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滴个天啊,岂不是…岂不是…”,平时嘴碎的吴大婶,都惊得结结巴巴。 “闺女啊…我可怜的闺女啊,该死的周寿强迫你啊,我要去告他,批斗他”,原来是眼尖的已经叫来了周星辰的姥姥。 周星辰奶奶直接冲过来和周姥姥扭打在一起。 大队长李建军和唐子毅大伯来了,一来就看见周奶奶使劲儿扇周姥姥嘴巴子,周姥姥一手扯周奶奶头发,一手挡嘴。 “够了,拉开,给我拉开”,大队长李建军眉头紧皱,看向周星辰的父亲周禄:“周禄啊,你说,怎么办。” 周禄看了看头发衣着凌乱的周奶奶,张了张嘴,隐忍的说:“离婚。” “老二和周星辰娘离婚,和老三结婚”,周星辰爷爷颤抖着说。 “我不同意”,周姥姥反对,她不允许坏了她家其他人的名声,“批斗周寿这个禽兽” “我同意和…”,周星辰妈妈到现在说了唯一一句话。 “不,我不同意,死也不同意”,周姥姥激动的打断周母的话。 “难道你想你女儿也被批斗吗…”,李队长严肃的看向周星辰姥姥,“隔壁公社的批斗大会,大家都去看了,难道也想我们大队来一场。” 场面突然一静,显然大家都想到了隔壁大队的事情,“好了,散了,周家自己处理。”周大伯补充道。 唐子毅看向周星辰,周星辰此刻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唐子毅想这大概是周星辰出生以来最沉默的时候了。 唐子毅正想去找周星辰,被他爹一把拉走了,他爹低头看着他;“当他是朋友,就不要过去,让他一个人待会儿。”唐子毅第一次见他爹这么严肃的说话。 回到家,大伯母还在跟他娘绘声绘色的讨论着这件事,红旗大队已经很久没有出过这么大的瓜了。 第二天,周星辰来找唐子毅了,二人来到后山,坐在地上,静静看着远处。 上一次来后山,还是和周星辰一起爬树… “我马上就要走了。”周星辰继续说道,“我爹说要带我去部队。” “挺好的,离开这个环境也挺好的,而且在部队可以接受更好的教育。”唐子毅说道。 离开这个环境,离开闲言碎语。 周星辰没有说话。 耳边突然传来发泄式的大哭…… 大约是过了几分钟,哭声渐渐变小…… “小辰。”周星辰的爹站在几米远的地方喊道。 “你爹来了。”唐子毅提醒道。 周星辰擦掉眼泪,笑着说:“保重。” “保重,前程似锦。”唐子毅也笑着说。
第7章 校长来了 唐子毅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背影,鼻子有些酸,突然有些恨周星辰的娘和小叔。 一个在前线保家卫国的军人,满怀期望的回自己守候的家,却遭受了背叛,而且很长一段时间会沦为其他人的谈资;自己的小伙伴也要离开家乡…… 冬去春来,又到了开学季,唐子毅还是像往常一样,周一到周五上学,周六、周天上工,只是耳边少了周星辰的叽叽喳喳。 日渐繁忙的上工生活,几乎让红旗大队的村民们忘记了周家的八卦。 周星辰没有去上学,也只是在开学时少许同学诧异了一下,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时间在平平凡凡的日子中溜走,小升初考试顺利的考完了。 唐子毅走在回家的路上,脑子一直回想在校长办公室看到的报纸,既然有报纸,自己也可以写写故事、画画投稿啊,嗯…等奖励下来之后去买些报纸,看看现在的投稿风格。 想清楚下一步之后,回家的心变得也迫切起来,唐子毅回家正赶上大家下工了。 “哟,咱们村的大才子回来了,考的如何啊”一个挑着箩筐的瘦小男人朝着唐子毅喊道。 “大洪叔,考完了。” 唐子毅继续说道:“我刚看到吴婶儿拿着东西去隔壁公社了。” 这顾大洪的媳妇是出了名的宠娘家弟弟。 男人气急败坏的跑了:“这败家媳妇儿,定是又拿东西回娘家了。” 唐子毅考完试,有两个月假期,可没有前世那样还能到处去旅游,现在唯一的活动就是上工…上工… 这天,唐子毅下工回家,刚好看见邮差在敲自家的门。唐子毅快步上前,原来是周星辰的来信,唐子毅回屋打开信封。 亲爱的唐子毅同志: 展信佳 二娃,你最近好吗…我一切都好,现在在京市昭县的中学上学,认识了新的朋友,看到了很多新东西…… 我爹又结婚了,对方是我爹已故战友的妻子,听指导员伯伯说,战友是为了救我爹去世的,那个婶子还有个女儿,比我大一岁,我不喜欢她,爹因为她骂我好几次了,爹以前从不骂我的…… 二娃,你考上咱们县上的中学了吗…我猜你肯定考上了,嘿嘿,恭喜你……二娃,我有点想我们红旗大队了,想爷爷奶奶,想后山的果子树,也想我们这的云糕了……这是我现在的地址,望回信。 唐子毅看着周星辰的信,哎,这么小突然一下离开熟悉的环境,肯定会不适应。 唐子毅坐在炕上回信: 星辰,我收到来信时,还没有出成绩,不过应该是能考上县里中学的,等我拿到奖励,给你寄的云糕,等后山的果子熟了,我也给你寄一些来 …… 不知道京市情况如何,学校里面混乱吗…不要去参与那些活动,只管好好学习,随时来信交流 …… 如果后娘的女儿不好相处,边不相处,远远的离着……等你跟着你爹回来探亲时,我们再一起去玩…… “二娃,快出来,快出来”,唐子毅听见他大伯激动的声音传来。 唐子毅放下手中的信快步走了出来,只见他大伯、大队长带着一大群人进了院子,校长也在,好家伙,大队上好多人都来了。 “唐子毅同学,这是咱们安县教育部的领导和县里的记者。”校长笑容满面的介绍道。
