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李登惊了,这一道声音出来,满朝文武都惊了惊,抬头看向了燕长歌。 以及坐在龙椅旁边椅子上,没有开口的摄政王殷或。 一时之间,满朝俱震。 殷或皱了皱眉,冷脸将他扫了一圈,“都看够了没有?李登,皇上问你话,你是听不见?” “是是是!” 李登终于从震惊中回神,却没有时间去多想,只能赶紧回话,“回禀摄,回禀皇上,回禀摄政王——” 燕长歌被他语无伦次的模样逗笑了,“李爱卿这是到底回谁呢?” 燕长歌其实很明白,这三个回禀的意思。 第一个,是李登习惯了张口回禀摄政王。 第二个,是想要改过来。 第三个么,就有点意思了,是改完了,又意识到,他这皇帝虽然看起来不傻了,但摄政王依旧是手握大权的摄政王。 万一他这个皇帝依旧是个摆设,当然还是摄政王比他皇帝说了算,所以他的回禀,不敢没有摄政王。 李登默默抹了把冷汗,他现在是真的不清楚这上头两位谁说了算,一开口,一个不小心,得罪错了,那就要掉脑袋! “让薛朝去。” 殷或直接不耐烦地给出了名字,“他有平乱经验,且为人勇猛,他去最合适。” “昂,”燕长歌懒懒往龙椅上一靠,“那就依摄政王之言。” 满朝文武就此齐齐得出结论:嗯,看来这朝堂还是摄政王说了算,皇帝开口只是走个过场! 这殷或高啊,居然能逼清醒的皇帝替他开金口当过场,显得他的所有决策更加名正言顺! 可比之前掌控一个傻子更可怕! 燕长歌压根不知道他的好大臣们都脑补了什么,也懒得琢磨,“众位爱卿还有什么事吗?” “回…”一位年轻些的青色官服的人站了出来,略作犹豫,便只道,“回禀皇上,臣有本要奏。” 他一站出来,满朝官场老油条都做好了看他被摄政王降罪的打算。 这个年轻人,新入朝不久,看来弄不清形势啊! 居然只禀皇帝,不禀摄政王! 真是不知道这朝堂谁说了算。 “说。” 燕长歌道。 “回皇上,臣是岭南玉州刺史方桥,本无入朝资格,只因前不久恩师提拔,臣得以入京述职,故而今日有幸登朝。” 燕长歌摆了摆手,“说重点。” “是,”方桥恭敬道,“臣自岭南来,发现一对商人夫妇短短几月便商铺占据岭南各地,其所售之物,尽皆稀奇,却价值不菲,百姓一时之间趋之若鹜。长此以往,那商人恐怕会将大量金银笼络手中——” “方桥!” 一个老臣忽然开口打断了他,“方桥,你一个小小刺史,是不是到现在还没搞清楚金銮殿是个什么地方?这不是你拉家常的地方!一个什么商人,他们要做什么买卖,让他做去,也值得你把这种破事儿,搬到朝堂上来?” 士农工商,商居于末,一个末流之人的事,也是值得搬上金銮殿的? 这跟有人越过县衙直接跑到他的一州刺史府,就为了状告家里丢了一根针有什么区别! “这……” 方桥被他呵斥地脸色不佳,似乎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了。 他已经纠结了很久,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 那的确只是对商人的事,对金銮殿上的达官贵人来说,可能显得难登大雅之堂。 但方桥觉得,那对商人夫妇发展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而且影响很大,根本不该拿死板的等级观念去无视他们。 方桥觉得,那个商号,如果坐视不管,假以时日,必成大气候。
第53章 病娇摄政王x傻子小皇帝(十七) “嘶…”燕长歌抬起手来,用小手指轻轻钻了钻耳朵,歪头看向一旁的殷或,“殷爱卿,这个,这个什么妨碍朝政,对吧,该如何治罪来着?” 殷或看到他歪着头故意问他的模样,嘴角带了一丝笑意,“杖责三十。” “哦,”燕长歌摆了摆手,“那就去吧。方爱卿,你接着说。” 如果他所料不错,方桥说的,很有可能就是男女主。 他燕长歌不方便毫无理由的直接说出这么个人来,如果现在正好借方桥的口,让殷或现在就意识到齐昭这个人的势头,就能改变之后很多事。 “皇上!皇上饶命啊!臣这把老骨头了,哪里经得起杖责三十?摄政王,摄政王殿下,饶命啊!” 燕长歌又把另一只耳朵钻了钻,“殷爱卿,这咆哮朝堂,又该何罪论处?” 殷或笑意越发浓郁,他竟然觉得,殷爱卿三个字这样从燕长歌嘴里说出来,好像带了几分调情的错觉一样,“非言官杖责四十,掌嘴三十,罚俸三月。言官只杖责五十,罚俸三月。” 燕长歌赞赏的看了他一眼,“殷爱卿不愧是替朕劳碌三年的优秀打工人,业务能力真是不错!” 记得这么清楚,也不像特意背下来的,应该是处理过多次类似的事了。 优秀打工人殷或:“……” 傻子竟是我自己。 虽然燕长歌的个别词他听着有些似懂非懂,但看燕长歌的表情,大概意思他还是懂了。 他之前真的是傻透了! 才觉得大权在握是件优越感十足的事,还为此心中隐隐志得意满。 “皇上!摄政王!老臣——” “还不赶紧拖下去!” 殷或看到燕长歌遮耳朵,不禁黑了脸。 “方桥,你接着说。” 朝堂上终于再次安静了下来,燕长歌才看向了方桥。 “…是。” 方桥默默松了一口气,吓死了,一开始他还以为皇上说要杖责的是他。 “是这样的,微臣也知道区区商人之事,本不该搬上朝堂以乱圣听,只不过这个商号,势头实在太猛了,时日一久,说不定会左右国之根基,微臣无法视而不见。” 燕长歌当然相信方桥的话,而且心中已经对方桥充满了赞赏。 如果说他燕长歌清楚,是因为拥有现代人的思想和剧情的先知,那么方桥身为一个古代土生土长从小接受士农工商这种等级观念的人,居然会有这样的认知,无疑是人间清醒的。 “那你可知,商号背后之人的身份?” 说这话时,燕长歌有意无意地扫了殷或一眼。 如果殷或知道了那是男女主,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原剧情结局,男女主对抗殷或本就是险胜,现在要想改变结局,燕长歌觉得自己根本不用费太大劲。 只要提早让殷或意识到男女主的崛起,殷或又不傻,他自己就会提前动手。 本就险胜的结局,现在只要有一点变化,比如殷或提前意识到男女主的威胁,随便早早下手做点什么,男女主就有可能再也翻不了身。 “微臣探听过了,”方桥一看燕长歌重视这件事,连声气都昂扬了起来,整个人都受到了鼓舞,“据说是对年轻夫妻,…也有人说两人还未曾成亲,只是互有爱意。男的叫慕萧,女的只知道姓风。” 燕长歌眯了眯眼,果然是男女主。 男主齐昭,还聪明的改名换姓了,女主则化凤为风。 “方桥。” 燕长歌正了正脸色。 “是,皇上。” “这件事,是你有功。既然那商号厉害,所售之物又稀奇,朕决定特封其为大燕皇商!此事,就着方爱卿为御使,亲自去带旨传封,事成之后,引皇商慕萧及风氏入京领封谢恩,不得有误。” 殷或终于察觉到了燕长歌似乎对这件事关注的有些过了,“皇商?” 大燕之前,可从未有皇商一说。 燕长歌弯了弯唇,“既然是如此风头无两的商号,自然要收归国有。” 殷或扬了扬眉,啧,小皇帝这是打算,明封暗抢? 看来不仅不傻了,心还又黑又贼。 “咳,”燕长歌轻咳一声,再次看向方桥,“朕再提你为三品商钦,以后专管皇商和经济,皇商一切事务,务必及时回禀。” 说白了,就是直接盯着男女主一切动向,还时不时把男女主经商的所有好处,都挂到朝廷头上。 这样一来,男女主再多成就,也是顶着皇商,顶着朝廷的名义,再想给自己拉拢人心,几乎难上加难。 “三品商钦?” 方桥愣了愣。 “有这个职位吗?”殷或直接问了出来。 燕长歌歪了歪头,懒洋洋往龙椅上一靠,“现在不是有了?” 殷或:“……” “谢,谢皇上隆恩,微臣必不负皇上所望!” 方桥对燕长歌的感激已经到达了顶峰,颇有一种遇到伯乐的动容。 满朝文武都觉得他不该在朝堂说什么商号的事时,皇上听了,认真听了,还认真对待了,现在还加封了他,委以重任! 这是皇上对他的看重与信任! 殷或看到方桥那感动的红了眼眶的表情,有些烦躁的甩了甩衣袖,“还有事吗?没事就散了吧!” 燕长歌摆了摆手,“退朝吧。” … “长歌!” 下了朝,第一次光明正大威风了一把的燕长歌,大步流星地往回走。 身后,殷或忽然喊住了他。 “怎么了?” 燕长歌回头,抖了抖身上的龙袍,“别说朕不等你,你要搞清楚,朕是九五之尊,必须走前面。” 看着他趾高气扬的模样,殷或有些好笑的跟了上来,“不是。我是想问,你为什么对那商号之事那么在意?” 燕长歌抬手,啪啪啪拍了拍他的胸膛,一副怜悯模样,“朕可都是为了你。” 不仅遏制了男女主的力量,把商号挂到了朝廷头上,还不得不让男女主“进京感恩戴德”,他可是帮殷或把改头换面躲到岭南的男女主,给强行拉回了殷或眼皮子底下。 都这样了,再制不住男女主,就只能怪殷或无能了。 “为了我?” 殷或有些意外。 一个岭南的商号,跟他有什么关系? 而且那个什么慕萧,他都没听说过。 燕长歌神秘一笑,索性说的更明白,“你自己查查不就知道了?” … 皇上一改傻态,上朝之日大展龙威,满朝文武都在心惊胆战,觉得这大燕朝堂的天,恐怕要变了。 皇上有意主政,摄政王又手握大权,这两位必将有一番腥风血雨。 而他们这些个朝臣,就很有可能一个不小心,站错了地方,掉了脑袋。 一时之间,朝臣个个都变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可万万没想到—— 三日后,又一次早朝。 “禀,禀皇上和,和摄政王,” 有些事,还是不得不开口禀奏,某个朝臣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并默默做着端水大师,禀报时哪个称呼也不敢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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