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大太监躬身进来:“殿下有何吩咐?” “去库房里捡些补品给楚侍郎送过去,顺道问问楚侍郎的伤好得如何了。” “是。” “……” “公子,东宫送来了补品。”楚二领着一个太监走近了玉竹院正屋。 坐于软榻上看书的楚云暮闻言放下了手里的书,视线转而看向楚二身后的太监。不过片刻,楚云暮淡然的神色染了客气疏离的笑。 “楚二还不快给公公上杯热茶,外头雪这般大,辛苦公公来一趟了。” 太监被楚云暮这番热情倒是弄得有些无措,连连说不用。 “奴才送完礼就该回宫了,谢楚侍郎的招待。”太监谢绝了楚云暮的好意,“太子殿下还托奴才问楚侍郎的伤好得如何了。” “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底子太差,又赶上了大雪,怕是暂时去不了吏部处理公务,还请公公替臣向太子殿下告罪。” 太监:“奴才一定会如实告知太子殿下的。” 楚云暮抬眸看了眼楚二,楚二立马会意,他拿出一个钱袋走到太监面前,塞到了他手里。 太监笑着接过了钱袋,又冲着楚云暮一礼:“那奴才就先回宫了,楚侍郎好好养伤吧。” 楚云暮也没留他:“送送公公。” “是。”楚二转身跟着公公出去了。 彩月等他们走后才进门:“公子,那些补品…” “每日熬着给我喝吧,总归是太子的心意。” “是。”彩月转身关门出去处理那些补品了。 “你真要吃他给你送的?” 听着身后不悦的声音,楚云暮倒是笑了:“那不然你帮我吃了吗?” “我吃就我吃,反正我不能让哥哥吃他的东西,说不定他就在补品里下了毒。”君晏对宫里那些人没什么好感,甚至可以说厌恶。 楚云暮听着他这话,唇角的笑意更深:“他要是真的下毒就好了。”这样还能给他省下不少事。 君晏盯着楚云暮脸上的笑,心里越发的烦躁:“哥哥就那么喜欢他的东西?” “殿下你可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和太子一条船上的人。我与太子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自然不能辜负了他心意不是。” “再说了,他是太子,未来就是一国之君,来日他登基,我的官途自是青云直上,我巴结他都来不及,又怎会糟蹋太子的赏赐。” 君晏眼里的烦躁越来越盛,他听不得哥哥说这样的话。 年幼时他争不过楚云熙,那是因为楚云熙是哥哥的亲弟弟。如今他不想再争不过太子,如果一定要登到那个位置才能博得哥哥的正眼,那么他也是皇子,他有资格去争。 “哥哥,如果我有机会,你会看我吗?”君晏这番话说得极为郑重。 然而楚云暮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重新拿起了书籍继续翻看。 君晏低垂着眼帘,痴痴地看着哥哥的侧颜。楚云暮好似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翻书的手微微一顿。 不过片刻,冷淡的声音响起:“殿下,你该回宫了。” 果然又是这样,君晏闷闷不乐地同哥哥告辞,正欲跳窗离去,哥哥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他不配和你争…” 君晏整个人愣住了,他脑子似乎快要反应不过来,但他还来不及转身,身后响起了开门关门的声音。 他转身一看,屋里早已没有了哥哥的身影。 楚云暮一病竟是拖到十二月中旬才回了吏部处理公务。 十二月一过,年节又将至,楚云暮忙得得要命,常常早出晚归。 好在吏部尚书知他伤痊愈不久,终是给他放了一天假休息。 楚云暮乐得清闲,一大早便带着老师喜欢的雪雾银针去老师府上拜访。 他们的马车刚到府门口,小鱼早早等在了石阶上,一看到他们都马车立马迎了过来。 “楚公子快进府吧,主人一听您要来高兴得不得了,这会在书阁等着楚公子您呢,那些礼品我一会搬进去就行。” 楚云暮下了马车,看到小鱼高高兴兴地站在他们面前说话,没忍住笑了下:“让楚二帮你一起,里面也给你带了三盒糕点。” 小鱼一听还有自己的份,更高兴了,嘴就越发的甜:“谢谢楚公子还记挂着小鱼,小鱼一定会好好享用那些糕点的。” 进了府,楚云暮顺着回廊一路往书阁的方向而去。 府外,小鱼想要去帮忙,奈何楚二把所有的礼品的拿上了。 “楚大哥你给点我拿吧,你一个人抱着太多了。”小鱼伸手想要帮分担,楚二侧身躲开了他的手。 “你去把马车赶进府里,这些我拿着就够了。” “那行吧,你记得帮我把那三盒糕点分开放。”小鱼在他身后道。 “嗯。” 小鱼听到他回答后,又高高兴兴去赶马车了。 楚云暮推开书阁的大门,看到老师坐在前面的书案前不知在写些什么。 他只得伸手在门上敲了敲,待书案前的老师抬头,他才上前几步,拱手一礼。 “老师。”
