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这一刻是。 魏屏把头靠在宋也怀里,手收紧,“你要对我负责。” 宋也大为震惊,“我?不是你应该对我负责吗?你……不对,为什么要负责?你不也是男子吗?” 最后一句脱口而出时,魏屏闷闷道:“你果真早就知道我是男子。” 怪不得老是又怕他又无所顾忌。 “……” 两人没有再说话,宋也被他抱着想离开,一动作,魏屏的手又收得更紧,且奇怪的,宋也想离开的心并没有那么强烈。 难道他对魏屏也有想法吗?宋也沉默。 直到魏屏喊他。 “宋也。” 宋也应着低下头看去。 魏屏抬起头,就这样,很轻地吻到他的喉结,在他愕然时,往上……下巴、唇角、舌尖…… 宋也来不及反应,或者说,一切都水到渠成。 午后日光温暖而明亮,屋门关上,光线仍然从半透的窗纸透入,细细的尘埃漂浮在空中,触碰又分开。 魏屏身上湿冷,宋也感受到了在水底时被紧紧缠绕的窒息感。 他抓住魏屏的头发,手指蜷缩,秀气的眉蹙起,有些躲避的意思,可唇却还张着,任由魏屏肆无忌惮地进入,咬疼了,想侧开头,又被追着往上。 宫殿外有宫人来回奔走的声音,贵女们陆续被带来,细语闹叫绕在一起。 而他们的一切被隔绝在这个偏房里,魏屏愈发用力,越是拥有,越是想要得越彻底。 “嘶……” 宋也受不了,恼怒地去拽他头发,另一只手去推他的脸。 魏屏跟只狗一样。 被推打,还是要靠近,宋也险些被他压在桌子上。 门外不知道何时变得安静,在仰着头被亲吻时,宋也音乐看见了一道高大的人影,他骤然得睁大眼睛,心中狂跳,扭头躲开魏屏的脸,短短几秒,动作声细碎,屋门被很轻地推开,就像是风推开的一般。 魏屏已经停下动作,拥紧宋也,警惕回头,什么也没有。 宋也懵懵地坐在他大腿上,脸颊和脖颈都是红的,唇湿润又软红,眼睛还看着外面,心有余悸的模样看得魏屏生出几分心虚,尤其是宋也缓过神来瞪他,这种心虚被放到了最大。 “你把我的衣服都弄湿了!”宋也恼地去用脚踢他,结果一踢又踢到了不该踢的地方,脸气得更红了。 魏屏牵着他手臂把他扶起来,低眉顺眼不吭声,手去摸他屁股……他发誓只是想看看衣服有多湿,可一碰,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魏屏!” 宋也咬着牙骂道,“你要不要脸!” 魏屏闻言,心想,可能他是真的不要脸吧。 宋也气得团团转,又羞又恼,脑子里还浮现着方才门那开的一条缝隙里闪过的脸。他光着脚踩在地面上,魏屏一把把他抱起来又重新放在桌子上,拿起湿毛巾给他擦脚,套上足袋,系好,在外头宋母的贴身侍女敲门前,他把宋也收拾得妥妥当当。 他自己身上衣服半干,应完外头的人,直接扯开脱下,上衣内里本就松垮,他一脱,里面垫着的东西掉出来,白皙精瘦,肩宽腰窄,肌肉线条明显,宋也乍然一看,还看见了腹肌。 宋也秉持着欣赏的目光多看了几眼,魏屏挑眉,他就收回去,撇嘴道:“一点都不好看。” 魏屏眼中带笑,故意揶揄,“是啊,小姐的身材才好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幸赏我一看。” “……”宋也想起自己软乎乎的小肚子,陷入沉思。 他跳下桌子,绣鞋是公主的,但没有用过,是以前宫人写错尺码做大了,公主就一直没穿,对宋也来说勉强穿得上,还有点挤。 宋也在魏屏穿衣服的时候捡起地上的垫子,是魏屏的垫胸。 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捏起来有点软乎,做出胸的形状,略显粗糙,吸饱了水,变得更大,用点力,手心就湿了。 “你想要?”魏屏弯腰从他手里把垫胸拿过去,粗暴又习惯地塞进衣服里,扁平的胸部有了轻微的弧度。 宋也看得叹为观止,“不会不舒服吗?还是湿的。” 魏屏:“这不算什么,以前还有更累更不舒服的。” 宋也一愣。 他的神情让魏屏想到了某种可能。魏屏失笑,心里泛起柔软的情绪,他跟着蹲下来,歪着头打量宋也,或许是压抑的情绪爆发,也或许是谬赞程度上的得偿所愿,松懈后,他身上拧巴气儿也没了,少年气涌出来。 魏屏今年也才十九,跟宋也差不多的年纪,若不是年幼时满门抄斩,现在的他也是个走马观花的翩翩少年郎。 “是可怜我吗?”魏屏问。 宋也垂下眼睫:“没有。我可怜你做什么?” 魏屏捧起他的脸:“是吗?我希望小姐能可怜我。” 魏屏把宋也拉起来,声调又一转,像笑又像自嘲,“不过,小姐还是别可怜我了。因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走吧,小姐,夫人该等急了。”魏屏打开门,又变成了那个沉默臭脸的丫鬟。 . 宫宴的事儿就像一场荒诞可笑的戏剧,太后从御花园回了寝宫就没再出来,闻正真带着高公公等人进去,也没出来。 