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福还在犹豫,荆行已经走在前面了,声音淡淡道:“走吧。” 季福抬腿跟上,走在前面的荆行放慢脚步,启东和启南刚刚就跟着荆行动了。 黑暗的掩饰下,季福往荆行那边看去,心里想着:王哥儿说的挺对的。
第11章 季家见天都黑了,自己哥儿还没有回来,他们就冒着雨去了一趟嵇家和王家看看季福是不是在他们这里,哪知道嵇庄早早回来了,季福却还没有人影,季阿姆和季汉子这下是彻底慌了。 还是嵇庄道:“估计正在回来的路上,季阿姆季阿叔不用担心。” 季季夫夫能不担心吗? 他们老来得子,再加上季福从小就乖,他们疼惜的不行。 这天那么黑,这镇里到村里的路又这么长,这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季阿姆和季汉子已经不敢想了,再看看早已经回家的嵇庄,心里顿时升起几分埋怨和不喜来。 平时这两人都是一起回来的,这一下雨嵇庄就把他们家哥儿丢了提前回来了。 嵇家也没有想到季福竟然还没有回来,此时看看儿子又看看着急的季家人,只能一边不断安慰一边说去王家看看。 王哥儿也和嵇庄一样被问的一懵,他掀开被子就要从床上下来,一边咳嗽一边穿衣服,“这天这么黑根本就不安全,咱们大家沿路去找。” 王家留王阿姆在家照顾三岁的王小弟,还有正病着想去但被季阿姆按回来的王哥儿。 就这样,一帮人穿着蓑衣打算沿路找人。 季阿姆道:“我们沿着我家那条路去村口吧,看看季福到家或者到村口没。” 众人点头。 当大家来到季家,季汉子朝屋里喊了几遍都没有听到季福的声音,应是没有回来。 季阿姆更加心慌了,天都黑了。 季汉子一直安抚季阿姆,他们刚走出季家没几步路,就听到前面有几人隐隐约约说话的声音,正朝他们这边过来。 众人停下,嵇庄道:“我好像听到季哥儿的声音了!” 季阿姆季汉子也竖起耳朵仔细听,“是咱们哥儿没错!” 刚刚那隐隐约约还不能让人确定,接下来他们听到有人道:“前面就是我家了,你们就送到这里回去吧。” 确确实实是季福的声音。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随即就看到四人朝他们走来。 季福也看到他们了,季福叫了一声,“阿姆!阿爹!” 季阿姆朝季福走过去,责怪道:“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知不知道家里人会担心?” 季福没有想到嵇家和王叔都在这里,愧疚道:“我见雨下的太大了就想着等雨小了再走,没有想到天就黑下来了,害大家担心了。” 季阿姆见儿子这般又不忍心板着脸了,季汉子拍拍老伴的肩又拍拍季福的肩膀,“平安回来就好,这几位是?” 启南闻言抢先开口道:“我叫启南,这是我哥启东,这是闵罗哥。我们在镇口碰到季福,想着都是一个村的,就先把他送回来再回家。” 季汉子:“哦哦哦,三个小伙子来家里喝杯茶再走吧,到时候我拿火把照明送你们回去。”他侧身对嵇家和王叔道:“大家都一起到家里来坐坐。” 启东道:“季叔,既然季福到家了,我们就不留下喝茶了,早点回去省的我爹娘他们担心。” 季汉子闻言连连点头答应,“好好好,那快回去吧,改日你们三人来家里玩哈! ” 荆行三人应声答应,随后转身离开。 嵇庄拉着季福问,“闵罗又没有对你说什么?” 季福茫然,显然是把之前嵇庄跟他说的事给忘记了,“没有啊,能说什么,我和他又不熟。” 嵇庄点头,“那就好。” 季福看着他们离开后跟着众人朝季家走,进来院子,季家屋里点了烛火,屋里亮堂,季汉子把门打开,烛火瞬间照亮整个屋檐,大家都站在屋檐下脱了身上湿漉漉的蓑衣蓑帽,随后用木条子刮干净鞋上的泥泞子才进屋。 季福心里内疚,连忙给叔叔伯伯搬凳子过来,紧接着又去倒茶,忙得跟个小陀螺。 季阿姆喝了一口儿子倒的茶水,说起启东三人,“刚刚两个是启家的,一个是闵家的,那闵罗就是村里说的那个闵罗?” 季汉子点头,“两家都住一起,所以才一起回来的。” 嵇庄道:“他们都在镇上干活,闵罗和我一起在拳馆,启家兄弟在酒楼帮工,都是不赚钱的活计。” 季福道:“阿姆和爹爹别听村里说,闵罗不像村里传的那些,他拳法特别厉害,启南说今晚看到他和一个壮汉对打,几下功夫就把人给打倒了。” “启家兄弟也是这几天才到镇上去工作的,那个工作是闵罗给他们找的,再加上他们家隔的近,所以三人关系也好,中午都是一起吃饭的。” 季福还是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等忙完转头就看到大家都看着他,他顿时窘了一下,“我、我这也是路上听他们说的。” 嵇母道:“真有这么大转变?我之前见过那闵家汉子,衣服脏兮兮的,一身混混气,今天天色黑,倒是没怎么看清人。” 他说完看向自己家儿子,嵇庄嗤笑一声,“一般般,别看他来拳馆干活,但还是那老样子。” 季福皱眉,显然嵇母也相信嵇庄的话,便说起之前村里是怎么说闵罗的闲话来。 