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斯坦不懂,伊泽尔却懂,他通俗解释道,“就如同你费力提升的血脉之力被抽走,每提升一些就被抽走一些。” 斯坦瞳孔微缩。 血脉之力他当然知道,这也是骑士作为教廷护卫队的力量凭证,唯有血脉之力更浓郁的人才能在骑士的道路上走的更远,而提升血脉之力却是千难万难,天赋是最重要且必不可少的,这代表着一个骑士最终的成就上限,平民即使勤奋刻苦,没有足够的药材和宝物,最终能到达中级骑士就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而这样艰难提升的血脉之力被一次次抽走? 即使从没有被抽取过,但是只要想一想这个过程斯坦就已经感同身受的痛苦了。 伊泽尔顿了顿,“可能你不知道,但是我在裁判所却看到了一些相关的实验,教廷已经在着手抽取血脉之力的实验了,只是因为血脉的相斥暂时还未成功,但是据说距离成功已经不远了,而魔力的汲取,已经成功了,现在受害者不知道有多少,毕竟,就连光明圣子都在受害者之列。” 斯坦的目光略微沉重,他握紧手中的剑柄,“没想到,现在的教廷,已经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即使是被光明教廷搞得家破人亡,立志要为家人和王国复仇的斯坦也没有想到,现在的光明教廷已经邪恶到这个地步,人体实验,抽取魔力和血脉之力,这何止不是光明所在,简直比最邪恶的异端还要邪恶上一万倍。 毕竟即使是最令人恐惧的亡灵系,玩弄的也不过是一些死人的骨头,而光明教廷,却在生剖活人的身体。 伊泽尔嗤笑,“它永远比你所能想象的极限还要邪恶一万倍,居然还自称光明?可笑。” 两个人再次同仇敌忾起来,这一刻,他们看向对方的目光都带着英雄间独有的惺惺相惜,只是还不待两人的感情进一步因为对光明教廷的声讨而升温,莱伊就出声打断了他们。 “这个骑士长要醒了。” 两个迅速看向地上被斯坦拖进来的人,只见那人眼皮微微颤抖,很显然,如同莱伊说的那样,这个人要醒了。 “你要怎么办?” 既然已经确定了彼此不是敌人,甚至还有可能成为朋友,那么眼下这个骑士长作为斯坦的战利品,自然要交由斯坦处理。 斯坦沉默了一瞬,虽然有很多风险,虽然认识还不到一个小时,虽然对于两个人,他依旧不了解,可是眼下的情景已经由不得他再拖下去了。 “我能信任你们吗?” 他目光沉凝的看向伊泽尔和莱伊,里面有对命运的豪赌。 伊泽尔抿唇,“如果你不忘记仇恨,那么当然。” 只要有共同的敌人,那么至少此时此刻,他们就不会背叛彼此。 斯坦吐了口气,“那好,我现在要剥离这个人的血脉气息到自己的身上,这个过程不能被人打扰。” “剥离血脉?”伊泽尔惊讶。 斯坦抿唇,“怎么,吓到了吗?惊讶我怎么会这种邪术?” 伊泽尔摇头,“那倒不至于,毕竟我见过的邪恶不知道比这残酷多少,我只是意外,居然还有这种能力,毕竟就连光明教廷都未能成功。” 斯坦苦笑,“并不能真正的抽取血脉之力,只是剥离一些血脉的气息,传递到其他人的身上,在以前,是我们王国用来给少年骑士启蒙的一种方法,感受到高阶血脉的气息之后,对于今后的血脉晋升极有用处,进阶的几率将会更高。” 说到这里,斯坦嘴角微微扯了扯,只是还不待那嘴角彻底上扬,就再次回落,他抿唇道:“只是现在,也只能用来伪装一下了。” 每个骑士都有属于自己的独有的气息,或许同一个家族继承的同一种血脉气息会大为相似,但是若是血脉不同的话,骑士的气息就五花八门,毕竟细微处看,每个人的血脉都不尽相似。 而伊泽尔也一下子会意了斯坦的想法,“你要装成他?” 斯坦没想到伊泽尔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的想法,惊讶的点了点头,“没错,我要面对的敌人太强大了,想要正面对抗绝无幸免,只能另辟蹊径了。” 羽晰 比如,假装成一个自己人,从内部搞破坏就是个不错的想法。 伊泽尔竖起大拇指,“好想法,你快汲取吧,他马上就要醒了。” 此时地上的骑士长其实已经醒了,只是身体受了重伤所以暂时蛰伏,此时听到伊泽尔的话立刻就想大叫,只是还不待他张嘴,就被一剑横在了咽喉。 骑士长张开的嘴立刻定住,原本想要大叫的想法也立即停息,他看着面前用剑指着自己的人,平复了一下自己惊恐的心跳,“你是谁,到底想做什么?” 即使到了如此地步,骑士长依旧是想要挣扎的,他假装厉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光明教廷的第一骑士长,你难道想要违背神的旨意,来刺杀他的信徒吗?” 对于整个大陆的人来说,光明神是最终的信仰所在,这也是光明教廷几千年来统治大陆最根本的原因所在,所以现在这种情况,先用神来拖延一下时间或者混乱一下对方的心理,最好能让对方心理防线崩塌是最好不过的事。 但是骑士长忘了,一个能在光明教廷刺杀光明教廷的骑士长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对神有所信仰? 至少对于整个光明教廷是没什么可害怕的了,所以骑士长的话语非但没有激起斯坦的犹疑和软弱,反而让他心中的愤恨更多了几分。 