众位贵女跟夫人在公主寝宫离开时,隐约听到了砸东西的剧烈声响,一瞬间响起又消失,众人面面相觑。 公主没有跟他们出来,小豆子扶了太妃,太妃面容苍老,比起太后的容颜,她多了几分和蔼和亲切,她衣着朴素,银丝隐约布在发中,缓声与众人道:“诸位,今日实在抱歉,出了如此错事,都怪那宫人私自做主带众位去湖心亭,太后与陛下对此也十分生气……今日回去,还请好好歇歇,改日,本宫再请各位来宫中一叙。” 众人哪里敢说不,连连道好,又随着骂了几句宫人,才陆续跟宫侍离开。 宋也落了水,虽然太医诊断并无大碍,可这会儿晒在太阳下,人有些晕。魏屏不动声色地靠近,让他半倚着自己。 宋母也在另一边担忧不已,跟婢女琢磨回去给宋也熬几副汤药喝。 一行人到了宫门,正要寻自家马车时,目光却齐齐落在了站在边不远处的人影身上。 宋也的袖子被宋母扯了扯。 宋母暗示他朝前看,宋也便顺着对方侧过头,眼神在某一处定点。 他愕然。 身旁的魏屏绷紧了身子,唇角抿直。 众人的视线中心来到宋也面前。 孟知因牵着马,不知道等了多久,他急切担忧地将宋也全身上下过了个遍,才松口气,提着的心放下。 谁都看得出来他隐忍,却又外露的情绪, “没事就好。”孟知因情不自禁地用手轻轻抚摸宋也微凉的脸庞,难掩忧色,笨拙地只会重复说,“没事就好。”
第68章 绝望的丫鬟 “咳咳。” 宋母假装咳嗽,把宋也拉到自己身后,“孟将军怎么来了?” 孟知因收回手,收敛脸上的神色,面对宋母时变得尊重有礼。 “我今日上朝,因部分事宜被陛下留在朝前与丞相等人商讨事宜,后听说落水一事,便在此处等你们,想看看……宋小姐。” 朝廷官员是不能进入后宫的,孟知因只能守在宫门口等待。 他的举动表明了他对宋也的看重。 众贵女又是感慨又是羡慕,夫人们也暗自叹息没能抢到如此好姑爷。 宋母倒是恨不得没这回婚事,这次宋也落水,她心里愈发忐忑,欺君罔上是大罪,孟知因风头太大,一旦揭穿,事情会发展成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即使她对孟知因十分有好感,但也还是要找机会解决这件婚事。 “囡囡没事,你不用太担心。”宋母安抚了两句,随后看向宋也。 如孟知因所说,丞相等人也陆续派人来看妻女,众人陆续离开,宋母犹豫片刻,便先一步上马车,留下宋也跟孟知因说话,临上车前还给魏屏使眼色,暗示他看着点。 魏屏跟个木头似的站在那,一动不动,手指蜷缩握紧。 “阿也。”孟知因难得生出几分窘迫,“伯母是不是对我……不太欢喜。” 宋也忍俊不禁,“没有吧。” 踏青一别,二人没有再见过面,一是宋也体弱在休养,还得准备入宫礼仪培训,二是孟知因军务繁忙,还得上朝办公,机缘巧合下,竟是日日只能通过书信来联系。 面对面再见孟知因,竟恍若隔日。 “你没事就好。”孟知因柔声道,“今日落水,身子可有不适?回去可要喝点祛寒的姜汤,或喝点安神药,若是晚间有不适,大夫得随时守着。” 那么高大的男人,嘴里絮絮叨叨,反差大得叫人发笑。 宋也笑着看他,也不说话,看得孟知因先停下嘴,不好意思起来。 他耳根发红,无奈解释道:“我……平日不是这样的。” “是吗?”宋也不想戳穿他,又忍不住戏弄道,“将军在信中……也不简短呢。” 写信也总是长长一篇。 孟知因拿他毫无办法:“阿也……” 明明刚见面是巧舌如簧,如今却变得口舌笨拙,只能喊心上人的名字以求得饶命。 两人站在一处,夕阳西下,柔软温和的光遥遥落下,落在二人的脸上、裙摆上,宛如一对璧人。 魏屏站在两人几步远,马车旁,处在阴暗中,光只照得到他的脚下,一点稀薄的光,离他的鞋尖甚至都还有距离。 在静静等待片刻后,魏屏轻声开口唤:“小姐,该走了。” 宋也回头,对上他的视线,不知怎的心绪复杂。宋母也掀开马车帘子,唤他:“囡囡。” “改日,来我府里看兔子吧,它现在已经生了几窝了。” 说到这,孟知因显然是想到了宋也在信里所言的“反客为主”,叹气承认,“它们快成将军府的主人了,以多胜少。” “噗呲。” 宋也掩嘴,“实在不行就放生吧。” 孟知因:“……嗯。” 有些不情不愿,看起来已经养出感情了。 宋也笑着摇头,旋即便摆手跟他告别,在魏屏的托举下,上了马车。 在握住魏屏的手时,宋也能感觉到对方的力气,他一脚踏上马车,回头看去,却只能看见魏屏垂下的眼睫。 魏屏随后而上,跟着坐在宋也身旁,不知有意无意,恰好坐在马车窗帘旁。 车夫驾马前行,轮子滚动发出咕噜咕噜都声音,马蹄哒哒,从寂静庄严的宫门口离开,步入热闹的街道,直到来到侯府门口。 宋也下马车进府,鬼使神差回头,在侯府街道的尽头,有一道骑着马的身影。 是孟知因,他一直跟在马车后面。 “小姐要去告别吗?”魏屏骤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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