两家在季福坐了一会儿也就都告辞了。 刚刚季阿姆就看到季福脸上的不悦,他便把晚饭热好后,一家人坐在一起,边吃边聊。 季阿姆问:“我见你刚刚好像不是很同意嵇庄说的话,闵家汉子真改了?” 季福想起了之前去挖笋子的那些人,便一个个名字往外冒,“就算你不信我,也可以问问这些人,上次我们还一起上山挖笋的。” 季汉子道:“你再给我们仔细说说,俗话说的好,三岁看到老,这十几岁了还会改性子?” “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他实在县里的擂台上,他那个时候被打的可惨了,还昏在地上了,但后来他又爬起来了,还打败了那个比他还高还壮很多的汉子,赢了五两银子。我猜他定是在昏倒那个时候想了很多,才会想着要改过自新吧。” 季福把在路上启南说的再说了一遍:“其实启家和闵家之前也不熟,主要是闵猎户在山上摔断了腿,闵汉子要去镇上找活,家里没有人照顾闵猎户就请了启婶子去照顾闵猎户,还给了钱,这才让启婶子去了。” “就这样一来二去启家和闵家就熟络起来。” “出钱请启娘子去照顾他娘?!”季阿姆吃惊。 季福点点头,“是启南他亲口说的,他哥哥也没有反对。” 两个大人知道要是像季福说的这样的话,那给的钱估计还不少。 季汉子道:“挺好的,闵家要是靠闵猎户一个人支撑撑不了多久的,如今闵汉子起来了,闵家也会好过一些。” 季福也点点头,随后想起嵇庄来,他皱着眉头道:“这几天总觉得嵇庄在闵罗面前阴阳怪气的,我觉得他瞧不起闵罗他们。” 季阿姆给儿子夹了一块豆腐,“不是我说,我他今天这事我就觉得很不是滋味,我们这些年都把他当成自家孩子看待,他到时候好,一个没戴蓑衣就把我们哥儿扔在镇上,完全不担心一个哥儿路上回来安不安全,这还不如刚刚那三个小汉子。” “当初去镇里,我就反对的,嵇庄当时就给我保证说会好好照顾你的,但现在,到底谁照顾谁?” * 启家兄弟和荆行这边家还好并不是很担心三个汉子。 闵母就刚开始还怕荆行被人打,但后来想到他还教人武术,心里也就不担心了,都是十五六七的小汉子,再说两家都没有回来,估计是在一起的。 启东他们回来也就被叮嘱一句“以后早点回来,要是过了饭点,我们就开吃不等你们俩了。” 而在闵家,荆行退掉外面的蓑衣反而让闵母不用等他。 这雨又下来一夜,翌日清晨也没有停下,好些低平的路都有了大大小小的水塘,路还滑,一不小心摔上一跤那就是浑身都脏的那种。 荆行他们又在村口见到嵇庄和季福他们,荆行此时才看清季福穿着蓑衣戴着蓑帽的样子,小小的一个,因为蓑衣笨重,人走路也笨拙了几分。 因为启东两兄弟是感觉出来闵罗不喜欢嵇庄,他们也跟着荆行走在两人后面。 但季福昨晚被他们送回去,他今天出门的时候阿姆让他拎了一些吃的给这三个小汉子。 荆行接过吃食时手指不小心碰到小哥儿的手指,冰冰凉凉的,一看就是体寒那种。 两方人又走到了一起。 “要不以后下雨天我们就去粗村长家牛车用一用,这路实在是难走!”启南道,“小心脚滑,坑多水塘也多,走到镇上下面鞋子和裤脚都要脏透了。” 他话音刚落,前面就有一个大水塘等着他,最后众人还是踩上人家田埂绕路过这个大水塘的。 一路上季福都是走的小心翼翼,鞋子已经没眼看了,他就提着裤脚,避免到时候裤脚上也都是泥点子。 荆行见启东两兄弟都有些狼狈,道:“要是这样的下雨天,咱们就去坐村长家的牛车。” 启南狠狠赞同了,“我和哥都是在酒楼工作,穿的干净整洁些才好。” 季福也小幅度点点头,他虽然是在面馆当账房学徒,刚出老板娘相中他就是看中他干净。 嵇庄昨晚就听到季福说闵罗被留下来和一个壮汉对打,结果还打赢了,这根本不给他任何嘲讽闵罗的机会,嵇庄昨晚睡觉心情都是不好的,现在见到荆行脸上没有一点伤,心里更是不爽。 而启东和启南又开始讲昨晚看到荆行进行的厉害的打斗,启南已经成为荆行的迷弟,此刻立马把荆行夸的宛如武神下凡,听的荆行都离他们远了一些。 季福虽然昨天就已经听过了,但还是听的入迷,又偷偷看到荆行这般样子,再加上启南这个活宝故意到荆行身边去讲,逗的季福忍不住翘起嘴角。 却被当事人一个不经意之间转头给捕捉到,顿时季福就成了那个不好意思的。 昨晚不仅启东和启南他们看到,差不多整个拳馆里面的人都目睹了这场精彩的比赛,刚开始他们是想等雨停,但后来看到荆行上擂台,就都站住不走了。 今天荆行刚进拳馆就被等待的众人围了起来,“闵哥,县里“卧龙山庄”的人都来了!” 荆行昨天和那彪形壮汉唐武比试完,他就说改日会再次登门请教的,但没有想到他们县里的拳馆人都会跑到这边来。 嵇庄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之前就听过县里这个“卧龙山庄”拳馆的厉害,不像他们这个三教九流,那边是真正的师门一派武术馆,功夫也是从上往下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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