他原本只是横亘在脖子上的剑稍微向前挪了挪,在骑士长的脖颈上留下一道血痕,他冷笑道,“赖利斯,或许你已经不认识我了。” 他转头正面看向骑士长,而出乎斯坦意料的是,他刚转过来,就见骑士长瞳孔一缩,显然,他认识他。 斯坦目光冷厉,而骑士长在犹疑了一下开口道,“弗莱?” “哦不不不,”他失措道,“弗莱已经死了。” “那,你是他的哪个孩子?”骑士长询问道。 斯坦心中的愤恨此时已经无以言表,他长剑狠狠递出,只是心中的理智让他没有立刻刺穿骑士长的脖颈,但也让他的血液瞬间涌出,染红了本就血红的衣衫。 “你还有脸提弗莱?而且,我全家上上下下,不是被你亲手杀掉了吗?你说我是他的哪个孩子?” 骑士长目光复杂,“你是斯坦。” “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而且除了二王子,夜莺王国的皇室已经再也没有任何留存了,只有他,因为想要去夜魔森林冒险而甩开了守卫,偷溜了出去,也因此逃过一劫。 对,没错,他是斯坦。 “为什么?”这是斯坦多年以来最想询问的一句话,为什么? 骑士长和自己的父亲是多年的至交好友,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本想一起进入教廷,成为教廷的守卫骑士,但是因为父亲要继承王国,所以无奈之下,只能放弃梦想,而赖利斯则顺利的入选,成为了教廷的一名骑士。 然而多年后,两人再次见面,赖利斯居然作为教廷的骑士长而攻破了自己所在的王国,斯坦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 甚至因为赖利斯的原因,自己的父亲信任之下都没有任何的抵抗,就这样死在了那个寒雪的夜里,就连自己刚出生不过一个月的小妹妹,都血染王宫。 斯坦每每想起,心中的仇恨就啮噬着自己的心脏,让一阵阵抽痛蔓延全身。 他恨。 骑士长叹了一口气,他缓缓道,“孩子,你听我说,我也是身不由己,当年,我刚成为教廷的骑士长……” 莱伊看着这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话,虽然对当年的事情也分外的感兴趣,但是眼下,如果再拖延下去,显然骑士长的计划就要成功了。 这里不仅有浪潮二号,还有浪潮一号,这两个可是以后推翻教廷的主力军,他可不能让他们在这里出事。 所以在骑士长还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诉说起的时候,莱伊果决的打断了他的话,“小心,他在恢复。” 没有人比他更懂得光明魔法,光明教廷的骑士之所以厉害当然不仅仅是因为教廷完备的骑士晋升,还因为教廷的骑士的“不死”特性。 简单来说,教廷的骑士因为从小沐浴光明魔法,而体质发生变化,可以通过一定的方法将体内的光明魔力激发出来,而达到快速恢复的效果。 眼下,这个骑士长就在如此做,他瞒得过那两个,却瞒不过本就是光明代言人的莱伊。 斯坦本来还想知晓原因,但是在莱伊提醒后也迅速注意到了骑士长的身体变化,发现自己险些中了骑士长的圈套,他目光一凝,顿时醒悟过来。 不管骑士长因为什么,但是在做了的那一刻,彼此之间就已经仇恨似海,自己卫视没有必要再继续纠结这些往事,复仇就可以了。 所以,就在骑士长还要继续开口辩解时,斯坦果决的用剑柄将他再次敲晕。 然后就是漫长的汲取血脉气息的过程,期间骑士长几次都有清醒的迹象,但是都被守着的伊泽尔给处理了,斯坦经过莱伊的提醒和伊泽尔的表现,也终于彻底的相信了两人。 终于,半夜过去,斯坦终于汲取完了血脉气息,此时只要戴上面具,他和地上萎靡一团的人的血脉气息已经丝毫没有差别。 骑士长也再次醒来,他感受着旁边与自己同出一源的气息,虚弱道,“嘿,没想到,你居然学会了夜莺家的血脉汲取。” “当年本想将这门禁术收归教廷,谁知道你的死脑筋的父亲居然不肯,这是属于神的荣耀,背叛神,自然不能让你们再存活下去。” “属于神的一切,都将被神收回。” 斯坦面容平静,他静静的走上前,将骑士长别在脑后的面具摘下,随后,轻轻的覆在自己的面上,没有理会真相猝不及防的到来,此时,对于一切缘由,他都已接受。 毕竟,接下来他唯有一件事,那就是复仇。 骑士长见斯坦不理,还想要继续说什么,只是还不待他再次张口,一柄剑就已经从他嘴中插过,透脑而出。 骑士长嘴角流血,眼神不甘,但即使再不甘,他都知道,自己死定了。 在醒过来发现自己旁边有一个血脉同源之人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死期已至。 毕竟夜莺家的家传力量啊,没有人比他更知道他的效用,自然也知道,斯坦用他来做什么。 他已经没用了,死亡是他唯一的归途。 而后,他的眼睛慢慢暗淡,最终阖上,身体也如同一尾没有生机的死鱼一般,瘫在地上,逐渐僵硬。 斯坦站起身,没有说话,从今天起,他就是教廷的新的骑士长了。 也是,暗中推翻教廷的第二号,幕后黑手。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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