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这样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哪怕是一年都没见面,心底对楚云暮的喜欢还是不减半分。 如今再见,他心底那些爱恋似要藏不住般涌现出来。 他也知道,眼前这人一如往昔那般冷淡,若他知道自己心底的那些感情,只怕会将茶水泼到他面上再摔门而去吧。 可是如今不说,等下次的机会只怕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 面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他,第一次这样纠结摇摆不定。 楚公子是他的劫。 楚云暮神色仍旧淡淡,好似看不到陶锦脸上的温柔:“陶家主还是说正事吧。” “楚公子进门连口茶都不喝便急着谈正事,莫非还有其他人也约了楚公子不成?”陶锦似打趣道。 楚云暮心底有了不耐,他向来不喜欢不熟的人同他套近乎亦或者好似老友一般打趣。 “陶家主约我难道只是单纯的喝茶吗?”楚云暮声音微微冷了下来。 “……” 陶锦看着他冷下来的脸色,明白自己已是惹得他不悦了。 陶锦叹了口气,道:“昨日太子派人来寻我,但我来上京不久,尚无根基,我不懂你们朝堂上的风波,眼下这个时候我也知道,一旦做出选择便要承担最后的结果。” 这个选择一旦错了,那么牵连不止是他,甚至连整个陶家都会被拉进深渊。 他只是个生意人,只想踏踏实实做事,不想为了那虚无的富贵将自己的命亦或者整个陶家都搭上。 在整个上京,要说他想选择相信的人,那么久只有眼前这个乱他心神的楚云暮。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 陶锦温柔笑道:“对,我信楚公子你。” 楚云暮神情微顿,似是没料到陶锦会当着他的面说信他。 “我们不过只见过两面,话也不过十句,陶家主缘何信我?”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就谈信任,这可不是一个生意人该有精明,或者,你想要楚家在背后保陶家?” 陶锦仍旧勾着笑意:“来上京那几日,我在茶楼听很多关于楚公子的事迹,那说书人将你的生平说得很仔细。” “这一年来在上京做生意,总会遇上有些客人说起楚公子,听得多了,再怎么也该知道楚公子品行高洁,为人处事皆端得君子风范。” “我信楚公子不会害我也不会害陶家。” 楚云暮向来淡然的神情缓和了一些,唇角勾了抹浅笑,那笑似染着嘲弄:“品行高洁?君子风范?” “很可惜,陶家主你了解的只是世人眼里的我。我没有那么良善,也不喜欢麻烦,陶家的死活又与我何干?”楚云暮唇角的笑随着话落消散。 陶锦还没来得及好好看那令人他心动的笑便已然消失。 但耳边听到眼前人冷漠无情的话语,心底那些心动也慢慢变成了惊讶,似是不相信眼前这人会说出这样残忍的话语。 明明陶桃曾说过这人还在语澜楼出言帮过她,连不认识的人都能相帮的人,又怎么可能是这样残忍无情的性子。 但楚公子他也说得对,他们也不过匆匆两面之缘,楚公子又凭什么在意陶家的安危。 想到这,陶锦苦笑道:“那陶某今日还能在楚公子面前求一个答案吗?” “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陶锦微怔:“?” 他若是有答案又怎么可能还要求。 楚云暮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见他仍旧没有想通,也不想再多言,只提点了两字。 “从心。” 陶锦猛然听到这两个字,还未细细思索,楚云暮已然起身,准备离去。 “你要离开了?”陶锦也跟着起身,随之又看了未动的茶水,心底泛起微微苦涩,“楚公子你…真不试试荆城的茶?” “我这人喝茶很专一,不止是不喝你的。” 楚云暮这话不止在说茶,但他想陶家主这么聪明,应该很快就能想明白。 陶锦还想再说什么,但楚云暮没让他有机会说话,直接道了句告辞。 听到关门声响起,陶锦才好似回了神,茶水冷却了还散发着淡淡的茶香,一点点地拂过他的鼻尖。 陶锦的轻喃声轻得好似一道风:“那你又喝谁泡的茶呢?” 可惜无人能给他答案…… 【作者有话说】:晏狗狗疯狂冒头:我老婆当然喝我泡的茶(得意脸)
第160章 揭穿 热闹喧嚣的逍遥酒楼里,一道马车从酒楼不起眼的后院进去,那辆马车进去后,停在了一处昏暗的角落,很快,从里面出来一个包裹严实的黑袍男子,他极快离开马车,从一旁的暗门进去。 楼上包间里,烛火燃着,淡淡的香味从香炉里飘出来,落满了整间屋子。 忽得,传来门被推开的吱呀声,走起来一个黑袍男子,他走进屋子下意识反手将门关上,又往前走了几步,绕过屏风,却没有看到榻上的人。 他面色一变,察觉到不对劲,转身就想往门外逃去。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剑刃落在了他脖颈间,只要他敢动,下一秒就会被剑划破脖颈。 “来都来了,走这么急做什么?” 楚云澈面色瞬间变得苍白,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声音。 