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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镜头另一边的那些看客却有些着急了，纷纷在弹幕上留言。 “他怎么了呀，怎么不动？” “是不是被自己这个样子给吓到了，快动啊。” “就是，我以前最爱养鸟了，想看看这鸟最喜欢去哪里，用鸟的视野去看别的东西。” “都是你们这一帮人，投票让他当鸟的吧，我就是投票让他当熊猫，多好，国宝啊，看他每天打滚不香吗？” “对对对，平时看熊猫要排老长的队了，如果他投胎当熊猫，我们可以天天看，多好。” “不要熊猫，当海豚，还可以看海底世界，那才赞呢。” “不不不，当跳蚤！” “当蟑螂！” 眼看着弹幕里的评论越来越不着调越来越夸张，聚集在屏幕前的十殿阎罗也有些着急了。 “你们说他是不是被吓傻了呀？”都市王摸着下巴担心地说，他听说有的人心里落差太大，容易变态，就比如那个范进中举不就是因为大喜大悲就嗝屁了嘛，这小子不会这些心理承受能力都没有吧？ 宋帝王一脸的无所谓，“不可能，如果他真傻了，怎么还会知道躲到一边去躲雨呢？没事的，可能刚开始有些不习惯，过一会也就认命了。” 听了宋帝王的话，其他人才放下心来，这可是阎王亲自推举出来的冤大头，可不能被他们玩坏了，不然下一个被推出去的可能就是他们自己了。 林尧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还是没能跟自己和解，他当了二十几年的人，当了一百多年的鬼，他从来没有当过鸟啊，这让他怎么适应啊。 还有牛头马面他们是怎么办事的，怎么就让他投胎成了鸟了呢，这可怎么享受人生啊。 鸽子的高光是什么时刻？ 林尧努力想了想，好像鸽子在现在这个时代是象征的和平，也叫和平鸽，好像平时在电视上见到最多的时候就是放飞的时候，也是高光的时候，可是这对他来说算屁个高光啊。 而且也不知道自己这个鸽子身体是野生的还是家养的，如果是家养的，貌似还要参加飞行比赛，要飞很远的，而且听以前的邻居说，有的鸽子根本就飞不到目的地，他们通常半路休息的时候就会被人抓走熬汤。 想到这个画面，林尧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这是什么操蛋的人生啊。 可是也不能总是站在这里吧，林尧想了想，还是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这里并不安全，来来往往的车辆轧过水坑，他已经被扑了好几次水了，还是去高一点的地方，安全。 他努力地扑腾起翅膀，想像其他的鸽子一样展翅飞翔，但是在屏幕前的众人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副场面。 一只灰扑扑的鸽子还在滴着水，在马路上四处乱窜，两只翅膀还在上下翻飞。 “他这是在做什么？” “对自己这个人生无声的抗议？” 十殿阎罗看不懂林尧的这些动作，不仅是他们看不懂，屏幕前的人也看不懂。 弹幕上密密麻麻的评论都快要将屏幕给遮住了，还好技术人员赶紧将评论清了一波，才能看清屏幕里的场景。 但是遗留下来的一句评论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不会是想自杀吧！” 卞城王转过头看了看身边的其他人，不确定地问了一句：“应该不会吧？” 所以人都沉默了，他们哪知道啊，只是这林尧的动作在他们的眼里是越看越像是想不开的样子。 其实真实的林尧现在心里也是很无语，因为他不知道怎么飞！ 他投胎当了鸽子，但是又没有学过飞，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两个翅膀该怎么用，只能靠想像，努力地扑腾。 就在他十分努力地在扑腾他的翅膀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此时经过的一辆轿车晃动了一下，坐在车后座的一个男子头都没有抬，依然看着自己手中的资料，淡淡地问前面的司机。 “李叔，怎么了？” 那个叫李叔的司机朝后视镜看了一下，呵呵笑了一声，“没事，少爷，只是轧死了一只鸟，也不知道它是不是想不开，在马路中间扑腾，我一时没刹住车就轧过去了。” 听到只是一只鸟，那男子也没有放在心上，将手中的资料又翻过一页，“李叔，下次小心一点，下雨天，容易打滑。” 李叔笑着答应了，汽车依旧平稳地行驶在路上，但是原本干净整洁的马路中央此刻却躺了一只血肉模糊的鸽子。 阴间屏幕前的众人都沉默了，连弹幕都一下子没有了。 过了一会儿，都市王才反应过来，连忙薅住了刚赶到这里的牛头马面。 “快，你们快回去，林尧回来了，可不能让他看到我们在做什么，赶快送他再去投胎。” 什么玩意儿？回来了？ 牛头马面互相看了一眼，没记错的话，他们刚刚才送林尧去投的胎吧，这么快就回来了？
