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琛俞呼吸都沉了几分,喉咙像是堵上了什么东西,上不去下不来,他全身使不上半点力气。 极致的悲伤下,他的思绪都变得迟缓,神情呆滞的看着沈羡辞,眼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沈羡辞还在低喃着,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他不停的叫着阿琛,句句泣血,眼泪也不断的涌出,浸湿了他鬓间的黑发。 薄琛俞心不可避免的抽痛了一下,眉宇间还带着一丝哀痛,他还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心中像是被砸了好几个大窟窿,难以愈合。 但是,看着沈羡辞脆弱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的去心疼他。 情感还是战胜理智,他努力地牵起嘴角,抬手轻轻的抚摸着沈羡辞的脸颊,嗓音温柔的呼唤着他。 “羡辞,你醒醒,是不是做噩梦了。” 正沉溺于悲伤中的沈羡辞,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抬手抓住了薄琛俞覆在他脸上的手,然后一寸寸收紧。 他的声线干净清冽,刻意放缓的语气让沈羡辞起伏的情绪一下子就平复了下来。 像是黑暗中的点点星火,指引着他走向光亮。 沈羡辞面色渐渐放松了下来,呼吸也平缓了起来,只是眉头还是紧皱着,显示着他的不安。 薄琛俞眼眸中噙着的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抽了抽鼻子,忍下心头的苦涩,想要抽出手,抚平沈羡辞的眉头。 只是,那人却一下也不肯放松,眼看着他要抬起自己受伤的手来抓,薄琛俞才立马收了力气。 认命般的沉了一口气,薄琛俞抬起另一只手,轻柔的划在沈羡辞眉间。 沈羡辞身上不安的情绪渐渐散去,只留下他眼尾的那抹红,昭示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薄琛俞静坐在沈羡辞床边,看着他安静的睡颜,额前的碎发稍稍遮挡住了他的眉眼,夜色下,他的五官隐匿在黑暗之中,让人分辨不清喜怒。 只是,他周围强烈的低气压,还是能让人感受到他此刻的心情。 沈羡辞温热的掌心紧紧的贴合着他,睡梦中的他,甚至和自己十指相扣着,手指像藤蔓一般缠绕着他。 薄琛俞感受到沈羡辞对他依赖的情绪,指腹在他白嫩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刚刚濒临崩溃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他的眸光带着对沈羡辞的爱意,琥珀色的眼眸中翻滚着复杂的情绪,试图理智的去看待他们的感情。 他想到了沈羡辞奋不顾身的挡刀,想到了他无论何时都坚定的说着爱他。 想到了他明亮如水般澄澈的眼眸,眼里满是对他的情意。 这些也能作假吗? 薄琛俞想,羡辞或多或少应该还是有对他的欢喜,否则,他的歉意会盖过爱意,他体会到的也应当是另一种感受。 至于,沈羡辞现在爱他有多深刻,他不想去深思,无论如何,他已经不打算让他离开自己。 一想到沈羡辞会离开,薄琛俞便双眸赤红,笑的冰冷而又妖冶,与他清冷淡漠的气质完全不符,却分外让人着迷。 他唇角微勾,笑的邪魅肆意,带着几分病态的占有欲。 薄琛俞清冷的气质中,掺杂了一丝病娇的气息。 “我不会让你逃的,你不能,离开我身边。” 薄琛俞握着沈羡辞的手猝然收紧了几分,惹的睡梦中的男人轻哼一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他这才回过神来,动作轻缓了下来。 薄琛俞贪恋的看着他蝶翼般颤动的眼睫,香甜诱人的唇瓣。 觉得自己之前的君子行为,简直像是个傻子,从现在开始,沈羡辞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都独属于薄琛俞。 别人,不允许沾染风毫,只能他独自享受羡辞的美好。 窗外雨停了下来,凉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轻纱在月光下舞蹈,泛着柔光。 薄琛俞思绪也被冷风吹的有了些许平静,他这才想到了一些不合理的地方,他是死了之后重生的,那羡辞呢? 他为什么也会重生,而且和他时间还那么接近? 难道,前世的他也死了? 想到这,薄琛俞眸光中涌上冷冽的寒意,简行洲那个小人,那个时候应该已经全面渗入沈家公司了,他落井下石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羡辞一回来就给简行洲使绊子,调查他,他的死肯定和简行洲脱不了干系。 薄琛俞眼眸中翻涌起杀戮的气息,在黑夜中闪烁着暗芒。 既如此,简行洲真的该死,他竟然敢利用羡辞,然后还杀了他。 脑海中不可抑制的闪烁过几种酷刑,DNA对比结果后天便能出来,拿到他弑父的罪证,他便让简行洲生不如死! ...... 池宴礼将车子停到别墅前,看着这个外表华丽,实则内里像是一潭死水的家。 他神色懒散的靠在椅背上,点了根烟,夹在修长的指节间,便开始吞云吐雾,烟雾迷蒙中他神色看起来毫无波澜,冷漠的看着门口攀爬着的蔷薇花。 这是那个女人最爱的花,五岁的他因为好奇小心翼翼的摘了一朵插到花瓶中,小手抱着比他手大许多的花瓶,跌跌撞撞的献宝似的捧到那女人面前。 换来的,不过是一个不由分说的耳光。 年幼的他不知道,花并不是摘下来才能欣赏它的美。 也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从来没有对他笑过,为什么母亲会打他。 他只是有着一个稚儿想要接近母亲的天性,笨拙的表达着他的爱。
