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就有人怀疑,他也被那场爆炸吓到了,这个人本质上只是开玩笑,并不想伤害他人,所以才停了手。” “很显然,并不是这样。” “是的,他更像是去学习了。他的炸弹变得更紧密,前几次爆炸表面上看威力降低了,但在下水道里,污水管道已经被彻底炸烂了,不是像之前那样,只炸出几道裂缝。同时,他也开始喜欢多点爆炸,被影响的区域也更大。” “有找到机械造物的痕迹吗?” “您已经想到这一点了吗?”斯科特兴奋地发出惊呼,彼得斜了他一眼,确定了这又是一个精通拍马屁的家伙,“实际上,自从炸弹客屡屡犯案,市政府特意调拨了一笔款项,在各个下水道的重要地点都安装了铁栅栏。 虽然因为污水肆虐,我们没能在现场找到关于机械造物的痕迹,但每次那些铁栅栏都没有打开过的痕迹。不是打开后又被锁上,又或者掰弯了栏杆再复原,是确定没有打开过的痕迹。能从栅栏中间钻过去的,绝对不是人。婴儿都钻不过去。” 斯科特比划了一下,铁栅栏有四指宽,这种宽度,确实不是正常人类能钻过去的。 “栅栏是怎么安装上去的?”但奥尔还是要找点茬。据他所知,电焊还没在这个时代兴起,所以一般安装什么东西,都是用钉子钉上去的。 斯科特怔了怔:“您认为有把整扇门拆下来的可能?确实……但这点我们从来没想过。”他看向一位坐在马车里的狼人,对着他摆了一下头。 那个狼人立刻打开门,在马车并未减速的情况下,他直接跳下了车:“您有着与众不同的思维,这是我们过去从未想过的方向。” 这句话隐含的意思是,无论是否从栅栏的安装上找到了线索,奥尔都为他们提出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思考方向,对于警察们来说,在未来的其它案件中,这种思路是很重要的。 奥尔客气地笑笑,现代人都知道——锁打不开怎么办?把门拆了。 奥尔又问了几个关于炸弹客的问题,他就要开始询问被杀的四名警察时,到《诺顿晨报》的报社大楼了。 也是很巧的,奥尔刚下车,就被恰巧从大楼里走出来的鲍耶·柯林看见了。这位曾经被控谋杀劳伦·巴尼斯的倒霉记者,现在看起来恢复得还不错,衣着整洁,头发利落,看见奥尔立刻就笑着热情地冲了过来。 “蒙代尔警官!真太高兴见到您了!” 他的一声喊,让周围路过的人都看了过来,看来无论是报社的人,又或者是周围行走的人,都已经对于“蒙代尔警官”这个人很熟悉了。 “我是为了‘杀人狂魔的猪贩子’这件事来的。” “我听说了,那可真是恐怖的案子。那些很少刊登下城区新闻的记者,都跑去现场了,听说那一家人至少杀了两百人?” “不清楚。”奥尔摇头,在这件事他不能随意做出猜测,“还要看取证结果。” “哦!快请进来。”鲍耶终于意识到他们还站在大门口呢,立刻招待着奥尔和其他警察走进了报社。 他们被带进了鲍耶的办公室,鲍耶匆匆叫来实习生给他们上茶,自己就跑了:“丹尼斯也在,我去叫他。” 茶上来时,鲍耶和丹尼斯也来了:“我正要去找您呢,蒙代尔警官。现在新闻圈传的消息可不大好听。” “说我们殴打无辜村民,甚至连教士都打?” “不,我得到的消息是说,鱼尾区的警员烧死了前来索要家人遗物的无辜村民与当地教士。” 果然三人成虎,这消息已经歪曲了一百八十度了。 奥尔当初利用媒体的力量,在缎带杀手这件事上打了一个胜仗,现在也到了他被媒体弄得头疼的时候了。 “教士带领村民要烧掉所有物证,他们认为那是魔鬼的遗留物,会让麦子歉收,牲畜死亡,孩子生病。我们的一位警员在友好劝说的情况下,被村民用火把烧到了脸。” 丹尼斯和鲍耶当然是相信奥尔的,丹尼斯直接表示:“明早的头版不是什么大消息,我可以劝主编把头版换下来。” “谢谢了。” “我可以带几位相熟的记者,一起去采访吗?” “我们欢迎所有报导真实情况的记者朋友。稍等一下,我能使用窗户吗?” 鲍耶疑惑地点了点头,奥尔打开了窗户,朝外吆喝了一声:“奥丁!” 假如是一头啸叫着的鹰俯冲而下,那场面可是就太震撼了,但奥丁是一只鸦鸦。 “哇!”它叫着冲了下来,落在了奥尔伸出窗户的手臂上。 “能借用一下纸笔吗?” “当然当然!”看来即使是鸦鸦也同样足够震撼,鲍耶的眼睛几乎无法从奥丁的身上挪开,手忙脚乱地准备好了纸笔。 奥尔掏出那个银烟盒,简略写了记者们要去采访的事情,让安卡找人接待:“找安卡。” “哇!”奥丁虽然有时候对奥尔表现出嫌弃,但在正事上,从来没有掉过链子。奥尔一把胳膊伸出窗外,它就冲天而起。 “我只听说过鸽子和鹰能够传递消息,第一次看见信鸦。”丹尼斯也对奥丁很感兴趣。 “我能就乌鸦采访一下您吗?”鲍耶已经把记录用的小笔记本端起来了。 “我还有案子需要查,下次我会带着奥丁来拜访的,如何?” “还是案子重要。”两位记者立刻严肃了起来。他们一个曾经被诬陷过,另外一个则是眼看着好友蒙冤入狱,比起过去,对于一个好警察的重要性,他们比其他人的理解更深。丹尼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知道明天的头版头条应该怎么写了。 与两位记者告别,走出报社大楼的斯科特有些好奇:“我以为您也要回鱼尾区警局?” 