第5章 浑浑噩噩地跟着前面的人走到了登记台，林尧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记忆还留在那一片漆黑和汽车的轰鸣声中，直到一个人叫了他一声。 “林尧，你没事吧？”牛头赶在林尧进入人多的地方把他截住了，擦了擦头上的汗，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是赶上了，要是让林尧看到闹市区那众人看直播的样子，怕是会直接暴走吧。 林尧慢慢地抬起了头，看了看面前的牛头和马面，他的脑子还没有清醒，只觉得这两个人有些面熟。 “你们两个有些面熟啊，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一个牛头，一个马面，阴间只此一对，能不面熟吗？ 见林尧这副样子，牛头和马面连忙把他扶到了一边，让他小心地坐下来，让他缓一缓。 过了好一会儿，林尧才缓过劲儿来，他看着面前这两个人，颤抖着手，指着他们，心里有很多的脏话，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始说起，最后还是只能用大家都常用的那句“你**！” 让林尧说了两句解解气，牛头马面也不阻止他，直到他发泄完了，才适时地递上了一杯水，让他润润喉。 清了清嗓子，林尧觉得这活是没法儿干了，说好了投胎去好人家，怎么就成了一只鸟，还是一只只活了不到一个小时的笨鸟，这是他林尧自有记忆以来，最丢脸的事情，说什么他都不去投胎了，这事谁爱干谁干吧，他反正是不干了。 “我要回去休息了，你们还是另找高明吧。” 一听林尧这话，牛头马面就知道这事要糟，他可是阎王指定的人，若是他不去投胎，那他们全都要倒霉，先不说会不会被阎王骂，就怕阎王找不到合适的人，让他们上啊。 真的是绞尽脑汁，牛头是实在没有办法，也没有说话去劝林尧了，只能求救似的看着马面，一边看了看人才园那个方向，希望十殿阎罗里能来一个解决问题。 马面要比牛头冷静一些，他脸上赔着笑，点头哈腰地把人间那副阿谀奉承的小人作派都作足了，只要能让林尧继续去投胎，他怎么做都是没有怨言的。 “林尧，你别激动，这件事是我们的失误，你也知道这转世台都多久不用了，出了些问题也是常有的，你体谅一下。” “体谅，你怎么不体谅体谅我，好好的人生结果变成了恐怖剧，还是不到一个小时就落幕的恐怖剧，我跟你们说，这事没得商量，老子不干了。”林尧是打死也不愿意再去投胎了，这都是些什么呀。 马面苦口婆心，就差跪下来求林尧了，但是林尧丝毫不为所动，他咬了咬牙，看了一眼牛头。 要不直接把他打晕了抬过去投胎？马面看着牛头示意。 牛头摇了摇头：不行啊，要是他醒过来发现自己又投胎了，而且还不是什么好的人生，他万一直接自杀回来找我们怎么办？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马面是彻底没了办法了。 林尧等自己身体缓过劲儿来，就要往家走，根本就不管牛头和马面在他身后的劝导。 可是他没走几步，就看到宋帝王急匆匆地向他跑来，林尧心里明白，又是来劝他去投胎的，没门，这次谁说都没有用。 “林尧，你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这事归根到底就是——牛头马面的失职。” 被点名的牛头马面一脸诧异地看着宋帝王，好小子，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他们两个人的身上，牛头马面一脸的愤慨和委屈。 明明是他们下的决定，他们两个人只是实行者，凭什么把罪责都推到他们的身上。 宋帝王使劲儿地给牛头马面两个人使眼色，一边安抚林尧。 “我跟你说林尧，这事我们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的事情可是阎王亲自下的令，他们在这事儿上居然也敢出纰漏，真是一无是处，你放心，我们一定会重重惩罚他们两个的，罚他们去十八层地狱里服役个百八十年的，你说行不行。” 这个方法真是——太毒了！ 牛头马面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就跟宋帝王鱼死网破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诉林尧，但是不等他们开口，宋帝王冷冷地瞪了他们一眼，手上不动声色地微微一动，两人就说不出话来了。 看着牛头马面那一脸好像说不出话的屎样，林尧觉得他们应该是不想去地狱的，而且这个惩罚对他们来说太重了，他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大家都认识这么多年了，相处得也都不错，而且牛头马面平时对他也是十分关照的，有什么活都会找他，现在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他又不是冷血动物，怎么可能忍心啊。 “宋帝王，其实这事也没有那么严重，不需要罚得这么重吧。”林尧于心不忍，只能向宋帝王求求情。 可是宋帝王却一脸的愤怒，他轻轻推开面前的林尧，对着那两个他明明知道说不出话的牛头马面道：“不是本殿心狠，林尧，要知道你去投胎的事情是作为我们阴间的典型，这是个大事，他们却在这样的事情上出了纰漏，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向阎王交待呢，现下还只是让他们去十八层地狱，等阎王知道了，怕就不是这么简单就结束的。” “那阎王要是知道了会有多严重啊？” 宋帝王在脖子那里比了个灭口的姿势，把林尧吓了一跳。 这不至于吧，不就是让他投错了胎嘛，人总是会犯错的，没有必要罚得这么重吧。 林尧看了一眼那两个可怜兮兮的人，到现在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看来是已经认命了，但是让他们因为自己而受这么大的出发，林尧是绝对看不下去的。 眼看着宋帝王就要招呼阴兵将牛头马面扭送到十八层地狱去了，林尧狠了狠心，咬了咬牙，大喝一声：“慢着。” 众人随着林尧的话停了下来，都看向了林尧。 “不就是投错了胎嘛，我这个苦主都没有说些什么，你们那么急着处罚他们作什么，错了就改，大不了我再去投一次么。”多大点事情，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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