第60章 抢人家女孩子的男朋友 池宴礼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双眸轻阖,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半扇阴影。 等到烟灰燃尽,骨节处传来细微的灼热感,池宴礼才睁开了眼睛,下车关上门,抬手将烟头扔进垃圾桶中,跨步走了进去。 客厅内,池父池母均是一脸冷漠的坐在沙发上,仔细观察,还能看出他们脸上的不耐。 他们之间的距离隔得极远,像是对彼此有着浓烈的厌恶。 池宴礼双手插兜,穿着一身休闲的衣服,松松垮垮的走了进去,声音没什么温度的叫了两声爸妈,便自顾自的坐在了沙发上。 池母被池宴礼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气的一脸怒火,她尖酸刻薄的开始讥讽。 “呦,你还知道我们是你爸妈呢,你那是什么态度。” 池宴礼眉梢一挑,似乎是觉得好笑,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容。 “哦?那我亲爱的母亲大人,你要不要和我说说,我这算什么态度。” 池母像是被池宴礼嘲讽的话语刺激到了,她极力的保持着他自以为的修养,眼神轻蔑的看着池宴礼。 “果然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池父眼眸像是淬了冰,目光审视的看着池宴礼,全然没有一个正常父亲对自己孩子的慈爱。 看着池母始终说不到点子上,他才悠悠然的开口。 “你和那个周穆白到底怎么回事?” 池父的嗓音中带着一丝质问,说完后,皱了皱眉,看向池宴礼的眼神中都带了一丝厌恶。 “算了,我也没兴趣知道,你高中就做出那种没脸没皮的事情,没想到现在还是上赶着去贴他。” “我没有别的要求,你尽快和他断绝来往,要是下一次,还影响池氏的股份,那你便没有机会进入池氏掌权。” 池宴礼抬眸,对上池父的目光,他像是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 周穆白固然无耻至极,可是当年的他,被万般指责的时候,却羡慕那样一个自己瞧不上的人。 因为,周穆白的父母第一时间就相信自己的儿子,并且在那两个所谓父亲母亲的人来之前,便动手打了他。 而那两位来之后,看到他脸上的红印,也只不过是淡漠的瞥了一眼,以此当做威胁,让学校放弃在他档案上记过。 毕竟,他们这种可以为了利益结婚的人,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档案里有这种污点,以此败坏池氏的名声。 多么可笑。 池宴礼看着自己的父亲母亲,脸上毫无波澜,不轻不淡的回了一句:“我跟他没有关系。” 池母听到后,又开始指责:“没有关系?那为什么会传出那种绯闻。” “你去抢人家女孩子的男朋友,你恶不恶心。” 池母言辞激烈,语气间满是对自己儿子的贬低,丝毫没有想过,这会对他造成怎样的伤害。 池宴礼一脸懒散的微眯着眼,漫不经心的开口:“对,我就是喜欢抢别人的男朋友。” “毕竟。” 池宴礼嗤笑一声,满怀恶意的看着两人。 “没有人教过我。” 池父瞬间站起身,抬手就给了池宴礼一个巴掌,他的手劲很大,池宴礼不可避免的偏了偏头。 池宴礼脸上传来一阵麻意,脑中嗡嗡作响,嘴角流出一道血迹,在他脆弱忧伤的脸上,平添了几分妖冶。 他缓了好几秒后,突然开始大笑,笑声中带着一丝凄凉,唇瓣上的殷红刺眼无比,衬的他的脸颊格外的惨白。 池父池母看着池宴礼的样子,脸上都闪过惊愕。 池父刚刚听到池宴礼对他们挑衅的话语,怒气上头便打了他,现在看到他的样子,才惊觉,池宴礼早已长大。 或许,他刚刚是有些过分。 但是,一想到他给池家造成的损失,他还是有些愤愤不平,便坐回沙发上,冷眼看着池宴礼。 这点挫折都受不了,他将来怎么撑起整个池家。 池母看着池宴礼这副样子,心里却涌上一抹不安,往常在他们说出一些贬低的话语时,池宴礼通常都是沉默不语,默默忍受的。 甚至,脸上总会带着难过,所以这也让他们说起话来毫不留情。 但是这次的池宴礼,看起来对他们丝毫不在意,甚至没有了对他们的渴求。 池母敏锐的觉得池宴礼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掌控,并且朝着他们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 池宴礼肆意的笑慢慢停了下来,随意的用衣袖擦去脸上的血迹,一脸不屑的看着池父池母。 “你们,真是一对失败的父母。” 说完,池宴礼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只留下池父池母一脸铁青的站在客厅,在为池宴礼大逆不道的话感到震惊。 佣人们则是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池宴礼进了卧室,眼角终究还是落下了一滴泪,砸在了地板上。 屋内还是熟悉的摆设,以黑白灰为主,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情味。 池宴礼走进浴室开始洗澡,冷水顺着他硬朗的五官轮廓,慢慢浸透着他残破的身体。 仔细一看,他的胳膊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疤痕,新旧交替着,颇为渗人。 冷水渗入还未结痂的伤口上,泛着刺骨的痛意。 池宴礼浑然不觉,紧紧的攥着拳头,克制着内心疯狂升起的自残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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