第52章 苦头 “楚大哥你再尝尝这个酥饼,真的很好吃。” “我跟你说,我每回领了月钱都会……” 小鱼正极力推荐着自己喜欢的糕点,坐在他对面的楚二突然站起来,说他要走了。 小鱼拿着的酥饼呆呆地看着他离开,待他出门,小鱼又忍不住追了出去,看到楚二走到楚公子面前不知是说了句什么。 楚二将手里的油纸伞打开,撑在了楚云暮上方,替他遮了漫天大雪。 两人在雪中渐行渐远。 小鱼一口咬掉了酥饼,嘴里还嘀嘀咕咕:“果然是块木头…” 十二月一过,年节将至,楚云暮越发的繁忙,直到年前最后一天下朝,他才算是终于闲了下来。 楚云暮正欲同往常一般离宫去吏部处理最后收尾的公务,陛下身边的德公公喊住了他。 “楚侍郎,陛下请您到御书房议事。”德公公的姿态放得很低,像是在讨好他。 楚云暮假意没听到德公公语气的恭敬,面上仍旧挂着疏离冷淡地笑意:“劳烦公公带路了。” 德公公被他脸上的笑意怔了一瞬,很快低头掩盖眼里的惊艳神色:“楚侍郎不必同奴才这么客气,楚侍郎年纪轻轻有如此成就说不定往后奴才还得仰仗楚侍郎。” 楚云暮唇角的笑容淡了下来,宫里的都是人精,这位公公更是眼光独到,难怪能伺候陛下跟前,果真有几分实力。 只是可惜,德公公还是看走眼了。 冬季的大雪说下就下,向来没有预兆,他们才走到一半,漫天的鹅毛大雪落了下来。 楚云暮上朝穿的正红官袍飘落了不少的雪花,平白染了一身清冷。除却上朝他不爱穿这样明艳的衣服,他五官本就精致漂亮艳绝,偏偏那双眸子颜色浅淡,笑着的时候总能让人惊艳,勾得人心乱。不笑的时候,那双眸子里好似含了冰,让人不敢靠近半分。 好看的人总是赏心悦目的,何况是楚云暮这样的绝色,如九天之上的仙,越是难以靠近,越是让人想要将他囚禁只供自己独享。 德公公领着他到了御书房门前,先进去禀报。 楚云暮伸手将自己身上的雪花拍落,就听到了面前传来了让他进去的声音。 他低头进去,先是行了个君臣礼。 “微臣参见陛下。” 坐于上首的皇帝抬眼看着站在殿中的年轻臣子,这人冷冷清清的声音让他想起了六年前那场比试。 “爱卿不必多礼。” “谢陛下。”楚云暮仍旧低着头。 皇帝不满他一直低着头,自己又不是什么暴君,他何至于这般怕自己:“抬起头来看朕。” “……”楚云暮依言抬头,不卑不亢地站直了身体。 皇帝被眼前的绝色晃了眼,往常上朝楚云暮站得很后面,也不会主动上前提问题,很多时候他总是注意不到,就算是看到了也只是远远地瞧,看不真切。 除去六年前,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楚云暮这张脸。 竟比六年前还要出色,若他是个女子,只怕会是引得天下人争相抢夺的祸国殃民的妖姬。 楚云暮厌极皇帝盯着他的眼神,令他心生恶寒。 “陛下唤微臣是有何事相商?”楚云暮语气恭敬,只是眉宇间一片冷意。 皇帝被他冷淡的语调一扰,本该生气他突然的出言,但触及他那张脸,还是缓了神色。 “咳,朕想让你开春去一趟青州。” 听到青州两字,楚云暮心下松了一口气,不枉费他谋划了这么久,终于可以离开上京一阵子了。 皇帝说到最后,再度看了楚云暮一眼:“这趟行程辛苦爱卿,等你回来朕定给你重赏。” 究竟是什么重赏楚云暮不在意,不管升官还是赏赐于他言都无关紧要。 出了御书房,等候在外面德公公连忙迎了上来。 “奴才送楚侍郎出宫。”他示意一旁的小太监过来撑伞。 “雪大,不劳烦公公了。”楚云暮伸手从小太监手里拿过伞,迈步离开了。 德公公看着他的背影,眼里的神色晦暗不明。 楚侍郎虽聪明,可惜不会迂回,这样的性子只怕是要吃苦头的。 白茫茫一片的皇宫,蓦然出现的一抹红色格外惹人注意。 “他就是你那个哥哥,哎,可惜太远看不清脸。”牧染懒懒散散地半躺在屋顶,任由雪花落满身。 君晏不搭理他,他只痴痴地盯着那抹红色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你既然那么喜欢他,干嘛不出宫去找他,你是皇帝的儿子诶,你直接把他抢来宫里不就完事了,不对,他好像穿着官服,你们律法里抢官员犯法吗?” “闭嘴。”君晏带着杀意的眼神扫过来,牧染立马恢复正经。 “诶诶诶,我错了,六殿下你可别动气。”牧染说完,立马消失在了屋顶。 生怕慢了一步就要被君晏这个疯子弄死。 也不知道他义父什么毛病,非要他来给他徒弟保驾护航,说什么宫里危险,他要保护好师弟。 笑死,他虽然从小就练武,但是不知道他师弟是什么妖孽天赋,硬是短短六年时间把他义父毕生所学了个干净。 他还记得,师弟最后一次和义父比武时好像还是平手来着。 他到现在也只是把义父毕生所学学了堪堪,反正是打不过他义父,也打不过那个变态天赋的师弟。 这么一想,牧染觉得他身为师兄还挺失败的。 除夕夜,楚云暮习惯性守岁,楚云熙坐在一旁陪着他。 “少吃甜食。” 楚云熙刚拿起一块糖糕就被他兄长训了,瞬间委屈浮上心头。 “兄长,大过年的你都不让我多吃一块糖糕,你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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