如果一起回去,那奥尔就没必要让奥丁去传讯了。 “不,我要去看那四位警员被害的现场。” “好的,蒙代尔警官。” 四位警察是一起被杀的,不是被炸死的,而是死于利器伤。 一人被割喉,一人被从后方刺穿了脖颈,一人在正面被刺中心脏,最后一人被刀子从下方朝上刺入了心脏。 “全部都是一击毙命,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法,四人的身上除了致命伤外,没有找到任何其它可疑的伤口,也就是说他们很可能都是被一击毙命的。而且,发现他们的地方,也不是他们的被杀现场,应该只是抛尸地。因为在那发现的血迹很少。 他们是在第二天早晨七点被点灯人发现的,法医在七点半左右验尸时确认,死亡时间刚刚超过十二小时,应该是傍晚被杀的。从他们的家人那,我们知道,他们四人是昨天晚上,自行外出的,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几点外出的?” “应该是下午五点半到六点之间,因为据妻子说,她后来跟着儿子只在外边玩了一会儿,时间不长,听见了教堂六点的钟声,就带着儿子回家了。” “有人看见他们四个人聚在一块吗?” “有,其中一位警察的儿子追出了家门,后来他的妻子也跑了出来,他们一家人是在门口道别的,这母子俩看着那四位警察坐上了同一辆马车。车是他们租的,一辆很普通的出租马车。这辆车也在他们的尸体附近被发现,车上有一些血迹、毛发和指纹,但应该是转移尸体时蹭到的。指纹经过比对,都属于四位警察。” “那从他们出发点,扩散向外,两个半小时马车路程的半径内,有多少可疑地点?” 一直都算是对答如流的斯科特卡壳了:“什么?” “七点半死亡,死亡时间刚刚超过十二个小时,那就是他们前一天六点半到八点之间被害。这段时间内,他们的马车能到哪?或者说,什么地方能让四个大男人安静地被杀?” “稍等,请让我记录一下!”斯科特快速翻出本子来记录,他把那页记录撕下来,递给了另外一位狼人,这位狼人也跳下车跑了,“他会回总局,我们会尽快开始调查,他也会把标记后的地图带回来的。” “十分感谢。” “这些是我们应该做的。”斯科特礼貌地微笑,“需要我为您介绍一下四位警官的情况吗?” “当然,谢谢。” 这四位都是只属于皇家警察总局的高级警官,其中带头的一位,听说有希望在近期内升级为警长。可升职虽然年年都有,但人数当然是有限制的,尤其越高的警衔越难升级。这位警官想要为自己积攒更多的功劳,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他也在这次炸弹客的专案组里,因为,抓住炸弹客对他来说就是放到眼前的功劳。其余三人,有一人是他的弟弟,两人是他的好友,只有其中一人在离开时对妻子说了一句:“我们要升职了,至少也能得到一大笔奖金。”除此之外,没有透露过任何线索。 “能确定他指的就是炸弹客的案子吗?他们是否同时负责其他案子?” 斯科特摇头:“我们皇家警察总局负责的案件,一般是牵扯到大贵族、被贵族直接指定、在索德曼造成严重影响、在外地造成严重影响由警察总局转交。大家都是按照不同的小组活动,一旦有案子下达,也会直接指定不同的小组。 所以,我们不会有一个人负责两件案子。即使是无法侦破的案子,负责的小组也必须将案子进行封存,或转交了另外一个小组后,才会进行下一个案子。 而且,有什么案子,会让他们在进入炸弹客的专案组后,还分神调查呢?这情况假如被上级发现,无论他们抓的是谁,都只会被严厉惩罚。” “是我不了解皇家警察总局的工作情况。”奥尔点头,这么看,这四个人的死确实就只能是与炸弹客有联系了,“他们的家里,和他们的办公室里,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没有。他们都没有把工作带回家的习惯,几人办公室里的文件,也和其他专案组警察的文件没什么不同。没什么东西多,也没什么东西少。” “他们在进入炸弹客的专案组前,负责的是什么案子?” 斯科特又被问卡壳了。 两人就这么一问一答,一位又一位的狼人带着不同的任务,从马车上跳下去,前往皇家警察总局。 皇家警察总局的血族们,知道他们的新任王储开始工作了。上一次的缎带杀手案,就带给了他们极大的惊喜,虽然对某些人来说是惊吓。这次的炸弹客案对所有血族来说,都还是带着一些期待的。 虽然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从最初就是不同意接手人类那边的烂摊子的——当初说好的联合行动,是他们自己把胳膊一揽,将血族拒之门外的,现在的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可既然已经归为了血族的任务,他们当然还是乐意解决这件案子,让人类倒霉,同时与皇室建立更好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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