第8章 奖励 “这就是唐子毅同学吧,长得真精神啊,恭喜你,这次小升初考试,考了咱们全县第一名。” 教育部的领导握了握唐子毅的手:“这是县里奖励和学校奖励的,一共35元和一些票据,希望你继续加油努力。” “谢谢领导,我一定更加努力,不辜负学校和国家的栽培……” 合影之后大伯和大队长就带着领导一群人走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县里的领导,憋死我了,大气都不出一个。” “读书还能赚钱,我得回去跟我家老头子商量一下,将我家狗子也送去读书。” “可拉倒吧,又不是每个人都是唐家侄儿,是吧,大侄儿。” “总要试试哩” “我滴个乖乖,35块,都赶上城里工人的工资了” “二娃,你咋学的,教教我家狗子” “对,二娃,教教我家栓子,到时候领了奖励分你一毛” “你走开,小气,二娃,教我家娃,到时候领了奖励给你2毛” “切……” 唐子毅被围在中间,耳朵一直嗡嗡响,唐子毅看向一旁一直处于恍惚状态的家人,最后还是他爹反应快:“散了散了。” “奶,给你”,唐子毅将三张大黑拾、一张伍圆和票据递给他奶,只留了糖果票。 “嗷”唐大军龇牙咧嘴的叫着。 “看来不是做梦,哈哈哈,不愧是我儿子。”唐子毅他娘顾小妮松开拧着他爹的手。 “不愧是我的乖孙孙,你们也太不稳重了些”,唐子毅奶奶笑容满面的数着大黑拾,“二娃,这钱你存着读书用,票据就留作家用。” 奶奶又看向家里其他人,“这钱是我乖孙读书的奖励,是要留着继续读书用的,你们没意见吧…” 唐大军和唐大海赶紧摇头。 大伯母撇撇嘴:“啊…”,唐奶奶双眼一眯。 大伯母只敢嘀嘀咕咕:“还没分家呢。” “阿奶,学费要不了这么多,留些做家用嘛。”况且我还能赚,唐子毅在心里补充着。 “不行,家里儿子辈还在呢,哪里轮到你这个孙子辈养家了。”奶奶瞪向家里几个儿子…… 唐子毅他爹和小叔默默不敢说话。 “哈哈哈,县里领导夸我们红旗大队不错,人杰地灵,这优秀大队这次我们拿定了,二娃不错,不错。”大伯笑着走进院子,“给,这是公社奖励的荣誉杯子。” 唐子毅将杯子拿在手上,杯子上面刻着“好好学习”几个字,嗯,去县里读书的杯子不用买了。 “老婆子,明天去买点肉,咱们要庆祝庆祝”,爷爷难得开口。 “对对对,买肉庆祝庆祝。” 第二天,一大早,唐子毅就跟着他奶去公社,给周星辰买些云糕寄过去,再给家里几个小家伙买些甜甜嘴。 唐子毅还是第一次来供销社,刚好遇上供销社开门,只见一群人蜂拥而进,一间不大的屋子,货员就站在装有货物的柜子后面收钱和拿货,布匹柜台最是火爆,糖果烟酒次之,农具的人最少。 唐子毅赶紧挤进去:“大姐,麻烦给我一斤云糕和一斤大白兔奶糖。” “哎哟,你这小孩,我儿子都比你大了,还叫大姐呢,叫婶子”,售货员笑呵呵的称云糕和奶糖,“一共1块五毛、2斤糖票。” “啊,婶子看着真年轻。”唐子毅赶忙把钱票递过去,挤出了人群。唐子毅看他奶买肉还没回来,就先去给周星辰寄东西了。 唐子毅寄完信就去找奶奶一起回家了。 唐子毅到家,就把大白兔奶糖拿出来:“三娃、圆圆,快过来吃糖了。”
第9章 人贩子 “吃糖了,吃糖了。”三娃蹦蹦跳跳的过来,圆圆在后面像企鹅一样摇摇摆摆的跑过来。 三娃和圆圆刚刚过来,奶奶一把拿过糖袋子,拿出5颗:“一天只能吃一颗,给你们哥哥姐姐一人拿一颗,不准自己偷吃,不然明天没有。”说完不顾三娃瘪着的嘴,拿着糖袋子放柜子里去了。 唐子毅:…… 假期很快过去了,在一阵热火朝天的收拾行李后,唐子毅跟着老爹乘坐公交车前往安县中学,唐子毅第一次来到安县,看着道路两边排列着高低不一的房子,偶尔有公交车驶过……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争吵声,唐子毅顺着声音看过去。 一个18岁左右的姑娘正和一男一女拉扯着。年轻姑娘扎着两个小辫,穿着漂亮的裙子,中年妇女和青年男子都穿着有补丁的衣服,两人都很高。 “媳妇,你别闹了,咱回家吧”,青年男子看着周围的人懊恼的说着,“这是我媳妇,我们吵架了,正劝呢。” “是啊,儿媳妇,咱不闹了,娘给你认错,咱回家吧”,老太太边说边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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