下一刻,楚云暮从他身后走到前面,坐在了君敛经常坐的软榻,只不过今日的软榻多垫了一层薄毯。 楚云澈声音都发颤了:“大,大哥…” 楚云暮看一眼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逐笑道:“你应该很想知道今日为何来的不是太子吧。” 楚云澈哪里敢说太子,当即想否认,可楚云暮没有给他否认的机会。 “陛下如今身子虚弱,需要有人在跟前侍疾,不巧,今日刚好轮到了太子,他这会正忙在陛下跟前自然没法来见你。” “你若是有什么好的法子不若同我说说。” 听到法子两字,楚云澈脸色更苍白了。 “怎么,是不能和大哥说吗?”楚云暮笑意微敛,声音泛着冷意:“还是说,你不信大哥我?” “我怎么可能不信大哥,我我没有什么法子。”楚云澈声音染着颤音,连唇上的颜色都淡了一些。 “……” 楚云暮看着他这副慌张的模样,只觉得可笑,他演戏的天赋倒是不错,眼下这个场面还想蒙混过关。 若他没有重生,只怕也不会这样看看柔弱胆小的三弟背地心思居然会这样狠毒。 今日若是来的太子,楚云澈便会献计对付他的父亲,楚太傅。 若楚云澈的计策成功了,那么后面的楚家灭门惨案也会重新上演。 楚云澈到底恨楚家什么? 他抬眸看向楚云澈,眼里满是冷意:“我也懒得和你周旋了,说说吧,楚家欠了你什么,以至于你不惜与太子合谋。” “你将四妹送到太子榻上时,可有想过她这一生就毁了。” 可怜楚思玥还妄想着有一天太子会娶她,殊不知,她就只是用来交易的一件物品罢了。 楚云澈满眼骇然,似是没想到楚云暮会知道这些事。 明明这些事他做的极为隐蔽,楚云暮怎么可能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又或者,他与太子的交易,楚云暮都知道。 楚云澈心底生出了害怕,他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都在楚云暮的眼皮底下。 “大,大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楚云澈还是选择了装傻。 可惜,楚云暮根本就不给他装傻的机会,一字一句戳破他最后的坚持:“该从哪里说起,从我离京去青州时,你便开始为搭上太子这条线做好了准备。” “开始太子不信你,你就利用四妹攀高枝的心思骗她爬上了太子的床,取得太子同你合作后,你开始为他献计。” “状元案用得不错,不仅让太子破了案子获取了陛下的好感,也扳倒了初露锋芒的七皇子,那时我就在想,你这番才智不用在朝堂上都可惜了。” “你的琴也不错,若你好好当你的折音琴师说不定也会有一番大造诣,只是太可惜,你还是没有用在正道上。” “你若是就此止步或许还能有生路,可你太着急了,一脚踏进了深渊。” “刺杀陛下这样的法子你都敢献,你是觉得自己有几条命可以搭上,还是说,你就是想拉着楚家和你一起陪葬。” “你,你怎么会……”楚云澈再也站不住了,跌滑到地上,借着地板的冰冷给自己一丝清醒。 楚云暮看着他失神的模样,勾了笑意,笑得残忍:“我怎么会知道,你想问这个对吧。” “你不可能会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呢,明明那些人都处理干净了,刺客,刺客也是死士,连陛下都查不到来历,你怎么可能…” 楚云澈还是不敢相信,为什么楚云暮什么都知道,就好像在看着他们似的。 这个想法一出,他只觉得浑身寒毛竖栗。 他突然就发现,他好像根本就不了解大哥,他以为楚云暮不过就是比常人聪明一些又遇到了大儒做老师,加之他嫡长子身份加持才会这样名声享誉上京。 直到这一刻,他才察觉到楚云暮根本就没有他表面表现出来那样温文儒雅,翩翩公子。 楚云暮他就那样坐在软榻上,神情冷淡,却让他觉得比面对太子时还要害怕,还要令他心生畏惧。 半晌,楚云澈咬牙想给自己某一条生路:“…你若杀了我,太子会生疑。” 楚云暮听到他这话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唇角笑容越发嘲弄:“我说,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你死了,太子不但不会为你报仇还会高兴少了一个知情他弑父的人。” “……”楚云澈瞬间变得惨白。 楚云暮好似耐心耗尽了似的,懒懒地往后靠:“我说了,你如今没有生路,你怎么就不听人话?” “趁我现在还不想杀你,说说你对楚家的恨意,不然你就只能把这些都带进地府里去和你死去的三姨娘说了。” 不知道是哪个字忽然触动了楚云澈的神经,他忽然大喊了一声:“不许你提她,你们都不配提我娘亲。” 楚云暮倒没有被他忽然大喊吓到,反而是一旁的楚三出声警告:“不许对公子大呼小叫。” 楚云澈眼里的畏惧不知何时散了去,看向楚云暮时,像是在看什么深仇大恨的仇人似的。 “看来与你那娘有关了。”楚云暮倒是有些好奇。 “我说了你不许提她。”楚云澈再次失控地大喊道。 楚云暮好笑地看着他:“你这副模样好似是我害死她的一样。” 楚云澈恨道:“就是你们害死她的,如果不是你们她怎么可能这么年轻就撒手人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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