守一下也没关系。” 薛时野心里止不住愉悦,和安连奚对视,“不守。” 听罢,安连奚也不跟他多说了,他还是有点困的,“那是你说的啊。” 他看着薛时野说完这话,然后眼睛一闭,就要接着睡了。 下一刻,腹/上落下一只手。 安连奚蓦地睁开眼。 他的衣服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刚才光顾着跟薛时野说话,及至此时才发现不对,“你、做什么啊……” “不是说不守岁了吗,”安连奚把他的手拿开,“我要睡觉。” 薛时野:“可没说不做别的。” 安连奚盯着他,半晌无言。 “小乖……” 薛时野的眼神幽邃,里面映着他的倒影,烛火摇曳,安连奚的心跳随之紊乱,“那,就一下,不能太久,我要睡觉的。” 薛时野心都快化开了,嘴上答应,“嗯,一下。” 紧接着,安连奚眼前就没有薛时野的身影了。 最近是这样的。 每次,薛时野都会从一个地方开始,要先让他……了,自己才会动作,开||拓得认真又细致。 安连奚把自己闷|进枕头里,整个空间好像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视野被蒙,感官就更加放大。 薛时野含||住了他。 安连奚整个人都是一激||灵,脑子又迷糊了起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他听到薛时野喊他。 “小乖。” “起来守岁了。” 安连奚摇头,话音不甚完整,“不、不起来。” 他忘了。 自己根本就不是要守岁的。 但是薛时野好像也忘了。 或者说,他是故意的。 安连奚根本就没办法说出一整句话,听到薛时野还在喊他起来,只能不断重复,“不、起。” 但薛时野非要说。 光是说还不算。 “起来,守岁。” 一个字,顶一下。 安连奚木了,睁开眼, 他看不到薛时野的脸,对方在他身后。 安连奚最后都要哭了。 在外面一声声爆竹声中,他终于得以睡去。 薛时野也终于道:“新年快乐,小乖。” 安连奚意识不清,闭着眼回了一句,“新年、快了。” 话都说不清了,薛时野听到他的话,轻笑了声,“睡吧,小乖辛苦了。” 安连奚也算是真正陪着薛时野守了个岁。 这是两个人一起过的第一个年,圆满过去了。 近日年节,不上朝,薛时野便一直在家陪着安连奚。宫中的消息亦在不断往外界传,据说明康帝的身体时好时坏。 安连奚也知道了,不过他清楚,这里面的消息有真有假。 明康帝确实有旧疾,这也是他为什么明明跟安守义差不多的年纪,鬓边却长出了华发的原因。 而安守义,现在可能还要差,头发差不多全白了。 太子亲自让人把安连奚的名字从安家的族谱上划去了,昔日的同僚看见他无不笑话——以往只听他说自己有个二儿子,从未听过大儿子。如今大儿子贵为太子妃,他倒是落魄了想要巴结,此话传开谁人不笑一句痴人说梦。 经历过了二儿子身死的打击,大半辈子的心血倒塌,安守义只觉眼前一片黑暗,没有尽头,身体也垮了。 比起他,求路无门,连买药的钱都快没了,府上的开销吃紧。明康帝的身体却在暗中调养,有段神医在,应该还能让他撑下去。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 安连奚中间有感觉到几次小团子的动静,近来也梦到过几次,愈发肯定了小光团就是他的小团子,满心都是开心地跟薛时野分享。 这一日正说着,小团子就动了下。 近五个月的小团子又活跃了些,听说七八个月动作会更加频繁,段神医说到那时,他没准还能跟小团子互动。 “动了!”安连奚忙去拍薛时野。 薛时野看着,安连奚比他还要快,拉着人的手就放了上去。果然,小团子很给他爹爹面子地动了一下。 薛时野眼眸一闪,侧头去看安连奚。 安连奚对着他笑,“你的小团子在跟你打招呼。” 不等薛时野开口。 安连奚就开始了,“小团子,刚才的是父亲,我是你爹爹。” 见薛时野盯着自己。 安连奚一本正经地对他说:“我这个叫胎教,你平时也可以跟小团子说说话,有利于你们父子增进感情。” 越说安连奚也越觉得自己在胡扯,笨蛋才信。 然而,薛时野还真就是笨蛋。 之后几天里,竟将公务搬来了卧房,批阅完便不知从哪里找了本游记出来读给安连奚和小团子听。 安连奚惊奇地看他,“你还真信了。” 薛时野勾起唇,接着读游记。 安连奚指出来,“你说这个,小团子可听不懂哦。” 薛时野低笑一声:“说给你听的。” 安连奚怔了下。 薛时野便接着道:“我也要和小乖增进感情。” 闻言,安连奚一时无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眼睛胡乱瞟着。 好半晌,他才轻声道:“我们的感情已经、已经够深了。” 薛时野读书的声音停了,安连奚眼睫一颤,望向他,两人目光相接。 薛时野放下游记,捧着他的脸,吻了下来。吻得温柔,又慢条斯理。 沙哑的嗓音在他耳畔低声道:“还不够。” 安连奚:“……哦。” 薛时野便继续给他读游记。 安连奚听着,游记很薄,差不多快傍晚,一本游记就读去了大半,“你说,最后主角会怎么样?” 薛时野刚想说话,目光一转就看向了门外。 安连奚跟着看过去,片刻后,张总管来敲门了。 “进来。” 随着面容肃穆的张总管进门,安连奚神色一正,薛时野表情亦是一沉,两人都清楚了对方来是要说什么。 “殿下,太子妃,皇宫那边过来传话,陛下病危了!” 薛时野还算平静,“嗯,备车,准备入宫。” 安连奚跟着起身,“我也去。” 见他要起身,薛时野按住安连奚的肩,把人放稳了,“你在府中等着。” 今日皇宫必乱,他不放心把人带着去。 安连奚还想说什么。 薛时野道:“你去,我不放心。” 薛时野怕到时候顾不得安连奚,伤到他和小团子。 安连奚想了下,也怕萧皇后、六皇子一党狗急跳墙,“那你去,我在家等你。” 薛时野应了一声,俯身在他唇角亲了亲,“我很快回来。” 话音落下,薛时野便朝外走去,行至门边时便听到安连奚唤了他一声。 “你要小心。”安连奚说。 薛时野:“嗯。” “我和小团子都等你回来。” 薛时野眼眸微动,喉结上下滚了滚,“好。” 安连奚目送他离开。 宫中今天大乱,安连奚有些心神不宁的。张总管没跟着去,被薛时野吩咐留在府中守着。 “太子殿下会没事的,太子妃不必担心。”张总管安慰道。 安连奚眉头拧了拧,“嗯,我知道的。” 薛时野那么厉害,怎么会出事。 转眼一个时辰过去,安连奚对张总管说:“下去休息吧。” 张总管哪里肯下去,知道他想一个人待着,便让人退到门外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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